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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伤桃花

    我那时候慌乱到了不行,难受到了极顶。我之后的刹那之间几乎满身内外上下都透破冰冻的血层,透过冰冻的衣表,渗透出了应该是密密麻麻也晶莹剔透的汗珠。那些应该是多得数不尽,捡不清的汗珠溢出我的体表、我的身表之后就很快结冻,化成密密麻麻滚滚转转的坚硬冰珠散布。

    我当时疼得哭笑不能,疼得断痛阵阵,钻心彻骨。我疼得满身上下哆嗦不止,不停,甚至疼到我连呼吸,包括出气都变得颤抖,都不能顺畅,都无心无力。我在地表翻翻滚滚着,悲声哭嚎着,我想着一次次使自己变得坚强,变得顽强起来,却都变得不可能。

    我疼得除了满地翻滚就是呼天喊地,滚得自己满身再度疲软无力,疼喊得自己到达声嘶力竭的地步时候了,我又是忽地恐惧临袭。我害怕,我担心,一万个不放心,不放心我身侧那个对我穷追不舍的恶毒女子,因为我知道,我觉得,那只被扭断也折断传递到我近旁的断肢一定还在那个恶毒女子的手中。我不清楚,也不敢想象,更可能就根本猜想不透那个恶毒女子将给我怎么样的下一轮进攻!

    但我仍旧没有放弃逃脱,我想我在那个危急而险象环生的境地里不能够有哪怕再多出一秒的停留,我必须马上逃走。因为我在经受了那个恶毒断腿女人的两番残酷攻击之后,我怕极了她,我也被毒打得彻底清醒,再也不迷糊,不迷茫,不再想着去解救谁,或去营救谁,我那时候心里只剩下唯一的信念,坚定不移的信念,那就一个字,逃!

    我不知道在那样的绝望境地里我能够逃出多远之外,又究竟可以真正逃脱与否,我只知道我要在那群人重重包围之中顽强地承受,只不过是苦难的深与浅而已,而我逃脱出那众人的层层包围里,几乎是没有希望了。

    但我还是要片刻不停地逃,我不要被她们毁得碎骨烂肉,因为倘若是那样的话,即便我侥幸之中真的逃离了苦难,存活了性命,我都没法再继续我的后半余生。

    我于是越发坚定自己的信念,我翻滚得仰身时候发觉自己后爬不顺,缓慢,我便转而努力地翻转过身躯,而抬头向前,并同时全力地凭借自己两只手臂的向前抓够攀爬,带着自己几乎瘫痪无能的身躯向前摸爬,而在那奋力的摸爬之中,我越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右一只腿脚也被敲断了膝骨,我的两条腿脚跟着我瘫软的身躯向着我臂所够及的方向被拖拉着沉重地拉走。

    我那时候忘记了寒冷,不再感觉到严冷,我反而觉得满身燥热,火热,我的所有激情都在那个时候燃烧了一样,我片刻不停地只想着远逃,不顾一切地逃。

    而在我凭借着感觉感到自己好不容易摸寻到了一个逃生的路口,狭窄又足以容我身躯爬走而过的**时候,在我突然间好像重获了无穷的力量而向前爬走到最快的时候,我突然间又是忍不住猛地抬头,昂头,仰头向后,嗓音沙哑着尖吼,痛吼!因为我在逃脱爬行到最快、最顺的一个骤然时刻,我忽地感觉到自己的左右膝骨几乎一同地被狠狠地抡下了沉重的一棒,像是一棒,又像是一棍,但比一棍要狠烈许多倍!疼痛立即遍布,传遍满身。那撕心裂肺般的麻疼就传出自我膝骨后方的被重重冲击过的膝骨沟。

    我顿时像是触电了一般全身顿停,也是因为疼苦而止停,有些不由自主,或者可以说是完全地不由自主。

    我感觉自己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摸寻到的逃生***就要与我遥遥相望一样,我欲进不能。

    我再一次近乎声嘶力竭地仰头痛叫之末,我在仍不肯放弃地更加拼命朝向我所发现的那处**扬臂爬行之初,我忽然间感觉到我的俯身而爬行的后方伸出一双大手狠狠地掐紧了我的小腿,并且是毫无顾忌地拉着我的一双小腿将我奋力拼力地向后方抻拉,强拉,硬拽,拽得我一双膝骨断裂之处剧痛,但是后方的其人仍然是不管不顾,继续抻拽着我的膝骨使本就断裂开的骨肉被抻拽得更加惨烈地痛,不只是痛,不仅仅一个痛字可以形容。我感觉我在那一刻随时都有可能被抻拽得跟那个恶毒女人一样腿脚断裂,分离!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将跟她变得同等遭遇,我将也在余生里没有腿脚,处处爬行,倘若我可以侥幸存活下去,在当晚。

    想到那里的时候,我不得不犹豫了,不得不三思而行,不得不一百八十度扭转自己的意愿!我不敢再任意冒险,执意抗争,我也是由于每每渴望继续向着前方爬行,都更是加剧了自己膝骨之间的奋力拉扯之痛。而且,而且在我的意识判断里,感觉里,我认为我后方那个抓住我腿脚一双者应该就是那个手拿女尸断肢的恶毒女子。而且,假如真的是她使用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按住了我的一双腿脚,她是如何都不会放松的,不管我继续向远处爬逃与否。因为我觉得,从她气焰极盛的嚣张口声里,我能够透彻地感觉到其人对于我的报复本意,是让我跟她一样断去一双腿脚,而不止!

    我想象到了那里的时候,我是真的进退两难了。我爬身在厚厚的冰凉雪地上,我无法向前爬逃,我也不情愿顺从那个恶毒女子向后,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其人心里所想的,究竟是要对我进行何等惨烈、离谱的报复。

    而我那时候唯一可以做的,也就只剩下顺从了,极不情甘地顺从,顺服,因为我感觉着,我假如不是顺从其人的本意,我的膝骨断裂之处一定无情地被继续向后抻痛。

    我后来不得已出于保住自己全身,保住自己的腿脚,我甚至不得不开始变得手臂反向使力,顺着那个恶毒女子的抻拽之后,使用我自己的一双手臂移身向着后方,向着大约其恶毒女子位居的地方贴近,逼近,凑近,去送打,去任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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