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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慕蓉秋水

    狂风卷着暴雨,铺天盖地洒向大地。

    闪电撕裂云层,声声惊雷震憾寰宇。

    整个开封城,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的冷清,到处都是枯枝落叶,到处都是沆洼积水。

    电闪雷鸣中,一个孤独的身影出现在大街的尽头,暴雨打湿了衣衫,狂风吹散了乱发,身形笔直坚挺,目光冷傲孤寂,在他的背上背着一个长形包袱,左手握剑,在狂风暴雨中一步一步地走进东面的棺材铺。

    常万贯见厉风行走进,将眼镜向下微拉,眼珠上翻,透过镜框,冲他叫道:“小伙子,这儿不是客栈,你是不是走错地方?”

    厉风行冷声道:“你既是见钱眼开常万贯,我又怎会走错地方?”

    常万贯双目一翻,对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打量一番,道:“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来买棺材的。你既不买棺材,却到我这棺材铺来,想干什么?”

    厉风行将剑放在柜台上,笑问道:“我虽不是来买棺材的,但我却是来卖剑的,你看看我这柄剑值多少钱?”

    常万贯连看都未看,冷冷地道:“这把剑有杀过人吗?”

    厉风行心中发愣,他不明白常万贯为何问这个,也就如实答道:“没有!”

    常万贯冷笑道:“一把未曾杀过人的剑,可以说是一文不值。”

    厉风行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另外一把剑,一把非常破旧的剑,放在柜台上道:“这把剑值多少钱?”

    常万贯望着这把剑,额头冷汗直冒,好半响才问道:“听快剑小方说,江湖中出一个年轻的剑手,就是你吧?你就是一剑勾魂司徒空的徒弟?”

    厉风行双目中顿时涌现出一股恨意,说道:“没错,你既然猜得我的来历,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跟家师三十年朋友,为何出卖他?”

    常万贯道:“很简单,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只有名利权势之争,没有是非恩怨之分,对方指名要令师的剑,如果我不出卖令师,那死的人就是我!”

    厉风行森然道:“好,这事咱先不谈,我想知道,家师要杀的人是谁,他在什么地方?”

    常万贯道:“一刀断魂破虚空,脚踏七星傲苍穹。铁笔横断长江水,赤血黄沙古剑风!令师就在古剑风手上,他们抓令师的目的,就是想逼令师交出神龙令,要想救令师,也只能拿神龙令去交换,至于古剑风住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厉风行道:“好,我暂时不杀你,如果家师有什么三长两短,再找你算帐!”

    拿起柜上长剑,转身yù出,常万贯的嘴角忽地露出一丝jiān笑,伸手在柜台下一按,厉风行忽觉地板一翻,人也跟着掉将下去,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正yù叫喊,忽听常万贯异常惊恐地道:“你……”

    接着便听到“咕咚”一声,外面又恢复了平静。

    厉风行在地窑中足足待了半个时辰,确信外面没有任何异响之后,脱下外套,缠住右手,护住头部,跟着向上一窜,顶开地板,出到地面,见常万贯歪倒在柜台旁,咽喉处留有一个血洞!

    室中坐着一位美丽的紫衣少女,她的手右手拿着把扇,左手则拿着把剑,面sè微变,折扇一指,一根扇骨激shè过来。

    厉风行侧身怒道:“你干什么?”

    紫衣少女也不答话,折扇挥舞,又shè出几枚暗器,厉风行都一一躲过,自信跟此女无缘无仇,无相无识,为何一见面就对自己下毒手,怒喝道:“姑娘要杀厉某,何不把话说明白?”

    紫衣少女见自己连续两击都没shè中,深知此人武功高强,住手不发,凝神戒备,一展yīn罗扇冷冷地道:“你不认我的人,难道还认不出这把扇?我就是yīn罗扇慕蓉秋水,你手上的那把剑,是我师叔的,说,你把我师叔怎么样啦?”

    “慕蓉秋水?”厉风行惊诧道,“你真是慕蓉师姐?”

    “你刚才说什么?慕蓉师姐?”慕蓉秋水望着他,双眼充满狐疑,追问道:“莫非你就是师叔从双堆集带回来的那个……小乞丐?师叔的剑怎会在你手上?哦,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被人灾脏嫁祸的厉风行?”

    厉风行点点头道:“没错,我叫厉风行,你真是我师姐吗?”

    慕蓉秋水道:“如果你真是那个小乞丐,我就真是你师姐”说到这儿,又四下看看自己的衣着装扮,笑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厉风行疑道:“怎么你的年纪看上去比我还小?”

    “我年纪比你小吗?”慕蓉秋水笑道,“你在野狼谷总共才见几个人,就能一眼看穿人家的年龄?你没见过我,总该听说过师姐的yīn罗扇吧?”

    厉风行面sè微红,说道:“几位师兄姐,我虽没见过,但听师父说过,东方师兄的无情剑,南宫师兄的离别钩,西门师兄的泼风刀,北雪师兄的惊神腿,慕蓉师姐的yīn罗扇。”

    慕蓉秋水笑道:“那你过来看看,师姐这把扇子是不是yīn罗扇?”

    厉风行自不便上前查验,说道:“适才小弟多有唐突,还请师姐见谅!”

    慕蓉秋水转过话题道:“这常万贯是被你杀的?”

    厉风行愣道:“不是你杀的吗?哦,对了,他死于剑下,而你的兵器是扇!”

    慕蓉秋水道:“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见这地板有点晃动,估摸着有人在杀常万贯的同时,不小心中他的机关,本想掀开地板,又怕触动机关,只好一旁等候。”

    厉风行道:“我没杀常万贯,不知师姐到此有何目的?”

    慕蓉秋水叹道:“我是来向常万贯打探师叔下落的,没想到……唉!”

    厉风行面sè变得凝重起来,说道:“听常万贯说,师父在古剑风手上,目的就是想让师父交出神龙令,师姐长年在江湖中走动,知道这个古剑风吗?”

    慕蓉秋水道:“这个古剑风,以前曾听师叔提起过,说是玉龙门的弟子,为争神龙令与师叔交恶十数年,师叔如果真落在他的手中,事情恐怕不好办!”

    厉风行叹道:“为这神龙令,凤凰山庄被毁,田见深父女下落不明,我到现在都深感内疚,为神龙令,桑三娘大开杀戒,灭顺风镖局满门,师父落在他们手上,会不会也……”

    慕蓉秋水忙道:“不会,神龙令被师叔收藏在一个神秘地方,在没有找到神龙令前,他们不会杀师叔的!”

    厉风行叹道:“也不知这神龙令有何用处,为他杀这么多人,值当吗?还好,这神龙令只有三枚,如果再多几枚,岂不弄得江湖满是血腥?”

    慕蓉秋水叹道:“这神龙令据说是玉龙门的信物,只有三枚在手,才能调动玉龙门的弟子。十年前,为夺神龙令,桑三娘请师叔去杀南霸天,在霸天庄周围布下天罗地网,损后折将,让师叔顺利突围,没想十年后,故技重施,师叔最终还是落在他们手中!”

    厉风行道:“桑三娘是古剑风的人,却不知他们跟巫小奈是不是同一帮人,那rì在顺风镖局来抢桑三娘的人,武功都不弱,势力很大,中华镖局跟丐帮联手都没讨到好去,咱们要救师父也不能跟他们硬拼!”

    慕蓉秋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师叔手中神龙令,与对方交换!”

    厉风行叹道:“师父手中只有一枚神龙令,也没什么用处,为何不痛痛快快地还给人家?”

    慕蓉秋水道:“这是师祖的遗命,师叔只能遵守,更何况师叔跟古剑风交恶,就算交出神龙令,也不一定会放过他,就算咱们找到神龙令,在他们交换时,也得想好退路!”

    厉风行道:“原以为抓住桑三娘,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师父,没想事与愿违,自古城之后,桑三娘好像在江湖中消失一样,再无他的音讯!”

    慕蓉秋水道:“玉龙门在江湖上被人百年追杀,如果不懂得隐藏自己,早就消帮灭派了,要找他们,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再说,以我们的能力,就算找到他们,也救不了师叔,咱们还是将jīng力放在神龙令上吧,此物在手,就不怕他们不来交换!”

    厉风行心中默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听常万贯刚才念的四句话,古剑风竟然能跟龙在天等人平起平坐,其武功自是高到极致了。

    别说不知道古剑风住在什么地方,就算知道,自己冒冒然地去相救,也只有送命的份,说不定反而害了师父,说道:“师姐说得没错,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出神龙令,以此相要胁,他们如果不交出师父,就毁掉神龙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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