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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普度众生

    ()女xìng自从滴下第一滴血的那天起,就宣告了自己的一生是为别人而活着的,为丈夫,为家庭,为子女……

    小两口儿开始认真计算着孩子出生的rì子,想象着孩子生下来以后会更像父亲还是母亲,以及孩子生下后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学,将来长大后一定要让孩子出国留学……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还未成型呢,做父母的就开始设计和规划他们的将来了。时下,好多家长盲目接受“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理论,揠苗助长,填鸭式的灌输孩子各种知识,一会儿是奥赛辅导班,一会儿又是英语课后班,一会儿又是钢琴课,美术课,书法班,体班,舞蹈班,作文班……形形sèsè的课余辅导班剥夺了孩子的天xìng,使这一代人活在父母的“高压”之下,极不情愿的被动接受着各种知识,一旦将来有一天挣脱了家长的樊笼,这些孩子的叛逆就会无节制的被释放出来,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太可怕了;即使是他们甘心做父母听话的“好孩子”,顺从的接受父母的一切安排,那这样的孩子长大后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吗?墨守成规,偱规蹈矩,毫无创新……这样的民族,能在rì新月异的新时代里立于不败之地?荒谬!

    “我一定要为你生个儿子,这样就可以像你一样成为祥瑞集团的主宰了……”雁南不想让格桑诺大的产业后继无人,女孩迟早是要嫁人的。华夏人的宗族观念根深蒂固,血统纯正和香火延续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深深的铭刻着。虽然她接受了高等教育,但现实中,她是绝对不允许丈夫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落入一个外人之手的。在华夏,任何一个女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可以说,是女人的不自觉决定了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的地位永远都无法根本上改观。

    “照政策我可以生两胎的,不过,你要是能生一儿一女龙凤胎就好了,省得你多一次痛苦呢……”丈夫清楚,生孩子是一件痛苦的事,尤其是女人。可让他没有儿子,从内心深处讲是做不到的,父母亲嘴上不说,可孙子在老人的眼里比黄金万两更有价值。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我说了可不算……”妻子诡秘的笑出声来。

    “我的龙马jīng神你是领教过的,你知道吗,丈夫在那方面厉害,妻子绝对能生儿子。”

    “胡说,我表姐夫就是个病秧子,腰上还有病,可第一胎生的就是儿子。我可是听说女人的旺盛了,才生儿子呢。”

    “那你……哈哈哈哈……”

    “没正经!”

    雁南说的没错,生龙凤胎还是双胞胎,起决定因素的是妻子,生男生女则是由丈夫的决定的。现如今,好多农村还因为生不下儿子而虐待甚至凌辱妇女,由此导致离婚的也不在少数。科学的普及,教育的发展不能停留在大学jīng英教育上。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单元,农村家庭又占中国社会的一多半,不改变愚昧落后的旧观念,农村妇女的地位就永远不能提高,在中西部地区,拐卖妇女儿童,强迫组织妇女卖的事情屡屡发生。甚至有“借腹生子”的封建残余死灰复燃的趋势。而且搞这一套的不只是农村,好多城里人也走不出重男轻女的思想禁锢,好多大老板居然还签订什么“生儿协议”,实在是荒唐。女婴遗弃的事情在城乡各地都时有发生。尤其是最近几年,jì女的年龄呈低龄化趋势,好多女孩子十五六岁就出来做那种事情了,让人瞠目结舌。

    山西黑煤窑事件,云贵的某个村庄居然全村人集体参与贩卖妇女儿童,陇上某地的村民竟然有组织的打着介绍婚姻的幌子买卖妇女……这些案件一经报道就震惊了全国上下,人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解放都半个多世纪了,怎么还会有此类事件发生呢?

    在农村女人就是生孩子的工具。你生不了儿子,要么离婚,要么上受到难以忍受的折磨,要么,被沦为人贩子的“商品”。女人,尤其是农村女人,由于受教育程度都比较低,她们不知道该用法律的手段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就算是遭受非人的待遇,也忍气吞声。或者,她们会选择一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血腥而又残忍……农村的社会稳定要出了问题,建设新农村和构建和谐社会就会成为一句空话。

    人人都想着生儿子,不择手段的生儿子,医疗机构在这方面干了些不负责任的事——B超检查是男xìng就生,如果是女xìng要么就堕胎,要么就抛弃。在祥瑞医院里曾经接诊了一名妇女,因难产大出血而死。女人在临产期准时来到了医院妇产科住院,因为早在几个月前她丈夫就知道这次一定要生儿子,从遥远的农村来到了城里,家里人别提多开心了,一个个小心的照顾着她,在她身上寄托着全家人的希望,就等着儿子降临的那一刻快点到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喜悦。可是,就在孩子还没有顺利降临人世的时候,意外发生了,羊水破裂,污染到了肝脏和肾脏,情况十分危急!医院马上组织抢救,计划实施血液透析,然而,命运就是这样,因为子宫大出血,她体内的血液根本不允许做血液透析,医院赶忙组织专家会诊,可还没等实施计划呢,这女人就失血外加肝肾功能衰竭而死了,丈夫痛不yù生,摸着妻子的肚子不住地哭诉,“儿子,我可怜的儿子啊,你怎么就这样命苦啊……”家属们没有一个人为女人的死惋惜,倒感叹起未出生的“儿子”来,太可怜了。听女人的妯娌们讲,这已经是女人第八次生孩子了,可为什么却偏偏遇上了难产大出血呢?前几胎要么送人了,要么到医院里做掉了,现在,女人的丈夫身边没有一个孩子。“作孽啊,花两万多娶了个媳妇,连个儿子都没生下就死了……唉,再要娶个媳妇就难了,从哪里去找钱呢?娶她借下的债都没有还清呢,现在行情长了,一个媳妇少说也得八万多吧,这还得从外地‘买’……”麻木,愚昧。生儿子,谁家都想着生儿子。可生下儿子后新的社会问题又来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买卖妇女的事情时有发生,行业应运而生,使得解放初期一度告别华夏的“jì女”以新的面孔接客拉客。各种xìng病被传播,十几万人成为了艾滋病的感染者……什么洗头房,什么按摩院,什么钟点房,什么洗浴中心,什么茶屋酒吧,什么量贩KTV都堂而皇之的做起了“生意”。甚至在火车站附近,还有上大街上公开出卖的“下等jì女”,她们可以随便收几个钱就把身体贱卖出去。还有就是所谓的“舞酒吧”,只要花很少的钱,你就可以在黑暗中肆意的摸那个舞伴的或者除了“那里”以外的任何部位,只要你觉得受不了了,酒吧自然会给你提供一个进行肮脏交易的安全场地。各种秽表演层出不穷,什么里面放把刀子来削苹果、吐乒乓球、吸烟、喷水……出卖sè情与。

    道德沦陷,伦理破坏,人xìng泯灭。

    想到这里,格桑明显感到力不从心,这些事需要zhèngfǔ的干预和指导,单靠几个有良知的人是远远不够的。安全套都在大学校园里免费发放了,卫生部门都在“特种行业”给“小姐”开展体检了,你一个小小的企业老板能做些什么呢?最为可气的是,目前没有一种专门的立法,jǐng察抓住卖piáo娼的,大不了罚点款了事,甚至在好多地方,jǐng察充当起了sè情服务领域的“保护伞”。在一个地方开展赌博或是“业务”,必须有黑白两道的“充分默契”,否则是很难维持和生存的。

    格桑控制着州城的经济命脉,很重视道德建设,用企业设立的监察部约束和规范职工的道德和行为,他也设法打击和取缔了州城所有带有sè情服务和赌博xìng质的娱乐场所,可他能保证暗娼也销声匿迹了吗?

    是的,他是有这个实力来打压那些在州城从事sè情服务的“不法商人”,最多,人家也就是离开州城,可离开以后呢?人家就一定会金盆洗手吗?你能保证人家不在你的地盘上干那种事情,可别的地方呢?诺大个华夏,960万平方公里的面积,就算有再多的格桑也无济于事。

    他能做到的就是让州城看似成为一块净土。

    一想到这些,格桑就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云飞的皇家九号,云飞啊云飞,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你怎么就忍心把别人家的孩子买来良为娼呢?你怎么就不知道什么叫廉耻呢?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道德观念?组织卖,聚赌,你还吸毒!你真是活该,你必须在里面多呆一段时间,你这种没有信仰的女人,为了钱,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刘保国,老子一定要把你弄死,狗rì的居然不思悔改,别以为你做的事老子不知道,你在州城贩毒,还想着怎么报复我,等我腾出手来再收拾你,这次,让我来超度你。”格桑心说。

    对付一个刘保国,格桑绰绰有余。从格桑掌握的情况来看,刘保国很可能掌握着一条毒品销售线,至于他是不是最大的毒枭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就他目前犯下的罪行,足以吃枪子儿了。格桑已经派人盯着他,自从皇家九号出事后这小子居然藏了起来,一夜之间像是人间蒸发了,但格桑是不会放弃的,对于这样的毒枭,不铲除,后患无穷。

    老吴说过,云飞接毒品的那天石头一直和云飞在一起,根本没有通过公路运输的可能。铁路呢?皇家九号和刘保国开设的招待所都在火车站附近,好不好他们通过铁路贩毒呢?就目前的安检手段和措施,随便夹带一些毒品还是极有可能的,那怎么自己的手下一无所获呢?州城百分之六十的铁路货运是格桑的生意,他和铁路方面的关系非同一般,再说了,自己的小弟常年就在火车站活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会不会是……格桑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那州城一夜之间就会成为世界聚焦的中心了。

    到底刘保国的毒品是从哪里来的呢?

    格桑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思。

    那年,电子游戏厅风靡一时之后,网吧如雨后chūn笋般的在州城遍地开花,格桑只以为这是个新事物,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可是后来,好多公司员工子弟通宵达旦的在里面玩什么CS游戏,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使得学业荒废,jīng神萎靡,打架斗殴事件层出不穷,孩子们有的头家长的钱,有的居然跑到格桑公司偷起了东西。最可气的是,有个家长反映,说自己跑到网吧找孩子时发现六十平米的网吧里居然坐着一百多个中小学生,里面烟雾缭绕,有的在打游戏,有的在视频聊天,还有的再看黄sè电影,甚至还有裸聊的,气得这位家长鼻子都歪了,上前和老板理论,没成想自己到挨了一顿打。这位家长是格桑公司的一名会计,知道这时候格桑也很生气,就派人去调查,去了才知道,人家里面还有电子赌博的,学生花钱买他们的牌子,然后喂在一个机器里,说是喂到一定的时候机器就会突出牌子来,而牌子就是钱,听说这家的生气出奇的好,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天就能投进去几百上千的,可从来没有见过机器吐钱的。曾经有个小伙把一年的工钱换成牌子投了进去,最后连个毛都没剩,小伙不服,找老板理论,也是一顿狂揍……格桑听后坐不住了,妈的这不是毒害下一代是什么?为了让网吧远离孩子,他公然下令让手下人用起了“黑社会”的那一套。几乎是一夜之间,格桑手下就采用一些自己的手段把几个网吧老板给“制服”了。还算有效,之后,真的就没有一家网吧敢接待学生上网了。时间不长,这些网吧也就自己倒闭关门了——网吧老板赚的就是学生的钱,孩子们去不了,自然就没了市场。

    这也是为什么格桑坚持要把祥瑞学校办在农村的一个原因,你看学校周边什么合法生意都可以做,唯独就是网吧必须离学校一公里以上,这是格桑的规矩,比起zhèngfǔ的政策还要强硬,从来没有人敢在这条红线以内得逞过。就算是一公里意外的网吧也不能接待学生,学生上网必须在校园里的“绿sè网吧”。这里可有全州最优秀的学生就读,如果这些孩子沉溺网吧,那州城也就没有希望了。

    钱的确是个好东西,为了挣钱连良知都没有了,那这钱花着还有意义吗?

    格桑承认,为了赚钱,他也昧过良心,可那条心理的底线始终没有突破。

    望着身边的妻子舒适而有知足的睡姿,格桑却怎么也睡不着。

    在一条大船上有许多人,都在醉生梦死,尽情享乐,正所谓是“沉醉不知归路”,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发现船底有几个“砂眼”进水,那这时,只有这个人是最痛苦的。就像鲁迅先生笔下的“黑屋子里的人”。格桑活得很累,好多事本不该是他所心的。可自己这么多年了就是个闲心的命,该自己心的事心,不该自己心的事也心,得罪了多少人不说,还让许多zhèngfǔ官员觉得格桑多管闲事。

    难道这就是佛说的普度众生吗?度人先度己,可格桑的心并不像雪水洗涤过的洁净。

    “活佛啊,您能看到我吗?您的寺院很快就会重建,到时,一定为您重塑金身,只是您当初转世投错了胎,亦或是我个人的罪过,虽有庙宇,但终将不能转世轮回,这是我格桑所不能办到的,我有了自己的女人,不能持戒,更无法替您弘扬佛法,如果可能,我愿早登极乐,让您的灵魂早rì转世。”

    “活佛啊,您托个梦吧,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找到您的骨血——您的灵魂不能转世,我不能让您留在尘世的骨血没有依靠啊。这都是那个年代的罪过,都过去了,我能做的就是这些,您能听到我说话吗?”格桑一遍遍的在心中默念,他要让活佛感应到自己的心声,他要救赎自己的罪责。

    雪还在下,西北风仍然肆虐。窗外的树木在风雪中摇曳着身姿,妻子仍在熟睡。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格桑的心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压抑极了。

    格桑一个人来到书房,大师的法相在正中的墙上俯视着格桑,他的音容笑貌清晰可见,仿佛仍活着一般,是的,的是仍然活着,他的转世灵童已经坐床,仍在继承着大师爱国爱教的高尚品德,苦心虔修佛法,为世人祈福弘法。

    大喇嘛的谆谆教诲回荡在格桑耳畔。

    每当在大师法相前虔诚跪拜时,格桑的心里只有善念,除此别无他物。

    大师啊,您佛法高深,您能指点这只迷途的羔羊找到回家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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