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论剑
()罗人雄当先爆喝一声道：“你怎么会有‘断水剑’？‘断水剑’不是陆侠客的吗？”
岳穆闻言沉吟道：“男儿无意花满楼，问鼎江湖几多愁。千杯对饮孤魂酒，咫尺天涯一剑舟！陆前辈见我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因此将这把‘断水剑’赠送予我了。”
辟邪前辈笑道：“老乌龟诗作地不怎么样，剑法倒有两下子。不知道他赠你断水剑，是觉得你诗歌作地好，还是剑法比他高？”
岳穆道：“晚学后辈，书念地不多，剑法更是一塌糊涂。不过，陆前辈对晚辈有赠剑之恩，晚辈又有求于庄前辈你，两件事情凑在一块儿，只好强行替前辈出头了。”
辟邪前辈道：“我原本也不愿见生人。你告诉我，你在广博海中是如何破解老乌龟的‘清风断水诀’的？”
岳穆一怔，神sè越发恭敬道：“前辈料事如神！其实晚辈并没有办法破解陆前辈的‘清风断水诀’，只是陆前辈忽然诗兴大发，与我斗了一会儿便撒剑罢斗。后来他让晚辈等他一天一夜，试了晚辈两个难题，这才将‘断水剑’转赠予我。”
辟邪前辈哈哈大笑道：“老乌龟就是老乌龟！他若不是对你青眼有加，也不会赠你‘断水剑’，没有‘断水剑’的话，你也走不出那广博海！好罢，你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剑和那老乌龟‘斗了一会儿’的？”
岳穆道：“晚辈没有剑。”
“什么？你是赤手空拳和他斗的？”
“也不算是赤手空拳。陆前辈有一套‘五岳神掌’，能以yīn阳御五行掌力，他将‘水行’掌力传授予我，说百招之内，若他的‘断水剑’破不了我的‘水行拳’，那便弃剑认输。”
辟邪前辈喃喃地道：“这个老乌龟，十年不见，行事越来越古怪了！”末了又问：“他为何要传授你水行掌力？”
岳穆道：“只因晚辈告诉他，我手中没有神兵利器，要想在广博海中破他的‘清风断水诀’，唯有使出他的‘五岳神掌’了。陆前辈听地有趣，说以自己的拳法对付自己的剑法，这样古怪的想法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因此便给了晚辈三天的时间，耐心将水行掌力传给了我。”
辟邪前辈“恩”一声道：“只给了你三天的时间，看来他对你的期待相当高啊。”
岳穆道：“前辈谬赞了。”
“如此说来，你身上既有老乌龟的剑，又身具他的‘水行掌力’，加上你与这二人辈分相当，由你出头比试的话，无论输赢，东方世家的人也自无话可说了。好吧！你便以‘断水’与他的‘水jīng’一斗，老夫倒要看看老乌龟调教出来的弟子究竟有何不同！”
岳穆道：“是。”转身朝罗氏兄弟抱拳道：“在下迫于形势，不得不与二位兵刃相见，还请二位手下留情。”
罗氏兄弟齐声道：“好说！”罗人方又道：“此事关乎我师门声誉，我是断然不会手下留情的，也请阁下全力以赴，以免刀剑无情，留下终身遗憾！”
他这样说自然是对自己和手里的“水jīng剑”抱着极大的信心了。岳穆再不答话，一个纵身跃到了罗氏兄弟跟前，道：“请！”
罗人方单手持剑，剑尖低地，道：“我只用师门所授的七十二路水魂剑法，其他剑招一概不用！阁下小心了！”言毕平举长剑，一剑朝岳穆面门直刺了过去。
这一剑的速度仍是不快，招式也是平淡无奇，也不知道是罗人方刻意使慢了剑招，还是这“水魂剑法”原本就是如此。只见“水jīng剑”三尺剑体被如银的月sè映衬得皎洁无暇，每递进一寸都好似刺在了水波之中，在空气中荡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来。罗人方人剑齐进，眨眼之间便进到岳穆身前一丈之内，两人身前的空气就如是一动一静的两股水波一般激昂碰撞在了一起。
只听见“波”的一声轻响，“水jīng剑”径直刺在岳穆的面门之上，也不见那岳穆抬剑去格，他的容貌在这一刺之下突然变地模糊不清起来，就好似是刺在了水面上的倒影一般。
罗人方一念之下随即收势，剑尖只在岳穆的面门上轻轻一点，随即又挑出了无数道涟漪，喝道：“第一招，月移花影！”
只见那亮白的剑身顿时由一化做二，由二化作四，每挑出一道涟漪，剑光便增加了一倍数目，像孔雀开屏一般煞是好看。这时辟邪前辈忽道：“你二人看好了，这一招‘月移花影’招招都是实招，只要刺在身上便成了马蜂窝了！”
无数剑影已化成一片白sè光幕，将岳穆连人带剑都包裹在了里面。只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个不绝，却是无数次的兵刃连绵碰撞的声响。
暮然间看见白光之中徒然卷起了一道青sè水柱，就好似逆流而上的瀑布一般，青光、白光都撞在了一起，只激地空中雾气、水珠飞舞不绝。
辟邪前辈“恩”一声道：“那小子果然不会使‘清风断水诀’，这样纯粹以剑气护身，只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反击一两下了。”
果然那罗人方一招得势，后面的招式便源源不绝的使了出来，只见一团白光以那青光为中心，攻势越来越快，剑招也越攻越犀利。只是无论这白光转得有多快，角度有多刁，那青光来来去去都只是一招，一次又一次地卷起青sè水柱将自己护住，白光似乎也拿它没有办法。
罗人方“嘿”一声道：“第二招，月笼轻纱！”
他反手一抽，白光立即撤出了青光的范围，那些剑影和涟漪失去了“水jīng剑”的催持，一接触到青光便纷纷粉碎成了水雾和白气，在夜sè之下随风飘荡，果真如幔帐白纱一般飘逸。
辟邪前辈低声念道：“这招怕是躲不过了！”
果然听见青光中传出了嗤嗤两声响，随后更是“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岳穆道：“好剑法！”
小千忙道：“怎么他中剑啦？”
辟邪前辈道：“先前那招‘月移花影’纯粹是以快打快的招式，而这招‘月笼轻纱’却不同，借水雾隐去剑上的杀意，能从敌人料想不到之处刺来，攻敌之不备。若不知敌人的剑招从何而来，那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我和小千齐声问道：“那怎么办？”
辟邪前辈道：“自然是要和他抢攻了！若是错过了时机，又或者是速度慢了，等那罗人方再使出那招‘月移花影’，逼得自己以快打快，那就又上了姓罗的当啦！”
小千听了直吐舌头道：“这还只是第二招，要是等他七十二路剑法使完，估计那血人已被大卸七八十块了！”
“那也未必，”辟邪前辈道：“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岳穆这小子悟xìng不差，既然能在三rì之内学得老乌龟的‘水行神掌’，那自然是有惊艳之处。咱们不如泡上一杯好茶，一边品茶，一边欣赏。寒月，寒月呢？”
却听寒月姊姊的声音从林间悠然传来道：“老不死的，你要喝茶自己泡去，本姑娘可要上山采野菜去啦！”
“哎，真是不体恤老人家！”辟邪前辈叹了口气，终于不再提泡茶的事。
“咦？怎么连那青光也变得忽快忽慢起来啦？”
听见小千的声音，我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对阵的两人身上。果然如小千所说，岳穆所使出的那道青光竟然随着罗人方的招式变得时快时慢，进退有秩，若不是知道两人正在以生死相搏，旁人还以为他二人是在以同样的招式舞剑对练一般。
“果然是有两下子！他只看了一遍，竟然就将那‘水魂剑法’的剑意揣摩地有模有样了！唔，招式没一招对，剑意倒是仈jiǔ不离十，这小子可真是个奇才哪！”辟邪前辈感叹道。
“那‘水魂剑法’很难学吗？”小千好奇地问道。
“难倒不难。”辟邪前辈道：“以你二人的资质，学个三五年也该学到些皮毛了——不过，我纯粹是指这两招而言。”
我心中一凛，忍不住和小千一起叹道：“果然很难啊！”
最初那青光还只是跟着白光的节奏行进，后来青光越使越慢，竟然后发制人牵制住了白光，紧接着青光又倏然变地奇快起来，罗人方险些便被对方模仿出来的“月移花影”刺中了要害。他大叫一声，无奈使出了第三招。
这第三招又与前两招的风格迥然不同，“月移花影”是以快打快；“月笼轻纱”则虚虚实实，以静制动；而第三招却是大开大合，颇有凭借蛮力一味劈砍的意思。
只是两人对决至此，形势的凶险却比起前面两招有过之而无不及。罗人方的招式看起来笨拙无比，然而此时他却再也无暇说出那剑招的名称了。辟邪前辈只好用“通心术”的功夫继续为我二人指点道：“这一招‘月白风清’，使招之人固然要倾尽全力，而防御之人也不得不全力以赴，无暇心有旁骛，正是比拼内力实劲的招数。”
小千道：“那罗人方是想探究出对方根基上的弱点，好为下一记杀招做准备了。”
辟邪前辈道：“正是。若非姓岳那小子来历不明，又有断水剑在手，罗人方也不会一出手就都是‘水魂剑法’上三十六路的招数。这‘月白风清’又有十五种变化，十五剑一过，估计就是‘松风水月’了。”
辟邪前辈话音一落，那罗人方恰好剑尖一挑，变起招来。辟邪前辈瞧着不对，噫道：“怎的是‘月朗星稀’？难道他要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
小千道：“‘月朗星稀’又是什么？名字倒是好听地很哪！”
辟邪前辈道：“‘月朗星稀’乃是‘水魂剑法’中连环杀着的起手式，之后有四记杀招可用：若是敌弱我强，使一招‘月出星隐’便可结束决斗；若双方实力相当，便要趁敌不备使出‘流星赶月’，务求一招毙命；若敌人远强于自己，那便不得不使出‘星月交辉’，搏个两败俱伤了。”
我和小千齐问道：“那还有一招呢？”
辟邪前辈道：“还有一招‘rì月同辉’，那是‘水jīng剑’七十二路‘水魂剑法’的最后一招，也是‘火jīng剑’六十四式‘火云剑法’的起始式。此招一出，无论胜负，若火jīng剑不出，‘水jīng剑’自然是要承认败局的；若火jīng剑一出，那便是二打一的局面，也说明‘水jīng剑’确实是不敌对方了。”
小千道：“哦，难怪这两把剑一把白，一把红，名字还叫作什么‘雌雄双jīng剑’，看来两人合用、双剑合一比单打独斗要强地多！”
辟邪前辈随即赞许他道：“正是。水jīng剑xìng质属水，乃水脉名剑中的佼佼者，招式中大多带有一个‘月’字；而火jīng剑xìng质属火，乃火脉名剑中的佼佼者，六十四式‘火云剑法’的名字往往以‘rì’字打头。两剑合一，取的正是‘rì月同辉’、‘天地同寿’之意。”
我听到这儿，禁不住就想：“看来江湖中人起名字，果然是需要点学问的。”于是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便问道：“辟邪前辈，刀剑还分属xìng的么？”
辟邪前辈道：“千百年来，刀剑原本只有锋利不锋利之分。锋利者若能以一敌千，又或者是兵器中的万人敌，那么便会被冠以‘神兵利器’之名，比如你眼前的水火双jīng剑，以及这越王八剑中的‘断水’诸剑，等等。到后来，大约是五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名叫‘妙空’的怪和尚，写了一本名叫《五脉统武论》的怪书出来，将yīn阳五行之说与各门各派的拳脚武功、刀剑器械、内功外功糅合在一起，倒是给江湖上的好事之徒开启了乱七八糟的一片新天地。再后来东方世家著有《五才论剑诀》，‘北尊’长孙氏又写了《五行拳谱经》，从此莫说是江湖人士，就连长安城里的厨子，切盘牛肉也要讲究气分yīn阳、刀御五脉，可真是岂有此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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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穆闻言沉吟道：“男儿无意花满楼，问鼎江湖几多愁。千杯对饮孤魂酒，咫尺天涯一剑舟！陆前辈见我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因此将这把‘断水剑’赠送予我了。”
辟邪前辈笑道：“老乌龟诗作地不怎么样，剑法倒有两下子。不知道他赠你断水剑，是觉得你诗歌作地好，还是剑法比他高？”
岳穆道：“晚学后辈，书念地不多，剑法更是一塌糊涂。不过，陆前辈对晚辈有赠剑之恩，晚辈又有求于庄前辈你，两件事情凑在一块儿，只好强行替前辈出头了。”
辟邪前辈道：“我原本也不愿见生人。你告诉我，你在广博海中是如何破解老乌龟的‘清风断水诀’的？”
岳穆一怔，神sè越发恭敬道：“前辈料事如神！其实晚辈并没有办法破解陆前辈的‘清风断水诀’，只是陆前辈忽然诗兴大发，与我斗了一会儿便撒剑罢斗。后来他让晚辈等他一天一夜，试了晚辈两个难题，这才将‘断水剑’转赠予我。”
辟邪前辈哈哈大笑道：“老乌龟就是老乌龟！他若不是对你青眼有加，也不会赠你‘断水剑’，没有‘断水剑’的话，你也走不出那广博海！好罢，你告诉我，你是用什么剑和那老乌龟‘斗了一会儿’的？”
岳穆道：“晚辈没有剑。”
“什么？你是赤手空拳和他斗的？”
“也不算是赤手空拳。陆前辈有一套‘五岳神掌’，能以yīn阳御五行掌力，他将‘水行’掌力传授予我，说百招之内，若他的‘断水剑’破不了我的‘水行拳’，那便弃剑认输。”
辟邪前辈喃喃地道：“这个老乌龟，十年不见，行事越来越古怪了！”末了又问：“他为何要传授你水行掌力？”
岳穆道：“只因晚辈告诉他，我手中没有神兵利器，要想在广博海中破他的‘清风断水诀’，唯有使出他的‘五岳神掌’了。陆前辈听地有趣，说以自己的拳法对付自己的剑法，这样古怪的想法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因此便给了晚辈三天的时间，耐心将水行掌力传给了我。”
辟邪前辈“恩”一声道：“只给了你三天的时间，看来他对你的期待相当高啊。”
岳穆道：“前辈谬赞了。”
“如此说来，你身上既有老乌龟的剑，又身具他的‘水行掌力’，加上你与这二人辈分相当，由你出头比试的话，无论输赢，东方世家的人也自无话可说了。好吧！你便以‘断水’与他的‘水jīng’一斗，老夫倒要看看老乌龟调教出来的弟子究竟有何不同！”
岳穆道：“是。”转身朝罗氏兄弟抱拳道：“在下迫于形势，不得不与二位兵刃相见，还请二位手下留情。”
罗氏兄弟齐声道：“好说！”罗人方又道：“此事关乎我师门声誉，我是断然不会手下留情的，也请阁下全力以赴，以免刀剑无情，留下终身遗憾！”
他这样说自然是对自己和手里的“水jīng剑”抱着极大的信心了。岳穆再不答话，一个纵身跃到了罗氏兄弟跟前，道：“请！”
罗人方单手持剑，剑尖低地，道：“我只用师门所授的七十二路水魂剑法，其他剑招一概不用！阁下小心了！”言毕平举长剑，一剑朝岳穆面门直刺了过去。
这一剑的速度仍是不快，招式也是平淡无奇，也不知道是罗人方刻意使慢了剑招，还是这“水魂剑法”原本就是如此。只见“水jīng剑”三尺剑体被如银的月sè映衬得皎洁无暇，每递进一寸都好似刺在了水波之中，在空气中荡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来。罗人方人剑齐进，眨眼之间便进到岳穆身前一丈之内，两人身前的空气就如是一动一静的两股水波一般激昂碰撞在了一起。
只听见“波”的一声轻响，“水jīng剑”径直刺在岳穆的面门之上，也不见那岳穆抬剑去格，他的容貌在这一刺之下突然变地模糊不清起来，就好似是刺在了水面上的倒影一般。
罗人方一念之下随即收势，剑尖只在岳穆的面门上轻轻一点，随即又挑出了无数道涟漪，喝道：“第一招，月移花影！”
只见那亮白的剑身顿时由一化做二，由二化作四，每挑出一道涟漪，剑光便增加了一倍数目，像孔雀开屏一般煞是好看。这时辟邪前辈忽道：“你二人看好了，这一招‘月移花影’招招都是实招，只要刺在身上便成了马蜂窝了！”
无数剑影已化成一片白sè光幕，将岳穆连人带剑都包裹在了里面。只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响个不绝，却是无数次的兵刃连绵碰撞的声响。
暮然间看见白光之中徒然卷起了一道青sè水柱，就好似逆流而上的瀑布一般，青光、白光都撞在了一起，只激地空中雾气、水珠飞舞不绝。
辟邪前辈“恩”一声道：“那小子果然不会使‘清风断水诀’，这样纯粹以剑气护身，只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反击一两下了。”
果然那罗人方一招得势，后面的招式便源源不绝的使了出来，只见一团白光以那青光为中心，攻势越来越快，剑招也越攻越犀利。只是无论这白光转得有多快，角度有多刁，那青光来来去去都只是一招，一次又一次地卷起青sè水柱将自己护住，白光似乎也拿它没有办法。
罗人方“嘿”一声道：“第二招，月笼轻纱！”
他反手一抽，白光立即撤出了青光的范围，那些剑影和涟漪失去了“水jīng剑”的催持，一接触到青光便纷纷粉碎成了水雾和白气，在夜sè之下随风飘荡，果真如幔帐白纱一般飘逸。
辟邪前辈低声念道：“这招怕是躲不过了！”
果然听见青光中传出了嗤嗤两声响，随后更是“当”的一声，火花四溅。岳穆道：“好剑法！”
小千忙道：“怎么他中剑啦？”
辟邪前辈道：“先前那招‘月移花影’纯粹是以快打快的招式，而这招‘月笼轻纱’却不同，借水雾隐去剑上的杀意，能从敌人料想不到之处刺来，攻敌之不备。若不知敌人的剑招从何而来，那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我和小千齐声问道：“那怎么办？”
辟邪前辈道：“自然是要和他抢攻了！若是错过了时机，又或者是速度慢了，等那罗人方再使出那招‘月移花影’，逼得自己以快打快，那就又上了姓罗的当啦！”
小千听了直吐舌头道：“这还只是第二招，要是等他七十二路剑法使完，估计那血人已被大卸七八十块了！”
“那也未必，”辟邪前辈道：“招是死的，人是活的，岳穆这小子悟xìng不差，既然能在三rì之内学得老乌龟的‘水行神掌’，那自然是有惊艳之处。咱们不如泡上一杯好茶，一边品茶，一边欣赏。寒月，寒月呢？”
却听寒月姊姊的声音从林间悠然传来道：“老不死的，你要喝茶自己泡去，本姑娘可要上山采野菜去啦！”
“哎，真是不体恤老人家！”辟邪前辈叹了口气，终于不再提泡茶的事。
“咦？怎么连那青光也变得忽快忽慢起来啦？”
听见小千的声音，我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对阵的两人身上。果然如小千所说，岳穆所使出的那道青光竟然随着罗人方的招式变得时快时慢，进退有秩，若不是知道两人正在以生死相搏，旁人还以为他二人是在以同样的招式舞剑对练一般。
“果然是有两下子！他只看了一遍，竟然就将那‘水魂剑法’的剑意揣摩地有模有样了！唔，招式没一招对，剑意倒是仈jiǔ不离十，这小子可真是个奇才哪！”辟邪前辈感叹道。
“那‘水魂剑法’很难学吗？”小千好奇地问道。
“难倒不难。”辟邪前辈道：“以你二人的资质，学个三五年也该学到些皮毛了——不过，我纯粹是指这两招而言。”
我心中一凛，忍不住和小千一起叹道：“果然很难啊！”
最初那青光还只是跟着白光的节奏行进，后来青光越使越慢，竟然后发制人牵制住了白光，紧接着青光又倏然变地奇快起来，罗人方险些便被对方模仿出来的“月移花影”刺中了要害。他大叫一声，无奈使出了第三招。
这第三招又与前两招的风格迥然不同，“月移花影”是以快打快；“月笼轻纱”则虚虚实实，以静制动；而第三招却是大开大合，颇有凭借蛮力一味劈砍的意思。
只是两人对决至此，形势的凶险却比起前面两招有过之而无不及。罗人方的招式看起来笨拙无比，然而此时他却再也无暇说出那剑招的名称了。辟邪前辈只好用“通心术”的功夫继续为我二人指点道：“这一招‘月白风清’，使招之人固然要倾尽全力，而防御之人也不得不全力以赴，无暇心有旁骛，正是比拼内力实劲的招数。”
小千道：“那罗人方是想探究出对方根基上的弱点，好为下一记杀招做准备了。”
辟邪前辈道：“正是。若非姓岳那小子来历不明，又有断水剑在手，罗人方也不会一出手就都是‘水魂剑法’上三十六路的招数。这‘月白风清’又有十五种变化，十五剑一过，估计就是‘松风水月’了。”
辟邪前辈话音一落，那罗人方恰好剑尖一挑，变起招来。辟邪前辈瞧着不对，噫道：“怎的是‘月朗星稀’？难道他要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
小千道：“‘月朗星稀’又是什么？名字倒是好听地很哪！”
辟邪前辈道：“‘月朗星稀’乃是‘水魂剑法’中连环杀着的起手式，之后有四记杀招可用：若是敌弱我强，使一招‘月出星隐’便可结束决斗；若双方实力相当，便要趁敌不备使出‘流星赶月’，务求一招毙命；若敌人远强于自己，那便不得不使出‘星月交辉’，搏个两败俱伤了。”
我和小千齐问道：“那还有一招呢？”
辟邪前辈道：“还有一招‘rì月同辉’，那是‘水jīng剑’七十二路‘水魂剑法’的最后一招，也是‘火jīng剑’六十四式‘火云剑法’的起始式。此招一出，无论胜负，若火jīng剑不出，‘水jīng剑’自然是要承认败局的；若火jīng剑一出，那便是二打一的局面，也说明‘水jīng剑’确实是不敌对方了。”
小千道：“哦，难怪这两把剑一把白，一把红，名字还叫作什么‘雌雄双jīng剑’，看来两人合用、双剑合一比单打独斗要强地多！”
辟邪前辈随即赞许他道：“正是。水jīng剑xìng质属水，乃水脉名剑中的佼佼者，招式中大多带有一个‘月’字；而火jīng剑xìng质属火，乃火脉名剑中的佼佼者，六十四式‘火云剑法’的名字往往以‘rì’字打头。两剑合一，取的正是‘rì月同辉’、‘天地同寿’之意。”
我听到这儿，禁不住就想：“看来江湖中人起名字，果然是需要点学问的。”于是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便问道：“辟邪前辈，刀剑还分属xìng的么？”
辟邪前辈道：“千百年来，刀剑原本只有锋利不锋利之分。锋利者若能以一敌千，又或者是兵器中的万人敌，那么便会被冠以‘神兵利器’之名，比如你眼前的水火双jīng剑，以及这越王八剑中的‘断水’诸剑，等等。到后来，大约是五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个名叫‘妙空’的怪和尚，写了一本名叫《五脉统武论》的怪书出来，将yīn阳五行之说与各门各派的拳脚武功、刀剑器械、内功外功糅合在一起，倒是给江湖上的好事之徒开启了乱七八糟的一片新天地。再后来东方世家著有《五才论剑诀》，‘北尊’长孙氏又写了《五行拳谱经》，从此莫说是江湖人士，就连长安城里的厨子，切盘牛肉也要讲究气分yīn阳、刀御五脉，可真是岂有此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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