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上元佳节（上）
()“‘法轮天上转，梵声仙间来。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疑流水，chūn风含夜梅。燔动黄金地，钟发琉璃台。’去年升南楼赏灯时的壮丽场景还历历在目，不想却竟成了绝响。柳幼文一番进谏的初衷或为治国，却未免因噎废食，不知变通，太死板了一些。也使这元宵佳节从此未免太清冷，百姓生活也少了许多乐趣。”
杨广看着空荡荡的秦州街头，策马缓缓而行，宽广的街道上廖无行人，让寒夜显得更加的冷清，回想起这两天接到的旨意，景和人意，让杨广不禁有些仪态萧瑟，郁郁寡欢。
当rì送别了长孙晟与罗艺后，杨广在凉州又待了三rì，接见了一些河西有名的豪绅士族，算是在凉州过了个今生难忘的新年。将诸事安排妥当，交代王韶与李雄统领大军徐徐开拔赶回河西，初二便通知崔颢折返回京师大兴城。
年关在外，为凉州难民搭建房屋的重建工作，在十多万大军的共同努力下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一些细节工作完全可以交给窦荣定处理。将士闲下来的时候也开始思家，以前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惧拍急促赶路，路上吃不消。如此杨广许诺渐行渐进，徐徐开拔，将士们抛开忧虑，希望能够早rì回家与亲人团聚，以弥补新年不能相伴的遗憾，行军反而比预想中大大地加快。
因为大雪封路，道路不畅，杨广一行人员虽少，备的又是jīng骑，速度却也比大军快不了多少。这一rì，杨广在李彻、崔颢的护持下，渡过了结冰的黄河，于天黑城门关闭之前赶到河陇重镇秦州。今rì正好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每逢佳节倍思亲，杨广想到去年陪父皇母后看灯的情景，因是有感。
治书侍御史柳彧年前以近代以来，每正月十五rì，燃灯游戏，奏请禁之曰：“窃见京邑，爰及外州，每以正月望夜，充街塞陌，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倡优杂伎，诡状异形。外内共观，曾不相避。竭赀破产，竞此一时。尽室并孥，无问贵贱，男女混杂，缁素不分。秽行因此而生，盗贼由斯而起。非益于化，实损于人。请颁天下，并即禁断。”诏可其奏，使今年元宵节顿时冷清了下来，街道上再不复昔年灯火通明，游人如织的情景。
“王爷，您忘记王相临行前的嘱咐，要你谨言慎言么？您再这样口无遮拦，听到那位大臣的耳中，这非议朝政的污名怕是难逃，又要生祸害啊！”冬雪看着清瘦了许多的杨广，目光戒备地睨了一眼杨广身后的崔颢，有些心疼地道。
杨广本以为自己动用大军为难民搭屋建房，即便得不到朝臣们的认可，也不至于招来批判。岂料朝中大臣竟然将他此举与当rì凉州外不顾安危地亲涉战事混为一谈，以为少年胡闹，不知体恤将士辛苦，不知节约朝廷支度。更把他不顾身份地与百姓士卒混在一起，打的热火朝天，评为没上没下，无尊无卑。加上高颖对杨广轻浮荒yín的评价不知为何流入京师，如今京师中对杨广的批判汹涌而至，简直可是说是惊涛拍岸。杨广接连接到两道言辞犀利让他修身养xìng的圣旨，心中又如何不郁闷。
“呵呵……无妨！这也忌讳，那也忌讳，人活着该多无聊。本……本公子这也是就事论事，本公子琢磨着，要建太平盛世，不仅要让百姓老有所养，幼有所教，使人安居乐业，各执其工，还要让百姓的生活文化充足翔实。”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上元会秦汉已成，百姓既然喜欢参与，乐在其中，其中虽有污垢，可以清除治理。所谓堵不如疏，一味的禁止，那不是因噎废食又是什么？”杨广说道这里，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家装饰典雅的粥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竟然还开着业，不仅击掌笑道：“不想此时竟然还有店铺开门，走，不说这郁闷的东西了，本公子做东，咱们填填肚子。”
崔颢时刻小心地注视着杨广身边的情景，又怎么看不到冬雪的目光？说起来杨广身边也就他一个是外人，不仅尴尬地一笑，听了杨广的话连忙表示自己的立场，道：“王爷说的是，习俗即成，百姓欢之乐之，一味的堵禁，不如以此为引导，以百姓喜闻乐见的方式教化百姓，岂不美哉？”
“不想子川竟然有如此见识，‘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这样的绝景如果消失的确是十分可惜，无奈呀！无奈！”杨广颇为意外地回头看了眼崔颢，崔颢这般见识比之柳彧一味的禁止又高明了一些。
不过杨广现在心里已经渐渐明白，士大夫们心中的想法与普通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这不是谁对谁错这么简单，而是这个时代的思维模式不同。一个根本的问题，这个时代士大夫们对民的观点，如王韶这般务实的人并不多，所谓治国，更多的是想当然的理想主义。
“嘿嘿……公子谬赞，臣……我这也是随便说说，公子真是好文采。”
“公子，这顿饭应该由子深兄做东，虞老郡公刚获高升，子深不请客，谁还请客？”策骑与虞仁孝并肩徐徐跟在后面的李彻念叨着杨广随口而出的两句佳作，闻声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虞仁孝，忍不住地开口玩笑道。
“哦！对了！本王怎么把这件大喜事给忘记了。”杨广刚要进入周铺，闻言猛然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地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一直含笑不语的虞仁孝，脸上古怪地笑道：“好你个子深，我说你为何一路不语，原来却是因为这个。走，广达、子川让兄弟们都跟着进来，咱们今个吃穷子深。”
“好你个广达，进京以后还能少了你那份彩礼？”虞仁孝扭头笑骂地望着广达回了他一句，才扭头苦笑地望着杨广，玩笑道：“公子还请口下留情，还给我留两个私房钱，回京去见小桃红则个！”
“几位客官，您们快请里面坐。”站在门口迎宾的伙计，一看杨广一行人衣着光鲜，个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气度不凡，胯下jīng骑也是神骏无比，连忙赔笑一路小跑迎了上去，“人来，招呼贵客喽!”那伙计朝里面喊了一声，赔笑望着率先而行的杨广，笑道：“您们几位贵客赶的正巧，今rì上元节，本店今晚举行上元节灯谜晚会，咱这秦州城内的才子佳人今晚大部分都在咱们这里。”
“哦？”杨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跳下战马把胯下战马交给属下，扭头瞅着那陪着笑脸的伙计，问道：“竟然有如此雅事？说说看，都有那位才子在此？”
“那伙计，我家主人吩咐，不要什么客人都往店里面迎，今夜能入此店者，必须以上元节为题赋诗一首。”杨广话刚落音，从二楼伸出一个充满傲气的脑袋朝楼下的伙计呵斥道，话说完看也不看杨广一行一眼，便把脑袋缩了回去。
杨广微微愕然地看着嘭地一声关闭的窗户，脸上忽然现出一丝温暖的微笑……——今天就一更吧，明天尝试两更，没有附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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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看着空荡荡的秦州街头，策马缓缓而行，宽广的街道上廖无行人，让寒夜显得更加的冷清，回想起这两天接到的旨意，景和人意，让杨广不禁有些仪态萧瑟，郁郁寡欢。
当rì送别了长孙晟与罗艺后，杨广在凉州又待了三rì，接见了一些河西有名的豪绅士族，算是在凉州过了个今生难忘的新年。将诸事安排妥当，交代王韶与李雄统领大军徐徐开拔赶回河西，初二便通知崔颢折返回京师大兴城。
年关在外，为凉州难民搭建房屋的重建工作，在十多万大军的共同努力下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一些细节工作完全可以交给窦荣定处理。将士闲下来的时候也开始思家，以前不是不想回家，而是惧拍急促赶路，路上吃不消。如此杨广许诺渐行渐进，徐徐开拔，将士们抛开忧虑，希望能够早rì回家与亲人团聚，以弥补新年不能相伴的遗憾，行军反而比预想中大大地加快。
因为大雪封路，道路不畅，杨广一行人员虽少，备的又是jīng骑，速度却也比大军快不了多少。这一rì，杨广在李彻、崔颢的护持下，渡过了结冰的黄河，于天黑城门关闭之前赶到河陇重镇秦州。今rì正好是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每逢佳节倍思亲，杨广想到去年陪父皇母后看灯的情景，因是有感。
治书侍御史柳彧年前以近代以来，每正月十五rì，燃灯游戏，奏请禁之曰：“窃见京邑，爰及外州，每以正月望夜，充街塞陌，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倡优杂伎，诡状异形。外内共观，曾不相避。竭赀破产，竞此一时。尽室并孥，无问贵贱，男女混杂，缁素不分。秽行因此而生，盗贼由斯而起。非益于化，实损于人。请颁天下，并即禁断。”诏可其奏，使今年元宵节顿时冷清了下来，街道上再不复昔年灯火通明，游人如织的情景。
“王爷，您忘记王相临行前的嘱咐，要你谨言慎言么？您再这样口无遮拦，听到那位大臣的耳中，这非议朝政的污名怕是难逃，又要生祸害啊！”冬雪看着清瘦了许多的杨广，目光戒备地睨了一眼杨广身后的崔颢，有些心疼地道。
杨广本以为自己动用大军为难民搭屋建房，即便得不到朝臣们的认可，也不至于招来批判。岂料朝中大臣竟然将他此举与当rì凉州外不顾安危地亲涉战事混为一谈，以为少年胡闹，不知体恤将士辛苦，不知节约朝廷支度。更把他不顾身份地与百姓士卒混在一起，打的热火朝天，评为没上没下，无尊无卑。加上高颖对杨广轻浮荒yín的评价不知为何流入京师，如今京师中对杨广的批判汹涌而至，简直可是说是惊涛拍岸。杨广接连接到两道言辞犀利让他修身养xìng的圣旨，心中又如何不郁闷。
“呵呵……无妨！这也忌讳，那也忌讳，人活着该多无聊。本……本公子这也是就事论事，本公子琢磨着，要建太平盛世，不仅要让百姓老有所养，幼有所教，使人安居乐业，各执其工，还要让百姓的生活文化充足翔实。”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上元会秦汉已成，百姓既然喜欢参与，乐在其中，其中虽有污垢，可以清除治理。所谓堵不如疏，一味的禁止，那不是因噎废食又是什么？”杨广说道这里，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家装饰典雅的粥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竟然还开着业，不仅击掌笑道：“不想此时竟然还有店铺开门，走，不说这郁闷的东西了，本公子做东，咱们填填肚子。”
崔颢时刻小心地注视着杨广身边的情景，又怎么看不到冬雪的目光？说起来杨广身边也就他一个是外人，不仅尴尬地一笑，听了杨广的话连忙表示自己的立场，道：“王爷说的是，习俗即成，百姓欢之乐之，一味的堵禁，不如以此为引导，以百姓喜闻乐见的方式教化百姓，岂不美哉？”
“不想子川竟然有如此见识，‘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这样的绝景如果消失的确是十分可惜，无奈呀！无奈！”杨广颇为意外地回头看了眼崔颢，崔颢这般见识比之柳彧一味的禁止又高明了一些。
不过杨广现在心里已经渐渐明白，士大夫们心中的想法与普通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这不是谁对谁错这么简单，而是这个时代的思维模式不同。一个根本的问题，这个时代士大夫们对民的观点，如王韶这般务实的人并不多，所谓治国，更多的是想当然的理想主义。
“嘿嘿……公子谬赞，臣……我这也是随便说说，公子真是好文采。”
“公子，这顿饭应该由子深兄做东，虞老郡公刚获高升，子深不请客，谁还请客？”策骑与虞仁孝并肩徐徐跟在后面的李彻念叨着杨广随口而出的两句佳作，闻声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虞仁孝，忍不住地开口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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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广达，进京以后还能少了你那份彩礼？”虞仁孝扭头笑骂地望着广达回了他一句，才扭头苦笑地望着杨广，玩笑道：“公子还请口下留情，还给我留两个私房钱，回京去见小桃红则个！”
“几位客官，您们快请里面坐。”站在门口迎宾的伙计，一看杨广一行人衣着光鲜，个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气度不凡，胯下jīng骑也是神骏无比，连忙赔笑一路小跑迎了上去，“人来，招呼贵客喽!”那伙计朝里面喊了一声，赔笑望着率先而行的杨广，笑道：“您们几位贵客赶的正巧，今rì上元节，本店今晚举行上元节灯谜晚会，咱这秦州城内的才子佳人今晚大部分都在咱们这里。”
“哦？”杨广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跳下战马把胯下战马交给属下，扭头瞅着那陪着笑脸的伙计，问道：“竟然有如此雅事？说说看，都有那位才子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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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微微愕然地看着嘭地一声关闭的窗户，脸上忽然现出一丝温暖的微笑……——今天就一更吧，明天尝试两更，没有附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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