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我也黯然。大文学 与景宁出来时,我有些抑郁不乐。却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开心。我对景宁说我不舒服,就租了辆马车。我坐上马车,对驭夫说:“天还不晚,你带我们去山上朱燕庵里瞧瞧。” 驭夫看了看我们:“你们是尊贵的姑娘,何必去那地方呢,临山的净影寺,几位法师都是得道高僧,何不去那里呢?” “朱燕庵怎么了,我们为何去不得?”我似是无心。 那驭夫苦笑着,只是摇摇头。我本就厌烦壶鸢,这次去见她也是遵照母亲的嘱咐。知道她现在做了见不得人的生意,艳名远播,但我也无奈。只是瞥见景宁俏生生坐在车里,不言不语,她也未必肯见壶鸢,我低头深思一会儿。 带景宁去见壶鸢,她也未免有些无辜,不如改天。 “今天,有净影寺僧人讲经么?”我问着驭夫。大文学 “是一念法师在讲禅。” 我抿嘴一笑,拉过来景宁的手,压低声音道:“是我哥哥。”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如去听听。”景宁做出体谅我的样子。毕竟回了宫,我就不容易出来了。更何况,如果只见了父母却未见兄长,我心里也的确有些遗憾。 我点头应了。 净影寺外有一大片空地,片片青砖铺成圆形,暗含乾坤。由于本国笃信佛教,每过几日,寺中大师就会设坛。京中,不管达官贵人还是升斗小民都会前来听讲。夫人小姐们因为身份尊贵,就坐在马车中,虔诚听讲。普通百姓一般铺张席子,便坐下来。如果听烦了,也可自去。 驭夫驱赶了马车走到一片树荫地,我使他去为我和景宁买些干果之类。大文学由于是傍晚,很多需要做的活计都被放下了,城中不少百姓都来听课,乌压压坐了一片,也有几辆华丽的马车,隔着纱帘,隐隐可见贵妇们姣好的身姿。我一双眼睛不得闲,左看右看,总也寻不到一个比得过母亲、景宁的人物。正看美人看得开心,忽然眼前一亮,看见一个姿容倾城绝世的女子,虽然隔着软罗纱缦的帘子,仍然动人心魄。 “两位姑娘请让一让。”车夫不耐烦的挥动着鞭子。 我和景宁同时一愣。因为来得早,所以占得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许是那车夫看见我与景宁坐的马车太过寻常,竟然要求我们让位 美人仍然端坐在车上,听任车夫对我们叫嚣。一双美若狐妖的眼睛,泛着清冷的光泽。 景宁拿出宫里的腰牌,对那车夫挥了挥。 车夫极不耐烦,一鞭子打掉了腰牌,我连忙拉过景宁的手,还好没有受伤,心里已是气极。 “原来也是宫里的啊,两位,小的不尊了,麻烦让一让,上座的是小主子啊。” 有资格称为小主子的,难道是桃扇公主?我又一次仔细端详她的面容,难为如此美丽,原来竟是他的妹妹。 与他相比,她还是逊色了些。 景宁刚要发话,我伸手按住了她。看来他是把我们看成普通女官了。我略低头拜了拜。那桃扇公主只一心盯着法师出场的地方,对我的一拜只是不耐地抽动了下唇角。 恰好此时车夫也回来了,我接过干果,低头嘱咐他为公主的车让路。车夫有贫民的直觉,不声不响地上车把位置让了出来,我们坐在了下首,看不清哥哥了。 “如若表明身份,他肯定不会这样待你了。” “何必呢,在这里争什么。”我微笑着对景宁说,把一个核桃用铜锤撬开,分了些果肉给她。忽然变回了宫里时娴雅的风度,景宁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原来以为,出了宫出了府,我的心就自由了一半了,没想到,哪里都逃不过那个桎梏。 哥哥此时正步履潇洒地走上讲坛。整个人群为之一静。哥哥念了声佛,环顾众人,只在角落处的我们身上略停了停,他嘴角的微笑,除了我,很少有人能够发现。 忽然感觉到尖利的一道目光如芒在背。我回身,竟然是桃扇公主,她仍然是那般倨傲的美貌,但是她的眼神很明了,她看出来哥哥对我特别的招呼了。 我又一次略略行礼,衣袖颜面背过身子,只愿她记不得我的容貌。 讲坛,不管是青年俊杰还是白髯老僧,都是一件乏味的事情。我与景宁嗑着瓜子赏美人寻玉郎,倒也不是十分无聊。其间我几次侧目看桃扇公主,她都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哥哥。也难怪我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