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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歪门邪道

    ()“现在的皇宫,基本上就是一座空城,”贾诩还在捋须,“府库中大概有金几十万,铠甲兵器和战马也有一些,足够我们用了。主要问题还在粮草,如果今年再来一次蝗灾或者旱灾,秋天以后我们就等着袁绍来收尸。”

    “白毛!”我从地上爬起,满屋子大喊。

    “白发他……”庞淯弱弱地回答我,“他不是营长,所以没叫他……”

    我暴跳如雷,一掌拍在案几之上,怒斥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有参与核心议事的资格!赶快把他抬来!”

    “是是是!”庞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大厅。

    “白毛是谁?”几位留守的文官向我询问。

    “一个西域道士,欸?我没给你们说过吗?”我换了个姿势,解释道,“我在西域攻打龟兹国时,这白毛从天而降,力劝我退兵,代价就是他奉我为主,于是我就退兵了。”

    “这可不是主公的xìng格啊?”程昱皱眉。

    “此人有何不凡之处?”杜畿奇道。

    “只会算卦占卜,”我想了想,又补充道,“哦,还会飞。”

    “飞?”王烈老先生止不住摇头,“这算什么?”

    贾诩想说些什么,却yù言又止。

    这边程昱却直言不讳:“这些都是邪门歪道,主公可不能过分沉迷啊!”

    “我知道,”我摆摆手,“不过这道士不是一般江湖上坑蒙拐骗之徒,几位营长都可作证,他还是有些本事的。”

    “主公说的不错,这妖道算得确实挺准!”拓拔野为我作证。

    “说起来,能兵不血刃拿下三辅,这白发道人还是首功。”太史慈也附和道。

    “哦?”王烈和杜畿同时发出疑问。

    太史慈简单回顾了白发出使长安前后皇甫固所表现出了的反差。

    我笑着听他说完,这才想起来皇甫固也没过来开会,刚打算让陈到再去通知,想了想又缩回了伸出去的手。下次、下次再说。

    “一路上,我也听说这位道人算卦奇准,忍不住也偷偷跑去测了一卦。”杨奉也凑趣。

    “算的什么?”我问。

    “一开始属下也不太相信,于是给了属下的八字,让他看看前半生,”杨奉露出了信服的神情,“他闭眼默算了半刻,侃侃谈来,从父母到妻儿,再到我半生漂泊,竟然仈jiǔ不离十。”

    “哦?”杜畿点了点头,“这确实还有些本事了。”

    “对了,”陈到忽然插话,“记得当时……白道长还说,主公是二魂共体,因而异于常人。”

    “哦?”王烈、贾诩、程昱都是一惊,几道目光齐刷刷shè向了我。

    “不知道这是不是天降圣人之兆?”王烈微微笑道。

    贾诩却是半个唯物论者:“圣人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不过……我是感觉主公好像真的有老天庇佑,”秦阵嘟嘟囔囔,“要不然在辽东时,怎么早不震晚不震,偏偏我们要攻打句丽时,刚好地牛翻身,就直接把他的城池全都给震翻了?”

    “这个属下倒是没听过。”杨奉也转向我。

    我点了点头:“这件事可是千真万确,不是我编出来笼络人心的。”

    王烈微微拢起胡须:“不过这倒提醒了我们,历来开国之君,不论真假,总要有一些异于凡人的事情。或许……我们也应该从这方面做些事情了。”

    贾诩点头赞同,程昱则不置可否。

    秦阵又道:“贾先生,他还算定你女儿怀的是个男孩。”

    贾诩微微一怔,而后呵呵笑了。

    程昱看了他一眼,仍然坚持道:“不论如何,卜算还是难登大雅之堂……”

    庞淯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朝我拱手秉报:“主公,白道长到了。”

    “比想象中快了很多啊。”我下意识抬头去看太阳。

    “贫道算到主公肯定有事。”白发道士缓缓走进大厅,朝厅中诸人团团一揖,“贫道白发,见过诸位先生。”

    “客气。”王烈等人随手还了一礼。

    “自己坐。”我朝太史慈身边一指,“让你算算天灾应该也没问题?”

    他盘腿坐下,抬头问道:“天灾?”

    杜畿替我说道:“不知可否劳烦道长算一算今年粮食能否丰收?”

    “洛阳这里?”白发伸出食指,朝地下点了一点。

    “呃,”杜畿迟疑了片刻,“最好能包括整个司隶。”

    “司隶……”道人挠了挠鬓发,“是……哪一块地方?”

    “白道长是西域人,不了解我大汉的地理。”陈到从墙角捡起了教鞭,在地图上划了一圈,“道长,西起三辅,东到河南尹,中部弘农,再有北面的河东与河内,便是司隶全境。”

    “哦,”白发颔首表示清楚,“这司隶全境已经尽归主公所有了啊。”

    “不错。”杜畿道,“能不能算得到?”

    “很简单。”妖道双手交叠,十指捏了个略有奇怪的手诀,闭目冥想起来。

    我学着他的手势尝试着感受未知的大自然,却什么也没有体会到。

    “今年本应是丰年,”他睁开了双眼,“但是东南、东北都有,恐怕会有所减损。”

    “东南……就是河南尹东南,”太史慈沉吟着,“东北,就是河内……”

    “河内紧邻河北战局,当然有。”程昱冷冷地说道。

    “这位先生这么说当然也不错。”白发倒没不满,反而怔怔地盯着他。

    “怎么?”程昱被一个外国男人这么看,饶是一把年纪饱经风霜,也有些不太自在,“老夫身上有何不妥?”

    “哦,贫道有个建议,希望先生能够听得进去。”白发收回目光,一脸的诚恳。

    对方露出如此人畜无害的表情,程昱也只好答应:“请讲。”

    “贫道从先生面相判断,先生身体康健,只是肝脏略有亏损,不过发现得早,只要平rì注意,饮食上加以调理,即可无碍。”白毛讲得自己是个大夫一样,“如果先生平rì少些动怒,效果更佳。”

    程昱眉毛一挑,毫无征兆地哈哈大笑起来。

    “保持好心情当然更好。”白毛又补充了一句。

    “主公,”程昱笑完之后又转向了我,“这位道人很不错,恭喜。”

    “你又恭喜我?”我很欣慰,“上次先生恭喜我,是因为我得到了太史子义,看来,白毛你的重要xìng不低于子义呵。”

    “贫道只是个卖弄口舌之徒,岂敢与太史将军相提并论。”妖道倒是出乎意料的谦虚。

    “这话也不尽然,”贾诩呵呵笑道,“两位各有所长,岂有高低之分?”

    “文和先生此言大善!”我抚掌道,“白毛你可是我用一国换回来的,不必妄自菲薄。”

    “是。”他微微低头。

    我忽然反应了过来:“各位……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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