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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硕鼠偷粮

    深夜偷运小麦——被人发觉——一场拼死追击——公安厅堵截运粮船——免掉政法委书记职务

    县水利局会议室里,市纪委书记葛运成在主持会议。肖克俭、周兴标、徐启正、高亦健参加会议。室外,兰晓平坐在管也平旁边。管也平默默地听着,他没有记笔记。

    葛运成说:“现在沂南县的几个显赫人物已经比较清楚,问题的大体思路已经出来了。黄友仁仓皇逃跑,他掌握不少重要线索,使不少案子断了头绪。昨天夜里县公安局一举端掉县城这个恶少流氓小集团。不仅群众发动起来了,他们的后台也恐慌了。据我们了解,从昨天上午县四套班子会议之后,少数人慌了手脚。你不让他们串连、活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那只能是进一步留下他们罪恶的痕迹。现在想听听大家意见。”

    这时管也平进来了,他没有坐,站在那里问:“县法院那个副院长怎么样?”

    高亦健说:“这个副院长叫韦浴红,哪里是个法官,简直是个十恶不赦的魔棍。称得上沂南县的一霸,就已掌握的材料,足以判他15年徒刑。可法院副院长是县人大管的干部,得要通过人大。”

    兰晓平说:“人大今天就开会,晚上就可以抓他。”

    管也平说:“县法院涉及到其他人的,也一并解决。这个韦浴红抓起来后由晓平负责派人去把陶秀玲接回来,送回家,安排好她家的生活。”管也平说完转身出去了。

    高亦健首先发言说:“我有一个想法,现在是否可以把少数重点人物‘请’进来,让他们交待问题。”他把这个“请”字拉得特别长,音调也特别重。周兴标说:“我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有些问题让他们暴露暴露倒是件好事,目前我们要尽快抓住证据。”

    这时一武警战士轻轻地敲敲门,兰晓平走到门口,门开了一条缝问:“什么事?”

    “有人找你”。

    兰晓平转身走到葛运成面前低声说:“我约了县委组织部长,我去一下。”

    葛运成点点头,兰晓平来到楼下,只见县委组织部长章乔扬站在二楼楼梯口。章乔扬40岁刚出头,高高个子,瘦长脸,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兰晓平朝他点点头,两人进了一间房。他指指床,对章乔扬说:“坐吧!请你来商量一件事。你是县委常委,组织部长。不过你是外县调来的,时间又不长。但是,这里的情况你应有所了解。关于干部问题,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不过昨天夜里县公安局在摧毁县城那伙恶少流氓小集团时,闵长发的儿子跑了。公安局徐林去他家搜查闵得金,阎长发打电话找尤滨建,问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知不知道,而尤滨建极不高兴。为此,我想在这个时候,应该把允滨建的县政法委书记给免掉!你的意见呢?”

    章乔扬说:“免了可以,关键是由谁来当!目前,县委常委思想也比较复杂!”

    兰晓平说:“由我来兼任。”

    “你兼任当然可以,但是,你的事情太多,能照顾得了吗?”

    “权宜之计,就这样决定。你按往常惯例通知召开常委会,时间最好在今天下午或者晚上。”管也平站起来,补充着:“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列席会议。”

    送走了章乔扬,兰晓平站在一楼楼梯口。正当他犹豫时,一个瘦高个,高鼻梁,大嘴巴,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地,不时地回头张望着。当他一脚闯进大门时,发现楼梯口站着一个人,他大步跨上前,忙问:“领导,你是省纪委领导吗?”

    兰晓平一看这个满脸汗水,衣服上沾满泥灰的人,问:“有事吗?请上楼慢慢说。”

    他们上了二楼,兰晓平把这男子带到一间屋内说:“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叫纪委的领导。”他刚要出门,又回过头,给他倒了一杯开水。

    他上了三楼,进了会议,走到葛运成身边,低声说:“有人要向你汇报重要情况。”

    葛运成说:“请大家继续研究,我去一下。”

    他随着兰晓平来到二楼,进了屋,对那中年男子说:“这位是纪委葛书记,有事尽管对他反映,你尽管放心。”

    葛运成提着这男子的手说:“你怎么这样?”

    这男子说:“书记,昨天夜里,我偶尔在沂水河码头发现重要情况。当时我搞不清怎么回事,我正准备躲起来弄个究竟,谁知被他们发觉了。两个人追我,我一口气跑了二三十里,后来躲到猪厩里,才甩掉他们。累得我在草堆旁睡了一夜,一觉睡到天亮。天亮后,又怕被人发现,拼命往回跑,所以一路跑一路躲,终于见到你们了。”

    葛运成指指杯子说:“喝点水,慢慢说。”

    他大口大口地把满满一杯水喝光了,葛运成又给他倒了一杯。他平静了许多,惊慌地叙述着昨天夜里的一幕。

    昨天夜里,侯希光把汪登生接到红楼宾馆的同时,沂水河的码头上一排排大机帆船停在那里。搬运工人喘着粗气扛着沉甸甸的麻袋往船上运。

    一工人喘着粗气说:“干嘛不白天装,夜里黑乎乎的高一脚低一脚的。”

    另一工人说:“要不就给双倍运费啦!行,只要有钱,咱就干!”

    那个手拿手电筒的管理人员说:“不准讲话!”

    夜深了,沂水河在繁星的闪烁下,微波里闪着点点光亮。河水不紧不慢向东流去。一艘艘装满麻袋的机帆船响着“笃笃笃”的柴油机声离岸了,箭一般地穿过水面。波涛拍打着河岸,发出哗哗的响声。直到这一艘艘满载小麦的大机帆船消失在黑暗中,那“笃笃笃”的柴油机的响声还依然在河水的上空回荡着。

    现场指挥的是一个矮胖子,他不停地来回奔走着,一会地擦擦额角上的汗水,一会儿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突然他的口袋里发出“嘀嘀嘀”的响声,他迅速地取出手机,放到耳边低声说:“喂!

    我是仲雨。哦,局长!已经装了一大半,好,加快速度,一定,一定……”

    侯希光关掉手机,和衣躺到床上,随即发出一阵雷鸣般的鼾声。

    农村实行土地承包以来,沂南县成了全省乃至全国有名的产粮大县,每年都有数以万吨的粮食要运往外地。过去靠汽车运输,然而一辆大卡车充其量只能拖10吨。为此,省粮食厅投资在沂水河南岸靠县城附近建立了码头,靠码头附近又建了一个大的粮食仓库。这样最大载重量达七八十吨的机帆船可以从这里把大批粮食运走。

    这一大批小麦卖给深圳两个商人,侯希光早已商量好,按市场价格。最低每斤三角八分,而侯希光以每斤三角五分成交。已从*取几百万元的暴利。但这样大的数字,他必须让汪登生等签下合同。谁知汪登生突然被免职,侯希光慌了手脚,所以采取一边偷运粮食,一边签合同的办法。

    那两个商人为了进一步压低小麦价格,对汪登生又施下美人计,这样他们仅以每斤三角钱把6万吨小麦卖掉了。

    从粮食仓库到沂水河码头大约也有近百米之地。这些粮食全靠工人一袋一袋背上船。搬运工人少说也有几十人,尽管一麻袋小麦重达200斤,但没有一个人叫“号子”,只是默默地喘着粗气。每艘船上都有四个人在发着竹签,用作最后计数之用。

    码头不远处,一个男子在黑夜中望着这如同蚂蚁一般的人群,他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弓着身子,慢慢沿着河堤向前移动,他逐步看清了是一大批工人在把仓库的粮食往船上运。为什么不在白天运?为什么这些工人平日最爱叫“号子”的却一声不吭?一连串的疑问在他头脑中闪过,他决定弄个明白。

    刹那间他的头脑里出现那天晚上在路边吃饭碰到一个自称“管平”的人,他们称他管不平。自那之后,县城里像开了锅似的,突然汪登生被免职。昨天夜里恶少流氓小集团被破获。水利局来了一大批省市纪委办案人。这一切难道没联系?他头脑中一阵驰骋,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个跟斗,跌倒在河堤上。突然一道手电照着他,那人大喝一声“谁?”

    他急忙躲开,可是往哪儿躲。紧接着两个男子大声吆喝着,朝他奔来。他爬起来,四下里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这时他心里一阵紧张,心想,要是被抓到了,他将是轻则一顿皮肉之苦,重则性命难保!怎么办?

    北面是河,东面是一条柏油路,西面是仓库和码头。西面和北面是无法逃脱的,东面的柏油路也不能去。惟一逃生之路只有往南。这是一片稻田,田里的稻子已经抽穗了,但地里有水,只要一脚踩过去,往外拔是困难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男子搬起脚下一块石头,冲上河堤,那两个人追了过来,他乘那两人猛追过来的一刹那,把大石头往后一摔。那两个人来不及躲避,前一个人被石头绊倒了,后面那个人紧接着也摔倒了。这时那个被追的男子已经跑下去10多米,这两人大骂一声迅速爬起来,又追过去。那人拼命地向东奔,很快来到柏油马路,他三步并作两步横穿过马路,朝前面一块玉米地跑去。这两个人紧追不放,凭着他们手里的电筒,穷追不舍。

    任凭他竭尽全力想甩掉这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人如同两只钳子,死死地钳住他。也不知跑了多远,他感到筋疲力尽了。心想,完了!抬头见一村庄,便从一条巷子进了村。正在犹豫时,见身边有一个猪厩,随手一跃,滚到那低矮的猪厩里。那两个人追到村前,看着零乱的房子,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一条小巷子,随处都可以藏身。他们站在那里,用手电筒乱照一阵,只好骂着回头走了。

    他们走后,这中年男子长长地松了口气,从猪厩里爬出来。

    走到一草堆旁,躺下便睡,谁知一觉睡到天大亮。他睁开眼,辨认了半天,才知道自已被追了20多里。

    葛运成看着这个中年男子,那瘦瘦的身体,那一丝丝白发。

    内心升起一股同情之感,他满怀激情地说:“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情况,你马上洗洗脸,我让食堂给你弄点吃的东西。”

    葛运成正要去叫人,管也平站在门口说:“运成,我出去一下。”当他的目光停留在葛运成对面这个中年男子身上的一刹那,他的脑海里倏地跳出一个人,他吃惊地叫道:“老董!是老董吗?”

    这中年男子寻声看去,只见这个人正是那天晚上吃饭时结交的陌生中年人,他高兴地迎上去,紧紧地握着管也平的手说:

    “管不平,你怎么在这里?”

    葛运成十分奇怪地看着他们说:“你们怎么会认识的?”管也平大笑着说:“我在沂南结识的第一位朋友,他们给我提供了很多重要线索。他姓董,就叫他老董吧!”

    老董转脸对葛运成说:“书记,他说他叫管平,当时我们几个就送他管不平这个名字。”

    葛运成说:“你知道他是谁……”

    管也平立即打断葛运成的话,没让他说下去,他问:“魏清泉、秦钢,还有那个叫厉白的青年,他们都好吗?”

    老董兴奋地说:“你不知道,自打你和我们分手后不久,这县城里越来越热闹了。那个公安局长黄友仁跑了,昨天县委书记汪登生又被免职,夜里抓了小流氓。简直是大快人心啊!那些家伙恐怕像热锅上的蚂蚁!”老董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他又问:

    “你到底是谁?”

    管也平没回答他的问题,指指葛运成说:“有事就找他!”

    老董说:“那我们几个小兄弟还能来看你吗?”

    “能。但是要通过他。”管也平指指葛运成,大笑着说。

    葛运成把老董送到食堂,叫他洗洗脸好好吃顿饭。随后葛运成匆匆地来找管也平,把刚才老董反映的情况和管也*复商量着。他们断定这里面有问题。决定由高亦健和邹正再带上几个人,迅速去粮库把那里的负责人带来,分头问个清楚。

    在粮库找到那个叫仲雨的胖子,他自称是粮库主任。高亦健把他带到水利招待所三楼,问道:

    “昨天夜里你们把大批小麦运到什么地方去了?”

    胖子方知事情已经露了马脚,慌张地回道:“那是早就卖好的……”

    “卖给谁的?”

    “深圳……”

    “深圳什么人?”

    “我不知道,是侯局长亲自联系的。”

    “那为什么要夜里偷偷地运?”

    “也是侯局长安排的。”

    “他们是怎么走的?”

    “大概是从沂水河进入大运河,在京宁进入长江,然后再从长江口进入东海,沿东海往南海,在珠江口停船。”

    高亦健看看表问:“最后一只船是什么时候离开码头的?”

    胖子想了想说:“天亮前四点多钟。”

    高亦健说:“你反映的情况不得对任何人说,包括你们的候局长。如果你向他说了,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仲雨走了。高亦健立即来见葛运成和管也平。

    管也平说:“要立即堵住这批粮食,这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我意见由邹正同志立即和省公安厅取得联系,争取他们支持。邹正再带上20个精兵,调五辆好车,快速直奔京宁,在大运河和长江交汇处拦截运粮船只。同时和省粮食厅联系,把这批粮食存在省粮食厅粮库。”

    葛运成说:“我同意管书记的意见。”

    邹正说:“县公安局只有三部好车能用,还要留下一部车作紧急备用,还缺三辆车子。”管也平说:“马上请兰晓平同志和政府办主任到这里来,调用县里最好的车子。”又对邹正说:“你马上回去组织力量,半小时后三辆车到达县公安局门口。”

    侯希光和个孤达、伟育签定了合同,直到最后一只船离开沂水河码头,他才拿到200万元支票。于是心满意足地在红楼宾馆睡着了。一觉醒来已近中午。他本想吃了中饭再睡一觉,晚上找一个美女享乐一下。这时手机响了,他懒洋洋地打开手机,传来组织部长章乔扬的声音:“是侯主席吗?

    你在哪里?”

    候希光稍有些吃惊地说:“我在外面,什么事?”

    “下午四点钟在常委会议室召开常委会,请你列席会议。”

    “那就免了吧,列席嘛,无所谓的。章部长,能告诉我什么事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可是通知你了,要请假你找兰书记。”

    侯希光对这个兰晓平并没放在眼里,他对管也平还真的有些害怕,尤其是他那双闪着寒光的剑一般的目光,真的,不敢正视他!

    邹正和副局长徐林带上18个全副武装的干警,乘上五辆轿车,在一辆桑塔纳警车的前引下,直驱京宁。三个小时后,五辆车已经停在长江北岸。邹正让徐林守在大运河入江口,他来到省公安厅。省公安厅副厅长邓辉已和省粮食厅联系妥当。大批人马迅速堵住大运河入江口。下午黄昏时分,一队长长的机帆船队,满载麻袋,鸣着喇叭驶过来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水上巡警挥动着红旗,拦住了第一艘船。领队的是一个操着闽南口音普通话的小个子,他大声嚷道:“我们是有合法手续的,你们干什么?”

    大个子巡警说:“请出示两省粮食厅的手续!”

    那小个子说:“现在改革开放,贸易自由,我们凭钱买东西,又没犯法,你们干什么!”说着,对着船上的驾驶员一挥手说:

    “开船!”

    顿时柴油机“笃笃笃”地发动起来,大船猛地向前冲出去。

    大个子巡警一挥手,那些停在水中间的快艇直扑大船。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跳上船。小个子慌了,两个干警抓住他的胳膊,把他钮上一只快艇。第一艘船停下来了,后面那些船也都相继停在水中间。邓辉对着手机大声命令着:“各小组立即将船靠岸,各小组立即将船靠岸,尽量不要发生冲突,把大船上的人带到岸上集中。”

    下午四点整,沂南县委常委会议室里,九名常委坐在会议桌旁,侯希光也按时出席了会议,人大主任因主持召开人大常委会没有出席。兰晓平通报了铲除恶少流氓集团这一决策之后群众的反映。接着他说:“今天的另一个议题是关于县政法委书记的问题。”兰晓平刚说了这句话,尤滨建全身抽了一下,他低着头,心里一阵慌乱,他知道尽管这个政法委书记只是一个正科级职务,对于他这个县委副书记没有什么重要的相提并论之处。或者说在通常情况下兼与不兼没多大关系。然而在目前这种形势下,要动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职务,显然不是一个好苗头。

    兰晓平看了看尤滨建说:“本来按党内的回避制度,在讨论领导干部本人和直系亲属的问题时,应该实行回避。但是老尤这个兼职不是重要职务,听听也可以,现在请组织部长章乔扬同志把情况介绍一下。”

    章乔扬打开笔记本,其实这种尴尬事,他本不想说,但兰晓平坚持让他说,他不说又由谁来说呢?

    他清了清喉咙说:“县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是去年12月经常委会议决定,由县委副书记尤滨建同志兼任的。现在根据目前县政法这么多部门的具体情况,提请常委讨论,尤滨建同志不再兼任县政法委书记,由代理县委书记兰晓平同志兼政法委书记。”

    兰晓平说:“请常委们谈谈。”

    尤滨建第一个发言了:“我同意。”

    接着一个个都表示同意。

    最后兰晓平说:“请组织部立即办理任免手续。”

    会场一片寂静,兰晓平正准备结束常委会,突然候希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没敢接,悄悄地关掉了。可他焦急地盼着离开会议室。

    兰晓平没有什么结束语,但他没有宣布散会,却当着常委们说:“侯主席,最近忙些什么?”

    侯希光一心想着手机上的事,他却没有听到兰晓平的话。兰晓平更加觉得他心神不定,站起来说:“侯主席,怎么啦!什么事搞得你心绪不宁!”

    侯希光这才慌忙说:“没,没什么……”

    散会了,侯希光大步走出会议室,第一个快步下了楼梯。他刚钻进轿车,手机又响了,他急忙打开手机,传来令孤达的声音:“老俟,你他妈的玩我们呀!”

    他说:“什么?怎么回事?”

    “你他妈的还装糊涂,粮食给扣了!”

    “这怎么可能!”

    “是谁出卖的?你说,怎么会在京宁有一大批公安人员强行扣压船队!你要赔偿我们的全部损失!

    这可是几千万元的事呀!

    手机里还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他倒在轿车的后座上。

    县人大常委会会议室内,人大主任朱同伍坐在主席台正中,两旁是几位副主任,台下坐着14名常委。朱同伍简要说明县法院副院长韦浴红的主要问题,提请常委们罢免他的副院长职务。

    常委们一致表示拥护。

    当天晚上,由高亦健带着四名公安干警,在一家饭店的酒席上找到了韦浴红,当即铐上手铐。韦浴红企图反抗,被干警们一脚踢倒在地,高亦健眼尖手快,缴了他的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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