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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异动

    ()随着船队与赤cháo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众人的情绪越发紧张。此时沈静圆、河狸子等人随着张玄庆立于船首,紧盯着海面上的那片红sè。

    自从发现赤cháo后,一直未出声的河狸子突然道:“贫道久居东海,虽然从未亲见这等赤cháo,但贫道师尊早年曾见过,据师尊所言,当年他为了寻一头出sè的脚力,在一次出行中,偶遇一群仓皇逃窜的飞鱼,当时紧贴在鱼群之后的正是一片赤红sè的浪cháo,偶有从水中跃起逃命的飞鱼不慎落入红sè海水中,均是立时丧命。”

    “当时师尊驾驭的那条虎鲨,见此异状,还没等师尊指示,就已扭身狂飙。师尊事后也庆幸自家坐骑反应快,自己才得脱此难。”

    河狸子的一席话与之前王十所言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种红sè海水必须是沾染上身才会致死,倒是对船只本身没有什么威胁。

    转眼间赤cháo已经奔涌到了船队的位置,从船头往下望去,赤红的海面透出一层妖异的光泽,船体的吃水线处也染成了红sè,不过船体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发现了这一点的船队成员都松了口气。

    原本已经瘫软在甲板上的沈惟敬,听到船舷边水手中传来的阵阵欢呼声,暗想难道事情有了转机。

    于是他勉强撑起身体,挪动着依然有些绵软无力的双腿,慢慢靠到船舷边朝下望去,只见赤红的浪头无力的冲刷着宝船的外壁,宝船高大的船体依旧巍然耸立。

    沈惟敬那悬在心中的大石轻轻落下,原本的恐惧消散之后是惊喜交加,剧烈的情绪变化让他勉强提起的一点气力消失无踪,整个身体倚着船舷滑落下来。

    沈惟敬半靠着坐在船舷内,正在整理情绪,突然觉得到有什么东西顶着后背,伸手向背后摸去,入手处传来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扭头一看,手扶处正是那截之前弄破了船上拖网的残骸。

    这截残骸被拉上船,张玄庆等人察看一番后,并未明确指示如何处置,船员们就顺手将其放在船舷下。

    残骸拉上船时沈惟敬也曾见过,因此他只是在暗暗鄙视了一番水手们不负责任乱堆乱放的行为,全然没有留意到残骸的前部断口处的sè泽,已经由先前的惨白sè变成了鲜艳的红sè。

    而且这种红sè已经沾染到了靠近船舷的cháo湿甲板上,就连沈惟敬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后背的衣衫上已经染上了一小块红sè。

    众人还沉浸在虚惊一场后的轻松中,当沈惟敬打算履行作为下属的职责,起身朝高太监那边走去时,一名水手无意间发现了沈惟敬后背上那抹鲜艳的红sè。

    起初这名水手还以为沈惟敬是不小心受伤了,但是当他发现对方行走的姿势全然没有受伤的迹象,而且那块鲜艳的颜sè怎么看都像是此刻海上赤cháo颜sè一般无二。

    再联想起先前听说的赤cháo致死的缘由,顿时忍不住大叫起来,“大伙快看,他是不是染上海里那东西了?”

    众人闻声望去,那块鲜艳的红sè在沈惟敬的衣衫后腰处显得格外醒目,船首的张玄庆等人听到身后传来的惊叫声,也赶了过来。

    而离高大为只有几步之遥的沈惟敬在听到身后惊呼声的同时,也发现自己的上司眼中也露出了恐惧的目光,“你站着别动,千万别过来。”高大为惊恐的声调都有点走样。

    沈惟敬此时还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竟惹得众人如此慌乱,但是他在高太监的积威之下,还是依言停了下来。

    张玄庆此时已经站在了沈惟敬的身后,仔细察看着对方外袍后腰处的那块红sè,很明显是刚染上去不久,而且不似血迹。

    “你现在可有不适之感?”沈惟敬听到身后传来的问话。颤声答道:“在下,在下身体,并无不适。”

    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话后,沈惟敬的后背冒出一阵冷汗,汗水使得内衫紧贴在背脊上,若是他知道自己后背上沾染的是与赤cháo中所蕴含的一般无二的东西,而且汗水浸透的内衣会大大增加那块沾染的红sè透过外层衣物触及肌肤的可能xìng,恐怕此时他早已瘫倒在甲板上。

    张玄庆听了沈惟敬的回答,虽然还不能肯定对方沾染上的就是赤cháo之毒,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张玄庆当机立断道:“速速除去衣衫。”

    沈惟敬闻言大惑不解,他能够听出身后发话的是那位沈真人,但是他真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自己在广庭大众之下行此宽衣解带之事。

    他忍不住朝自己上司所在的方向望去,企图从高大为那里寻求答案,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一道冷厉中掺杂着几分慌乱的目光。

    沈惟敬无奈之下,在海风中抖抖索索的松开腰间系带,解开腋下袢扣,衣襟已经完全敞开,当外袍褪到脚下后,身后的众人已经看清了沈惟敬的内衫上干干净净,那块红sè并没有浸透他的外袍。

    沈惟敬以为自己需要脱去全部衣袍,正准备继续脱下内衫,而且再一次将祈求的目光投向高太监的方向。

    虽然沈惟敬并没有以读书人自居,但在广庭大众之下赤身还是打破了他的底线,好在身后张玄庆的声音及时挽回了他的尊严,“回舱去换件衣服,现在这件不能要了。”

    沈惟敬如蒙大赦,以前所未见的敏捷动作窜向舱室,让众人不禁感叹,此人如此肥硕的身躯能够做出这般迅捷的动作真是难得。

    留在甲板上的那团象征着不详的衣物,被一名军士用长矛小心翼翼的挑开,那块鲜艳的红sè再次显露出来。

    唯一有过近距离接触赤cháo经验的火石天,在经过自荐后,凑近那块红sè,仔细察看了一番,从sè泽上看,与当年他曾亲身接触过的红sè海水一般无二,而且若是长时间近距离盯着这处红sè,会在观察者的心中留下一种短时间无法消散的妖异之感,好像这红sè要活过来一样,这与火石天当年的感受完全一致。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衣衫上所沾染的红sè的确是来自赤cháo。张玄庆很清楚此时船上的人员绝没有直接接触赤cháo的可能,那么沈惟敬衣衫上的这块红sè必然来自宝船本身,而且这处源头若不尽快找到,下一个沾染到的人可能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于是船上的军士和水手们开始在宝船各处搜寻,特别是当事人沈惟敬之前曾呆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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