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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木灵人偶

    第七节:木灵人偶

    叶依儿搀扶着时言吃力的走着,时言七尺男儿身,十分享受的将六十多公斤的重量完全压在叶依儿的身上,让她瞪着眼,心中叫苦不迭。只是看见时言被鲜血染红的衣扉时,心生愧疚,便忍了下来。

    此时的叶依儿内心情绪复杂,五味难表。感激、愧疚、担心、恐惧等如无色的浆糊搅杂在一起。不过,之前那一点不快、厌恶,却消失殆尽,再也没有留下一点。

    艰难的将时言“拖”进紫苑阁,让他坐在椅子上。“呼。”叶依儿抹抹香汗,坐在一旁大口喘气。

    时言瞥了她一眼,故意叹道:“女子应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拂风,哪有像你这样的,比男子还粗狂,气喘如牛,有失风范啊!”

    叶依儿瞪了他一眼,翻着白眼气喘吁吁,“懒得理你,思想保守过时,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我们的思想都解放了,哪有什么拘束,这叫真性情!”

    时言呵呵一笑,听不懂她的话,一笑而过。招来一位童子,问道:“二师叔在阁内吗?”这些童子都是修童,修为不高,在紫苑阁做些劳作杂工,挣取灵石和进入花涧派的机会。每年花涧派都会有数十个人被收为外门弟子,大部分就是这些修童里挑选出来的。

    “师兄,祖师叔在的,祖师叔他在仓库清点货物。”童子恭敬的道。采花郎的大名,就连这些童子都有听说。

    “那好,我这里有铭香师姐的传信,要交给师叔,请你带路。”时言在悠然起身,伸了个懒腰,顺便活动活动,掸去衣服上的尘埃。还故意的瞄了叶依儿一眼。

    叶依儿见他根本身体无碍,生龙活虎的,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掳起椅子就往他身上砸。不过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转过头撇起小嘴冷哼一声。

    时言哑然一笑,突然想起门口受伤的那位仁兄,赶紧对童子吩咐道:“差点忘了,门口有人受伤躺在外面,赶紧抬进来救治。我们花涧派以仁字当先,救死扶伤乃是份内之事。”

    “好的师兄。”说罢,招来两个童子吩咐下去,然后带着时言往仓库走去。

    “在这等我。”时言对叶依儿说道,跟着童子走进去。

    穿过大堂,在内堂后踏旋梯而下,一路上布满了禁制,禁制繁多复杂,堪比守护大阵。时言跟着童子来到紫苑阁的仓库,仓库大门足有二人多高,纯玉构造,雕满复杂的纹箓,看样子又是一个厉害无比的禁制。

    童子站在门旁,轻敲了几下门边的悬挂着的木牌。时言瞧见那木牌上刻有繁杂的传音阵图,阵眼上有一只传音虫,不禁愕然,心里算着帐:“不愧是二师叔的地盘!一只传音虫市价十颗二品灵石,而这只传音虫的价值恐怕还要翻一倍,拿来制作门口的传讯木牌,真是奢侈到了极点。恐怕紫苑阁内也不会只有这么一只吧。”时言暗暗咋舌,心里恨不得将这只虫子扣下来。相信扣个一只两只也没人发现吧。

    传音木牌上传出一个童音:“是谁?”

    童子连忙道:“是我,时言师兄说有铭香师姐的书信要递与祖师叔。”

    “知道了,稍等。”

    玉门上的雕纹光芒流动起来,如灵蛇游走,一闪即没,玉门缓缓打开。童子站在一旁对时言道:“师兄请进,祖师叔就在里面。”

    “好的。”时言点头,走进玉门。那位童子则留在了外面,并没有跟进去。以那位童子的级别,还不能进入到里面去。

    玉门后有位女童等在那里,见时言进来,连忙迎上,恭敬的道:“师兄。”

    “恩。”

    “祖师叔在里面,请跟我来。”女修童微微鞠躬,在前面带路。

    门内的人,都是他们这些修童所仰望的,每位修童都想进入门派修行正规心法。他们虽然也修有心法,但是没有背景的人所能修行的也都是父辈口口相传的野路子,虽然修行起来差不多,但是对与心法中的许多困惑,没有老师解惑,很难修成。老师,除了各大门派、修院外,几乎不可寻。以至于进入门派,是这些修童最渴望的事情。

    所以,即便如时言这般无法修炼的废柴,在他们的眼里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就像门派里外门对内门的看法一样。

    时言跟着女修童走去,他是第一次来到紫苑阁的仓库,不免有些好奇。在屋外,根本看不出里面的宽广,一间地下石屋罢了。但是一入玉门,便惊呆了。门后的厅堂就像地下广场一般。一排排整齐的货架上堆满了玉盒玉瓶,放满了灵材和灵丹。角落里有百余个大箱子,堆成小山般高,上面有封条,标注着里面所盛放的物品。有金铃宝衣、青口飞剑、玲珑宝刹、驭兽鞍等等法宝法器。

    箱子旁是一带带灵谷堆成的小山,比箱子山高大数倍。这也算是一种门派储备吧。毕竟,灾难时期,只有灵谷才是活下去最大的保障。相信花涧派内的仓库里更多,这只是冰山一角吧!

    穿过一扇水帘所形成的门,温度骤然而降,寒气弥漫,冰冷刺骨。女修童不由的有些哆嗦。

    这里是放置寒属性灵兽与灵材法宝的地方,无数寒属性的东西所散发出来的寒气所汇聚在一起,层层叠加,性质成倍增幅,才形成现在这般情况,即使是修为较好而被选进仓库工作的女修童来说,还是能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见到时言若无其事的跟在后面,她不由得好奇起来。都说采花郎时言是天生废柴,修为不过化脉三重天,还没有她高,但是现在看起来,也不完全像她所听说的那样。还是说,时言师兄近有突破或是一直在藏拙?

    时言自然不知道前面的女修童心里的想法,即使是知道,此刻他也没有心情去理会。此刻时言被自己体内的情况给惊呆了。时言感觉到,周围的寒气,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他吸收进体内。他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气体,正在缓缓的变化着,原本空空如也的地方竟然出现有沙硕般大小气团。

    或许这股气团一直都在,只是一直被时言选择性的忽略,直到此刻吸收着周围的寒气才被发现。他试着去控制这团沙硕大小的气团,本是占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气团真的随着时言的念头运转起来。

    时言心下兴奋异常,他不是没想过控制体内的寒气,但是每次都感觉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神念一探入就好像被永恒的冻结住一般。而这次,它却运转了起来,而且会吸收周围的寒气壮大自身。不过时言心中也有一丝疑惑和一丝担忧。疑惑,是因为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现,当年在比这里寒冷万倍的冰雪洞天时也没有这样的感觉。担忧是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

    这时,时言跟着女修童穿过火门,来到另一个房间,温度顿时提升,寒意退却,转而是热浪滔天。“师兄,祖师叔就在前面了。”

    时言蓦地从沉思中醒来,苦笑着,不能修行已近是最坏的情况了,世上还有比这更坏的情况吗?对时言来说,显然没有比这更坏的情况了。

    这间房和上一间一样,是专门存放特定属性的灵兽物品的地方。

    一排关着炎属性灵兽的后面,一个身着青绿色绸缎的妇女正在清点货物,那便是二师叔。时言不知道二师叔叫什么,他道花涧派之后,只知道二师叔是二师叔,并不知道她的真名叫什么,他私下里也问过铭香,但是铭香也不知道二师叔的真实姓名,只是说曾无意间听见掌门很恭敬的叫她一声花姨。

    “弟子外门食客,时言,受铭香师姐所托,送信来给师叔。”时言恭敬的递上信。

    二师叔收起手中的记录板,笑道:“时言?我知道你,你在门内很有名气啊。好好努力,门派不会亏待对门派有所贡献的人的。”

    “弟子明白,弟子一定竭尽所能。”二师叔一招手,时言顿觉手中一空,书信骤然而起飘至二师叔手中。

    二师叔吩咐道:“恩,信送到了,到帐堂领十颗一品灵石,下去吧。”

    “是。”时言退出来,心理而开了花,不过顺路送个信,就挣了十颗灵石,这买卖真划算。平常活计里,寻上百十颗灵花灵草也就二三十颗一品灵石样子,而跑一趟腿就得了近三分之一。看来给师叔伯做事和门内弟子的任务比起来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这可是康庄大道啊!

    领了灵石,心里那个

    愉悦。

    回到大厅,见叶依儿仍煞白着脸,双手颤抖,不禁有些担心。今天原本想带她出来散散心,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吓到她了,虽然之前为了给她舒心,故意捉弄她让她转移注意力,但是此刻看起来并没多大的效果。看她面无血色,时言心生愧疚。

    罢了罢了,就破财一次吧!

    时言忍着痛花了五十个一品灵石买了个木灵人偶。木灵人偶是傀儡机械的一种,利用灵木雕琢,关节处可以随意摆动,背部刻有法阵,镶上灵石提供能量,便可令其自主行动。

    “我给你买了个好玩的东西,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时言取出一颗一品灵石嵌入木灵人偶背后的法阵,放到叶依儿身前的桌子上。只见人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木讷的做着各种滑稽搞笑的动作。

    “噗嗤。”叶依儿看着木偶的动作,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煞白的脸上恢复了红润。顿时如春日里的阳光,令周围都灿烂起来。受到渲染的时言也不禁笑了起来,花去灵石的心痛在笑容中消失无痕。

    叶依儿抓过木讷走动的木灵人偶,人偶有些粗糙,边角有些绒毛和木屑,关节处的拼接也有些扭曲,显然不是什么高级货。不过叶依儿却很开心,这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份收到的礼物,而且是这么的神奇。

    她看着木灵人偶的那张脸,忍俊不禁的捂着嘴嘻笑道:“这人真丑!”

    时言顿时无比尴尬。木灵人偶在货架上是没有面孔的,只有卖出后,人偶雕筑师才会镌刻上顾客所要求的面孔。当时买人偶时因为担心叶依儿所以不停的催促人偶雕筑师,没想到这个人偶雕筑师这么多事,竟把自己的面孔雕了上去。

    可真要刻也就算了,至少也要刻的像样点啊,刻得歪瓜劣枣似地,真是给着英俊非凡的脸面抹黑!

    “那你不要就还给我吧。”时言伸手去夺,“我要叫那老板退钱,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叶依儿的反应比他还快,藏起木灵人偶,“哼,送人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你也知道是我送的,还这么损我。”时言叫屈,“我去给你换个好点的。”

    “人家本来就是说的真的嘛,这个人不仅丑,还很猥琐。咯咯。”叶依儿瞥了一眼时言,像是在对比,咯咯的笑道,“我就要这个,笨笨傻傻的,下次你再欺负我我就欺负他!”

    完全被打败,时言只能大呼苍天大地,女人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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