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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墨顿

    墨达三人向远处望去,只见单人独骑绝尘而来。马上一人,头戴褐色狐皮毡帽,身穿白色胡服,身上围着熊皮披风,脚下蹬着一双虎皮战靴。满脸的虬髯,一双细眼之中烁烁放光。这人腰间挎着一柄弯刀,背上斜挎着一张弓,刀和弓都是通体黑色。太阳照到上面都不会反射光芒,像是所有的光被它们吸进去一样。

    “哈哈,有的看了,墨顿师兄来了!”

    墨信一指马上这人道

    “这就是七届射术状元,墨顿大师兄了!”

    “什么?七界?”

    墨达很是吃惊

    “自从墨顿师兄到了首阳山,还没有人能拼过他的射术。他刚一入壤丘学射术,就在三百步开外连中三箭,当年的射术导修都自叹不如。”

    “对对,我最喜欢和墨顿师兄狩猎了,我煮的野味都是师兄打来的。一个上午打的野味够我们山上几百师兄弟开荤三顿!”

    一旁已经喝得微醺的墨颠也插了一句。

    墨达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很是期待墨顿的射术,同时也为墨横捏一把汗。

    见墨顿翻身下马,周围马上围了一群人,这些人一边讲话一边比划像是给墨顿解释刚刚墨横的射术。墨达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是看样子墨顿很受大家追捧。

    墨顿看了看地上横七竖八的箭靶子,丝毫未加思索,大喝一声

    “重新摆上!”

    众师兄马上收拾场地,回复赛场原貌,准备让墨顿挑战墨横的“左右开弓”和“一夫当关”。

    墨达听得出墨顿师兄不是中原口音,听起来似乎来自塞外。问墨信

    “师兄是塞外人士?”

    “你还不知道?墨顿师兄是匈奴王长子,原名冒顿。当年秦将蒙恬率军北上攻打匈奴,要收回河套地方。匈奴骑兵随强悍,但人数太少,敌不过几十万秦军。加上秦军的箭弩阵实在厉害,匈奴骑兵在河套一役损失大半。匈奴推出河套以南地区迁往漠北,从此一蹶不振。师兄的父亲头曼单于为人懦弱,东边有强大的东胡帝国,西边有强悍的大月氏,两面夹击之下,匈奴人已没有前日风光了。昏庸的头曼单于**信他的阏氏,想立阏氏之子提摩为王储,于是让墨顿师兄出使大秦。路上伏兵截杀师兄,怎奈师兄是当世无双的神箭手,将伏兵百人尽数射杀。师兄自己知道回去就是个死,索性云游天下,七年前来到咱们首阳山修习。”

    天哪,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冒顿单于!墨达虽然不知道他的故事,但是他的名字还是知道的。日后在白登山上围住汉高祖刘邦就是他和他天下无敌的骑兵。墨达无法想象自己的师兄居然是未来的大单于!居然和单于做同学。

    墨顿稍稍整理了一下箭袋,数了数里面的箭,催马向前走到第一关的。见令旗一挥,墨顿双手摘下弓箭,双腿一夹胯下的宝马,这马疾驰出去。跑了七八步,见墨顿右手一提缰绳,这马前蹄离地腾跃而起。就在马腾空之时,墨顿一扭身用双脚夹住马身子,让身体附在马的左腹上。只见墨顿一抬手,听见“唰唰唰唰唰唰……”的声音,接下来就听到“当当当当当当…..”一片响声,左侧的靶子尽数倒地。

    墨达竞完全没看见墨顿是如何出手的!太快了,只能看见墨顿双手闪动如飞,雕翎箭就全部命中了。

    还没等墨达缓过神来,又见墨顿身子依然在马的左腹,只是一回头顺势变成右手持弓左手搭箭,连发数箭又尽数命中。令人惊讶的是,墨顿回头时,马背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是凭着刚刚在马背上看到靶子时的记忆开弓放箭的!而为了躲开马背,每只箭射出去都在他和靶子之间划出了一道弧线。空间记忆能力,力道掌握精准度,人马合一的骑术,简直天神下凡。墨顿左手右手都可拉弦,光这一点就让墨横望尘莫及。

    全场发出雷鸣的掌声!墨顿已然催马来到高台之上,站定之后。回头对着旗手喝了一声

    “别愣着,挥旗!”

    挥旗的弟子还沉浸在刚刚精湛的射术中不能自拔,猛地被墨顿一喝,手一抖没挥旗就把靶子放了出来,一百个靶标像出笼的猎狗向高台推进。

    墨顿环视了几秒种这些靶标,将墨色的大弓指向天空,向天空连发百箭。射完这一百箭,墨顿收起墨弓。左手扶在墨色弯刀上,右手背在身后,一转身,再不去理会那一百个靶子。

    这射出去的百箭高高跃起,每只箭到达顶点的高度和时间不尽相同。继而又纷纷**,箭头在阳光的映射下像是流星一般闪亮,在天上划出一道道夺目的抛物线。就在急速下降的箭头接触到靶子的一瞬间,大家只听到“咔”一声响。这响声十分巨大,像是一百支箭头同时击中一百个靶标。

    全场一片惊呼!

    让人不解的是,这些靶标只是停止了前进并没有被击倒。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直上云霄的这些箭矢加上向下的加速度力道威猛无比,所有箭头在同一时间同时击穿所有靶标,每一个靶标都被深深钉在了地上。

    不同的发射时间,不同的弧度,不同速度和方位的靶标,居然同时被击穿。这既要求精准的推算又要求准确的掌握力道。墨达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听说过的所有的神箭手都不曾有如此的技艺。

    下面观战的人群也开始沸腾了!

    墨达摇晃着身旁的墨信道

    “神迹,简直是神迹!”

    墨达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兴奋。

    “天哪!每年都被大师兄震撼,今年我彻底被征服了。在箭法上根本无人能及墨顿。”

    墨信也啧啧称奇。

    刚刚还在手舞足蹈的墨横和墨笛也看傻了眼。怎么想得到,墨顿不仅能破解,还能破解的如此写意,把弓箭运用的像是魔术般变幻无穷。这就是射箭的艺术境界。

    “师兄,墨横拜服。您破解我的箭局,我无话可说。那您今年的箭法要如何挑战呢?”

    墨横双手抱拳向墨顿深鞠一躬。

    “墨横,师兄知你近年苦练箭法,刚刚你能完成那两局已经能称得上中原第一了。看看师兄的手法。”

    说罢,墨顿催马跑下高台。

    这比箭的空场周围三面被树林环抱,墨顿骑马绕着空场疾驰了一圈。墨顿今天给马换得全是特制的马蹄铁,踏在地上如同一个铜钟砸到石块上一样,发出当当的巨响,惊得林子里的飞鸟腾空而起。

    墨顿见鸟升起,迅速拍马跑到场中央。忽然一提马的缰绳,这马前腿高高跃起。墨顿昂首张弓搭箭,朝着东南西北上下六个方向不断射出箭矢。

    刚刚受到惊吓的群鸟起初没有方向的乱飞,墨顿几十只箭射出后群鸟竟然不能乱飞。飞的高的尽数被墨顿射杀,鸟群被赶得往低飞。奔向东西南北四方的鸟也都被墨顿射下。人们这才发现,墨顿用弓箭布下了一个无形的牢笼,鸟群竟不能随意飞翔,被困在一个方形的空间中。任何胆大企图逃脱的飞鸟都被墨顿逐一射下。

    墨顿随即用弓箭赶着鸟群向东飞了几十米,又转向西飞了几十米。这匈奴人居然用弓箭像在草原上赶羊群一样赶起了鸟群!

    在这无形空间中的鸟不敢向外飞出牢笼,被惊吓的在这‘笼’中乱飞又互相乱撞。由于极度的惊吓相撞力度过大,撞晕的鸟又纷纷从天落下。形成了天上掉晕鸟的奇观!

    当最后两只撞晕的鸟从天而降时,墨顿早已收好墨色大弓背在背后了。

    墨达看到这儿,只能用颠覆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试问天下可曾见过这等奇事!

    山呼海啸的人群呼喊着墨顿的名字涌向他。墨横也已经全然忘记了对手的身份,跑过去紧紧抓着马的缰绳高呼着墨顿的名字。墨颠扛着墨信和墨达也从树上下来,奔到墨顿身边和大家一起高呼万岁。

    墨横不能抑制自己的激动,问道

    “师兄,这箭法可曾取名?”

    “还没有,你们谁给起个好名字?谁的名字好,我就将今年得下的宝物赠给他!”

    墨顿心中也被这个场面所感染。

    “师兄的箭法如神,鸟群尽数落地之时,宝弓早已收在囊中。我看就叫‘鸟尽弓藏’。”

    墨笛道。

    墨达心想:不好不好,还兔死狗烹呢。墨达看着万人拥戴的场景不禁想象出墨顿受草原万民拥戴的匈奴大单于的场景,这就是王者之气。威震天下,威服万民!这也就是草原之主最应该拥有的实力和霸气!于是突然说道

    “师兄,群鸟都被撞晕,且都拜倒在您脚下。我看就叫‘万众归心’!”

    “好名字!”

    墨顿是匈奴王的长子,本应王位归他所有,怎奈继母作梗让他失去继位的希望。听墨达这么一讲,一股希望又油然而起,心中不免澎湃。

    “兄弟怎么称呼?”

    “小弟墨达,今日见兄长神射我这一生算是没有白活。”

    “好兄弟,对我的脾气!来,叫上墨横咱们兄弟喝酒去!”

    一听喝酒,墨颠和墨信也大声道

    “师兄!还有我,还有我!”

    墨顿不由仰天大笑

    “好好好!同去!同去!”

    说罢,一手提起墨横一手提起墨达放在马上坐好,而后飞驰而去,墨颠扛起墨信和墨笛随后跟去。

    不多时,六人来到一处帐篷前,进帐纷纷坐下。

    “兄弟,听你一说,为兄心情大好。我们草原人直爽,哥哥就跟你对脾气。来!先干上一碗!”

    墨顿说完,从帐篷中间火堆上的铁锅中舀起一碗温热的酒,然后递给墨达。

    “烈酒方能壮你我年少英雄之气!进得我大帐来的都是英雄!每人一碗!”

    说罢递给每人一大碗酒。递给墨笛时一看,是女孩,墨顿忙道

    “这是英雌,这是英雌!”

    众人哈哈大笑。大伙在大帐里喝的热火朝天。

    “你们可喝的惯我们草原的马奶酒?这可是好东西,强身健体,越喝越壮阳气!汉人说酒壮英雄胆,我们草原马奶酒是胆气之源!”

    墨达觉得这马奶酒味道浓厚,醇香无比。

    “师兄,没想到你箭法高超,人更是豪爽!结交你这样的大哥我三生有幸!”

    “我就喜欢你叫我大哥,什么师兄师弟的,我以后就叫你兄弟了,这样才亲!”

    “好,当弟弟的先干了!”

    墨达很是喜爱这位豪爽的大哥。说完一仰头将眼前这一碗马奶酒全干了。

    “爽快!你这喝法对我们草原人的脾气!”

    两人推杯换盏连干了好几碗。墨顿又拍拍身旁的墨横

    “兄弟,你的箭法哥哥远处都瞧见了。我敢说,徒步射箭我绝不是你的对手。我们草原人以马为伴,有马才拉得开弓放的准箭,下了马呀,我们不会拉弓了!”

    “真的?大哥你可不能诓我。”

    “我的脾气最烦说假话,我们不像中原人,我们想什么说什么。认定你是兄弟,你就一辈子是我兄弟。对兄弟说话我是有啥说啥,直来直去。”

    一旁的墨信也是头一次进墨顿的大帐喝酒,往常没有过亲密的接触,今日和大师兄这一喝酒顿觉投缘。

    “大哥,不如我们几个结拜吧。您最大,墨颠应该第二。墨达,你多大?”

    “我过了年就二十了。”

    “那我大些,我行三,你老四。墨横今年九岁,行五,墨笛最小就是小六……”

    “那我呢?!”

    帐帘一挑,走进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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