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镜湖（上）
()“什么！”我大叫一声，几乎要从棺材里翻落下来。
那只“yīn煞鬼”几乎也在同一时间也是一声哀叫，我一愣转过头去，正看见它一脸幽怨地看着我，两只鼻孔都在淌血。
难道它是被我吓着了，一时惊慌以至于挖坏了鼻孔不成？
这现象实在有一点超越我的常识了，我现在没法去思考超自然的现象，只想让小千把事情说清楚了。
“你说方铁笙是魔教的人？怎么可能！”我抓着小千的肩膀，摇地跟拨浪鼓一般，道：“他一路跟我们出生入死，不是你们魔教在追杀他吗？”
“没错，我是一直在追杀他，你知道为什么么？”小千似笑非笑地道。
我慢慢放开了小千，低声沉吟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假如是杨大哥他们，你无论说什么他们也会信，可是换作是我的话，不管你说什么，我却也不信！”
说完这句话，我顿时觉得自己如释重负、浑身一阵轻松。这句话在我心里憋地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连我自己也确信它最后一定会腐化在我的肚子里，直到我生命歇息。可是我却说不出自己又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竟然在这个关节眼上向小千一字不漏地当面发泄了出来。
我以为小千要歇斯底里地反驳咒骂我一番，哪料到他却只是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怎么看我，我心里清楚。可是这件事上，我说方铁笙是魔教的人，杨排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我的了，我只有告诉你，因为你除了你师傅和杨排忧以外谁也不信。”
没想到小千小小年纪却将我看得如此透彻，我一时愕然，竟然答不上话来。
小千看我不说话，又笑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走吧，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我跃出棺材就朝内殿的方向跑，这yīn阳殿前殿的面积不大，穿过长廊就来到了后门。本以为后殿之中又有什么别的乾坤，却没想到跑了一会儿竟然就冲出了yīn阳殿范围，来到了一处小湖湾畔。
“娘亲啊，这是怎么回事？”小千果然是个孩子，遇到意外只知道喊娘。
眼看湖面烟雾蒙蒙，白烟袅袅，如云如雾，就好似满天云雾都压在了湖面上一般。我怔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让我感到骇然的事情，喃喃说道：“万湖山庄……万湖山庄……难道这山庄里面到处是湖，没人引领便会迷路？”
小千的脸上是一片惨白，“前面走不成了，回头再找别的路吧！”
可是等我们甫一转过身去，所看见的景象更是让我俩大吃一惊——眼前白茫茫地yīn晦一片，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除了白雾，还是白雾！
我和小千同时屏住了呼吸，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yīn阳殿呢？娘亲啊，yīn阳殿怎么没了！”这一回，小千终于歇斯底里地尖叫了出来。
“你冷静点！”我听得心里直发毛，努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分析道：“会不会是我们跑错方向了？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跑的？拐过几次弯？”
“我记得……我们就一路直跑，也没有转弯啊！”小千睁大眼睛仔细回忆道。
“啊，会不会是你那婆婆和我们开玩笑？”我想起那个会“鬼打墙”的女鬼来，似乎是找到了一丝希望，“你、你不如喊她出来，别再恶作剧了！”
小千伸长了脖子，吞咽了一口唾沫，似乎终于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只见他点了点头，随即张口叫道：“婆婆——我是小千，是你在开玩笑吗？我们要去救人，别和我们开玩笑了好吗？”
他连续喊了三次也没看见周围的白雾有任何的变化，最后终于也气馁了，“难道是圣教的妖术不成？不对，龙皇大人才不屑去摆这种阵——难道是鬼大人？也不象啊！”
我睥睨小千道：“什么‘龙皇大人’、‘鬼大人’？你可真是身在曹营心还在魔教啊！”
小千吐了吐舌头，道：“我叫习惯了不行！”
“你刚才说的那个‘鬼大人’，那是什么人？”本来在yīn阳殿里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怕鬼了，可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一听见“鬼”字就又觉得心里一阵不安。
小千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我道：“你知道多少关于‘南巫族’的事？”
我坦白对他说：“遇见杨大哥以前，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后来听骆师傅说，那是南蛮十万大山里的一支妖族，族中的人大多会巫术，似乎是与猎妖派中的巫山派有关系……”
“哼！”小千不等我说完便对我嗤之以鼻，道：“在你们华夏人眼里，除了华夏以外的就都是异类！什么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只有你们中原人是人，我们少数民族就都是妖对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摆手，心想：“你这不是破坏民族大团结么？”
我还想说几句话将话题转移开去，可是又想起小千在身上养控尸虫不说，还喊鬼山上的女鬼叫婆婆，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和接受的，想到这里我就又无话可说了。
“你不用解释了，反正你也是不会理解的！”小千轻叹了一声，道：“确实如你所说，我们南巫族人掌握了一些你们无法理解的神术，并且千百年来极少出那十万大山，所以你们华夏人总觉得我们神秘古怪，似人非人，不理解也是很自然的。”
小千吸了吸鼻子，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又道：“‘南巫’一族历史悠久，夏朝时便有卉服岛夷、有苗、三苗、和夷、裸国之分，民族成分相当复杂，发展到后来其实就剩一个统称了，也不知道究竟还有谁是正统了。就象你说的那个巫山派，那也只是‘南巫派’三十二分支之一，跟你们华夏人的‘东仙派’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打断他道：“你说‘东仙派’比南巫族还厉害？”
“是啊，”小千接着道：“自古以来，你们华夏人的‘东仙派’就是猎妖派中历史最久、势力最大，也最为神秘的门派。”
“这怎么可能？”
“你不信就问你师傅好了！”小千见我不信，也懒得和我解释，又道：“你别打岔好不好？我现在要说的是和那个方铁笙有关的事！”
我听他这么一说，只好立即闭嘴不语。
“那个方铁笙和我一样，都是南巫派‘五圣教’的弟子。我刚才说过啦，‘南巫派’分支众多，这‘五圣教’便是其中之一，并且在三十二支派中地位最为崇高，只有血统纯正的‘南巫族’人才被允许入教。那方铁笙入教之时用的还不是这个名字，我记得他叫……叫什么来着？啊，我想起来啦，阿榜！没错，他那时候是叫阿榜！”
小千说话的声音原本就不大，尤其是在这空旷的湖畔边上稍微不留神便会觉得模糊不清，可是此时此刻，这几句轻描淡写、闲谈一般的话语却宛如是投入我心海中的一块巨石，在我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来！
阿榜！
我记得方铁笙第一次自报家门的时候，确实有提过他还有一个异族的名字叫阿榜！
这么说来，即使他不是魔教的人，那么他是异族人的身份也是确凿无疑的了！
小千又道：“中间的经过我就不罗嗦了，总之，那个方铁笙，你叫他阿榜也行——由于他屡建奇功，最后被教主派到过边疆，混进你们华夏人的军队里，至于什么原因你可别问我，问我也是不知道的。等到教主仙逝以后，他又被鬼大人收入麾下，成了鬼大人的心腹，至于后来为何叛变出教，鬼大人为何要派人追杀他，我只是奉命行事，一概不知了。”
我听到这里，禁不住追问道：“你说他是叛变出来的？是那个鬼大人要追杀他？”
“是啊！”小千眨了眨眼睛，很是确信的样子。
“那个鬼大人又是谁？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听这名字似乎是个很厉害的角sè，不由地多问了一句。
“他——”哪知道小千的脸sè一白，“魔教里的人都叫他‘鬼大人’，教外的人称他是‘鬼忌子’，这个名字我只说一遍，以后不要再让我提这三个字了……”
“为什么？”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也是如此，又道：“跟方大哥所说的那个‘不祥之人’是同一个道理么？”
“啊，你别问了！总之在圣教之中这个名字是绝对禁忌的！”小千索xìng捂住了双耳，表示再也不想听我问任何的问题了。
“恩，好吧，鬼忌子……”我低声默念了两遍，瞧小千的脸sè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确实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可见这“鬼忌子”人如其名，连魔教中人也要忌惮他三分。正要再问一下关于方铁笙的事情，忽然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迅猛地一晃，一个黑影从我眼前一掠而过。
“啊！”小千顿时也吃了一惊。
这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简直是雷霆般的一闪即逝，我以为是因为自己眨眼又或者是眼花，可是没等我吁上一口气，这黑影又从相反的方向再一次在我面前飞速掠过。
“这、这……”小千跳起来一把就抱住了我。
我本来要把他甩下来、反过来抱住他的，就在此时，忽然从湖面上传来铮一声响，然后就是一连串水波丁冬的声音，湖水突然开始荡漾起来，一股水草的味道从湖面上飘然而至，混着轻风吹散了湖面上的水雾。
终于——一弯勾月，水光如镜，粼粼微波，洋洋洒洒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拨去云雾的湖水，此时看起来竟好似有千里之阔！
而最让我吃惊的是，在那看起来似远又近，如梦如幻的湖心之中，竟然有人在抚琴！
——并且是立在湖面之上！
我们被那琴声吸引，不自觉又默默地听了下去。又听了一会儿，那琴声还是只发出了铮、铮、铮的声音，却不连贯成曲，也不知道那抚琴之人是故意为之，还是心绪不佳，无心奏曲。
然后就听见一声叹息，若有若无，就如月下长空、水中映月，空有一副如弦的身影，却只是天上的倒影、水中的镜月一般。我和小千忙转头对了对眼睛，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后又是铮的一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夫等了六十年。六十年，你还是没有出现！”
小千壮着胆子向湖心叫道：“老伯，你等谁等了六十年啊？”
这孩子！我哭了——半夜三更的见人就认亲啊！
那人道：“小朋友，你是谁？”
小千道：“我叫小千，这个是小风。”
那人似乎也不见生，道：“两位小朋友，请到湖中一叙。”
小千叫道：“湖太大了，我们过不来啊！”
“那么，我过来好了。”
那人话音一落，湖面上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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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yīn煞鬼”几乎也在同一时间也是一声哀叫，我一愣转过头去，正看见它一脸幽怨地看着我，两只鼻孔都在淌血。
难道它是被我吓着了，一时惊慌以至于挖坏了鼻孔不成？
这现象实在有一点超越我的常识了，我现在没法去思考超自然的现象，只想让小千把事情说清楚了。
“你说方铁笙是魔教的人？怎么可能！”我抓着小千的肩膀，摇地跟拨浪鼓一般，道：“他一路跟我们出生入死，不是你们魔教在追杀他吗？”
“没错，我是一直在追杀他，你知道为什么么？”小千似笑非笑地道。
我慢慢放开了小千，低声沉吟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假如是杨大哥他们，你无论说什么他们也会信，可是换作是我的话，不管你说什么，我却也不信！”
说完这句话，我顿时觉得自己如释重负、浑身一阵轻松。这句话在我心里憋地实在是太久了，久到连我自己也确信它最后一定会腐化在我的肚子里，直到我生命歇息。可是我却说不出自己又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竟然在这个关节眼上向小千一字不漏地当面发泄了出来。
我以为小千要歇斯底里地反驳咒骂我一番，哪料到他却只是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们怎么看我，我心里清楚。可是这件事上，我说方铁笙是魔教的人，杨排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我的了，我只有告诉你，因为你除了你师傅和杨排忧以外谁也不信。”
没想到小千小小年纪却将我看得如此透彻，我一时愕然，竟然答不上话来。
小千看我不说话，又笑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走吧，我们一边走一边说。”
我跃出棺材就朝内殿的方向跑，这yīn阳殿前殿的面积不大，穿过长廊就来到了后门。本以为后殿之中又有什么别的乾坤，却没想到跑了一会儿竟然就冲出了yīn阳殿范围，来到了一处小湖湾畔。
“娘亲啊，这是怎么回事？”小千果然是个孩子，遇到意外只知道喊娘。
眼看湖面烟雾蒙蒙，白烟袅袅，如云如雾，就好似满天云雾都压在了湖面上一般。我怔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让我感到骇然的事情，喃喃说道：“万湖山庄……万湖山庄……难道这山庄里面到处是湖，没人引领便会迷路？”
小千的脸上是一片惨白，“前面走不成了，回头再找别的路吧！”
可是等我们甫一转过身去，所看见的景象更是让我俩大吃一惊——眼前白茫茫地yīn晦一片，几乎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除了白雾，还是白雾！
我和小千同时屏住了呼吸，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yīn阳殿呢？娘亲啊，yīn阳殿怎么没了！”这一回，小千终于歇斯底里地尖叫了出来。
“你冷静点！”我听得心里直发毛，努力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分析道：“会不会是我们跑错方向了？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跑的？拐过几次弯？”
“我记得……我们就一路直跑，也没有转弯啊！”小千睁大眼睛仔细回忆道。
“啊，会不会是你那婆婆和我们开玩笑？”我想起那个会“鬼打墙”的女鬼来，似乎是找到了一丝希望，“你、你不如喊她出来，别再恶作剧了！”
小千伸长了脖子，吞咽了一口唾沫，似乎终于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只见他点了点头，随即张口叫道：“婆婆——我是小千，是你在开玩笑吗？我们要去救人，别和我们开玩笑了好吗？”
他连续喊了三次也没看见周围的白雾有任何的变化，最后终于也气馁了，“难道是圣教的妖术不成？不对，龙皇大人才不屑去摆这种阵——难道是鬼大人？也不象啊！”
我睥睨小千道：“什么‘龙皇大人’、‘鬼大人’？你可真是身在曹营心还在魔教啊！”
小千吐了吐舌头，道：“我叫习惯了不行！”
“你刚才说的那个‘鬼大人’，那是什么人？”本来在yīn阳殿里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怕鬼了，可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一听见“鬼”字就又觉得心里一阵不安。
小千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我道：“你知道多少关于‘南巫族’的事？”
我坦白对他说：“遇见杨大哥以前，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后来听骆师傅说，那是南蛮十万大山里的一支妖族，族中的人大多会巫术，似乎是与猎妖派中的巫山派有关系……”
“哼！”小千不等我说完便对我嗤之以鼻，道：“在你们华夏人眼里，除了华夏以外的就都是异类！什么东夷、南蛮、西戎、北狄，只有你们中原人是人，我们少数民族就都是妖对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连忙摆手，心想：“你这不是破坏民族大团结么？”
我还想说几句话将话题转移开去，可是又想起小千在身上养控尸虫不说，还喊鬼山上的女鬼叫婆婆，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和接受的，想到这里我就又无话可说了。
“你不用解释了，反正你也是不会理解的！”小千轻叹了一声，道：“确实如你所说，我们南巫族人掌握了一些你们无法理解的神术，并且千百年来极少出那十万大山，所以你们华夏人总觉得我们神秘古怪，似人非人，不理解也是很自然的。”
小千吸了吸鼻子，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又道：“‘南巫’一族历史悠久，夏朝时便有卉服岛夷、有苗、三苗、和夷、裸国之分，民族成分相当复杂，发展到后来其实就剩一个统称了，也不知道究竟还有谁是正统了。就象你说的那个巫山派，那也只是‘南巫派’三十二分支之一，跟你们华夏人的‘东仙派’相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打断他道：“你说‘东仙派’比南巫族还厉害？”
“是啊，”小千接着道：“自古以来，你们华夏人的‘东仙派’就是猎妖派中历史最久、势力最大，也最为神秘的门派。”
“这怎么可能？”
“你不信就问你师傅好了！”小千见我不信，也懒得和我解释，又道：“你别打岔好不好？我现在要说的是和那个方铁笙有关的事！”
我听他这么一说，只好立即闭嘴不语。
“那个方铁笙和我一样，都是南巫派‘五圣教’的弟子。我刚才说过啦，‘南巫派’分支众多，这‘五圣教’便是其中之一，并且在三十二支派中地位最为崇高，只有血统纯正的‘南巫族’人才被允许入教。那方铁笙入教之时用的还不是这个名字，我记得他叫……叫什么来着？啊，我想起来啦，阿榜！没错，他那时候是叫阿榜！”
小千说话的声音原本就不大，尤其是在这空旷的湖畔边上稍微不留神便会觉得模糊不清，可是此时此刻，这几句轻描淡写、闲谈一般的话语却宛如是投入我心海中的一块巨石，在我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来！
阿榜！
我记得方铁笙第一次自报家门的时候，确实有提过他还有一个异族的名字叫阿榜！
这么说来，即使他不是魔教的人，那么他是异族人的身份也是确凿无疑的了！
小千又道：“中间的经过我就不罗嗦了，总之，那个方铁笙，你叫他阿榜也行——由于他屡建奇功，最后被教主派到过边疆，混进你们华夏人的军队里，至于什么原因你可别问我，问我也是不知道的。等到教主仙逝以后，他又被鬼大人收入麾下，成了鬼大人的心腹，至于后来为何叛变出教，鬼大人为何要派人追杀他，我只是奉命行事，一概不知了。”
我听到这里，禁不住追问道：“你说他是叛变出来的？是那个鬼大人要追杀他？”
“是啊！”小千眨了眨眼睛，很是确信的样子。
“那个鬼大人又是谁？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听这名字似乎是个很厉害的角sè，不由地多问了一句。
“他——”哪知道小千的脸sè一白，“魔教里的人都叫他‘鬼大人’，教外的人称他是‘鬼忌子’，这个名字我只说一遍，以后不要再让我提这三个字了……”
“为什么？”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的名字也是如此，又道：“跟方大哥所说的那个‘不祥之人’是同一个道理么？”
“啊，你别问了！总之在圣教之中这个名字是绝对禁忌的！”小千索xìng捂住了双耳，表示再也不想听我问任何的问题了。
“恩，好吧，鬼忌子……”我低声默念了两遍，瞧小千的脸sè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确实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可见这“鬼忌子”人如其名，连魔教中人也要忌惮他三分。正要再问一下关于方铁笙的事情，忽然感觉到眼前有什么东西迅猛地一晃，一个黑影从我眼前一掠而过。
“啊！”小千顿时也吃了一惊。
这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简直是雷霆般的一闪即逝，我以为是因为自己眨眼又或者是眼花，可是没等我吁上一口气，这黑影又从相反的方向再一次在我面前飞速掠过。
“这、这……”小千跳起来一把就抱住了我。
我本来要把他甩下来、反过来抱住他的，就在此时，忽然从湖面上传来铮一声响，然后就是一连串水波丁冬的声音，湖水突然开始荡漾起来，一股水草的味道从湖面上飘然而至，混着轻风吹散了湖面上的水雾。
终于——一弯勾月，水光如镜，粼粼微波，洋洋洒洒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拨去云雾的湖水，此时看起来竟好似有千里之阔！
而最让我吃惊的是，在那看起来似远又近，如梦如幻的湖心之中，竟然有人在抚琴！
——并且是立在湖面之上！
我们被那琴声吸引，不自觉又默默地听了下去。又听了一会儿，那琴声还是只发出了铮、铮、铮的声音，却不连贯成曲，也不知道那抚琴之人是故意为之，还是心绪不佳，无心奏曲。
然后就听见一声叹息，若有若无，就如月下长空、水中映月，空有一副如弦的身影，却只是天上的倒影、水中的镜月一般。我和小千忙转头对了对眼睛，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然后又是铮的一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夫等了六十年。六十年，你还是没有出现！”
小千壮着胆子向湖心叫道：“老伯，你等谁等了六十年啊？”
这孩子！我哭了——半夜三更的见人就认亲啊！
那人道：“小朋友，你是谁？”
小千道：“我叫小千，这个是小风。”
那人似乎也不见生，道：“两位小朋友，请到湖中一叙。”
小千叫道：“湖太大了，我们过不来啊！”
“那么，我过来好了。”
那人话音一落，湖面上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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