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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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顺着敞开的大门吹入，寒凉的气息让站在门口的左丹佩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哆嗦。
</p>
左丹青看着眼前黑发凌乱，小脸煞白的三姐，果断的向前走了一步，长靴迈过门坎，见到她的动作，左丹佩猛的后退，一直缩到屋中的角落。
</p>
“小姐……”白宣见左丹青要进去，有些担忧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毕竟，如果对方是个疯子，伤到了自家主子就不好了。
</p>
“没事。”左丹青拍了拍她的手背，抬眸看向角落中的左丹佩，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三姐姐，是我，你不用怕。”
</p>
“鬼啊……鬼……”丹佩充耳不闻，突然开始凄厉的叫了起来，白宣赶紧关上门，生怕她的声音被外头听见。
</p>
“三姐姐，你摸摸，我到底是人还是鬼。”左丹青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这疯癫的摸样，自顾走向前，拉过她的手握住在掌心。
</p>
左丹佩用力的想要挣脱，却发现眼前的小丫头比她想象的力气要大得多。
</p>
“三姐姐，你说我到底是人是鬼？”左丹青柔柔一笑，却莫名的让丹佩毛骨悚然。
</p>
于是她又开始不管不顾的凄厉嚎叫起来，直到丹青松开了她的手，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
</p>
“别装了。”
</p>
丹佩心下暗惊，却无动于衷，仍旧胡言乱语着，手还在半空中拼命的划拉，一副疯癫摸样。
</p>
“都说了，别装了，真的疯子，不会有这么清明的眼神，你的眼睛，已经给你暴露了。”左丹青站在她面前，丝毫都没有被她的模样骇住，相反，倒是她犀利的似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目光，让左丹佩心惊肉跳，一时间，她呆立在原地，竟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p>
“三姐姐，原本妹妹今日来是想帮你出去的，可是你若还这样装疯卖傻，那就恕妹妹我不奉陪了。”
</p>
此言一出，左丹佩脸上的神情有了一丝的松动，她紧紧的盯着左丹青，似乎是想要确认她此番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p>
左丹青感觉到她的犹疑，长叹出声道：“祖母心里头一直都挺惦记着三姐姐的，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何，母亲大人就是不肯让她来看你，唉，所以祖母就只好让青青来帮忙，就想看看三姐姐这些年，过的到底如何。”
</p>
听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祖母想念自己了？左丹佩心中顿时弥漫了一阵酸楚，她张了张嘴，终于发出沙哑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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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p>
左丹青丢了那会儿，左丹佩也不过六岁，所以自然对这个四妹妹印象不深，只是如今见到这张熟悉的容颜，她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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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小时候我们不还常在一块儿玩么。”左丹青当然不记得自己少时是否同丹佩有交情，但是红杏却告诉她，小时候她经常跟这个三姐在一块儿，而且两个人的关系还很要好。
</p>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联想到左丹佩这些年的处境，丹青便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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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月……月姨的女儿？”左丹佩的视线一阵恍惚，这张脸，和月姨的还真是相像，每每到了晚上，她都会在梦里瞧见，只是……上一秒还挂满了微笑，下一秒就变得无比狰狞。
</p>
“是啊，三姐姐不记得我了？”左丹青趁机走近，惊得左丹佩倒退几步。
</p>
“你……来这里……做……做什么。”因为太久没有这样正常的人交流，句子一旦长了，左丹佩说起来就有几分吃力。
</p>
“我说了，妹妹这次是来帮姐姐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的。”言毕，左丹青环视四周，发现这里的摆设十分简单，几乎没有任何有棱角的东西，此外，内室也只有一个矮榻，根本连梳妆台和镜子也找不见。
</p>
黑漆漆的房间阴森可怖，果然非常合适左丹青的形容词——鬼地方。
</p>
“你真的有办法带我出去？！”丹佩惨白的小脸登时染上了几抹红晕，左丹青知道，自己道出了她心底的渴望。
</p>
“那是自然，祖母跟青青唠叨过几回，想要见见姐姐呢。”左丹青将王氏搬了出来，丹佩更不疑有他。
</p>
“真……真的？祖母还……还记得我。”闻言，左丹佩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在这里呆了有多久了？两年？三年……还是五六年？从一开始，苏氏还偶尔来照看几次，再后来见她疯的厉害，就彻底的丢弃了。
</p>
其实早些时候，她的确收到了刺激，行为举止有异，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年龄的增长，她也逐渐清醒了过来，原本，她是想要跟母亲好好商谈，承诺自己绝对不会将秘密说出去，以求得母亲将她放出来。
</p>
可是谁承想……某天夜里，她从混沌中醒来，居然偷听到了下人和母亲的对话。
</p>
当时她一个人在内室，盖着被子，凝神听着春姑姑对母亲说：“奴婢瞧着这几日小姐的状况似乎是比以前好多了，没事儿也不会乱吼乱叫的。”
</p>
“她好了？”没想到苏氏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竟并不开心，而是音调严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p>
“奴婢瞧着像是好多了，夫人，您看往后怎么办好？”春姑姑一向对苏氏言听计从，会完全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p>
“怎么办？呵……”苏氏干笑，语调充满了苦涩：“我倒是宁可她一直疯着。”
</p>
听到了这句话，安静躺在被窝里的丹佩只觉得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恐惧将她的周身包裹，明明是温暖的被窝，却让她犹如置身冰窖。
</p>
“春姑，我向来最信你，佩儿就先暂时交给你了，她若是好了，什么也不说便好，可是万一她的嘴还是没有把门儿的， 你就替我……”说到这里，苏氏声音也抖了抖，似乎有些不忍，但是很快，她平复了呼吸，就果断的继续道：“替我除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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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仿佛晴天霹雳，将躺在榻上的左丹佩震惊的无法呼吸，她颤抖的抓着被角，侧过脸牙齿紧咬住枕巾，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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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僵直的姿势一直保持到房门被推开，苏氏的步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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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三姐姐？”思绪被眼前少女的呼唤从回忆中召回，左丹佩慌张的抬眸，发现丹青乌黑的大眼睛正凝视着自己，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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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真的能带我出去？”左丹佩眼眶一红，鼻头也瞬间酸了，竟分不清楚如今是梦境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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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当然，只要青青回头去跟祖母说三姐姐您好了，祖母肯定会让母亲放您出来的。”左丹青的语调充满了诱惑，任谁听了，都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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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丹佩点了点头，可是马上又猛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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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不行不行……”她越说，身子越抖，看在左丹青的眼中，使得她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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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行？”左丹青声音幽幽的飘来，像是冥冥中的问话，让人将回答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p>
“她会杀了我！一定会！”说到这里，丹佩突然猛地推开了左丹青，像是又犯病了一样的吼道：“别管我！我不想死！不想！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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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宣站在旁边见到她此时的状况，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始忧心是不是左丹青猜错了，这三小姐有时候看着倒是挺好的，怎么疯癫起来这么吓人。
</p>
左丹青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扯了扯嘴角，声音陡然变冷，像是寒冰一般直射入左丹佩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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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可知道妹妹我是如何看出来你装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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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丹佩闻言躁动的状态渐渐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似乎是在听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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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瞟了一眼她脏兮兮的头发，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继续道：“我说的眼神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我拿话试探你的时候，你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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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丹佩终于抬头，正对上左丹青灼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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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疯子，不论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听懂的，所以……”说到这里，左丹青突然话锋一转，笑容也陡然收起，她向前迈了几步又到了丹佩的身边，沙哑的声音在漆黑安静的房间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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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三姐姐要是真的不想死，就装的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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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毕，左丹青也不管丹佩的反应如何，带着白宣，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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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留下丹佩一个人站在原地，听到门锁又被上好，脚步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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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环佩居好远，白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对着自家主子竖起了大拇指：“小姐您胆子可真大，奴婢瞧见三小姐那疯癫的摸样都怕被她突然袭击……不过，话说回来，您是怎么看出来她是装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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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白宣好奇的发问，左丹青干笑出声：“呵呵，装疯卖傻什么的，如果你也试过一次，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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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姐，难道您装过？”白宣显然有些难以置信，疑惑的看向左丹青，却被她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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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巴豆用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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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宣闻言一怔，反应过来才连忙回到：“放心，保准让她今儿晚上都别想消停了，咦，不过小姐，为什么三小姐一点事儿也没有，她难道没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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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红杏姑姑说我那个三姐从小就不吃肥肉，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的习性变了没，但是如今看来，这步棋倒是走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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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白宣恍然大悟，一时也将刚刚的疑惑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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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看到白宣笑嘻嘻的摸样，忍不住别来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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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也的确装疯卖傻过，在冷宫带着的那三年，想尽无数办法能够脱身，可是总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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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左丹青捏紧了拳头，目光扫向远处灯火通明的鸾凤阁，乌黑的瞳孔陡然燃起熊熊火焰。R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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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白宣见左丹青要进去，有些担忧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毕竟，如果对方是个疯子，伤到了自家主子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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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左丹青拍了拍她的手背，抬眸看向角落中的左丹佩，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三姐姐，是我，你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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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啊……鬼……”丹佩充耳不闻，突然开始凄厉的叫了起来，白宣赶紧关上门，生怕她的声音被外头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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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你摸摸，我到底是人还是鬼。”左丹青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这疯癫的摸样，自顾走向前，拉过她的手握住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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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佩用力的想要挣脱，却发现眼前的小丫头比她想象的力气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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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你说我到底是人是鬼？”左丹青柔柔一笑，却莫名的让丹佩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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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又开始不管不顾的凄厉嚎叫起来，直到丹青松开了她的手，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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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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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佩心下暗惊，却无动于衷，仍旧胡言乱语着，手还在半空中拼命的划拉，一副疯癫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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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别装了，真的疯子，不会有这么清明的眼神，你的眼睛，已经给你暴露了。”左丹青站在她面前，丝毫都没有被她的模样骇住，相反，倒是她犀利的似乎可以洞穿一切的目光，让左丹佩心惊肉跳，一时间，她呆立在原地，竟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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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原本妹妹今日来是想帮你出去的，可是你若还这样装疯卖傻，那就恕妹妹我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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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左丹佩脸上的神情有了一丝的松动，她紧紧的盯着左丹青，似乎是想要确认她此番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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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感觉到她的犹疑，长叹出声道：“祖母心里头一直都挺惦记着三姐姐的，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何，母亲大人就是不肯让她来看你，唉，所以祖母就只好让青青来帮忙，就想看看三姐姐这些年，过的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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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说祖母想念自己了？左丹佩心中顿时弥漫了一阵酸楚，她张了张嘴，终于发出沙哑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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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丢了那会儿，左丹佩也不过六岁，所以自然对这个四妹妹印象不深，只是如今见到这张熟悉的容颜，她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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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小时候我们不还常在一块儿玩么。”左丹青当然不记得自己少时是否同丹佩有交情，但是红杏却告诉她，小时候她经常跟这个三姐在一块儿，而且两个人的关系还很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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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联想到左丹佩这些年的处境，丹青便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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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月……月姨的女儿？”左丹佩的视线一阵恍惚，这张脸，和月姨的还真是相像，每每到了晚上，她都会在梦里瞧见，只是……上一秒还挂满了微笑，下一秒就变得无比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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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三姐姐不记得我了？”左丹青趁机走近，惊得左丹佩倒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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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做……做什么。”因为太久没有这样正常的人交流，句子一旦长了，左丹佩说起来就有几分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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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妹妹这次是来帮姐姐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的。”言毕，左丹青环视四周，发现这里的摆设十分简单，几乎没有任何有棱角的东西，此外，内室也只有一个矮榻，根本连梳妆台和镜子也找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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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房间阴森可怖，果然非常合适左丹青的形容词——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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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有办法带我出去？！”丹佩惨白的小脸登时染上了几抹红晕，左丹青知道，自己道出了她心底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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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祖母跟青青唠叨过几回，想要见见姐姐呢。”左丹青将王氏搬了出来，丹佩更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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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的？祖母还……还记得我。”闻言，左丹佩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在这里呆了有多久了？两年？三年……还是五六年？从一开始，苏氏还偶尔来照看几次，再后来见她疯的厉害，就彻底的丢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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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谁承想……某天夜里，她从混沌中醒来，居然偷听到了下人和母亲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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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一个人在内室，盖着被子，凝神听着春姑姑对母亲说：“奴婢瞧着这几日小姐的状况似乎是比以前好多了，没事儿也不会乱吼乱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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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了？”没想到苏氏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竟并不开心，而是音调严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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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瞧着像是好多了，夫人，您看往后怎么办好？”春姑姑一向对苏氏言听计从，会完全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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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呵……”苏氏干笑，语调充满了苦涩：“我倒是宁可她一直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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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这句话，安静躺在被窝里的丹佩只觉得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恐惧将她的周身包裹，明明是温暖的被窝，却让她犹如置身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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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姑，我向来最信你，佩儿就先暂时交给你了，她若是好了，什么也不说便好，可是万一她的嘴还是没有把门儿的， 你就替我……”说到这里，苏氏声音也抖了抖，似乎有些不忍，但是很快，她平复了呼吸，就果断的继续道：“替我除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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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仿佛晴天霹雳，将躺在榻上的左丹佩震惊的无法呼吸，她颤抖的抓着被角，侧过脸牙齿紧咬住枕巾，生怕发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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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僵直的姿势一直保持到房门被推开，苏氏的步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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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三姐姐？”思绪被眼前少女的呼唤从回忆中召回，左丹佩慌张的抬眸，发现丹青乌黑的大眼睛正凝视着自己，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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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真的能带我出去？”左丹佩眼眶一红，鼻头也瞬间酸了，竟分不清楚如今是梦境还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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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当然，只要青青回头去跟祖母说三姐姐您好了，祖母肯定会让母亲放您出来的。”左丹青的语调充满了诱惑，任谁听了，都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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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丹佩点了点头，可是马上又猛的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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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不行不行……”她越说，身子越抖，看在左丹青的眼中，使得她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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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行？”左丹青声音幽幽的飘来，像是冥冥中的问话，让人将回答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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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杀了我！一定会！”说到这里，丹佩突然猛地推开了左丹青，像是又犯病了一样的吼道：“别管我！我不想死！不想！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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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宣站在旁边见到她此时的状况，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开始忧心是不是左丹青猜错了，这三小姐有时候看着倒是挺好的，怎么疯癫起来这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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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扯了扯嘴角，声音陡然变冷，像是寒冰一般直射入左丹佩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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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可知道妹妹我是如何看出来你装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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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丹佩闻言躁动的状态渐渐安静了下来，低着头，似乎是在听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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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瞟了一眼她脏兮兮的头发，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继续道：“我说的眼神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我拿话试探你的时候，你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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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丹佩终于抬头，正对上左丹青灼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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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疯子，不论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听懂的，所以……”说到这里，左丹青突然话锋一转，笑容也陡然收起，她向前迈了几步又到了丹佩的身边，沙哑的声音在漆黑安静的房间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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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三姐姐要是真的不想死，就装的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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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留下丹佩一个人站在原地，听到门锁又被上好，脚步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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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环佩居好远，白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对着自家主子竖起了大拇指：“小姐您胆子可真大，奴婢瞧见三小姐那疯癫的摸样都怕被她突然袭击……不过，话说回来，您是怎么看出来她是装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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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白宣好奇的发问，左丹青干笑出声：“呵呵，装疯卖傻什么的，如果你也试过一次，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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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姐，难道您装过？”白宣显然有些难以置信，疑惑的看向左丹青，却被她岔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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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宣闻言一怔，反应过来才连忙回到：“放心，保准让她今儿晚上都别想消停了，咦，不过小姐，为什么三小姐一点事儿也没有，她难道没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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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红杏姑姑说我那个三姐从小就不吃肥肉，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的习性变了没，但是如今看来，这步棋倒是走的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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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白宣恍然大悟，一时也将刚刚的疑惑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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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看到白宣笑嘻嘻的摸样，忍不住别来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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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也的确装疯卖傻过，在冷宫带着的那三年，想尽无数办法能够脱身，可是总是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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