正文 第十九章
夜间时分,福儿一身华装,打扮的妖娆出彩,白白仍然往日梳妆,素白的衣衫子,只略施了些脂粉。大文学福儿犹豫了良久,没敢乘了辇让妃子跟在身后。二人缓慢步行来到了未央宫。 白白平时都是待在屋子里的,所以一路走来,所有人都以为福儿就是花家出来的那个白妃。好在由于是四公主的及荆宴,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福儿,宫人引着福儿捡了个的榻位坐了下来。白白恭顺立在她身后。马上就有人上了简单的丝纱屏风,把福儿围拢在屏风内,只在福儿身后立了一个烛台,映的人影绰绰、十分曼妙。这样,就更不会有人发现了。 围了屏风的话,今夜一定会有外臣出入。 白白只侍立在阴影里。静静看着众妃子公主。来的都是有些名望的,她白白因为一句将立长妃,被安排了一个席位。若是往日,怕只有侍立的份上了。没过一会儿,看见壶鸢伴着兰小妃也来了,兰小妃自然也是有席位的,只是壶鸢站在她身旁,脸上有些青白,几次欲言又止想要讨一方位置却又收回了手。她对于皇后来言,也是不应该来的。 长公子来的比较晚,但是一出场便吸引了无数目光,本就是宫里炙手可热的风流人物。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贵族公子,一看便知道是几个很好的朋友,也个个玉树临风仪表非凡。大文学然后是桂梧,他依旧是略显稚气的英俊,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看到他来,白白神色也落寞些,又往暗处站了站,恨不得用一方丝帕遮住了颜面。 桂梧都来了,那孔筠呢?不是朝廷里赫赫有名的神武大将军么?这种场面,宫里没有道理不会请他。 正是诧异,看见一张桌子上围了两三个人,个个神色严肃,仔细看看,孔筠就在那里正襟危坐,白白蹑手蹑脚悄悄走近,忽然听见孔筠说:“啊,我的蛐蛐赢了,给钱给钱……”旁边的人老大不情愿的把钱袋从怀里拿了出来,取了点碎银子给他。 不过从外面看着他们真的好像在做什么认真的考虑一样。 白白看着他们玩出神,却忽然被一个女官揪住了衣袖,那女官神色诡异道:“长公子叫你过去。” 看她的摸样,可能是在奇怪一个普通的宫娥,怎么会被长公子注意到。白白看了眼长公子,他正在与几个好友谈笑风生,低下头对那女官说:“回他说,我自己玩的自在,不想过去。” 那女官有些咋舌,直看到白白优雅从容的态度,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真的。正要再说什么,已经见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宫娥提了步子,施施然走远了。大文学 她自是不知道,白白她根本不在乎长公子对她的态度。一片胆颤心惊,她回去低声对长公子回了白白的那些话。没想到长公子只是笑了笑,也不问什么。 “白小妃可在?”皇后娘娘忽然提高了些声音。这一句家常般的问话,让白白心里一惊,来了。 如果皇后娘娘肯错过这次羞辱自己的机会,那就不合常理了。 以前的阿玉妃子,不就是因为善弹琵琶,失宠后被生生斩了手么?还有几个坏了身孕的妃子,不也都莫名其妙的早产了么? 一向心狠手辣的皇后,对于一个敢于对抗自己的小小女官,是不会轻易忘记的。 白白站在柱子后,一朵朵牡丹花开富贵,袅袅熏香沿着秋香色帷幔攀爬向上。她娇好的身影就在那花后帐底,连烛火都照不见的地方。 屏风后,那个绰约动人的身影轻轻一福:“回娘娘,妾身在这里。” 说话的,正是不知事情惨烈的福儿。 皇后娘娘虽然见过白白,但是隔着屏风,的确看不真切,白白的声音她也记不得。所以只是微笑着,不疑有他。孔筠却伸长了脖子往屏风上看,差点钻进去的样子,明显的一脸怀疑。长公子端起酒杯,笑容温润,眼中邪魅的光芒静静流动。桂梧看了看屏风,漠然发呆的样子。 皇后娘娘笑容雍容:“今天长公子和本宫说了要立你为长妃的事情,本宫看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就想允了。只是白小妃身子一直不大好,恐怕不能侍候好公子啊。” 白白静静看着,等着她的下文。 “谢娘娘关心,自从用了皇后娘娘的药,妾身身体已经好多了。”福儿稚嫩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白白略叹了气,这福儿现在假扮的白妃的样子,分明就是孤女般,她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孤助无依。 “真是好孩子。”皇后说着又向身边女官使了个眼色,“今日药还没喝,长公子对你的宠爱也太过了,本宫本是好意,好苦一意拒绝呢?” 说着,一碗黑褐色熬得浓浓的药汤就被端了上来,女官虽然被长公子一番恐吓,但此时是在皇后娘娘眼前,胆子比平时要壮得多。直接从屏风后递了上去。福儿不明所以,呆呆看着药碗。 皇后也在暗暗看着长公子的神色,惊觉他似乎并不大在意。 躲在暗处的白白,十根蔻丹已经深深掐进了红柱中。 好狠的心啊。这样防不胜防地端上一碗凉药。这样肆无忌惮! 若是坐在屏风后的是自己,她该怎么办? 等下…… 白白忽然瞪大了眼睛,她在隐隐飘来的药味中,闻到的并不是莲蓬草,而是让人当场气绝的断肠草! 今天可是四公主的及荆宴!她说什么也不会。 白白的上齿轻轻敲打着下齿,她觉得冷,真的好冷,腰部忽然痛得厉害。好像撕裂了一样。她的寒疾又发作了。 这可是她亲女的及荆宴啊。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处死自己么。已经毫无耐心,连等一会儿都不愿意了么。 断肠草,死时甚至连一声哼鸣都没有的断肠草,就好像睡着那样。估计谁都不会在意到。这样的死去。任一个美人化作尸体倒在屏风后,观赏着第一次着少女裙衫的女儿绾起发髻! 殿里风凉,似乎呜咽之声。 她的确做的太过了。本就入不了皇后的眼,还要什么长公子妻子的位置。她恐怕已经恨不得食其皮寝其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