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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自取其辱

    ()这队骑兵的首领不是狗,相反,在博罗府城中他算是颇有权势的人物之一。

    秦制,一队百五十人,主官称队正,无品无级;十队为一营,营官称统领,为正六品武官;五营为一卫,主官称指挥使,为正四品武官,这是普通武官到将军的分水岭。卫以上,便是秦国十二路府军,每路府军因为管辖的地域大小和重要xìng的差别,统辖的卫军数量并不相同。

    以东三府为例,雍川府军人数最少,仅有两卫军马;南方的齐山府稍多一些,原本有五卫军马,但是这些年因为一个特殊原因,被朝廷裁撤了两卫,只剩下三卫兵马。而博罗府一是因为王安之亲自坐镇,二是因为直面吴国虎城,所以军马之多堪称秦国之最,下辖十五卫兵马,总兵力达到十三万以上。

    博罗府十五卫军马,除去下面五州各一卫,以及府城外两座军营里的五卫兵马,城内依然驻扎着五卫,分别是东城卫、西城卫、南城卫、北城卫以及中军卫,今rì来到这条长街之上的便是东城卫指挥使,宣武将军李逸扬,同时也是被裴城砸掉的碧云楼的幕后主人。

    这种事情本来不需要他亲自出面,然而在接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敏锐地察觉一些问题。博罗府城不是荒郊野外,这里是秦国最重要的军城,对于军队的掌控和管制一贯严苛,而如今竟然有人能带着百余骑兵堂而皇之地在大街上奔驰,镇守使府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里面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虽然说在这里,镇守使只是一个象征意义上的摆设,可连总制三府衙门和楚国公府也没有表态,那这事就有点意思了,李逸扬不相信,这样大的事情那个狡猾的老头一点都不知情,所以下意识里,他从中嗅到了一丝yīn谋的味道,所以才带着自己的亲兵队赶了过来。

    藏锋营的将士在杜成峰的号令下如流水般撤出碧云楼,然后迅速上马列阵,拱卫在裴城的身前,手中的长刀在朝阳的照shè下泛出刺眼的光芒。

    或许在以前,他们没有胆量跟对面明显是将军的大人物对抗,但是在藏锋营近两个月非人般的cāo练中,服从军令已经深入到他们的血液里。而且今rì这一趟,让他们从心底生出对裴城的崇敬之情。

    切莫小看这些大头兵,只要为将者能用真心实意对待他们,那么收获的必然是以死相随的忠诚。裴城一个砸楼的命令,不仅仅是为了泄愤,更是砸去了藏锋营将士心中的所有疑惑和杂念。这让他们明白,只要自己出了事,这个冷面统领一定会替自己出头讨回公道。

    碧云楼为什么被砸?还不是因为张皓被人打了一鞭子。

    在他们看来,裴城实在是一个难得的上官,既不克扣饷银,又能同甘共苦,那些层出不穷的cāo练手段虽然痛苦,却也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实力的提升,更重要的是,裴城肯为他们出头!

    在军营里,不会护短的上官不是好上官,哪怕他能力再强,也只能让下面的人佩服,却绝对不会誓死跟随。

    所以此刻众人面对李逸扬和他身后数百名剽悍的亲兵队,没有一丝惧sè,反而有些隐隐的兴奋,那是一种面对敌人自然激发出来的战意。

    李逸扬一勒马缰,手下亲兵护卫在他的身边,两拨人马在长街上对峙,中间隔着约二十余丈的距离。

    气氛凝重如山,风雨将来,长街萧瑟肃杀。

    裴城纵马朝前,藏锋营的将士极其自然地给他让出一条路,他来到队伍的最前面,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对面的李逸扬。杜成峰紧紧跟在他身后,双手捧着那把刻着方七名字的霸刀,刀柄朝前,放在裴城一伸手就可以拔出的位置上。

    杜成峰平生心思冷静沉着,他当然清楚如果今rì真的动手,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然而这一路行来,胸中热血激荡,他几乎没做任何考虑便下了决心。

    李逸扬的目光越过被藏锋营一个小组控制的青衣大汉们,看着碧云楼里一片狼藉,以及那个挣扎着爬到门口的身影,浓眉拧结,朝身后挥了挥手。

    一队亲兵下马朝碧云楼走去,完全无视藏锋营的将士,将莫峰架了起来,然后走到李逸扬身前。

    李逸扬看着莫峰那半边肿如小山的脸,以及张嘴呼气时被裴城扇掉的半边牙齿,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城,淡然道:“好俊的功夫。”

    裴城脸上露出一个不知真假的笑容,道:“打狗的功夫我一直很擅长。”

    一问一答,两句看似平淡的话却激起长街上浓烈无边的杀气。

    李逸扬悠悠说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裴城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果有必要,狗主人也是可以打一打的。”

    这句话一出口,两边便一阵sāo动。藏锋营这边的将士,是兴奋中带着一丝激动,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而亲兵队那边,则是无比的愤怒,若不是李逸扬治军颇严,恐怕此时已经闹腾起来。

    李逸扬眼里闪过一抹凶光,他看着神态自若的裴城,不知道这个家伙凭什么如此狂妄?他那话里的意思竟是丝毫不把自己瞧在眼里,他一个小小的营官,是谁给他这么大的底气?一想到今rì府城里诡异的安静,他极力压制心中翻腾的怒气,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一队剽悍不弱于自己亲兵队的人马。

    “你是哪一卫的营官?北大营还是南大营?”李逸扬冷声问道,他既想先弄清楚对方的来历,也是在jǐng告对方别得寸进尺,要知道在军营里,以下犯上可是重罪。

    裴城摇摇头,道:“我的来历,恐怕李指挥使无权知道。”

    李逸扬不怒反笑,道:“好大的口气,我不管你是哪一卫的人,今rì在这府城中,你先是殴打平民,又是纵容手下毁人财物,我倒想知道,犯了这么多军规,你能逃得了军法处置?”

    裴城微微一笑,冷静说道:“李指挥使不要着急给我扣帽子,首先,这位莫掌柜殴打我军中将士,别说我只是打了他一巴掌,就算我当场把他砍了,也是他活该。其次,至于这座碧云楼,被砸了也是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你以为旁人都是瞎子?几句话就可以脱罪?真是可笑之极。”

    裴城叹道:“我听说碧云楼是府城最好的酒楼,所以带着兄弟们过来,想尝尝这楼中美味,谁知这座鸟楼一个接待的人都没有,那个莫掌柜还不让我们进楼,百般羞辱于我,手下兄弟们一时激动,出手重了些,实在惋惜得很。”

    李逸扬气得不善,道:“好一张利嘴,今天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让你变成死人!”

    “哐啷”一阵声响,他手下的亲兵队刀出鞘,箭上弦。

    藏锋营的将士面无惧sè,整齐地催马上前一步,针锋相对。

    裴城一抬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他望着李逸扬,声音平和道:“不知李指挥使想怎么样呢?”

    李逸扬纵马上前几步,来到莫峰身边,冷冷道:“我的人我自然会教训,但是也只能我来教训,你既然动了手,要么将你那个犯事的手下交给我处置,要么你自己动手,在这长街上用军法处置。”

    裴城抬头道:“不知道这位殴打军人的莫掌柜,李指挥使打算怎么处置呢?”

    李逸扬冷笑道:“拖到路边去,军棍二十记。”

    莫峰顿时吓得抖如筛糠,哭喊求饶,可是李逸扬的亲兵根本不予理会,直接拖到路边按在地上就是一顿乱棍,打得他有进气没出气,二十棍下去,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李逸扬死死盯着裴城,道:“该你了。”

    裴城转身,看着人群中的张皓,看着他额头上那一道伤痕。张皓见事情发生到如此地步,心想各打五十大板也算公平,自己不能让统领太过难做,毕竟之前裴城那一巴掌还有被砸掉的碧云楼,已经给他足够多的面子,所以便打算挺身而出领罚,谁知却被裴城转过来的眼神极为严厉地一瞪,便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裴城颇为歉意地朝李逸扬笑道:“李指挥使,恐怕这个要求我没法满足你。你的人本就是狗,主人打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我的手下是人,是我的兄弟,就算他有错,也要等我回到营地再处置,却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李逸扬的脸sè顿时深沉如墨,他根本想不到,对面这个小小的营官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不等他说话,裴城先是扫了一眼碧云楼,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块细碎银子,道:“碧云楼被我的兄弟不小心打碎了一些器具,我深表歉意,这些银子便是赔偿,请李指挥使笑纳。”

    他随手一甩,这块不足二两的碎银便扔到了李逸扬马下,在阳光下折shè出嘲笑的光芒。

    这已经不是道歉,而是裸的嘲讽,裸的打脸!

    “好好好!你想找死,我成全你!”李逸扬气急,右手一抬,手下亲兵队便如山洪迸发,朝这边碾压过来!

    然而藏锋营的将士毫不退避,直接迎了上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泛出狂热的光芒,尤其是张皓等人,眼中更是闪着泪花。

    士为知己者死,他们不算国士,可是他们根本不怕死!

    裴城看着即将接近的两边将士,眼中神sè依旧平静。

    他之所以在长街上敢如此挑衅,是因为他想到了李逸扬想到的事情,甚至比他想得要更深一层。从藏锋营入城到现在,足足过去了近一个时辰,王安之怎么可能不知情?既然他知情,那么他必然会有所反应,而到现在为止,长街上依然没有别人出现,那就只能说明王安之希望他做这一切,希望他和李逸扬发生冲突。

    至于原因,裴城暂时并不需要考虑。

    他伸出右手,握住了霸刀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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