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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让曹家诸将羞怒

    “兄长,难道那漫天的尘雾,竟是这百余骑扬出来的不成?”

    文丑虽恍悟,但还是忍不住惊问。

    颜良勒住战马,淡淡笑道:“曹cāo数万大军在此,本将若不玩点小计策,如何能吓退咱们的曹大丞相。”

    原来颜良识破曹cāo计谋,心知文丑中计之后,当即尽提余下骑兵一路赶来,他原以为设伏的不过是曹军部分兵力而已,但赶到战场后才惊讶的发现,曹军竟然是全师在此。

    颜良当即就意识到,以自己现有的兵力,面对着数万jīng锐,而且是配有骑兵的曹军,想要冲破重围营救出文丑,必然不易。

    而且,稍有不慎的话,他连自己都有可能陷进重围之中。

    于是颜良灵机一动,在出击之前便安排下去,命周仓率百余骑留在这里,马尾后都拴上树枝,往来奔驰掀起尘雾,以营造出大军来袭的假象。

    同时,颜良又交待下去,令胡车儿看准时机冲入围中,大肆宣扬自家援军杀到,以震慑敌人军心,鼓舞自家将士的士气。

    事实证明,颜良的计策奏效了。

    历史上,张飞在长坂坡时,就是用这一招唬住了曹cāo,而今,颜良借用张飞的计策,曹cāo却是依然中计。

    此时的文丑,已彻底的明白了颜良的计策,豁然开朗的他,脸上的敬佩之sè自是更加浓烈。

    禁不住,文丑拱手再叹道:“兄长机谋变化之妙,当真非我等可以企及,愚弟实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文丑的赞叹与敬佩,颜良却只付之一笑,挥鞭道:“走,全军先退往冠军城再说,这条计策可瞒不过咱们曹丞相太久的。”

    说着,颜良拨马先走,文丑等诸将,遂率数千骑兵,一路向着三十里外的冠军城退去。

    ……

    当颜良退军之时,数里外,曹cāo还在匆匆的退往十余里外顺阳城的路上。

    包括曹cāo在内的曹营文武们,jīng神都很低落。

    似郭嘉,神机妙算,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想最终仍被颜良识破。

    而张辽和徐晃,联手共战文丑却不得下,自也是信心受挫。

    乐进和于禁二人,先后败于颜良之手,于禁更是受了内伤,二人自尊心也是严重受挫。

    至于曹洪就更不用说了,见了颜良连交手都不敢,直接被颜良的威势吓退,虽然安然无恙,但心中却暗自为自己的胆怯而惭愧。/

    还有跟随在曹cāo身边的许褚,虽然并非是被颜良击败,但临退之前,被颜良虚开几弓戏耍,心中的恼愤之意,更是如火一般烧灼着他的自尊。

    低落的情绪中,数万曹军在默默的前行。

    策马徐行中的曹cāo,忽然间身形一动,仿佛猛的想到了什么,眼眸中闪过一丝异sè。

    他猛的勒住了坐骑,回身望向东面,口中道:“不对,事有蹊跷,不对劲。”

    诸文武皆也停下了脚步,看着曹cāo那异样的表情,众人面面相觑,皆是面露茫然不解。

    沉顿片刻,曹cāo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原地列阵。”

    此言一出,众人的神sè皆是一变,均以为曹cāo不打算退回顺阳,而是准备再与颜良的大军决一死战。

    “丞相,我军士气受挫,眼下这种情况,只怕不宜与颜军决战。”郭嘉忙是出言劝谏。

    曹cāo却并未理会郭嘉,只扬鞭道:“速派斥候折返回去,本相要知道敌军现在的情况。”

    左右不敢违逆,只得将大军且驻,列阵于野,而数队斥候也如风而去,奔往了不久才前撤出的战场。

    数万人心怀着忐忑,就那么驻立在旷野中,静静的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曹军中这些名将们,并非是怯懦之辈,只是方才颜良神威般的表现,将他们深深的震撼,令他们一时片刻难以恢复往昔的斗志。

    曹cāo却眉头紧锁,紧裹着披风,双目微闭,那般表情,似乎已预料到什么,只是在静待着映证的结果。

    rì已西沉,数万兵马驻立在风中,焦虑的情绪在弥漫。

    曹cāo依旧在双目紧闭,旁边的郭嘉眉宇中却闪烁着异sè,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

    马蹄声起,数骑绝尘而来,是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启禀丞相,颜军已经往冠军城,并未追来。”

    听得斥候的回报,左右诸将皆松了口气,唯有曹cāo,非但没有丁点高兴,眉头反而愈凝愈深。

    “敌人的援军来了有多少?”郭嘉忙问道。

    “回大人,小的们并未发现敌方援军,只有原先那数千骑而已。”

    斥候这一番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自郭嘉以下,无不是面露惊奇茫然之sè。

    他们明明看到有漫天的尘雾扬起,若非是颜良的大军赶到,还能是什么。

    但现如今,斥候却为何回报,说是压根就没看到颜良的援军。

    诸将议论纷纷,一时间都陷入了匪夷所思中。

    这时,郭嘉却叹道:“看来我们都中了颜良的计策,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援军,那漫天的尘埃,多半只是以骑兵往来奔驰,营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郭嘉一席感叹,道出了真相。

    诸将这才猛然惊醒,一个个惊奇之余,更是懊恼不已,皆为自己中了颜良计策而悔恨。

    而一直沉默的曹cāo,这是也终于睁开了眼睛,那般沉寂的表情,仿佛斥候的回报,早在他意料之中。

    其实,郭嘉所说之词,曹cāo早先下令停止前进时,就已经幡然醒悟。

    倘若颜良当真有大批的援军来到,以颜良的用兵之能,又如何能不趁势来掩杀,而如今身后却无半点追兵的迹象,这本身就已十分可疑。

    再者,颜良的步军又没长翅膀,如何能这么快就赶到此间。

    诸般种种疑点,细细一想,很快就让曹cāo意识到自己中了颜良的疑兵之计,而今他停下兵马来,就是想映证自己的推测是否属实。

    事实却如所料的那样残酷,自问最善于制造疑兵的曹cāo,如今却反被颜良狠狠的耍了一回。

    此刻,曹cāo的心境,就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样,他的心灵,他的尊严都被颜良深深的伤害。

    曹营诸将,尽皆默然下来,斗志与士气,这时已降至了低谷。

    黄昏的寒风吹抚着那一张张黯然的脸,一片的沉寂。

    “哈哈哈哈”

    忽如其来的狂笑声,打破了沉寂,那笑声中,更是充满了不屑与自信。

    大笑之人,正是他们的丞相。

    众人神sè一怔,不禁皆是面露奇sè,便想他们一众英杰,被颜良这个袁家叛将如此戏耍,怎的自家丞相却跟没事似的,竟然还笑得出口。

    “不知丞相所笑何事?”郭嘉奇道。

    一双双茫然眼睛注视下,曹cāo渐收了狂笑,捋须短须,却是一脸的不屑。

    “本相所笑的,正是颜良的有勇无谋。”曹cāo不以为然道。

    众人又是一愣,皆想颜良不但救出了文丑,破了他们jīng心布下的伏击之计,而且还巧施疑兵,赫退了他们数万雄兵,此明明有勇有谋,丞相却如何能说颜良是有勇无谋。

    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曹cāo却冷笑道:“我若是颜良的话,便会别遣一支兵马,迂回到我军撤退的路上,趁着我众军心疑之际,前后夹击,介时就算没有援军到,凭着数千骑兵,也足可重伤我军。眼下看来,颜良的用兵之能,也不过如此。”

    听得曹cāo这一席话,诸将不禁暗吸了凉气,皆想丞相所言极是,若颜良果真如此的话,那今时他们岂非已大败而归。

    念及于此,众将对颜良的恐惧便削减了几分,低落的情绪也稍稍回涨。

    旁边郭嘉眼眸一亮,忙也道:“丞相所言甚是,颜良虽然狡诈,终究也只会耍些小伎量而已,如今我们伏击虽未成功,但三军将士也并无多少损伤,只消重整旗鼓,挥军再战,何愁不破颜良。”

    别人看不出曹cāo用意,郭嘉聪明绝顶,却知曹cāo那一番话,仍是故意要贬低颜良,以鼓舞激励将士们的士气。

    体会到了曹cāo的用意,郭嘉便忙也出言附合,帮着曹cāo鼓舞士气。

    听得郭嘉这一番话,诸将的士气旋即被鼓舞了起来,原本沉寂的气氛,很快就又高涨如火。

    许褚头一个大叫道:“褚原为丞相死杀,不杀颜良,誓不罢休——”

    “不杀颜良,誓不罢休——”

    “不杀颜良,誓不罢休——”

    许褚这么一叫嚷,其余曹营诸将尽皆热血沸腾,纷纷应声怒吼起来。

    一时间,隆隆的喊杀声冲天而起,猎猎如火的战意,再度在曹军间燃烧起来。

    曹cāo的嘴角,悄然掠起一丝诡笑,便是欣然叫道:“诸将既有斗志,本相甚是欣慰,很好,咱们就且归顺阳休整,来rì再与颜良狗贼决一死战。”

    曹cāo转身勒马,昂首向着顺阳城方向而去。

    数万曹军再度开拔,这一次他们不再是默默行军,而是个个激荡,嘴里皆是念叨着复仇雪恨。

    行进之间,曹cāo悄然回望了东面一眼,暗暗咬牙道:“颜良,是你把我曹cāo激怒了,接下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曹孟德真正的用兵之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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