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故事（上）
()十三年前，同样是出身寒门的胡占元和杨军一起考进了京都大学。
同样的努力，又成就了他们同样的优秀，可学校里的一等奖学金不可能同时发给他们两个人，而剩下的二等奖学金，发给谁都不足以让他继续在京都大学读下去。
对他们这两个从穷乡僻壤里考出来的学子来说，失去了这份能光宗耀祖的希望和荣誉，又同样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第一年，胡占元得了一等奖学金，杨军就不得不去找几份兼职维持生计，他以为，靠着夜里在路灯下的补习也可以有以前的优秀，却，慢慢地拉下了成绩。
在一个静寂无声的深夜里，两个人在静水潭边不期而遇了。
杨军看了胡占元一眼，不悦中带着乞求，胡占元也看了杨军一眼，愧疚中带着隐忍。
“……你知不知道，到今天为止，我的父母还没有见过电视机。”本该擦身而过的，杨军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如果他今年再得不到一等奖学金，他就不能再读下去了，寄托在他身上和他对自己，所有的希望将破灭。
这一声，是乞求，也是告诫。
“你以为，我的父母就见过电视机吗？！”胡占元的反问中带着凄凉，他父母也困在那个破船屋里呢，每rì冒着偌大的风险出海打渔，更艰辛。
“……你不是已经得了一次奖学金了吗，该我了。”杨军找不到其它的理由来让这个与他同命相怜的人把一等奖学金让出来了。
“是谁的就是谁的，如果你得了，我肯定不会找你。”胡占元不能让，让了，他的明天都不知道会在哪里。
杨军沉默了一阵，在胡占元要走的时候才开口了：“就算我求你，行不行？”
“那我也求求你，行不行？”胡占元同样艰难。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我的父母！”杨军的神sè已经变了，看似卑微，实则疯狂，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到了爆发的界点。
“我也是为了我的父母！”胡占元也忍不住了，直到今天，父母还含辛茹苦，这是他心中的痛楚，要是面对着杨军，他是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你……”杨军只楞了一下，就发疯般地扑上去了。
胡占元被吓住了，却不得不与他扭打在一起。
两个都是内秀于心而外在表现是闷头闷脑的书呆子，什么时候跟别人打过架啊，扭打也只不过是一阵胡乱地推搡、角力，到底是还算清醒的胡占元占据优势，瞄准一个机会，把杨军推到水潭里了。
胡占元是不想与他再做纠缠了，扭头就跑。
“我不会水，快来救我，快来人啊……”杨军极力地在水里扑腾着，可越是这样，灌进他嘴里的潭水越多，喊声越来越小了。
胡占元听到了他的喊声之后，连忙跑回来想救他，可到了水潭边上的时候，却听到杨军喊了这么一句：“一等奖学金就该是我的，我会找到一份好工作的……”
杨军一定是怕到了极点，才胡乱喊出了这句话，可在胡占元听来，这句话就太刺痛了，他犹豫了，只犹豫了一下，水潭里咕噜两声，杨军就没影了。
胡占元以为杨军已经死了，猛的战栗了一下，扭头就跑了，之后，他没跟任何人提过这件事，后来还偷偷打听到，来调查的jǐng察给校方的结论是，自杀，再后，他就更不敢提这件事了……
医院里，听了胡北风的一番话后，黄太太还不敢相信，黄大海却已经开始打电话托关系了，该吃饭的吃饭，该花钱的花钱，一定要办了胡北风交代的事，黄太太和老二等人也跟着忙活，而胡北风，得回去看看了，那姐妹俩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呢。
“胡北风，你是不是疯啦，看我们俩急成这样好玩是吧，那好啊，你走，别再让我看到你，快走……”严小夏一看见他就拿着个抱枕又踢又打的，话还没喊完呢，就把胡北风抱住了。
“你没事吧？”严小冬一向是沉稳的，但这句话里，也带着无尽的担忧。
“没事，没事，我哪天起了个大早跟几个同行捡东西去了，谁知道那几个同行不地道，顺了谁家的东西，我们都被jǐng察抓了，到今天他们才把事情弄明白了，这不，我一出来就往家赶了。”胡北风又在编瞎话。
严小夏的火气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容易就接受胡北风的理由了，但严小冬总感觉着不对，胡北风的行踪一向都很神秘，这次消失的更是蹊跷，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严小冬想到了，却不追问，只默默地为他祈祷着。
很快，三个人就一起去上学了，上课下课的也没什么异常，就是院办的王主任找胡北风谈了一次话，很认真，很严肃，中心意思就一个，再惹事，滚蛋吧您呐！
胡北风也没把这次谈话当回事，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过了两天，黄大海就停了辆车堵在学校后门等着胡北风了，胡北风还没上去搭话呢，严小夏先把他拉住了：“这位又是谁啊，你也在山里救过他？”
“他是黄岩的爹，来跟我商量黄岩的事呢。”胡北风边说边走。
严小夏还是抢到他前面了，挺身护住了胡北风：“你就是那个黑一代吧，我告诉你，你那儿子挨揍就是活该，你有什么手段冲我来，告诉你，本小姐也不是吃素的，严chūn秋听说过吗？”
“……”黄大海也不知道跟在胡北风身边的这位是个什么人物，没敢答话。
“你瞎说什么啊，人家已经跟咱们和好了，很通情理的，好了，你们先回去吧，黄叔，有话咱们找个地方说。”胡北风总算是把话接过来了，黄大海赔了个笑，开着车就走。
“八点之前，我要是见不到胡北风，我就去报jǐng，你跑不了！”严小夏冲着黄大海喊了一声，黄大海又连忙点头，赔笑。
“行了，你没看那个黄叔对北风挺客气的嘛，有事也是你喊出来的……”严小冬一直就细心观察着，严小夏这才消停了。
“不是让你查那个胡占元的事么，办好了？”胡北风没想到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能办的这么快，还是有钱好啊。
“没有，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找不到那个叫胡占元的，不过，我已经把杨军的父母接过来了，给他们买了房子又找了一个能养老的工作，北风兄弟，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去找找胡占元？”黄大海真是竭尽全力了。
胡北风疑惑了一下，才明白杨军就是那只鬼的名字了，黄大海都能把他的父母从山里接出来了，还找不到胡占元，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啊，恐怕叫来大黄都不行：“我能帮什么忙啊，我也不认识人。”
“你认识！”黄大海很肯定，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上次您出来的时候，不是铁队长的妹妹送你出来的么，这事你去找她帮忙，一定行！”
“你不是还认识铁队长的么，找他去啊！”胡北风以为他是想偷懒呢。
“我的大仙啊，要是我能请的动铁队长，还敢来劳驾您吗？！您就过去一趟吧，我这就送你去！”黄大海以为这事办不好他儿子就没救呢，一点都不敢耍滑。
“那好吧。”
到了市局，黄大海都没敢下车，只目送着胡北风进去了，好在，胡北风的气质还不错，找jǐng察打听铁月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这是男朋友呢，只是，有几个年轻的jǐng察哥哥眼神里带着敌意，那可是块大肥肉啊！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不是说没事才找我呢吗？”铁月见了胡北风很开心。
“不找你不行了，是这样的，我们学校里十三年前出过一件人命案，当时查的jǐng察没查清楚，我们想帮着查查，那个学生叫杨军，害他的人叫胡占元，可现在，我们找不到胡占元了，只好来请你帮忙了！”胡北风可不敢跟她说有鬼的事。
“那好吧！我这就帮你查！有消息了，我去找你！”铁月也不多问，问了点情况，就去找人去了，她能发动的关系，可不少呢。
两天之后，铁月就带着一个地址找胡北风去了，从教室里把他叫出来的时候，严小冬看到她了，很是诧异了一下，也有些敌意。
感谢了一番之后，胡北风就打电话把黄大海叫来了，准备一起去那个地方找胡占元，很快，一辆高档轿车就停在了俩人身前，下来的人却不是黄大海，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就是模样不咋地，说话还yīn阳怪气的：“真是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铁月，这位是谁啊？”
胡北风只是感觉到了一点厌烦，铁月却烦他烦的不行了，抬手挽着胡北风的胳膊，笑眯眯地说了一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胡北风！”
这人明显不信，继续对铁月笑着，看胡北风的眼神里却带着恶毒了。
这仨人的事还没解决呢，随后驱车赶来的黄大海又加入了，他看到这人以后，直接把枪掏出来了：“周子扬，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老子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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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努力，又成就了他们同样的优秀，可学校里的一等奖学金不可能同时发给他们两个人，而剩下的二等奖学金，发给谁都不足以让他继续在京都大学读下去。
对他们这两个从穷乡僻壤里考出来的学子来说，失去了这份能光宗耀祖的希望和荣誉，又同样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第一年，胡占元得了一等奖学金，杨军就不得不去找几份兼职维持生计，他以为，靠着夜里在路灯下的补习也可以有以前的优秀，却，慢慢地拉下了成绩。
在一个静寂无声的深夜里，两个人在静水潭边不期而遇了。
杨军看了胡占元一眼，不悦中带着乞求，胡占元也看了杨军一眼，愧疚中带着隐忍。
“……你知不知道，到今天为止，我的父母还没有见过电视机。”本该擦身而过的，杨军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如果他今年再得不到一等奖学金，他就不能再读下去了，寄托在他身上和他对自己，所有的希望将破灭。
这一声，是乞求，也是告诫。
“你以为，我的父母就见过电视机吗？！”胡占元的反问中带着凄凉，他父母也困在那个破船屋里呢，每rì冒着偌大的风险出海打渔，更艰辛。
“……你不是已经得了一次奖学金了吗，该我了。”杨军找不到其它的理由来让这个与他同命相怜的人把一等奖学金让出来了。
“是谁的就是谁的，如果你得了，我肯定不会找你。”胡占元不能让，让了，他的明天都不知道会在哪里。
杨军沉默了一阵，在胡占元要走的时候才开口了：“就算我求你，行不行？”
“那我也求求你，行不行？”胡占元同样艰难。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我的父母！”杨军的神sè已经变了，看似卑微，实则疯狂，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到了爆发的界点。
“我也是为了我的父母！”胡占元也忍不住了，直到今天，父母还含辛茹苦，这是他心中的痛楚，要是面对着杨军，他是不会说出这句话的。
“你……”杨军只楞了一下，就发疯般地扑上去了。
胡占元被吓住了，却不得不与他扭打在一起。
两个都是内秀于心而外在表现是闷头闷脑的书呆子，什么时候跟别人打过架啊，扭打也只不过是一阵胡乱地推搡、角力，到底是还算清醒的胡占元占据优势，瞄准一个机会，把杨军推到水潭里了。
胡占元是不想与他再做纠缠了，扭头就跑。
“我不会水，快来救我，快来人啊……”杨军极力地在水里扑腾着，可越是这样，灌进他嘴里的潭水越多，喊声越来越小了。
胡占元听到了他的喊声之后，连忙跑回来想救他，可到了水潭边上的时候，却听到杨军喊了这么一句：“一等奖学金就该是我的，我会找到一份好工作的……”
杨军一定是怕到了极点，才胡乱喊出了这句话，可在胡占元听来，这句话就太刺痛了，他犹豫了，只犹豫了一下，水潭里咕噜两声，杨军就没影了。
胡占元以为杨军已经死了，猛的战栗了一下，扭头就跑了，之后，他没跟任何人提过这件事，后来还偷偷打听到，来调查的jǐng察给校方的结论是，自杀，再后，他就更不敢提这件事了……
医院里，听了胡北风的一番话后，黄太太还不敢相信，黄大海却已经开始打电话托关系了，该吃饭的吃饭，该花钱的花钱，一定要办了胡北风交代的事，黄太太和老二等人也跟着忙活，而胡北风，得回去看看了，那姐妹俩还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呢。
“胡北风，你是不是疯啦，看我们俩急成这样好玩是吧，那好啊，你走，别再让我看到你，快走……”严小夏一看见他就拿着个抱枕又踢又打的，话还没喊完呢，就把胡北风抱住了。
“你没事吧？”严小冬一向是沉稳的，但这句话里，也带着无尽的担忧。
“没事，没事，我哪天起了个大早跟几个同行捡东西去了，谁知道那几个同行不地道，顺了谁家的东西，我们都被jǐng察抓了，到今天他们才把事情弄明白了，这不，我一出来就往家赶了。”胡北风又在编瞎话。
严小夏的火气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容易就接受胡北风的理由了，但严小冬总感觉着不对，胡北风的行踪一向都很神秘，这次消失的更是蹊跷，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严小冬想到了，却不追问，只默默地为他祈祷着。
很快，三个人就一起去上学了，上课下课的也没什么异常，就是院办的王主任找胡北风谈了一次话，很认真，很严肃，中心意思就一个，再惹事，滚蛋吧您呐！
胡北风也没把这次谈话当回事，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过了两天，黄大海就停了辆车堵在学校后门等着胡北风了，胡北风还没上去搭话呢，严小夏先把他拉住了：“这位又是谁啊，你也在山里救过他？”
“他是黄岩的爹，来跟我商量黄岩的事呢。”胡北风边说边走。
严小夏还是抢到他前面了，挺身护住了胡北风：“你就是那个黑一代吧，我告诉你，你那儿子挨揍就是活该，你有什么手段冲我来，告诉你，本小姐也不是吃素的，严chūn秋听说过吗？”
“……”黄大海也不知道跟在胡北风身边的这位是个什么人物，没敢答话。
“你瞎说什么啊，人家已经跟咱们和好了，很通情理的，好了，你们先回去吧，黄叔，有话咱们找个地方说。”胡北风总算是把话接过来了，黄大海赔了个笑，开着车就走。
“八点之前，我要是见不到胡北风，我就去报jǐng，你跑不了！”严小夏冲着黄大海喊了一声，黄大海又连忙点头，赔笑。
“行了，你没看那个黄叔对北风挺客气的嘛，有事也是你喊出来的……”严小冬一直就细心观察着，严小夏这才消停了。
“不是让你查那个胡占元的事么，办好了？”胡北风没想到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能办的这么快，还是有钱好啊。
“没有，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都找不到那个叫胡占元的，不过，我已经把杨军的父母接过来了，给他们买了房子又找了一个能养老的工作，北风兄弟，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去找找胡占元？”黄大海真是竭尽全力了。
胡北风疑惑了一下，才明白杨军就是那只鬼的名字了，黄大海都能把他的父母从山里接出来了，还找不到胡占元，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啊，恐怕叫来大黄都不行：“我能帮什么忙啊，我也不认识人。”
“你认识！”黄大海很肯定，笑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上次您出来的时候，不是铁队长的妹妹送你出来的么，这事你去找她帮忙，一定行！”
“你不是还认识铁队长的么，找他去啊！”胡北风以为他是想偷懒呢。
“我的大仙啊，要是我能请的动铁队长，还敢来劳驾您吗？！您就过去一趟吧，我这就送你去！”黄大海以为这事办不好他儿子就没救呢，一点都不敢耍滑。
“那好吧。”
到了市局，黄大海都没敢下车，只目送着胡北风进去了，好在，胡北风的气质还不错，找jǐng察打听铁月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这是男朋友呢，只是，有几个年轻的jǐng察哥哥眼神里带着敌意，那可是块大肥肉啊！
“你怎么找这儿来了，不是说没事才找我呢吗？”铁月见了胡北风很开心。
“不找你不行了，是这样的，我们学校里十三年前出过一件人命案，当时查的jǐng察没查清楚，我们想帮着查查，那个学生叫杨军，害他的人叫胡占元，可现在，我们找不到胡占元了，只好来请你帮忙了！”胡北风可不敢跟她说有鬼的事。
“那好吧！我这就帮你查！有消息了，我去找你！”铁月也不多问，问了点情况，就去找人去了，她能发动的关系，可不少呢。
两天之后，铁月就带着一个地址找胡北风去了，从教室里把他叫出来的时候，严小冬看到她了，很是诧异了一下，也有些敌意。
感谢了一番之后，胡北风就打电话把黄大海叫来了，准备一起去那个地方找胡占元，很快，一辆高档轿车就停在了俩人身前，下来的人却不是黄大海，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就是模样不咋地，说话还yīn阳怪气的：“真是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铁月，这位是谁啊？”
胡北风只是感觉到了一点厌烦，铁月却烦他烦的不行了，抬手挽着胡北风的胳膊，笑眯眯地说了一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胡北风！”
这人明显不信，继续对铁月笑着，看胡北风的眼神里却带着恶毒了。
这仨人的事还没解决呢，随后驱车赶来的黄大海又加入了，他看到这人以后，直接把枪掏出来了：“周子扬，你没想到我还活着吧？老子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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