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还魂
    井上兰原来也是去换衣服了，原来她一身渔女的打扮，如今却换上了雪白的和服。和服有些瘦了，穿在她身上显得瘦小羸弱。脚上的木屐，现在看来是那么的滑稽。
    “兰儿，你跟那位先生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牟武先生说。”良久，井上雄信才看了他闺女一眼，吩咐道。
    他要单独跟我谈什么呢？我总觉的这场面有些诡异，心里有些不安，感觉井上雄信似乎想要食言。
    “躺在地上的女子只是你的朋友那么简单么？”井上雄信问道。
    “井上先生是何意？”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怎么这么问。
    “她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你要用你挚爱之人的魂将她救活？”
    “井上先生，如果她们是一个人呢？”
    “不可能，我看得出来，那女子虽然奄奄一息了，但魂尚在。”
    “我意已决，还望先生成全。”
    “恕我不能做到。”
    到底是听到了我最不想听见的声音。井上雄信顿了一会儿才说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冰凉。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不知道是他做不到，还是他不愿意做。如果是不愿意做，那就好说了，软硬兼施就好了。
    “先生是无能为力呢？还是有其他方面的顾忌？”我尽量说的委婉一些，而且还能让他听的懂。
    “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也不妨跟你说实话。”井上雄信说道，“我跟兰儿两人是为了躲避战乱，被逼来到你们中土。兰儿的母亲在战乱中死了，我独自一人带了兰儿十年。”
    “你看到的那个星野志乃，其实是星野家族的旁室少主。兰儿的母亲就是死在他们家族的屠刀之下。若真有一天他们二人结婚，兰儿早晚会知道她娘是被她丈夫的人杀掉的。到时候恐怕她真的就……”
    我知道井上雄信的意思，她闺女脆弱，不能想象跟自己睡一个被窝的男子，就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到时候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她完全做的出来，前两天不是还跳海了么？不过事情就来了，既然是杀母之仇了，为啥还会有婚约呢？rì本人是容易乱，但是总不至于还有跟仇人结婚的传统。不过我也不好过问。
    “那先生的意思是？”
    “我不能让兰儿跟星野那小子结婚。”
    不结婚就不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恐怕也是先生一句话的事情，现在在我们中土，你又有何忌惮的？”
    “我想让你娶了兰儿！”
    “什么？”
    这不是开玩笑么？虽然都说，rì本的媳妇是最听话的媳妇。但是我也没想过要找给rì本女人啊。这要传出去，我都不知道是给我们老牟家长脸还是丢脸呢。
    “你是燕王身边的红人，保护她绰绰有余。我知道燕王等挥军南下，占领你们的都城，就会开始诛杀我们这些帮他建造战船的东瀛人。用你们汉人的话叫做‘狡兔死，走狗烹’。”
    他的成语倒是用的挺贴切。可是我不管从个人感情还是民族大义都不能娶他闺女的。
    “我想燕王是不会那么做的，他会是一位明君的。而且，我怎么可以背叛我的爱人！”我赶紧说，“我虽然受燕王的器重，但也不见得就不会成为被烹掉的走狗。你还是另找贤婿吧。”
    “可是兰儿中意你。你们中土一夫多妻，让她做妾也可以。”
    妈蛋，中意我的多了，看上我我就得娶她啊。不过这个一夫多妻到让我有了一丝的心猿意马。但是我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一夫多妻离我太遥远了。
    “先生想多了，在下可不能……”
    “好吧，那我也不能将你的魂放出来。”
    我真想掐着他的脖子逼他。但是我也知道，要是能逼他就好了。
    “好吧，我答应你。”沉默了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
    我先稳住他再说。就当我欺骗他。等他把陆佳的魂魄放出来之后，我再死不认账就行了。
    “虽然我知道你是一言九鼎之人，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立个字据为好。”
    说着井上雄信便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来递给我。那是一张裱好的宣纸，手摸起来挺厚实，但是上面白白的，啥字都没有。也没见他准备笔墨，真不知道他想在上面写个什么。
    “先生想让我如何写？”我拿着纸，尴尬半天。
    “你不用写，只要将一滴血滴在上面就好了。”
    这样就可以了？难道东瀛的巫术，可以靠着我的一滴血来控制我的心智？这东西不能不防，不过我现在也是别无选择，只好拿起桌子上的一根针，将我的手指刺破，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好了。”井上雄信将纸收起来，我才想起一件事情。怎么我会那么主动去拿桌子上的针？其实我身上还有商宁儿给我的短剑呢。
    “你把链子留下来，自己也出去吧。”
    我迟疑着出去了，正好迎上井上兰急切的眼神。
    “爹爹叫我进去了么？”
    “没有。”我知道她可能也挺期待的，但是只能让他失望了。
    “那他让你画纸滴血了？”
    “画纸滴血是什么东西？”我明知故问，想让她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动作到底有什么作用。
    “就是一种契约形式，只要你的血滴在上面了，然后再将另一个人的血滴上去，你就跟他再也分不开了。”
    “分不开了是什么意思？”
    井上兰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能别结婚更让人头疼吧。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一个小时我都在惴惴不安，无尘倒是痛快的吃了一顿，又美美的睡了一觉。井上兰呢，则是一脸木然的呆坐在房子外面，看不出表情，但我知道她的心情肯定比我还纠结。
    等到屋子里面穿出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时，井上兰终于有了惊恐的表情，然后第一个冲进了屋子里。我跟在后面，无尘也从绳子上跳了下来，跟上来。进了屋子，才发现，里面已经一片狼藉了。那些屏风都是布做的，如今已经变成了灰烬，散落在地上。井上雄信身前的桌子已经塌掉了，上面的碗也碎了一地。那些绿sè的无sè的液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地上是没有的。
    井上雄信就躺在那堆桌子碎片上面，七窍流血，样子恐怖至极。井上兰已经将井上雄信半扶起来，往他嘴里送了一颗药丸。然后就在那里独自流泪。
    井上雄信没有死，我虽然心里一直记挂着叶玲珑，记挂着陆佳的魂魄有没有到她的身体里，但我还是很有礼貌的呆在井上雄信的身边。
    “牟武，你可以去看看你的朋友了。”井上雄信醒来，看到我的第一句话。这似乎也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我扶起叶玲珑的时候，就知道她已经活过来了。因为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热气息。其实也不是温热，她还是失血过多，整个人都藏白无比。所以她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有正常人的体温。但是我能从她身体上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可能就是魂魄的作用吧。
    “牟兄，叶姑娘还是要等几天才能慢慢恢复过来的。”无尘也跟在我的身边，见我抱着叶玲珑不放开，便说道。
    我也知道。井上兰走过来，将脚链还给我。我拿在手里也明白陆佳的魂魄还在不在。
    “你放心吧，爹爹已经将链子里的魂魄放到这位姑娘身上了。”井上兰的声音里面满是失落。
    我得听无尘的，将叶玲珑抱回屋子里。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胸口一痛，回过头来，正好看见井上兰从她父亲手里接过那张裱好的宣纸。
    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巧合，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叶玲珑在我的臂膀上，似乎有千斤重。但是我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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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儿，你跟那位先生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牟武先生说。”良久，井上雄信才看了他闺女一眼，吩咐道。
    他要单独跟我谈什么呢？我总觉的这场面有些诡异，心里有些不安，感觉井上雄信似乎想要食言。
    “躺在地上的女子只是你的朋友那么简单么？”井上雄信问道。
    “井上先生是何意？”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怎么这么问。
    “她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你要用你挚爱之人的魂将她救活？”
    “井上先生，如果她们是一个人呢？”
    “不可能，我看得出来，那女子虽然奄奄一息了，但魂尚在。”
    “我意已决，还望先生成全。”
    “恕我不能做到。”
    到底是听到了我最不想听见的声音。井上雄信顿了一会儿才说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冰凉。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不知道是他做不到，还是他不愿意做。如果是不愿意做，那就好说了，软硬兼施就好了。
    “先生是无能为力呢？还是有其他方面的顾忌？”我尽量说的委婉一些，而且还能让他听的懂。
    “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也不妨跟你说实话。”井上雄信说道，“我跟兰儿两人是为了躲避战乱，被逼来到你们中土。兰儿的母亲在战乱中死了，我独自一人带了兰儿十年。”
    “你看到的那个星野志乃，其实是星野家族的旁室少主。兰儿的母亲就是死在他们家族的屠刀之下。若真有一天他们二人结婚，兰儿早晚会知道她娘是被她丈夫的人杀掉的。到时候恐怕她真的就……”
    我知道井上雄信的意思，她闺女脆弱，不能想象跟自己睡一个被窝的男子，就是自己的杀母仇人。到时候做出不理智的举动。她完全做的出来，前两天不是还跳海了么？不过事情就来了，既然是杀母之仇了，为啥还会有婚约呢？rì本人是容易乱，但是总不至于还有跟仇人结婚的传统。不过我也不好过问。
    “那先生的意思是？”
    “我不能让兰儿跟星野那小子结婚。”
    不结婚就不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恐怕也是先生一句话的事情，现在在我们中土，你又有何忌惮的？”
    “我想让你娶了兰儿！”
    “什么？”
    这不是开玩笑么？虽然都说，rì本的媳妇是最听话的媳妇。但是我也没想过要找给rì本女人啊。这要传出去，我都不知道是给我们老牟家长脸还是丢脸呢。
    “你是燕王身边的红人，保护她绰绰有余。我知道燕王等挥军南下，占领你们的都城，就会开始诛杀我们这些帮他建造战船的东瀛人。用你们汉人的话叫做‘狡兔死，走狗烹’。”
    他的成语倒是用的挺贴切。可是我不管从个人感情还是民族大义都不能娶他闺女的。
    “我想燕王是不会那么做的，他会是一位明君的。而且，我怎么可以背叛我的爱人！”我赶紧说，“我虽然受燕王的器重，但也不见得就不会成为被烹掉的走狗。你还是另找贤婿吧。”
    “可是兰儿中意你。你们中土一夫多妻，让她做妾也可以。”
    妈蛋，中意我的多了，看上我我就得娶她啊。不过这个一夫多妻到让我有了一丝的心猿意马。但是我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一夫多妻离我太遥远了。
    “先生想多了，在下可不能……”
    “好吧，那我也不能将你的魂放出来。”
    我真想掐着他的脖子逼他。但是我也知道，要是能逼他就好了。
    “好吧，我答应你。”沉默了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
    我先稳住他再说。就当我欺骗他。等他把陆佳的魂魄放出来之后，我再死不认账就行了。
    “虽然我知道你是一言九鼎之人，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立个字据为好。”
    说着井上雄信便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来递给我。那是一张裱好的宣纸，手摸起来挺厚实，但是上面白白的，啥字都没有。也没见他准备笔墨，真不知道他想在上面写个什么。
    “先生想让我如何写？”我拿着纸，尴尬半天。
    “你不用写，只要将一滴血滴在上面就好了。”
    这样就可以了？难道东瀛的巫术，可以靠着我的一滴血来控制我的心智？这东西不能不防，不过我现在也是别无选择，只好拿起桌子上的一根针，将我的手指刺破，滴了一滴血在上面。
    “好了。”井上雄信将纸收起来，我才想起一件事情。怎么我会那么主动去拿桌子上的针？其实我身上还有商宁儿给我的短剑呢。
    “你把链子留下来，自己也出去吧。”
    我迟疑着出去了，正好迎上井上兰急切的眼神。
    “爹爹叫我进去了么？”
    “没有。”我知道她可能也挺期待的，但是只能让他失望了。
    “那他让你画纸滴血了？”
    “画纸滴血是什么东西？”我明知故问，想让她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动作到底有什么作用。
    “就是一种契约形式，只要你的血滴在上面了，然后再将另一个人的血滴上去，你就跟他再也分不开了。”
    “分不开了是什么意思？”
    井上兰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能别结婚更让人头疼吧。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一个小时我都在惴惴不安，无尘倒是痛快的吃了一顿，又美美的睡了一觉。井上兰呢，则是一脸木然的呆坐在房子外面，看不出表情，但我知道她的心情肯定比我还纠结。
    等到屋子里面穿出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时，井上兰终于有了惊恐的表情，然后第一个冲进了屋子里。我跟在后面，无尘也从绳子上跳了下来，跟上来。进了屋子，才发现，里面已经一片狼藉了。那些屏风都是布做的，如今已经变成了灰烬，散落在地上。井上雄信身前的桌子已经塌掉了，上面的碗也碎了一地。那些绿sè的无sè的液体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地上是没有的。
    井上雄信就躺在那堆桌子碎片上面，七窍流血，样子恐怖至极。井上兰已经将井上雄信半扶起来，往他嘴里送了一颗药丸。然后就在那里独自流泪。
    井上雄信没有死，我虽然心里一直记挂着叶玲珑，记挂着陆佳的魂魄有没有到她的身体里，但我还是很有礼貌的呆在井上雄信的身边。
    “牟武，你可以去看看你的朋友了。”井上雄信醒来，看到我的第一句话。这似乎也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我扶起叶玲珑的时候，就知道她已经活过来了。因为我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热气息。其实也不是温热，她还是失血过多，整个人都藏白无比。所以她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有正常人的体温。但是我能从她身体上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可能就是魂魄的作用吧。
    “牟兄，叶姑娘还是要等几天才能慢慢恢复过来的。”无尘也跟在我的身边，见我抱着叶玲珑不放开，便说道。
    我也知道。井上兰走过来，将脚链还给我。我拿在手里也明白陆佳的魂魄还在不在。
    “你放心吧，爹爹已经将链子里的魂魄放到这位姑娘身上了。”井上兰的声音里面满是失落。
    我得听无尘的，将叶玲珑抱回屋子里。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胸口一痛，回过头来，正好看见井上兰从她父亲手里接过那张裱好的宣纸。
    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巧合，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叶玲珑在我的臂膀上，似乎有千斤重。但是我还是要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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