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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离婚

    南方的雪天并不长久,雪儿和池怀虚约会后没两天,天气就晴了。一时间雪霁云开,天空澄明。太阳仿佛一个斗士,在忍受了几日雪天强加给他的阴霾之后,终于打败了阴霾,喜滋滋地占领了天空这片领地,尽情地舒展着它的笑颜,一如雪儿近几天的心情。

    这天雪儿依旧早早地起了床,梳洗完后,稍施了些淡妆,便出了门。太阳还没有出来,外面的空气有些干冷,雪儿本能地搓了搓手,将手捧到嘴边呵了两口气。

    按照计划,今天她首先要去新店里看一下。店里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要开始进行人员培训了。由于马老板将开业日期定在年前,这一段时间,雪儿显得非常忙碌。连续几天她都往返于新店和市场之间,采买开业所需要的物品。

    站在店门前等老板娘和司机时,雪儿抽空给池怀虚发了个信息,汇报今天的行程。自从两人见面后,雪儿觉得他们又回到了五六年前的那种状态,时常保持短信联系,虽然一直抽不出时间见面,雪儿心中却感到很是满足,因为毕竟现在又有了池怀虚的消息了。因为这一现状的改变,雪儿下了最后的决心,她计划趁今天有空时回去一趟,和伍原商量离婚的事情,昨天晚上她已经考虑好了离婚的细节,就等实施了。

    令雪儿感到有些遗憾的是,池怀虚好像不急于让她离婚,甚至不想让她离婚,这让雪儿想不明白。不离婚我怎么和你在一起啊,雪儿望了望天上冷冷的太阳,在心里轻喊了一声池哥,暗自问道。

    正在这时。手机的信息铃响了,雪儿忙掏出手机,眯缝起眼睛微笑着点开手机的信息。

    “我刚起来,马上要去上班,你一路注意安全,离婚的事你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看完最后一句话,雪儿心里有些不高兴,也噘起了嘴:“你怕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管。我处理完了再去找你。”雪儿快速地按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我是怕你受伤害,离婚是大事,谈不好容易演变成冲突。还有你家里人的态度,你也要兼顾,这不是个简单的问题。我希望你慎重。”

    “你什么意思,你放心。他还好。不会伤害我的。”

    “就因为这,你更要慎重。”

    “你是不想和我一起吗?”雪儿真的生气了,她严辞质问,“每次你都是这么说,不管怎样,我都要离的。你不要再劝了。”

    雪儿发完了这条信息后,将手机放进了包里,决定不再理会池怀虚,恰在这时。一辆白色金杯车停在了雪儿面前,老板娘从副座上伸出头来。“等了一会儿吧,天气怪冷的,你快上来,车里有空调。”

    “没有,我也刚下来。”雪儿笑着拉开后车厢的门,钻了进去。

    下班时间,伍原接到了雪儿的电话,约他在三道桥路上见面,伍原不由得满腹狐疑。自上次妈妈来宁江市两人见过一面后,雪儿还一直没回去过。伍原的妈妈也被她气得回了老家。这么些年来,雪儿这样主动联系他的机会很少,今天突然打电话要求见面,伍原觉得雪儿肯定是有事要和他说,但他想不清楚雪儿会和他说些什么。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夫妻沟通得太少了呢?伍原在心里暗问了一句,也没有接着往下深想,就急急地出了门,甚至连制服也没换。,

    见到伍原时,雪儿并没有说话,而是扭头就往路边一个餐馆里走。伍原忙跟了过去,走到门前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家离婚餐厅。伍原有印象以前在哪张报纸上看到过有关这家餐厅的报道,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雪儿会带他来这里。

    早过了就餐的高峰期,店里少有的几对客人,零零散散地坐在大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伍原怀疑这几个人就是店里的员工。他木然地跟在雪儿后面走进大厅,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两人坐下后,雪儿随意点了几样小菜,就盯着伍原开口说道:“伍原,咱们离婚吧。”

    “你干什么,”伍原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你这么急匆匆地叫我来,就是说这个啊,你玩浪漫也不要这样吧,田晓雪。”伍原一口气说完,忽然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他不自然地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他又回头盯着雪儿。

    “我跟你玩过浪漫吗?”雪儿冷冷地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摊在桌上,“这是我草拟的离婚协议,你看看,如果没什么异议的话,就签字吧。”

    伍原这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慢慢地拿起桌上的协议书看了一眼,然后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你总要让我知道为什么吧,我对你不好吗。”

    “这和这个无关,我们结婚时就说好了的,不是吗?”

    “是,是结婚时就说好了,你还告诉我你有过男人,这些我都不计较,可是如果你结婚是为了离婚,那当初结婚干嘛?”伍原忽然感到思维不受控制,有些话语无伦次,“我一直以为你以前是开玩笑,是在考验我对你的真诚。”说到这里,伍原有些哽咽。

    不管雪儿一直以来是什么样一种态度,伍原对于这份婚姻是倾注了全部热情的。当初经雪儿小姨介绍,他和雪儿见了面,第一次见面,伍原就爱上了她。在伍原看来,雪儿就是他理想的对象,看到雪儿的第一眼,伍原就感觉到和她很熟悉,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曾经梦到过她。伍原暗自感叹造物的神奇,也感谢上天给了他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友,他决定把握这次机会,珍惜这份难得的机遇。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雪儿和他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有过男人”。

    伍原被雪儿的美貌眩晕了,他没听清雪儿的话,只惯性地点了点头。雪儿也显然看出伍原有些心不在焉。她把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同我谈朋友要有心理准备,我有过男人。”

    伍原这才弄清他所面对的现实,他所面对的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可能不是一个善与之辈。人们常说的天上掉下来的可能不是馅饼,很有可能是陷阱这样的事情被他碰到了。虽然伍原来自单亲家庭,有很强的自立性,但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然而碰到这样难得的机遇,他又不可能不动心,经过简单的权衡,伍原决定冒险一试。他当时就表态对以前的事情不在乎。愿意和雪儿继续交往,两人初步将关系确定下来。

    事后伍原还是有些犹疑,他私下找有经验同事咨询,但面临这样的人生大事,同事们能给的也只有帮他分析和建议。不能帮他拿主意。对雪儿这种态度,他们有两种观点。一种倾向于劝他尽早离开。因为这样的女孩一般背景很复杂;一种观点则劝他试一下。漂亮的女孩都有些怪脾气,说不准是在试探他呢。

    本来还有点清醒的伍原被同事们这样一搅和,反而一下子被同事们说懵了。在他看来,这两种说法都有道理,也更让他不知如何取舍。经过几天的考虑,他倾向于接受第二种观点。或者从心底来说,他更愿意是第二种观点。同时伍原也在心里问了一下自己,假如是第一种情况怎么办。答案是肯定的,即便是第一种情况。伍原也愿意接受雪儿。因为只有伍原自己心里清楚,从看到雪儿的第一眼,他的今生就万劫不复了,他甘心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就是有瑕疵他也认了。伍原觉得这就是爱,即便不是爱,也有可能是前世他对雪儿有所亏欠,要用今生来偿还。同时伍原自信他可以用诚心打动并改变雪儿。伍原甚至在心里为雪儿这样的表现找理由:如果雪儿不是某方面有缺点,也许这么好的机会也轮不到我了。

    然而,现在他发现他错了,确切地说从结婚的那天他就知道他错了,只是伍原不愿承认。当新婚之夜雪儿都拒绝和他同房甚至提出离婚的要求时,伍原无法接受。他曾天真地以为一旦他和雪儿走进婚姻的殿堂,雪儿对他的考验就会结束,他就再也不会听到雪儿那些令他头疼的有关有过男人和结婚就离婚的言论。但是现在看来,如果说从两人谈朋友到谈婚论嫁时雪儿的言论是序曲的话,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后,才是恶梦的真正开始。为此伍原一晚上没有睡,他想不通雪儿为什么会这么做,更感觉自己的婚姻走进了一个怪圈,他既不愿轻言放弃,又似乎看不到一丁点希望,甚至他在处于这样一种尴尬境地后他都不知道该去恨谁。因为在整个过程中,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雪儿是坦诚的,好象一切事情她都是有言在先,怪只怪伍原没有警觉,而又一厢情愿另加心甘情愿。想到这里,伍原真是万般绝望,几近万念俱灰。但他不是一个轻易肯认输的人,他相信如果假以时日,他是有能力改变雪儿的想法的。下了这个决心后,伍原决定将一切交给时间,然而时至今天,五六年都过去了,时间改变了一切,却一点也改变不了雪儿的信念。

    五年多了,伍原从一个毛头小伙变成了成人,也从一个普通员工变成了一个名企的人事经理。他们的生活境遇也由原来的租房住到购买了一套小产权房,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现在伍原甚至在雪儿不知情的情况下贷款买了一套大房子,目前房子的装修都快完工了,他想给雪儿一个惊喜。然而今天惊喜还没到,打击就来了,伍原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一转变。

    “雪儿,你不要离开我,我知道你一直对我的条件不满意,我正在努力,你给我点时间,你嫌房子小,我刚买了一套大房子,用的是你的名字,除了你,谁我都不要。”说到这里,伍原看到雪儿一直用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神情淡漠,他停了下来。

    “伍原,你还是不知道我要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认为我是那么在意钱,在意物质生活的人吗?你一直在用你自认为正确的方式对我好,这点我很感谢,但是我不需要,你知道吗?这不是我要的生活。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得明明白白了,你不相信,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这一切都是真的,虽然这对你非常不公平,但这些年我一直对你说,让你再找一个,以你的条件,应该没问题,你却不听,我也没有办法。”说到这里,雪儿停了一下,似乎觉得再说多了都是多余,“算了,我们不再为这事理论了,你还是把字签了吧,我们还彼此一个自由的空间。”

    听到这里,伍原彻底绝望了。他蓦地发现五年来他一直生活在一个的梦境当中,自娱自乐。雪儿只是一个局外人,她从来都没有参与到这份婚姻当中,或者可以说他从来都没有走进雪儿的内心世界。伍原有一种精神将要崩溃的感觉,他想发泄,却找不到对像,猛地低头看到桌上的协议,伍原忽然恨恨地将协议抓到手中,看都没看就撕了个粉碎,边撕边说:“我不会离的,我不同意,你别想得逞。”

    撕完后,伍原将手中的碎纸片往空中一抛,顶着雪花般在空中飘飘洒洒往下落的纸片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雪儿说道:“你不要说了,我的心情很乱,我要想想,我想想、、、、、、”边说边旁若无人地离开座位走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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