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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靖难之师1

    荷花池畔公主福临静坐石上愁容满面。本来以为皇兄的一番话已经将那个人从心中彻底抹去没想到事到临头自己还是如此牵挂着他。集茂那边几日来没有丝毫音信是自己的信送到了起了作用还是他根本安心于平凡无意于江湖?这一切让福临好生放心不下。福临自己也很奇怪那个人的平安本来是自己的希望可是为什么没有了他的消息却又是如此的失落?

    福临轻叹一声心中暗道:“他身边那么多漂亮女孩每日里依红偎绿再不会想起自己这个惹人讨厌的疯丫头吧?!”

    福临将一块石子投进水中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水波恰如同现在她不安的心境。眼见得皇兄与四叔间冲突难免但愿了孟飞龙能够置身事外不受牵连才好。

    远处人声渐近福临抬头观望却原来是皇兄朱允文也来了后花园。福临心中纳闷哥哥做了皇帝之后勤于政务就是自己也难得一见今天怎么有如此闲情游山玩水?难道是北平……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吧?

    福临心中乱猜朱允文一行已经来在她的面前。福临慌乱中跪倒迎架“福临见过吾皇万岁。”

    朱允文一把将面前的妹子拉起笑问道:“小妹怎么也在这里?没去与人淘气吗?”

    福临轻叹一声道:“哥哥做了皇上再不理我这个妹子我还能向谁淘气去?”

    朱允文拉了福临向前慢行对身后众人挥了挥手跟在他后面的太监宫女便停下了脚步。

    朱允文道:“本以为自己作了皇帝应该是为所欲为了可是不曾想越地没了自由怕是以后哥哥再不能陪你淘气了。”

    福临心知事实难改却还是难过地低下了头眼中泛起点点泪光。

    朱允文小心地道:“福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应该想想自己的婚事了?你如果看上那家公子告诉哥哥为兄一定让你如愿。”微微一笑朱允文道:“身边有个驸马陪你不是又有人让你淘气了吗?”

    福临很坚决地摇着头道:“人家才十七还想多玩几年这事不要提了。”

    朱允文用忧郁的目光望着她心中一声长叹想说什么终于没能开口。

    兄妹两个默默地走出很远福临又道:“皇兄难道……你与四叔间真的不能善了么?”

    朱允文脸色一变轻轻摇头道:“他在北平蓄意判乱如果不是内应密报我还被蒙在鼓里。他不仁我也不义还能有什么办法。”

    福临轻叹一声黯然无语。一家至亲骨肉却要落得自相残杀她的内心实在是无法平静。

    朱允文似乎明白福临的心思安慰她道:“小妹放心好了我会让四叔终老一生的。”

    福临感激地望了朱允文一眼可是朱允文从那眼神中分明看出一种担心福临在担心什么呢?

    北平都指挥使张信在府中长吁短叹好生拿不得主意。他的异样早为家人所知居然惊动了他的母亲亲自过问。

    张母乃是女中豪杰不旦功高强武胸中还很有韬略张父生前对她也是言听计从到了张信自然也不在话下。今天张信正没主见见到母亲相问便以实相告:“孩儿刚刚接到朝廷密令令中说燕王图谋不轨让孩儿将他捕获至京。孩儿正为这事为难。”

    如此大事张母听后居然不惊可见她不是平凡女子。张母道:“既然朝廷有令我儿照办就是为什么却在这里长吁短叹拿不定主意?”

    张信道:“母亲有所不知。燕王勇猛又颇有筹谋手下能人无数孩儿害怕人没抓到自己却要飞蛾投火有去无回故而犹豫难决。”

    张母道:“我儿看得明白。你父生前在世有言大明王气聚于北平之地我也早听人讲燕王当得天下只怕这人不是你能动得了的。”

    张信问道:“母亲孩儿应该怎么办?”

    张母想了想道:“事到如今唯有听命朝廷与归顺燕王两条路可行但是无论那条对我儿都如同赌博信儿不妨多为以后考虑一些。”

    张信明白母亲的意思。如果听命于朝廷事成之后自己也算立得大功官必进却也有限可是一旦燕王得了天下……张信不由心动。

    张母道:“朝廷在北平的耳目众多如此大事一定不会只通知你一人。无论如何决定信儿你都将当机立断迟则生变。”

    张信下了决心道:“母亲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办了。”

    张信策马来到燕王府邸要求进见燕王为门人所拦。

    “张大人我们王爷重病在身无法见客这是王妃与小王爷亲自吩咐了的小人们不敢违命。”

    张信急道:“我有急事要见王爷晚了就来不及了。麻烦你们进府向王妃或是小王爷通禀一声。”张信真的急了居然将身上的银子全掏出来向门人手里乱塞。

    门人连忙把身体后退面色凝重起来小心地道:“大人小的们真的无能为力。”

    不是这几个门人不爱银钱因为现在特别时期朱棣要求外人一律免见他们确实是没有办法。

    张信进不得府打马回来正自犯难就见由远处缓缓抬来一顶大轿。张信认得那是燕王府中女眷用的只是不知轿中抬的是什么人。张信四下张望看到正南不远也有一顶小轿过来他有了主意快马奔了过来。

    拦住小轿张信道:“我是指挥使张信有急事在身这顶轿子我们征用了。”

    由轿里下来一位小姐那里见过这样场面被惊得浑身筛糠一样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张信将手中银子扔在那小姐脚下自己转入轿中吩咐轿夫道:“跟在那顶大轿后面一步也不要拉下。”

    这顶小轿抬着张信跟在那顶大轿之后一同向王府行去。那大轿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多出来一顶轿子而王府的门人以为两顶轿子是一回事都是府里用的居然没有细看全都放行。

    两顶轿子到了王府后院一起落下由前面下来的居然是王妃徐氏见到从后面轿上下来个男人徐王妃大惊失色。

    张信快步向前躬身行礼急道:“王妃下官张信有要事禀告王爷。”

    听说张信混进府来燕王大惊只得歪在床上在那里哼哼唧唧。张信进到屋来纳头便拜。燕王吱吱呀呀地比划着看样子已经行动困难不能言语了。

    张信急说:“王爷您别再装了张信有要事向您禀报。”

    燕王大着舌头哆哆嗦嗦地道:“我病得厉害那里是假装。”

    张信道:“殿下如果信不过属下我身上有朝廷敕令您不妨看个明白。”

    燕王将手中密令看罢惊出一身冷汗连忙从床上下来向张信倒头便拜道:“张大人您救了我一家人的性命啊!”

    张信一把将燕王扶起急道:“王爷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如果属下没有想错张芮、谢贵也一定接到了密令马上就要动手了。怎么应对您要赶快想个办法才是。”

    燕王平静下来向手下吩咐道:“马上把炽儿、姚军师请到这里来。”

    朱高炽到了之后带了燕王的命令将张玉、朱能两位大将与八百名卫士潜入王府以防不策。燕王、张信与姚广孝进入密室一起商量进来。

    王府外人喊马叫乱成一片有下人慌慌张张进来禀报:“张大人、谢大人带了人马把王府围住了口口声声要带走王府官犯。”

    燕王与张信、姚广孝、朱高炽、张玉、朱能一行人出了密室冷笔几声对朱高炽吩咐道:“按他们的要求将他们要的人全抓起来带到王府大院。”

    朱高炽带了朱能下去了。

    燕王吩咐张玉道:“按我们刚才讲好的准备吧。”

    张玉也领令下去。

    燕王对张信笑道:“恩公不妨与我一起看出好戏如何?”

    张信没有丝毫托大的意思躬身道:“属下听候王爷差遣。”

    燕王府中门大开小王爷朱高炽迎出门来对马上张芮、谢贵两位拱手道:“父王吩咐朝廷有令我等一切遵从。两位大人要的人犯全在府里请大人验看。”

    张芮、谢贵顺着朱高炽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许多人犯被捆绑结实整齐地站在院中。

    张芮、谢贵对视一眼。他们今天带来的是朝廷逮捕燕王府官及削夺燕王爵号的诏书并没有接到拘捕燕王的命令既然人犯已经拿到燕王也表示愿意听从朝廷安排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兴师动众两人下马便向王府院中走去。

    到了院中果然在朝廷名单中的人犯尽数在案两人放心下来。

    朱高炽道:“父王有病在身不能远迎吩咐高炽请两位大人后院叙话。”

    张芮与谢贵跟在朱高炽身后来在王府东端。进到屋内但见燕王扶杖在而坐俨然大病初愈。双方见过礼后燕王指了案上一盘西瓜笑道:“两位大人刚到正好有新献新瓜我们一同品尝如何?”说罢话亲自拿了两片新瓜走下堂来。

    来在张芮、谢贵面前燕王突然变脸怒道:“慢说我身为王爵天子亲属又有大功于朝廷就是寻常百姓兄弟宗族也能保全吧?朱允文待我如此天下又有何事不可为?”用力将两块西瓜扔在地上燕王嗔目怒视张、谢两人。

    听到燕王掷瓜暗号王府四下俯兵四起众卫士将张芮、谢贵两人捆绑起来不容他们多话将两人嘴里塞满了东西。

    这时候王府官员尽数到了屋里燕王望向葛诚怒道:“本王让你金陵奏事你居然勾结朝奸陷我于不意你是何居心?”

    葛诚跪倒在地低头无语。

    燕王扔掉木杖对堂下高声道:“我本无病这一切全是朝奸所害不得已而为他们居然还不放过。今天不反又能如何?”

    堂下众人齐声呐喊:“反了我们反了吧!”

    秋七月癸酉燕王杀张芮、谢贵、葛诚等人上书朝廷指齐泰、黄子澄为奸臣引太祖祖训:‘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必举兵诛讨以清君侧之恶’于北平起兵师称‘靖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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