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破灭
酉时末，赵弘毅从外面回来，想着今天时辰还早应该赶得及跟慧娘一起去瞿翟院用晚膳，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他刚迈进芳君院，就看到前面的拐角的路口处窜出一个绯红色人影朝他扑了过来。
他身体反应快过大脑，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那绯红色身影扑了个空，一下子就跪趴在了地上。
赵弘毅回头望去，这才发现是这个背影有些熟悉。
趴在地上的人自然是在这里偷偷的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的白芍。
她好不容易躲开了白芷偷偷跑了出来，她想去二门处等着侯爷回来，告诉他夫人是个多么恶毒善妒的人。
她知道夫人为了顾及面子不敢把事情闹大，所以芳君院的人还不知道夫人要把她赶走的事情，她要出院子她们自然也不会拦着，没想到她刚走到芳君院门口，守门的婆子死活不让她出去。
她脸色一白，以为事情暴露了，她觉得那婆子看她的眼神里满是鄙视和不屑，这让她很难堪，也更恨夫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无奈之下，她只好藏到大门拐角处的一棵两人抱的树后面期望着侯爷快点回来救她。
她又怕躲在这里被夫人的人发现，战战兢兢的又急又燥，加上天气又热，汗水几乎湿透了她那身衣裳，但是她只能忍着，忍着等侯爷回来给她做主。
白芍自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慧娘都一清二楚，即便她趁白芷如厕的时候偷跑了，白芷也很快就找到了她。
白芷本来想把她拉回去，但是墨菊一句话制止了，夫人说白芍想怎么闹怎么闹，只要不出芳君院就行。
白芷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白芍是没救了。只能失望的离开了。
而白芍苦苦等了两个时辰，当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的时候，她激动的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但是侯爷却躲了开了。
她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接道她就想肯定是她太鲁莽了，吓到侯爷了，而且侯爷也不没有认出她来！
对，一定是的，一定是侯爷没有认出她来。
她猜得也没有错，赵弘毅确实一开始没有人出事白芍。但是他回过神来，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时，他就认出来了。而且眉头死死的紧皱着。
白芍脑子只想着一定要侯爷认清夫人伪善的脸面，侯爷一定会留下她的，却没有看到赵弘毅紧皱的眉头和眼底的愠怒。
但是跟在他身后的冯瑞可是发现了，熟悉侯爷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冯瑞低头看了看狼狈的不成体统的白芍，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么拎不清和不顾体面的事情。
白芍自然不知道冯瑞在想什么，她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柔弱无力的在赵弘毅面前软了下来，双手支撑着身子。扬起一张粉脸，梨花带雨的哭着道：“侯爷，求求您帮奴婢跟夫人说说情。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伺候侯爷一辈子！求求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要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奴婢认罚，奴婢一定改！”
白芍泪眼迷离的看着赵弘毅面无表情的脸，不甘心的往前爬了两步。伸出白嫩纤长却沾满了泥土的手想抓住赵弘毅的衣襟。
赵弘毅眉头皱的更紧了，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漆黑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下哭得一塌糊涂的白芍。
白芍又抓了空，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哭声都有片刻的停顿，接着却是一声更加凄厉的哭声：“侯爷，求您看在奴婢服侍了十年的情分上，不要让夫人赶了奴婢走，求求您了！”
“你这是在迫主！”赵弘毅不辩喜怒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奴，奴婢不敢！”白芍被赵弘毅冷冷的声音一震，吓得忘了哭，抬眼望着赵弘毅越发冷漠的眼神，牙齿不自觉的打颤。
“那你这是在干嘛！”
“不是，是夫人背着您想赶奴婢......”白芍慌忙解释。
“你还敢污蔑主子，挑拨是非！”有一个大帽子扣下来。
白芍颤抖的更厉害了，拼命的摇着头，试图解释，嘴角嗡嗡，却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想离开侯府？”赵弘毅略带疑问的话传来，“还是你想抬姨娘当侯府的主子？”
白芍刚听到侯爷的话，猛地点头，但是嘴里的话还没出口，就听侯爷话音一转。
当她听到那句‘还是你想抬姨娘当侯府的主子？’时，她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如果点头，侯爷很可能认为她不是真心的想伺候侯爷一辈子，而是有所图谋。
但是如果摇头，在侯爷那双清冷的眼神下，她却不敢撒谎！
赵弘毅却不想在跟她磨叽下去，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身官服换下来，然后好好的冲个澡，陪着慧娘去瞿翟院好好吃顿饭。
“让你出府嫁人是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白芍以为侯爷终于明白接受她的心意了，脸上的狂喜还没露出来，就又听道侯爷的下一句。
“我会告诉夫人明天就让牙婆来带你走！”
这一句，把她从云端打落谷底，震得她五脏六腑一阵绞痛，她只觉得喉咙间一股腥甜涌上。
她忍不住喷出一口滚烫的心血，如洒落的红花石蒜一般炙热火红。
她强撑着迷蒙的双眼看着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消失，再也忍不住眼睛一翻，软倒了下去。
而躲在一边的白芷眼泪止不住的淌了下来，为了白芍的傻与执着，也为了祭奠她心里逝去的那个身影。
在这一刻她才真正的知道，不是夫人容不下她们，而是侯爷心里根本没有她们，更不会为了她们而惹夫人不快。
也是在这一刻，她心里那份绮念才真正的破灭。
白芷跑上前来，吃力的想把白芍扶起来，就在她使不住力差点松手的时候，一只手架住了白芍的另一边。
回头看去，原来是夫人身边的碧苏，白芷由不得祈求的看向碧苏。
碧苏见了白芍凄惨的样子，心里对她再多的怒气也发不出来，心下一软，她叹了口气，“先把她扶回去吧！”
白芷感激的看着她，两人合力把白芍扶回了屋子。
白芷和白芍住的地方在上房的东边，慧娘并没有特意的重新安排住处，让她们跟她带过来的丫鬟住在一边，倒不是有意孤立她们，而是西边的厢房没有独立的一间了。
她们两人吃力的把白芍放在床上，碧苏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对白芷道：“夫人不是让你守着她不用去当差了吗，你就在着守着她吧，我待会儿让小丫头给你送些饭来！”
白芷诚恳的道了声谢，碧苏点了点头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脚顿了顿，回头又道：“如果她不太好的话，你过去说一声，夫人不是那心眼小的人，会给她请大夫的！还有今天的事儿，见到的肯定不少，肯定是瞒不住的，府里的亲事恐怕不好找了。如果她还是想不明白，恐怕夫人真的就不管了！”
白芷听了脸色一白，也知道白芍一而再的打夫人脸，夫人没有翻脸都是她大度了。
侯爷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如果白芍还是想不明白，惹怒了侯爷，夫人就是想管都管不了了。
“谢谢你，碧苏！”白芷起身向碧苏有道了声谢。
碧苏想再说些什么，嘴唇翕动却没有说出来，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今天的事情碧苏心里也很震动。
虽然她对侯爷没有别的想头，但是她知道作为陪嫁丫鬟被姑爷收房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从小跟在夫人身边，她和墨菊是最熟悉夫人的，没有人比她们更了解夫人骨子里的骄傲和固执。
夫人是那种要么不要，要了就不能再被人瓜分的性子，即便是自己的陪嫁丫鬟都不行。
虽说这次给大丫鬟配人，她不在之列，绝对不是慧娘对她有别的打算，而是她真的没有人手可用，打算晚个一年两年再说！
而且她也相信夫人不会亏待了她。
夫人从来都是很护短的！
想到这里，碧苏突然松了口气，虽说以前她心里也有那么丝丝的念想，被未来的姑爷收了房，生个孩子抬了姨娘，荣华富贵一辈子。
但是每每想到这样就会失去夫人的信任和......什么，她就不舍和难受！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也说不清楚，像姊妹，却又不失姊妹，那种情谊只有跟夫人共患难过的墨菊和自己有，她常常为此感到荣耀！
现在见到侯爷对夫人那么好，好到眼里没有别人，虽然她不敢保证以后侯爷会不会一直对夫人这么好，但是她现在肯定以后惹夫人伤心的那些人里一定不会有她了！
想到这些，碧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浑身止不住的舒畅！
当她脚步轻快的走到正房门口的时候，赶紧收了笑容，芳君院诡异凝滞的气氛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出来。
她这个样子就去绝对会成了炮灰！
对，炮灰，这是夫人以前说过的词语！
ps：
今天只一更，明天补给大家！
他刚迈进芳君院，就看到前面的拐角的路口处窜出一个绯红色人影朝他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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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弘毅回头望去，这才发现是这个背影有些熟悉。
趴在地上的人自然是在这里偷偷的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的白芍。
她好不容易躲开了白芷偷偷跑了出来，她想去二门处等着侯爷回来，告诉他夫人是个多么恶毒善妒的人。
她知道夫人为了顾及面子不敢把事情闹大，所以芳君院的人还不知道夫人要把她赶走的事情，她要出院子她们自然也不会拦着，没想到她刚走到芳君院门口，守门的婆子死活不让她出去。
她脸色一白，以为事情暴露了，她觉得那婆子看她的眼神里满是鄙视和不屑，这让她很难堪，也更恨夫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无奈之下，她只好藏到大门拐角处的一棵两人抱的树后面期望着侯爷快点回来救她。
她又怕躲在这里被夫人的人发现，战战兢兢的又急又燥，加上天气又热，汗水几乎湿透了她那身衣裳，但是她只能忍着，忍着等侯爷回来给她做主。
白芍自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慧娘都一清二楚，即便她趁白芷如厕的时候偷跑了，白芷也很快就找到了她。
白芷本来想把她拉回去，但是墨菊一句话制止了，夫人说白芍想怎么闹怎么闹，只要不出芳君院就行。
白芷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白芍是没救了。只能失望的离开了。
而白芍苦苦等了两个时辰，当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的身影的时候，她激动的一下子就扑了上去，但是侯爷却躲了开了。
她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接道她就想肯定是她太鲁莽了，吓到侯爷了，而且侯爷也不没有认出她来！
对，一定是的，一定是侯爷没有认出她来。
她猜得也没有错，赵弘毅确实一开始没有人出事白芍。但是他回过神来，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人时，他就认出来了。而且眉头死死的紧皱着。
白芍脑子只想着一定要侯爷认清夫人伪善的脸面，侯爷一定会留下她的，却没有看到赵弘毅紧皱的眉头和眼底的愠怒。
但是跟在他身后的冯瑞可是发现了，熟悉侯爷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冯瑞低头看了看狼狈的不成体统的白芍，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么拎不清和不顾体面的事情。
白芍自然不知道冯瑞在想什么，她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柔弱无力的在赵弘毅面前软了下来，双手支撑着身子。扬起一张粉脸，梨花带雨的哭着道：“侯爷，求求您帮奴婢跟夫人说说情。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想伺候侯爷一辈子！求求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要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奴婢认罚，奴婢一定改！”
白芍泪眼迷离的看着赵弘毅面无表情的脸，不甘心的往前爬了两步。伸出白嫩纤长却沾满了泥土的手想抓住赵弘毅的衣襟。
赵弘毅眉头皱的更紧了，不动神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漆黑平静的看着跪在地下哭得一塌糊涂的白芍。
白芍又抓了空，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哭声都有片刻的停顿，接着却是一声更加凄厉的哭声：“侯爷，求您看在奴婢服侍了十年的情分上，不要让夫人赶了奴婢走，求求您了！”
“你这是在迫主！”赵弘毅不辩喜怒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奴，奴婢不敢！”白芍被赵弘毅冷冷的声音一震，吓得忘了哭，抬眼望着赵弘毅越发冷漠的眼神，牙齿不自觉的打颤。
“那你这是在干嘛！”
“不是，是夫人背着您想赶奴婢......”白芍慌忙解释。
“你还敢污蔑主子，挑拨是非！”有一个大帽子扣下来。
白芍颤抖的更厉害了，拼命的摇着头，试图解释，嘴角嗡嗡，却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想离开侯府？”赵弘毅略带疑问的话传来，“还是你想抬姨娘当侯府的主子？”
白芍刚听到侯爷的话，猛地点头，但是嘴里的话还没出口，就听侯爷话音一转。
当她听到那句‘还是你想抬姨娘当侯府的主子？’时，她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如果点头，侯爷很可能认为她不是真心的想伺候侯爷一辈子，而是有所图谋。
但是如果摇头，在侯爷那双清冷的眼神下，她却不敢撒谎！
赵弘毅却不想在跟她磨叽下去，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身官服换下来，然后好好的冲个澡，陪着慧娘去瞿翟院好好吃顿饭。
“让你出府嫁人是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白芍以为侯爷终于明白接受她的心意了，脸上的狂喜还没露出来，就又听道侯爷的下一句。
“我会告诉夫人明天就让牙婆来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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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她才真正的知道，不是夫人容不下她们，而是侯爷心里根本没有她们，更不会为了她们而惹夫人不快。
也是在这一刻，她心里那份绮念才真正的破灭。
白芷跑上前来，吃力的想把白芍扶起来，就在她使不住力差点松手的时候，一只手架住了白芍的另一边。
回头看去，原来是夫人身边的碧苏，白芷由不得祈求的看向碧苏。
碧苏见了白芍凄惨的样子，心里对她再多的怒气也发不出来，心下一软，她叹了口气，“先把她扶回去吧！”
白芷感激的看着她，两人合力把白芍扶回了屋子。
白芷和白芍住的地方在上房的东边，慧娘并没有特意的重新安排住处，让她们跟她带过来的丫鬟住在一边，倒不是有意孤立她们，而是西边的厢房没有独立的一间了。
她们两人吃力的把白芍放在床上，碧苏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对白芷道：“夫人不是让你守着她不用去当差了吗，你就在着守着她吧，我待会儿让小丫头给你送些饭来！”
白芷诚恳的道了声谢，碧苏点了点头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脚顿了顿，回头又道：“如果她不太好的话，你过去说一声，夫人不是那心眼小的人，会给她请大夫的！还有今天的事儿，见到的肯定不少，肯定是瞒不住的，府里的亲事恐怕不好找了。如果她还是想不明白，恐怕夫人真的就不管了！”
白芷听了脸色一白，也知道白芍一而再的打夫人脸，夫人没有翻脸都是她大度了。
侯爷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如果白芍还是想不明白，惹怒了侯爷，夫人就是想管都管不了了。
“谢谢你，碧苏！”白芷起身向碧苏有道了声谢。
碧苏想再说些什么，嘴唇翕动却没有说出来，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今天的事情碧苏心里也很震动。
虽然她对侯爷没有别的想头，但是她知道作为陪嫁丫鬟被姑爷收房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从小跟在夫人身边，她和墨菊是最熟悉夫人的，没有人比她们更了解夫人骨子里的骄傲和固执。
夫人是那种要么不要，要了就不能再被人瓜分的性子，即便是自己的陪嫁丫鬟都不行。
虽说这次给大丫鬟配人，她不在之列，绝对不是慧娘对她有别的打算，而是她真的没有人手可用，打算晚个一年两年再说！
而且她也相信夫人不会亏待了她。
夫人从来都是很护短的！
想到这里，碧苏突然松了口气，虽说以前她心里也有那么丝丝的念想，被未来的姑爷收了房，生个孩子抬了姨娘，荣华富贵一辈子。
但是每每想到这样就会失去夫人的信任和......什么，她就不舍和难受！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也说不清楚，像姊妹，却又不失姊妹，那种情谊只有跟夫人共患难过的墨菊和自己有，她常常为此感到荣耀！
现在见到侯爷对夫人那么好，好到眼里没有别人，虽然她不敢保证以后侯爷会不会一直对夫人这么好，但是她现在肯定以后惹夫人伤心的那些人里一定不会有她了！
想到这些，碧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浑身止不住的舒畅！
当她脚步轻快的走到正房门口的时候，赶紧收了笑容，芳君院诡异凝滞的气氛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出来。
她这个样子就去绝对会成了炮灰！
对，炮灰，这是夫人以前说过的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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