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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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熏香氤氲在空气中，王氏坐在太师椅上，接过苏氏递来的茶水，一边抬手喝进一口润润嗓子，一边仔细打量着跟苏氏一同进门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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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穿着一身缎面鹦哥绿色的小袄子，上头绣着雪白色的莲花，直衬的整个人清雅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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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王氏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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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媳妇从老家过来的表妹。”苏氏等的就是她开口，边说话边对着那女子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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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心领神会，几步上前行礼，恭恭敬敬的开口：“给老祖宗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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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不瞒您说，我这个表妹大名孟雅，在家中排行老六，小名也叫六娘。”苏氏十分积极的给王氏介绍着，漂亮的凤眸时刻关切着老夫人表情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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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伸手抓起六娘的手掌，放在手心里握了几下，笑道：“哎呀，皮肤都能掐出水来，果然是个妙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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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见王氏的反应还可以，就试探性的开口道：“我这表妹年过十七还没许人家，舅母就着急了，非送到我这儿来说让我帮忙物色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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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么？”王氏听到苏氏提起这茬，笑容就是一顿，从孟雅的身上收回了眼，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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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媳妇哪儿有什么中意的人选，就先给人带回府里了。”苏氏循序渐进的说着，绕了一个大圈才揭示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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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看右看媳妇也找不找合适的，索性想不如留六娘给我做伴好了，前两天琴儿她娘又出了事儿，夫君身边也缺人服侍……”苏氏没说一句就看一眼王氏的神情，等到她将所有的话讲完，就只见王氏勾了勾唇角，颇有深意笑了笑，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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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儿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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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当然要先请示老祖宗了，夫君那儿也得等过了老祖宗的眼再说。”苏氏陪笑着回答，心底却冷嗤，左昇钰那儿她早就打好招呼了，男人嘛，怎么会嫌身边的女人太少，就像他虽然天天将自己挂在嘴边，背地里不也没少去窑子里头寻欢作乐，如果不是她有手腕，早就不知道抬回来多少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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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氏听苏氏这么说，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勾了勾手指让孟雅凑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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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仔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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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雅闻言连忙又上前两步，含羞带怯的看着坐上的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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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样的确不错，只是，你甘心做妾？”王氏玩味的盯着孟雅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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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妾？苏氏可不是这么说的，孟雅一惊，侧目看向自家表姐，对上苏氏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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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是这样的老祖宗。”苏氏走到王氏身边，一边捏肩揉腿一边笑眯眯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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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媳妇这表妹身家清白，虽是小门小户，但毕竟是嫡出，又是媳妇的亲戚，媳妇就想着，不如以平妻之礼迎娶进门。”最后这一句话苏氏几乎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说的时候她的瞳孔也情不自禁的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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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不是许了平妻的地位，她又怎么能够说动舅母让六娘来此，眼下生出一个儿子才是正经，只要六娘进了门，甭管她是平妻还是妾，早晚任她捏扁搓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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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到苏氏这么说倒是听吃惊，面上也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这……怕是太委屈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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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委屈，媳妇幼时就和六娘情同姐妹，如今能够共侍一夫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苏氏假惺惺的说着，王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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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就想着要怎么往二房塞人才名正言顺，既不用惹得苏家不满也不会让钰儿有意见，没想到二媳妇还是个有眼色的，主动提出此事，那就好办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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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这时才跟白宣说完话进门，正好听到苏氏那虚情假意的一句，她瞥见王氏心动的表情，忍不住佩服苏氏行动的真是时候，在王氏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趁虚而入，更让王氏没有理由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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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可不喜欢见到苏氏这么容易就得逞，于是清了清嗓子，一盆冷水就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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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幼时，那是多大啊？青青瞧着这位年纪跟大姐姐相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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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十分天真的表情，孟雅不疑有他，只以为她是在夸赞自己年轻，连忙捂嘴羞涩道：“这位小姐说笑了，我比凤儿，可是足足年长了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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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丫头说什么呢，这可是你六姨。”苏氏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一见到左丹青眼皮就不由得开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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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一出现就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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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原来青青弄错辈分了，真是失礼。”左丹青连忙福了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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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安静听着她们的谈话，留了个心眼，苏氏比她这表妹大了足足十五岁，还说什么幼时情同姐妹，呵……当她人老了就糊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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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见王氏面上微微显露出不满，心知她已经看穿苏氏是在客套，又状似无意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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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姨是从哪儿来的，青青还从未听母亲说起过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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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雅对上左丹青乌黑明亮的眼睛，心中有了几分计较，她是听苏氏说过这个从外头找回来没多久的四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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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辅国公府的外孙女，还有个姨母在宫里头当贵妃，如今还深得老祖宗的喜爱，明显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自己初来乍到，还是要先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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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孟雅下定决心，柔声答道：“六娘家在昭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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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县啊……”左丹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开口道：“青青才来丰都没多久，哪儿都不熟悉，以后有机会，还请六姨领我去玩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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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丫头的自来熟唱的是哪一出，苏氏狠狠的剜了左丹青几眼，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害得她接下来都没戏可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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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孟雅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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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承想左丹青还没完，干脆一屁股坐在王氏旁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一句接着一句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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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姨家中都有哪些姐妹？有没有跟我年纪相仿的，唉这两日琴儿病了，青青找个玩伴都没有呢……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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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雅抹掉头上的汗珠，一一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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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终于按捺不住，咬牙看着左丹青，狠吞了吞口水道：“四丫头，表妹初来乍到，你问东问西的是不是有点不大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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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左丹青被点到名字，一脸茫然，十分无辜的看向王氏，委屈的开口：“母亲，青青不就是好奇么，再说了，大家都是亲戚，了解了解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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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解？你这简直是要给人家十八代祖宗都要问出来了！苏氏心中“腾”的生气一股怒火，却碍于王氏不好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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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王氏而言她巴不得听左丹青这样问来问去，有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日后要成为钰儿放里头的人，她自然要打探好底细才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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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如坐针毡的听着左丹青东一句西一句，心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正事儿没谈完就让人打听清了底细，连忙出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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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丫头，时候不早了，你今天在宴会上要是玩累了就早点回去歇息啊，不然熬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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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精神头好着呢，倒是祖母今儿在宴会上喝了点酒，不知道有没有觉得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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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经左丹青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有些累，再者问多了她心里头也存了几分疑虑，于是站起身子，推脱明日再议就让莺歌服侍着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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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窝了一肚子火气没法发泄，只好带着孟雅灰溜溜的离开，刚走没多远，就见到左丹青也迈出了门坎儿，她支开孟雅让她先回，自己折返跟上左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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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母亲还有事？”左丹青停下脚步，漆黑的夜色里看不清楚苏氏此时脸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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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丫头，今儿晚上，你是故意的吧？”苏氏冷哼一声，银牙紧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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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的？母亲怎么会这么想？”左丹青摊了摊手，将无辜扮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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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了，我算是看透你了，没想到，你人不大，鬼主意倒是挺多。”只要一想到这小丫头暗中给自己下的绊子，她就恨不得喷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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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确定这是在说青青而不是说您自个儿？”左丹青抬眸，冷月的清辉洒在她的脸上，那双乌黑的眼眸似乎变成了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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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苏氏皱眉，警惕的看着这小东西，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那些杀手是怎么死的，难道说应老夫人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她？可是兄长说派出去的那些人都是精英，不该这么不堪一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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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意思，青青只是替母亲担心，母亲就这么想给父亲的房里头塞人么？”左丹青挑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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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谁跟你说的！难不成你在外头偷听？”苏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左丹青是后头进屋的，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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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氏的问话，左丹青吓得连忙捂住嘴巴：“啊……母亲就当女儿什么话都没说。”言毕，就提着裙子逃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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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走，苏氏心中更加忐忑，她的丫鬟一直守在外头，根本没说四小姐在偷听啊，难不成是她自己猜的？也不对，她才多大一个丫头，就知道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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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种可能……难不成，是她的房中有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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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一出，苏氏吓出一身冷汗，不行，她回去得好好查查。R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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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穿着一身缎面鹦哥绿色的小袄子，上头绣着雪白色的莲花，直衬的整个人清雅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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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王氏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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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媳妇从老家过来的表妹。”苏氏等的就是她开口，边说话边对着那女子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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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心领神会，几步上前行礼，恭恭敬敬的开口：“给老祖宗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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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不瞒您说，我这个表妹大名孟雅，在家中排行老六，小名也叫六娘。”苏氏十分积极的给王氏介绍着，漂亮的凤眸时刻关切着老夫人表情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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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伸手抓起六娘的手掌，放在手心里握了几下，笑道：“哎呀，皮肤都能掐出水来，果然是个妙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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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见王氏的反应还可以，就试探性的开口道：“我这表妹年过十七还没许人家，舅母就着急了，非送到我这儿来说让我帮忙物色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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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么？”王氏听到苏氏提起这茬，笑容就是一顿，从孟雅的身上收回了眼，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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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媳妇哪儿有什么中意的人选，就先给人带回府里了。”苏氏循序渐进的说着，绕了一个大圈才揭示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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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看右看媳妇也找不找合适的，索性想不如留六娘给我做伴好了，前两天琴儿她娘又出了事儿，夫君身边也缺人服侍……”苏氏没说一句就看一眼王氏的神情，等到她将所有的话讲完，就只见王氏勾了勾唇角，颇有深意笑了笑，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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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儿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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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当然要先请示老祖宗了，夫君那儿也得等过了老祖宗的眼再说。”苏氏陪笑着回答，心底却冷嗤，左昇钰那儿她早就打好招呼了，男人嘛，怎么会嫌身边的女人太少，就像他虽然天天将自己挂在嘴边，背地里不也没少去窑子里头寻欢作乐，如果不是她有手腕，早就不知道抬回来多少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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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氏听苏氏这么说，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勾了勾手指让孟雅凑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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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仔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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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雅闻言连忙又上前两步，含羞带怯的看着坐上的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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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样的确不错，只是，你甘心做妾？”王氏玩味的盯着孟雅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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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妾？苏氏可不是这么说的，孟雅一惊，侧目看向自家表姐，对上苏氏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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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是这样的老祖宗。”苏氏走到王氏身边，一边捏肩揉腿一边笑眯眯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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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媳妇这表妹身家清白，虽是小门小户，但毕竟是嫡出，又是媳妇的亲戚，媳妇就想着，不如以平妻之礼迎娶进门。”最后这一句话苏氏几乎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的，说的时候她的瞳孔也情不自禁的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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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不忍则乱大谋，如果不是许了平妻的地位，她又怎么能够说动舅母让六娘来此，眼下生出一个儿子才是正经，只要六娘进了门，甭管她是平妻还是妾，早晚任她捏扁搓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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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听到苏氏这么说倒是听吃惊，面上也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这……怕是太委屈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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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委屈，媳妇幼时就和六娘情同姐妹，如今能够共侍一夫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苏氏假惺惺的说着，王氏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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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就想着要怎么往二房塞人才名正言顺，既不用惹得苏家不满也不会让钰儿有意见，没想到二媳妇还是个有眼色的，主动提出此事，那就好办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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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这时才跟白宣说完话进门，正好听到苏氏那虚情假意的一句，她瞥见王氏心动的表情，忍不住佩服苏氏行动的真是时候，在王氏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趁虚而入，更让王氏没有理由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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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她可不喜欢见到苏氏这么容易就得逞，于是清了清嗓子，一盆冷水就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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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幼时，那是多大啊？青青瞧着这位年纪跟大姐姐相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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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十分天真的表情，孟雅不疑有他，只以为她是在夸赞自己年轻，连忙捂嘴羞涩道：“这位小姐说笑了，我比凤儿，可是足足年长了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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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丫头说什么呢，这可是你六姨。”苏氏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一见到左丹青眼皮就不由得开始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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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一出现就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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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原来青青弄错辈分了，真是失礼。”左丹青连忙福了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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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安静听着她们的谈话，留了个心眼，苏氏比她这表妹大了足足十五岁，还说什么幼时情同姐妹，呵……当她人老了就糊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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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丹青见王氏面上微微显露出不满，心知她已经看穿苏氏是在客套，又状似无意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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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姨是从哪儿来的，青青还从未听母亲说起过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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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雅对上左丹青乌黑明亮的眼睛，心中有了几分计较，她是听苏氏说过这个从外头找回来没多久的四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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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辅国公府的外孙女，还有个姨母在宫里头当贵妃，如今还深得老祖宗的喜爱，明显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自己初来乍到，还是要先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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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孟雅下定决心，柔声答道：“六娘家在昭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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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县啊……”左丹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开口道：“青青才来丰都没多久，哪儿都不熟悉，以后有机会，还请六姨领我去玩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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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丫头的自来熟唱的是哪一出，苏氏狠狠的剜了左丹青几眼，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害得她接下来都没戏可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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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孟雅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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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承想左丹青还没完，干脆一屁股坐在王氏旁边，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一句接着一句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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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姨家中都有哪些姐妹？有没有跟我年纪相仿的，唉这两日琴儿病了，青青找个玩伴都没有呢……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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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雅抹掉头上的汗珠，一一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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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终于按捺不住，咬牙看着左丹青，狠吞了吞口水道：“四丫头，表妹初来乍到，你问东问西的是不是有点不大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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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左丹青被点到名字，一脸茫然，十分无辜的看向王氏，委屈的开口：“母亲，青青不就是好奇么，再说了，大家都是亲戚，了解了解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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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解？你这简直是要给人家十八代祖宗都要问出来了！苏氏心中“腾”的生气一股怒火，却碍于王氏不好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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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王氏而言她巴不得听左丹青这样问来问去，有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日后要成为钰儿放里头的人，她自然要打探好底细才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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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如坐针毡的听着左丹青东一句西一句，心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正事儿没谈完就让人打听清了底细，连忙出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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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丫头，时候不早了，你今天在宴会上要是玩累了就早点回去歇息啊，不然熬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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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精神头好着呢，倒是祖母今儿在宴会上喝了点酒，不知道有没有觉得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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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经左丹青这么一提醒也觉得有些累，再者问多了她心里头也存了几分疑虑，于是站起身子，推脱明日再议就让莺歌服侍着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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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窝了一肚子火气没法发泄，只好带着孟雅灰溜溜的离开，刚走没多远，就见到左丹青也迈出了门坎儿，她支开孟雅让她先回，自己折返跟上左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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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母亲还有事？”左丹青停下脚步，漆黑的夜色里看不清楚苏氏此时脸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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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丫头，今儿晚上，你是故意的吧？”苏氏冷哼一声，银牙紧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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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的？母亲怎么会这么想？”左丹青摊了摊手，将无辜扮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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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了，我算是看透你了，没想到，你人不大，鬼主意倒是挺多。”只要一想到这小丫头暗中给自己下的绊子，她就恨不得喷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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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确定这是在说青青而不是说您自个儿？”左丹青抬眸，冷月的清辉洒在她的脸上，那双乌黑的眼眸似乎变成了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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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苏氏皱眉，警惕的看着这小东西，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那些杀手是怎么死的，难道说应老夫人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她？可是兄长说派出去的那些人都是精英，不该这么不堪一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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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意思，青青只是替母亲担心，母亲就这么想给父亲的房里头塞人么？”左丹青挑眉，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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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谁跟你说的！难不成你在外头偷听？”苏氏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左丹青是后头进屋的，怎么会知道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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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氏的问话，左丹青吓得连忙捂住嘴巴：“啊……母亲就当女儿什么话都没说。”言毕，就提着裙子逃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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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一走，苏氏心中更加忐忑，她的丫鬟一直守在外头，根本没说四小姐在偷听啊，难不成是她自己猜的？也不对，她才多大一个丫头，就知道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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