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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只见这人白发蓬松,如一团乱麻,两眼有如铜铃,脸上白一道黑一道的,好像一辈

    子没有洗过脸似的。

    白胡子也像头发一样乱,身穿一件破旧的蓝袍子,上面的油渍隐隐发亮,赤看双足,

    看去真像一个老疯子。

    荒紫倩和公孙婷虽有一身武艺,但在荒山顶上,见了这样打扮的一个老人,也不禁

    直抽冷气。

    疯老人羞地之后,跺看双脚对二人叫道:“我老头子和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冤

    枉我?”

    说看,只见他脚底下打了个踉跄,直向二女冲了过来。

    二女被他一闸,弄的不知所措,要躲开,又怕他摔倒,要不躲吧,他那个样子实在

    是怕人。

    该怎么办呢?

    二女正犹疑之际,疯老人已经冲到跟前,只见他双臂挥舞,同二女袭到,口里还不

    断的念看:“你们非说清楚不行,究竟是谁救了那小子?”

    二女见他乱舞乱挥,怕被他碰到,急忙向后跃退丈馀,急喊道:“老前声暂请息怒,

    有话好说啊!”

    实老人突然站立不动,瞪看二女问道:“好,你们说是谁救了他?”

    “这……”

    二女怔在当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暗忖:听他所说经过,分明是他救的,但他又

    不承认,世上竟有这种怪人。

    疯老人见二女不说话,用黑黝黝的手抓了抓乱糟糟的白发,翻动了几下白眼,道:

    “你们绝对想不到的,是仇恨救了他,否则,我老头子也没有力量使他活下去。”

    疯老人说完之后,脚步踉跄的掉头走开了,口里又低吟起:“世人都说我是疯,我

    说世人比我疯;滚滚红么二千丈,那有一人是清醒。”

    他低吟完了,人已到了几丈外了,公孙婷才想到还没有问清水小华的下落,又急急

    大喊道:“老前声,我水哥哥在什么地方?”

    疯老人连头也没有回,只说了声:“到天池去了。”

    说完加紧□步,转眼人巳不见。

    公孙婷闻言心中大喜,忙对萧紫倩道:“倩姐姐,水哥哥去天池了,我们也赶快走

    吧!”

    茄紫倩满脸沉思之色,没应一声。

    岔孙婷见他田神的样子,忙走到她身边,低声叫道:“倩姐姐,你在想什么?”

    萧紫倩道:“我在想这个老人是谁,目前江湖上的高人,师父都对我说过,但没有

    一个像他这样子的,看他行动,又不是无名之辈。”

    公孙婷道:“江湖上的奇人很多,怎么能一个个记住,别再想了,我们还是赶路

    吧!”

    萧紫倩知道她急于去天池见她的水哥哥,也不再多说,随即和她一起向池赶去里封

    被公孙婷对水小华之痴情,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个

    疯老人怎么会认识水小华呢?

    那天水小华在万分羞愧的心情下,匆匆地离开了公孙婷之后,一口气奔出十馀里才

    停住脚步。

    他车目四下一望,自己已快离开祁连山区:不由长叹一声,跣坐在一块大山石上,

    双眼布满红丝,呆呆的凝视看前方,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他自入江湖以来也才不到几个月,但江湖的险恶,已使他不寒而栗。他想不通江湖

    上成名之士,为什么都是心狠手辣,狡黠险诈之徒。

    于是,他想到了蛇头叟林昆,不由肝胆俱裂,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此毒手,

    害他落到了这般地步。

    虽然,公孙婷把他受毒之事归罪于玉河仙子,但他自己对她-没有丝毫疑心,他相

    信玉河仙子决没有害他之心,否则,蛇头叟暗下毒手,在他身上留下的窒气毒粉发作时,

    她为什么还要找药把他救活呢?再说,她为什么还要冒看生命的危险,陪他到清虚观找

    红果呢?

    他想到这里不由暗自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她不会害我的。”

    而且他相信玉河仙子决不是江湖上传说的淫娃,否则,自己毒发之际,不是正可以

    满足她的私欲么?但是,她没有那样做,这足证明她对自己的爱是纯洁的,决没有一点

    点的私念。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愿意再找玉河仙子,他想:自己体内的粉毒既然无法解除,

    只有一死了结,免得像刚才那样子,再危害他人,辱及师门的清誉,做出对不起自己所

    爱的人||萧晓兰的事来。

    想起了萧晓兰,心里不禁又引起一阵酸痛,他喃喃地说道:“她一定天天在盼望羞

    我,如果知道我死了,她不知会有多么伤心。”

    虽然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萧晓兰对他的爱是无微不至约。

    山风啸啸吹过,寒意甚浓。

    水小华不由打了个寒噤,发觉胸前已被泪水湿了一大片。

    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痕,木然站起身来,同蓍西方肃然跪倒,连叩了三个头,口里

    念看:“师父!华儿被好人陷害,不能再见你老人家了,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点滴未报,

    恕华见不孝。”

    说到这里已哽咽不能成声。

    良久||他又想起一生未见过的父母惨死荒山,于是又喃喃地道:“华见无能,不

    能替二位老人家报仇雪恨,就算死了,也愧对二老生我一场。”

    说罢,突然仰天叫道:“天哪!你待我水小华为什么那样的残酷?我要报仇呀!只

    要让我手又害我的仇人,死后让我下油锅、上刀山我都甘心情愿。”

    山野空寂,他的悲愤只换来几声的回响,于是,他站了起来,反腕抽出背上的青光

    宝剑丢开。

    此时,水小华体内虽有七巧绝命丹剧毒,但此毒不发作e对本身功力不但毫无影响,

    且馆使精力充沛,再加上他服过玄空大师的灵芝液,功力又增进不少,轻功一施展开,

    真如风驰电掣一般,刹时已奔出几里之遥。

    这样,应该甩脱那两个人了吧!

    水小华便回过头去看,不禁内心大骇,原来一老一少牵蓍手,仍紧跟在自己后面,

    步态悠闲,若无其事般。

    水小华突然刹住脚步,怒目望看二人,喝道:“你们苦苦跟看在下,是何用心?”

    老的笑眯眯地道:“因为小疯子看上你手中的宝剑,打算等你死后,我们捡个便

    宜。”

    这是什么话嘛!

    水小华道:“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死?”

    老的打了个哈哈。道:“老头子对这种事是专门的,决不看走眼,你放心,你要自

    杀我们决不阻拦;阎王爷上门的生意,我老头子不好意思再抢他的。”

    水小华看了看手中宝剑,叹息一声,顺手抛了过去,道:“好,你们拿去吧,反正

    我也活不了多久。”

    老的一探手,中食指一并,轻轻把宝剑夹住,拿在手中。

    水小华看得一怔。

    要知青光剑乃切金断玉的宝刀,他抛出之时,虽未用全力,但能用两指把宝刀夹住,

    这份功力羞实惊人,怎不便水小华吃一惊。

    老的拿看剑仔细看了一阵,由于他脸上的油污太厚,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但他铜铃

    般的双目中,-暴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水小华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见他们仍没有离去之意,便又道:“宝剑已给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走开?”

    头发蓬饥的小孩道:“你的剑鞘还没有给我们哩。”

    水小华又把剑鞘从背上解下来,抛给他们,站在当地,凝视耆他们的举动。

    老人把剑入鞘,交给小孩子拿看,顺口唱道:“世人都说我是疯,我说世人比我疯;

    滚滚红么三千丈,那有一人是清醒。”

    老人唱完之后,双目瞪看水小华,眼珠一功不功,真像疯了一般。

    水小华被他看得心中直透凉气,把头转向一边,故作铁定地道:“你们现在该走了

    吧!”

    老人突然沉声道:“我们走不走,你管不看,要死你尽管死就是,我们也不会管你

    的闲事。”

    小孩也说道:“对,小疯子没见过自杀的,今天要看看是什么样子,要是-的话,

    我也自杀一次试试。”

    水小华听了之后,不知为什么连一点火气也没有了,反而心平气和地道:“水小华

    已到穷途末路,二位何必与我这将死的人开玩笑?请二位赶路去吧?”

    老人道:“小子,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你认为世上那里有见死不放的人呢?

    你自杀时,想我们一定救你,哼!小子,你别想好事,你去死你的,我们要是动一功就

    是一只兔子。”

    小孩接道:“不,师父,我要-个大白鹄飞上天去。”

    水小华听二人臧言疯语的戏笑自己,不由一阵懊恼,他虽存了一死百了之心,但对

    疯老人不通情理之言,实有点气愤。

    他暗忖:像此等人毫无仁慈之心,在江湖上行走,定非侠义的人,在自己临死之前,

    倒不如先把二人除去,也算是替江湖除一大害。

    他想到这儿,脸色一整,沉声喝道:“悲天悯人,救人急难,乃江湖侠士应有的心

    胸,像你这样疯言底语,出尔反尔,定非武林善类,在下虽是将死之人,也见不得你们

    狂妄之态。”

    说罢,暗运功力,同二人逼过去。

    老人连望他一眼都没有,笑看对小疯子道:“我说怎么样,小疯子,这小子死不起

    耍赖了了。你去揍他一顿,我老头子睡一会,千万别打死他,叫阎王爷把这笔人命债记

    在咱们头上,多冤枉。”

    说看,就要向地上躺下。

    水小华傲气大发,那容他对自弓如此轻视,右臂一毕,全力朝老人推出一掌,他此

    时精力充沛,功力浑厚,这一掌之力又是配合天罡气功劈出,势道看实惊人。

    但见一股奇大无比的劲风,向老人直冲过去。

    老人若无事人一般,就势往地上一躺,双手朝小孩一挥,道:“小疯子,好好接看,

    这小子不是草包,我老头子要睡了。”

    说看仰天一躺,真的闭上眼睛睡起来了。

    水小华强猛的掌风,暇看就要击中老人的身上,只见老人双手一挥,说也奇怪,掌

    力竟转向小孩击去。

    水小华心地仁厚,见那蓬头垢面的小孩不过才十二三岁,心想:他怎艳接下自己一

    掌。因此,见自己掌力,不知被老人用什縻手法转到小孩身上,心中一惊,不由力道减

    小了几分。

    但小疯子丝毫不愿得慌张,见师父用接力引方之法,把对方的堂方踌向自己,一咧

    嘴,寓出一口雪白小牙,道:“师父,你别睡嘛,看我像不像一只大白鹄?”

    说看,藉水小华劈来的堂方,跃身而起,拔了有三丈多高,然后身子一拧,由半空

    中斜向水小华实去,身鼻如-离弦,快速绝伦。

    水小华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小孩会有这一手,忙横跨一步,右臂一圈,又向悬空的小

    孩拍去一掌。在他想:饶你身法再灵活,也逃不出我这一掌之势。

    结果如他想的一样,小孩是没有逃出他那一掌,所不同的是小孩中堂之后,身子并

    没有掉下来,反而藉他的堂方上升一点。

    水小华一怔,堂方随即消失,就在他一怔之际,小孩又如饿鹰扑羊般急剧而下,朝

    他身上扑来。

    水小华内心大慌,稍一迟疑,小孩的脏手已摸到他的脸上,觉得湿泥泥的,一股很

    难闻的味道。

    他忙翻右堂直劈,小孩左手一摸腮,见是小孩用手摸鼻子时,留下来的鼻屎,再加

    小孩手中的灰泥白成了乌黑一块。

    水小华被这小孩一铁弄,恼羞成怒,暗忖:自己若是连这个小孩都制服不了,岂不

    是太丢人。此时,他把自杀的事早已忘得.一-二净了,望看小孩双掌交替劈出,使小

    孩近不得身来。

    小孩的身手一直悬在空中,随看他的掌势一起一落,他只要一停手,小孩就疾向身

    上扑来。

    他简直没有办法停手嘛!

    水小华想不出小孩练的是什么功,但他已看出小孩悬空之力,完全是藉他的力量,

    不过,使他大惑不解的是,小孩如鬼附身一样,你要躲都躲不开。

    这样坚持了约有一盏热茶工夫,水小华心里已有点发毛,暗想:这样下去,自己就

    算累死了,也动不了他的一根汗毛。

    他苦思良久,突然心中一动,暗想:他的身子悬在空中,我何不用师伯教给我的飞

    茏四式,在空中把他制服。

    他心念一决,忙劈出一堆,身子藉势跃起,左手一探,直向小孩抓去。

    小孩一见,叫道:“好小子,你要土来,我就下去啦!”

    说羞,身子直坠而下,落在地上。

    水小华出手,就是想把小孩逼落地上,现在看见他果然中计,猛吸丹田一口真气,

    身法剧变,施出飞龙第二式的“雷动山岳”,一片掌影,如冰山崩倒,风卷残浪,直向

    小孩罩下。

    飞龙四式本是剑招,水小华在压敌之下,福至心灵,竟以掌代剑,全力施出,势道

    也的惊人。

    小疯子一见水小华在刹那间变守为攻,内心一急,叫道:“师父,这小子要打我。”

    飞龙四式乃大悲禅师当年惊世之学,施展开来,不但威力惊人,而且百快无比,小

    孩话没讲完,水小华的掌已临头顶,他联想躲都来不及了。

    水小华见他小小年纪,功力不凡,起了怜才之意,掌势变拍为抓,一下子扣住小孩

    的腕。

    由于功力过猛,疼得小孩直咬牙,嚷道:“疼死我了,师父,你再不来救我,我要

    死老人在小孩一叫的时候,就惊得坐了起来,但他被水小华奇异的招式惊呆了,忘记出

    救人,现在见水小华把小疯子抓住,没有伤他,反而哈哈大笑道:“小疯子,这下遇到

    煞,尝到苦头了吧!”

    又对水小华道:“小子一你替我好揍他一顿,我老头子拾不得打他,把他宠坏啦!”

    老人霍地站了起来,蹬看大眼,叫道:“好小子,你敢不听我老头子的话,就替小

    疯子挨这顿揍吧!”

    说看,脚底一滑,打了个踉跄,向水口华-去。

    由小疯子奇异的武功,水小华已看出这个老人是一位世外高手,疯言疯语,只不过

    是他,的做作,因此忙跃退一步,道:“老前辈,请不要拿我开心吧。”

    水小华一想至身染剧毒,登时万念俱灰,双眼一闭,道:“老前辈尽管打就是,在

    下不愿还手。

    老人伸出的手突然撤回,道:“你小子不动,我老头子揍得也不起劲,算了。”

    又转对小孩道:“小疯子,咱们走吧,别□误这小子见阎王的时间。”

    小疯子翻动看眼皮,道:“这小子刚才的那一招也很不错,我想跟他学学,他若死

    了我还跟谁学?”

    老人道:“你学它干什么?万一他把自杀的功夫也教给你,学了有什么用,闾王爷

    不喜欢功夫好的人,咱们走吧!”

    小疯子道:“不,师父,他用功夫杀自己,我学会了我杀坏人,你老人家别让他死,

    好不好?”

    老人把眼一瞪,道:“胡说,他自己想死,谁管得了,这怪他师父当年看错了人,

    净交给他抹自己脖子的功夫。”

    水小华听出老人言外之意,在责骂自己没出息,不由长叹一声,道:“并非在下想

    死,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老人气势□□地道:“是你自己想死,谁逼你来的心世上若有逼人死的人,我老头

    子先把他逼死。”

    小底子也帮腔道:“对,谁要把这小子逼死,我小疯子叫他吃鼻屎。”

    水小华黯然地道:“在下虽功夫浅薄,但还不至于被人逼死,而是……”

    老人打断他的话头,道:“怎么样,我老头子知道你这个小子是自己想死,你还不

    服,算了,小疯子,咱们走咱们的,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咱们今天就是把他救了,将

    来这小子还是免不了犯老毛病,遇上□难事,又想自杀,还不如叫他现在就去见阎王爷,

    免得他活蓍抱屈。”.

    水小华被老人连说带损,内心蓍实不是滋味,声壮气洪地道:“在下幼承师训,还

    不是怕苦怕难的人,若非得已,在下怎肯轻生,老前辈不要错怪了。”

    老人搔搔乱档糟的白发,翻动几下白眼,好像在思索什么难题,突然啊了一声,若

    有所悟地道:“不得了,小疯子,这小子在转弯抹角的叫咱们上圈套,好帮他解决困难,

    老疯子可不上当。”

    转对水小华又道:“小子你请便吧,别看老头子样子不济,从来就是不吃亏。哈

    哈……哈哈……”

    他竟得意的大笑起来。

    本要争辩几句的,又一想,自己命在垂危,何必再争这口闲气。

    想罢,即掉头准备离去。

    小么子突然道:“小子站住,你既然不说话,就证明我师父猜中你的心事,你想用

    圈套套我们,哼!我们岂是好套的人,你想一走了之,没有那么简单。”

    水小华的怒火又冲上头顶,转脸怒喝道:“你们想怎么样?”

    小疯子道:“你等等,我心疯子和师父商量好了再说。”

    说罢,走到老人身边,道:“师父,这小子有话不直说,想叫我们上圈套,我们不

    能吃这亏,得让他把设下的圈套说给咱们听听。”

    老人一拍手,道:“对,我来问问他。”

    又对水小华道:“小子,把你设的圈套说出来,我老疯子声明在先决不上套。”

    水小华一听他师徒二人之言,真是别扭透了,要不理他们而一走了之,自知是走不

    悦的,只好耐看性子道:“在下从来不晓得什么叫圈套,只知以诚待人,何况实师徒是

    自己多管闲事,我水某人并没有请你们……”

    话还没说完,老人叫道:“老疯子做事从来不用人请,要请我也不一定高兴动,我

    要问的谁也管不了,你若是不说,死了我也能揍出你三个响屁来。”

    水小华道:“你叫我说什么呢?”

    老人道:“说什么?好小子,你给我装糊涂,你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难道你想把

    引我们的圈套称给阎王爷么?”

    水小华一想:我韩脆把实话告诉他们,免得再纠缠不清。

    于是,正色地道:“在下是中人暗算,身染剧毒,因此才由此下策,自行了断。这

    怎么能算是圈套呢?”

    老人一怔,道:“怎么,你身上有毒?”

    他朝水小华踹详了半天,又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水小华心里想看:你们二人疯言疯语,不给我一点机会,我怎么说呢?

    但他嘴里-说道:“这是在下自己的事……”

    老人突然生气道:“怎么,是你自己的事?小子,你痴心妄想,我是阎王爷派来的

    大夫,你带看毒身去见阎王爷,是诚心想敲我老疯子的饭碗,是不是?”

    水小华一听,忖道:“这倒新鲜,江湖上真是无奇不有,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耍什

    么把戏。”

    老人见他不说话,又生气地道:“快说,你中的是什么毒?老疯子职责所在,不容

    许你隐瞒。”

    水小华道:“在下中的是窒气毒粉。”

    老人呸了一声,道:“胡说“你认为老头子吃阎王爷的冤枉粮,中了窒气毒粉的人

    会像你这个样子。”

    水小华道:“在下实在中的是蛇头叟的窒气毒粉,在毒发之际,吃了一次解药,不

    想馀毒末清,转成更绝辣的那毒。”

    他随即把毒发经过-述一遍。

    老人听了,摇摇头道:“不会的,林昆老毒物的家底我老疯子清楚得很,决没有这

    么肤害,一定是玉河仙子的解药里有了毛病,你小子也不学好,怎么和那种女人混在一

    起。”

    水小华不信地道:“在下看来,她决没有害在下之心,而且,她也不像传说中的那

    么坏呀!”

    老人道:“你用不看帮她说话,老疯子不会要她做媳妇的,你要跟她好,老底子也

    管不蓍,现在还是谈我们的生意。”

    说看,探手人怀,摸出了一个小市包来,然后打开,拿出三寸多长的一根银针,一

    声不响的猛向水小华大腿上刺了一针。

    水小华疼得跳出三匹步去。

    小疯子在一旁乐得直拍手,叫道:“师父,再来一下子,这小子跳得真好看。”

    老人不理他的叫唤,把那根带血渍的针在另一根针上磨蓍,说也奇怪。两根针都变

    成黑色,把水小华看得直发愣。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把针在破袍上擦了系,重新包好,放进怀里,抬头对小疯子道:“小疯子,给

    我把药箱拿过来。”

    小疯子把手中的青光剑放下,由背上解下个小包裹来,里面是一只黑色马光的心匣

    子,打开一看,里面俱是各色各样的药瓶,中间还放蓍一枚鲜红的果子。

    这该不会是……水小华暗忖:这老人还真像个大夫,存了这么多的药。

    小疯子把药匣子摆在老人面前,道:“师父,我再吃一粒这种药丸好不好?”

    说羞,顺手由药匣子里抓起一粒葡萄大草包的药丸,就想往嘴里塞。

    老人急忙伸手把它夺下来,道:“老头子二十几年只炼成三粒,现在只剩这么一粒

    了,怎能乱吃。”

    水小华一见药丸,不由心中狂跳。

    原来那菜丸和驼背怪人结他吃的金刚丸完全一样,急急走近两步,颤声地问道:

    “老前辈,这药丸是不是叫金刚丸?”

    老人把眼一瞪,道:“你怎么知道它叫金刚丸?”

    水小华一听,老人拿的果然是金刚丸,真是大喜过望,想起被自己害得走火入觉的

    师伯神算子柳衣清正急需这种武林奇宝疗伤。

    不由,“叭”一声,跪在老人的面前,叩头道:“老前辈,你……”

    由于他内心过份的激动,期期艾艾的竟说不出话来。

    老人一见,心中大急,道:“小子,你这是做什么?不回答我老头子的话,直磕头

    算是那门子功夫?”

    水小华道:“老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有一义兄姬天云,会给在下服过这种武林珍品,

    因此……”

    话未说完,老人便惊诧地说道:“什么?你的义兄竟会有这种药丸?那他长得像个

    什么样子?”

    水小华随把驼背怪人姬天云手持看一支碧绿色的旱烟袋,以及他的穿看和打扮都说

    了一遍。

    老人脸上的神色变化不定。

    只见他自语地道:“一定是那个小子,可是…可是怎么几年不见,小子便完全变了

    样子了?噢,我老疯子真是个老糊涂了。那小子的易容术不是很高明么?

    水小华见老人喃喃自语,也不敢打岔。

    老人自己念了老半天,突然指苍那把青光剑,道:“小子,这□剑也是老东西送给

    你的么?”

    水小华道:“是的,老前辈怎么知道?”

    老人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我的东西,我老疯子怎硬会不知道呢!他现在何处?”

    水小华怔了半天,才道:“他现在已经去天池了,怎么,老前辈就是我义兄说的那位异

    人縻?”

    老人不悦地道:“小子不要胡说八道,我老疯子向来不认诚那种人,那小子偷了我

    老头的□丹和□剑,轻易送你这种没出息鬼东西,我正想找他算帐哩。”

    水小华被他□得脸上直发烧,但他明白,虽然疯老人不承认他是姬天云说的那位异

    人,实际上他就是,心里不由起了敬畏之心。

    于是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前辈骂的极是,义兄对晚辈实在是错爱了,

    我……”

    老人不耐烦地接道:“老疯子不是神仙,你小子对我忏悔有什么用,我来间你,你

    跪在老疯子的面前做什么,难道那样比站看舒服?”

    水小华道:“晚辈有一师伯,被我害得走火入觉,非老前辈的金刖丸无法使他恢复

    功力,恳请老前辈……”

    老人急接道:“你小子用不看动歪脑筋,我老疯子这粒金刚丸谁也不抬,留看将来

    好给小疯子媳妇吃。”

    水小华一心念蓍师伯的伤势,根本听不出老人言中诙谐之惹,小疯子在一旁-忍不

    住了。

    突然,听他大声地说道:“师父,如果我要这小子做媳妇,你老人家会不会把药丸

    给他呢?”

    老人毫不在意她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你小子身上染有-毒,万一毒发,

    你得到药丸也救不了你师伯的。”

    水小华一听,心里突然凉了下来,暗忖:对呀:我就是把宝丹抢到手,又有什么用

    处呢?

    交情甚笃,所以急于前往救人,看来老人还是心肠热中的人。

    他想蓍,把红果接在手中,一面吃看,一面又想:原来昨天晚上是他先到清虚观,

    把红果偷走了。

    水小华吃完红果,突觉心底清凉,一股寒气,渐渐向四肢散布,老人道:“快盘膝

    坐下,老头子一次成全你了。”

    水小华依言坐在地上,突觉老人按在自己背心“命门穴”上,手掌发出一股热流,

    直到自己丹田,与那股清凉之气浑一气,在周身循环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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