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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老吕小吕和小马

    “老吕啊,我也没说要亲自救你啊,你别以为我马上就要用自己的真气给你调理好不好?”我在吕布的肩膀上轻轻一拍,“摆出这么一副不受嗟来之食的大义凛然的模样给谁看啊……”

    “你……”吕布猛一扭头,却是目眦尽裂。

    我哈哈一笑:“我要是给你输了真气,到时候怎么去带兵突袭袁绍老贼?”

    他一怔,目光中却多了一道波光:“你要袭营?”

    “吕大小姐,你手中还有多少骑兵?”我故意不理他,转而去问他闺女。

    吕玲绮看了老吕一眼,老老实实答道:“跟随我们从邯郸退回来的以骑兵居多,现在大约有三千左右。”

    “战力如何?”我也看了老吕一眼,“能跟上我的精锐吗?”

    吕布立刻怒哼了一声以显示自己的不满。

    “老吕,我要去袭营,你的这点骑兵也借我一用吧?”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然,袁绍老贼的井栏会对你我的部队造成很大的伤亡吧。”

    吕布沉默了片刻,终于提了一个正常些的问题:“你带了多少人?”

    “一万两千多,骑兵。”我也没必要隐瞒或者夸大,“还有拓拔野先前抵达的三千人。”

    他艰难地仰了仰头,对女儿吩咐:“绮儿,让你舅舅带我们所有的骑兵跟她去吧。”

    “知道了。”吕玲绮应了一声。

    “你舅舅?那是哪位?”我奇道。

    她轻轻耸了耸肩:“是远房舅舅,姓魏讳续。”

    我立刻对吕布说:“老吕,这个人选,我不同意。”

    吕布冷冷道:“你不要太过分。”

    “让你家女儿带兵吧。”我笑着说道。

    “绮儿她……毕竟是个女孩儿。”说道自己的女儿,饶是吕布这种野蛮男人,眼神似乎也有些融化。

    “我很喜欢她的坦诚。”我解释道。

    “你休想我把女儿嫁给你!”吕布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冰冷如铁,“你这个妻妾满堂、贪得无厌的臭小子!”

    “我呸!”我啐了他一口,“老子说了要娶你女儿吗?”虽然我确实有过这个念头,“我只是觉得与其让你那位摸不清脾气的亲戚来带兵,不如让更单纯的吕姑娘来,至少我不用担心她拒绝我的指挥。”

    “我可只有这三千骑兵了,连同我的亲卫部队一起。”吕布闷声道。

    我咧嘴笑了笑:他这句话只讲了半句,无非是担心自己单纯的女儿被奸诈似鬼的我蒙骗,最后的三千保命骑兵都被我吞掉。

    “老吕,你太低估我了,我的目标可不在那区区三千骑兵上。”我伸手按在了他肩膀的纱布上,“我的目标……是你。”

    老吕虎躯一颤,竟然没任何反抗。

    我深吸了口气,真气勃然而发,沿着吕布肩头缓缓朝他体内涌去。

    吕布又是一颤。

    多次为人治病疗伤的我对于基本手法早已驾轻就熟,指挥着真气在吕布体内四处游走。

    吕布的伤势并不如外表看上去那么严重——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几根骨头有细微的裂纹,血管多处破裂,但并未发现有经脉重度堵塞。

    他的脉搏依然规律,心跳依然有力,内劲依然强悍,按照他正值壮年的身体,恢复起来难度应该不大,只是失血过多,短期内必然会陷入虚弱。

    我用了一刻钟时间,以最纯正的内劲帮他调理着体内的内劲,但没可能让他立刻从床上跳上马背。

    “真是多事。”接受刺激之后的吕布精神略微转好,但仍是毫不领情。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外伤?”我又提起了这个话题,“颜良虽然号称名将,你也虽然受了些伤,但他未必就能伤你这么重吧?”

    吕布面颊的线条略微一僵,缓缓开口答道:“颜良?我看他除了埋头乱冲,其它都稀疏平常。他军中有一员大汉,使一柄大斧,力气……很大。”

    我蹙眉凝神,又问:“你当时能有几成功力?”

    他翻了个白眼:“你小子那两枪伤我太深,我又和张郃打了三场,当时的实力恐怕只有六成,而且又与颜良拼了几招,要不然他能占老子的便宜?!”

    “哦……”我点了点头,“原来这要怪我提前伤了你啊。”

    他又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扭头不再说话。

    我笑了一声,从床前站起:“吕姑娘,带兵跟我走吧。”

    吕玲绮刚刚起身,吕布又道:“我有话对你叮嘱。”

    我耸了耸肩,往外走去。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你给我退远些,我知道你小子耳朵好。”

    我转身朝他竖了一根中指:“我在大门口等你,小吕。”

    然后我带着荀攸、戏君与张贲信步走出了吕布的太守府邸。

    “吕布城府不深,”戏君道,“喜怒好恶都不会掩饰,这种人并不算难对付。”

    “这是个极度现实的功利人,”荀攸也点头道,“却似乎还有些简单的质朴。”

    “质朴?”我愣是没理解吕布为什么会质朴……

    “攸听说……主公曾经想招揽吕布为我所用?”荀攸又问。

    我颔首道:“现在也还有这个想法,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吕布有恶名,一般常人难以驾驭,主公……”他眼神明亮,“我觉得有这个能力与度量。”

    戏君不合时宜地撇了撇嘴:“吕布是猛虎,却又是反复无常的孤狼,小心为其所噬。”

    我在大门门口站定,很认真地说道:“志才先生说吕布反复,我觉得是因为他之前的主公都没能人尽其用,导致他产生了怨尤。若我尊他敬他,善待于他,他会反咬我一口吗?”

    “我不能确定,我并不了解这个人,”戏君摊开双手,“但我觉得很难以寻常的礼义廉耻来看待他。”

    “或许吧。”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眼神却被路边一晃而过的一道人影吸引。

    那道人影身形削瘦,黑衣长袍,我忍不住想起了一位故人。

    他似是也发现了我,惊慌之下扭身朝远处跑去。

    “主公?”荀攸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我猛一提气,脚下风云顿生,箭步三两下便从那人身边掠过。

    “李叔,好久不见。”我一个急刹车,稳稳停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对面的人眉目疏朗,却有些忧苦之色。

    他似乎轻叹了口气,敛起双手朝我一揖:“李肃见过凉公。”

    “李叔客气了,”我也还了一礼,问道,“我又不是你的仇敌,你跑什么?”

    李肃苦笑一声:“我是有些羞于见你。”

    “这有什么好羞的?”我一把揽住了他的胳膊,笑着拉着他往回走去,“之前听说你被曹操破城之后不知生死,我可是真心替你担心。”

    “有劳凉公挂怀,李肃贱命一条,一时恐怕还死不了。”他自嘲道,“吕将军与我同乡,我拼得一命带着一家老小逃出死地,却只能暂居吕将军营中。

    “公达先生、志才先生,诸位,”我向几位心腹介绍,“这位是前京兆尹、西河太守李肃,当年共守长安之时,与我有叔侄之义。”

    荀攸等人都是与他拱手互拜。

    “说起来李叔得罪曹操,此事罪因在我,还望李叔原谅。”我正色向李肃致歉。

    他急忙摆手:“我与曹操早有旧怨,当时董卓执政时就有了龃龉,与凉公关系不大。”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的负罪感就小了一些。”我直起身子,“李叔若不嫌弃,就来洛阳帮我吧。哦对了,文和先生也在洛阳,你们必然有些共同语言吧。”

    李肃的眼睛明显一亮,嘴上却讷讷说道:“吕将军收留我于危难,我若二话不说便转投凉公,恐怕与义不和……”

    我笑了笑:“那请李叔先为我说服奉先将军,共同来洛阳帮我如何?”

    李肃张了张口:“凉公此言……当真?”

    “我早就有此意,只是实力太弱,吕将军始终看不上眼,如今总算小有成就,希望李叔再帮我一次。”我朝他拱手。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直接飘向了院内:“那就让我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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