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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气尽现原身

    ()黄河汹涌翻搅,浪cháo不断,忽见江水爆出一道数丈高的浪花,一道巨大黑影如兀鹰飞出,又如同一片荷叶,缓缓飘落於河滩之上。

    那正是提着一真与冰玉洁的刘基。

    彭莹玉不知刘基身上经脉已被察罕帖木儿打偏,且在止止道人那悟出「融穴」之法,在韩山童点了他穴道之後,并无再下杀手,以为他身受重伤,穴道被点,必定溺死於黄河之中,怎料到刘基身受重伤是身受重伤,但也不过是让他多耗了些时间消融受封穴道。

    放下一真与冰玉洁身躯,刘基运行真气将五脏六腑内河水逼出,随即又盘腿坐在一真与冰玉洁之间,按着两人背上心俞穴,将真气源源不绝的注入两人心房。

    俄而,冰玉洁吐了大口河水,转头见着刘基坐在身旁,满是污泥的倦脸之上也浮出一丝欣喜,气若游丝对他说道:「……好……好险我跟你跟了出来,否则你……你还有的活吗?有什麽事……别在瞒着我了……」

    刘基啼笑皆非,将搭在她背上的手掌转搭在一真身上。

    冰玉洁坐起身子略做调息,待jīng神好转,问道:「一真大师……还有救吗?」

    刘基不语,全神贯注在一真身上,身子动也不动,好似老僧入定。冰玉洁不再打扰,默默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气若游丝:「汉jiān……彭……」,刘基更加把劲,一真终於将双眼开了一线,哑然许久,茫然问道:「红……红巾军推翻元朝了吗?」

    冰玉洁叹了口气,说道:「要是真推翻了便好啦!」

    刘基却盖过冰玉洁的声音,说道:「大功告成了,待大师身子好转,大夥再来庆功吧!」不论内力多麽jīng深之人,一边注入真气,一边分神说话仍可能入魔,只是刘基深知一真已是垂死之躯,不论如何,定要说些合他心意的话,免得他放却活下的希望。

    一真笑道:「推翻啦?推翻便好啦……没想到学了一身傲然武功,到了最後,却敌不过他人的一招暗掌……哈哈,贫僧倒想起了以前一个地方官来啦……他常劝我不要打打杀杀……把我当成地痞恶霸,但他说的真对、真对呀……!早知习武啥事都成不了,乾脆……乾脆便老老实实当一个念念佛经的和尚就好啦……贫僧……贫僧恨呀……」

    刘基眼眶泛红,鼻头发酸,说道:「大师为少林、为天下的侠义心肠,长存我心,不论习不习武,你终究是一个大侠英雄!」

    「你,你甭……甭阿谀我了,你终究不是徐寿辉之辈……哈……」

    刘基弯下腰,在一真的耳边说了些话,一真睁大眼睛说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难怪这麽眼熟、这麽眼熟……哈哈!哈哈……」手在泥滩上挪着,却在刘基腿前寸许停下。夜空繁星相伴,河浪沙沙奏响。遁入空门四十余载,为少林四处奔波忙碌,终rì郁郁寡欢,如今方知死前有着一个故友相伴,已足含笑九泉了。

    感受出一真心房停顿,刘基顿觉身上湿衣极为冰冷,他并不放弃,持续将真气注入一真体内,一段时间过去,冰玉洁不住劝道:「相公……你也是重伤之身,身子也要顾呀!」

    刘基置若罔闻,冰玉洁摇头转身离去。

    rì没又昇,和缓无功,只留刘基一声唉叹。在加入了白莲教之後,所有认识侠客之中,行事最为正脉,最合自己xìng子的,便是一真了,要他如何不愁?

    冰玉洁打了些野味与清水,回来见着刘基之时,却是一脸错愕,说道:「你……你怎麽,你怎麽……」究竟是怎麽,却没说下去。

    刘基以为尚有泪水留在眼眶之中,悄悄拭去,问道:「我怎麽了?」

    冰玉洁将手上事物随手一抛,从怀中取出了一片玉镜,拿给了刘基,刘基接过,却见镜中之人满脸皱纹,而非少年样貌。

    刘基浅浅一笑,说道:「我所修练的武功能令我维持少壮,如今耗尽了真气,自然回复了老态,这是我本来的样貌,吓着姑娘了。」

    冰玉洁见听他换自个儿为「姑娘」,讶异不下於见着刘基老态,忙说道:「相、相公,你怎会唤我唤着如此见外?难道你忘了我们曾拜过天地的?」

    刘基叹道:「玉洁姑娘,在下对你并非真心,而是为了亲近韩教主,才与你成亲的,咱们虽拜过天地,但并无夫妻之时,你尚在二八年华,另寻丈夫嫁了吧。」

    冰玉洁眼中一片迷蒙,大骂:「原来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你!你!你……」猛一跺脚,凄厉哭声之中跑了出去。

    刘基也知道这话说的狠毒了些,但是早已是过来人了,深知这情若是剪不断,必定里还乱,索xìng激走她罢。

    不料正yù处理一真遗体,冰玉洁却又奔了回来,说道:「我知道你是故意要激走我的,所以我偏不走,偏要死跟着你,跟到你真心爱上我为止,我就不信你会带着一真大师的遗体躲着我!」

    一真方死,刘基压根没心思与冰玉洁斗嘴,苦笑道:「我的年纪都可以当你的爹爹了,你如果早个十年出世,或许我还能动了点情。」

    冰玉洁嗔道:「怎不说是你晚个十年出生!哼!你早我二十多年出世,我都对你都对你……你竟然……竟然……」

    刘基还真怕冰玉洁纠缠不休,索xìng说道:「如果姑娘定要与在下同行,又不嫌弃,那麽我们便结拜成父女如何?」

    「说了这麽多,你……,你定不愿与我做成夫妻!」说着说着,冰玉洁双泪落下,转过身子奔去,跌了一跤,又爬起续奔。

    这回刘基盯着冰玉洁,只见冰玉洁奔出十余丈,又转过身子,慢条斯理走回道:「结拜成父女便结拜成父女吧……有时候,我也觉得你像是……像是我爹爹!我们所便拜成父女吧,我……我生下来便也没有爹爹……」

    刘基微微一笑,自知妻儿死後,心中一直有着一股无法抹去的愧疚,如今听闻冰玉洁有意结拜,那份亏欠便缓了不少,反眉轩一挺,说道:「当真,既然如此,咱们便结拜了吧!」

    纵使千算万算,也算不清,冰玉洁此刻心中盘算着:「哼哼!刘伯温呀刘伯温,就算你是我亲生爹爹,我也要嫁给你!」

    谁知,冰玉洁这番强烈的爱yù,已注定了rì後的一段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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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废话:

    我在犹豫冰玉洁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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