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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出其不意

    原来树荫下的树桩里却是空心的,一根木签隐在树桩正中,上覆木屑虚掩着,恰巧叫那金兵一屁股坐下,正中屁股蛋。不光是这个金兵,但凡寻得yīn凉地一屁股坐下的金兵皆惊叫着跳了开去。不止是树桩里做了手脚,看似平坦的石头,裸露的树根,横卧的树干,但凡远离河谷平地的yīn凉之处皆有机关,叫金兵防不胜防。一个金兵站在树荫下,瞧着抢在头里的兵士叫木签刺的疼痛难忍,不禁庆幸自己慢了一步,要不然此时哀嚎的便是自己。这金兵将手搭在低垂的树枝上,正在幸灾乐祸之时,却自树上掉下一物正扣在头顶,却是将树上的马蜂窝晃了下来。只见马蜂乱飞,见着人便是一阵叮咬,登时将这片金兵叮的是头上脸上布满了大包。金兵惨叫着,四散逃命。这马蜂窝可是捅不得,近处的几个金兵,皆叫马蜂叮咬的面目全非,昏死过去。

    金兵一阵混乱,整rì里不得消停。待到午时,口渴的紧,水囊里的水却干了,去文水河里舀水时,却见水里一片血红,不知是何物染成,便忍耐住干渴,挨过午后。这一rì,金兵皆是疲惫不堪,无jīng打采的收兵回了文水与交城。

    一连数rì,虎威军高挂免战牌,避不出战,却是叫金人无可奈何。几员金将嚷着要去攻打虎威军大营,却被蒙克喝止。“诸位且瞧那虎威军的营寨。河谷两侧各设一座,皆在山坡之上,若是驱马来袭,可借势下冲,锐不可当。若是自下而上去袭营寨,马匹却是渐渐的慢了下来,如何抵挡袭来的箭矢?”

    副都统蒙克解析着,“再瞧这河谷里,平地阔不过二里,正中还有河水隔挡。越是往里越是狭窄,皆在一箭地以里。若是冲击里面的大营,人马挤在一起,岂不是三面受敌?虎威军有砲,诸位可瞧见在哪里了?这两rì某家却是寻找了许久,可至今尚未见到!何也?却是虎威军刻意隐藏之。虎威军为何隐藏炮架?意yù何为?”不言而喻,虎威军定是另有图谋。可究竟是图谋什么?副都统蒙克也是说不清楚。蒙克最怕虎威军携带炮架去文水攻城,故而在文水留了三千金兵,与杂兵一道,守御文水城池。一连几rì不见虎威军的炮架,更叫蒙克心疑,定是意yù攻打文水,夺去粮草。虎威军远道来袭,所带粮草定是不多,必取文水之粮,以解押运之苦。

    虎威军连连避而不出,更叫蒙克心生疑虑,不是意yù袭破文水,却是做甚?副都统蒙克怎么想怎么是虎威军意在粮草,遂每rì里留下五千人马守城。小心无大错嘛!

    对虎威军去袭文水确信无疑,副都统蒙克便放心大胆的每rì来五龙山叫阵。竟得寸进尺的慢慢靠近两面山上的虎威军大营,“切莫进到一箭之地以里,以免叫冷箭伤着。”蒙克再三叮嘱,生怕手下将官按捺不住,抢进一箭地以里,枉自伤了xìng命。

    金兵这般折腾了近十rì,已是疲惫不堪,对虎威军坚守不出亦是习惯了,当真认为虎威军不能出战,不愿出战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rì,金兵照例来到五龙山下,堪堪停在一箭地外。连rì里的叫阵已叫金兵心生厌倦,叫骂几声便直接来到谷口便寻地儿歇息了。到了饷午,金兵正待拿出吃食填饱肚子的时候,却自半空中落下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径直朝金兵群中砸了下来。看见的金兵只是少数,大半金兵却是低头忙着架锅烧水不曾瞧见。刹那间,砲石泥圆倾泻而下,尽数砸在金兵阵中,砸的金兵鬼哭狼嚎,四散而逃。文水谷口狭小,金兵乱哄哄的东躲xīzàng,却是无处可逃。砲石所到之处金兵非死即伤,散在谷口外的金兵惊得目瞪口呆,连忙向后退去。没上马的,连忙解了拴马的缰绳,抢着上马,上得马的拨转马头,摘盔卸甲的寻找铠甲,乱成一团。谷口里的金兵死命的往外涌,拥在大队里,顿时把金兵阵型冲的大乱。

    虎威军三座大营寨门大开,虎骑们跃马而出,直奔金兵而来,进到一箭地里,又是三轮箭雨飘洒而下,shè中金兵无数。一万五千余金兵乱作一团,那场面可想而知,就是一个乱。虎威军三面掩杀,将金兵往河谷外赶着,便如驱赶羊群一般,不见金人还手。兵败如山倒,金兵没命的逃走,哪里还顾得上将官们的呵斥?尽数裹挟了往后退去,径直逃往交城、文水,进了城,方才止住。

    虎威军追杀着,直追到徐村桥,便勒马停下,不再追赶。金兵死伤惨重,折损兵士二三千人。虎骑们照例是收拢战马,捡拾兵器,但凡有用之物皆纳在囊中,带伤金兵尽数做了虎威军的俘兵。

    “好计策!”耶律田横闻听战果,兴奋地叫着。

    连rì来士卒们除了坚守寨栅,便是打造砲石泥圆,直到各个炮架脚下砲石泥圆堆积如山,营校们才叫士卒罢手。“三四百炮架,各发五十余砲,便是近二万余砲石,可将沟谷填平了!”王毅计点过砲石的数目,玩笑的禀报给耶律田横,“余下半数砲石留着防备金人折身来攻。”

    “好!诸位,吩咐士卒只放半数砲石。抢出营寨时叫箭法好的在前,进到一箭地里再放箭,不要放马去追,先放三轮箭再说。今rì之战,便是放箭,放箭,再放箭!”耶律田横再三叮嘱着,“切莫与金兵死磕,赶跑便是了!”

    如此一来,虎骑旅士卒竟是无一殁亡,鲜有伤者。耶律田横焉能不大喜过望?

    副都统蒙克叫溃兵裹挟着逃进文水城,惊魂未定,恼怒的叫手下将领收拢兵士,计点人数,却是驻扎交城的兵将也有跑到文水来的。“乱了,乱了,全乱了!把逃在文水的交城兵将拿了,各杖责二十!”蒙克心里有气无处发泄,便怪罪交城兵将未回本部,乱了军心。

    金兵们却是不服,分明是将官们轻敌,才遭此大败,怎么某家叫败兵裹挟跑错了城池便是乱了军心?心里嘀咕着,却皆是敢怒不敢言。入夜,交城的将领使人来报战损,两下拢在一起,方知折损兵将近三千人。蒙克心里这个气呀!虎威军真是狡猾的很,叫某家苦捱了近十rì,却以砲石箭矢袭来一阵,这算哪门子战法?当下聚齐在文水的将官,一同计议明rì如何与虎威军厮杀一场。

    虎威军的砲石叫众金将伤透脑筋,“若是不除了虎威军的炮架,那五龙山便莫要攻打。”一个萌眼恨意难消,却是有些畏惧的说道。

    “正是!那虎威军的炮架皆隐在山里,却是不曾见到一个,便是也以石砲击之却是寻觅不到。到时又成了敌在暗处,某在明处了!”一个疤脸的汉子附和着。

    “明rì某家带人自后面绕道上山,端了虎威军的炮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萌眼叫道。

    “尼忙古,军中无戏言,汝可当真?”副都统蒙克闻言大喜,连rì里,去五龙山偷袭虎威军大营的也有几拨了,却是无一奏凯,叫众金兵俱是生畏。蒙克令谁领兵前去,皆是半路而回,要么说寻不见上山的路径,迷路了。要么便是死伤惨重,逃了回来,无一接进虎威军大营之人。此时尼忙古话语既出,却是收不回去,只好硬着头皮领了军令。

    “汝莫要惧怕,明rì某家带人马攻打虎威军大营,吸引其注意力,汝自背后袭之,两下夹击,先破了其南面大营。”副都统蒙克与之商议着,以宽其心。

    翌rì,金兵依旧出了文水,已是不足五千人马。副都统蒙克骑在马上,还在想那尼忙古,虽说是徒步而行,但四更天便已出了城池,此时也该进山了。今rì两面夹击,定叫虎威军首尾不能相顾,破其大营便在今rì。

    自文水城到五龙山,二十余里的路途,每rì里文水的金兵皆要提早出城,方可与交城兵将同时到在徐村桥。今rì也不例外,文水兵将早早的便出来城池,往五龙山进发。好在道路还算平坦,骑在马上也累不到那去。只是几处有山的地界,总叫蒙克担心,便叫兵士设了哨卡,以防虎威军半路截击。尤其是这离文水城十里的响箭峪口,是伏兵的好去处。可今rì为何不见哨卡里的兵士出来巡视?该不是睡过头了吧!蒙克正在疑虑间,却听凄厉的响声划破天空,虎啸而来,顷刻便落在不足五千人马的金兵头上。砲石、泥圆、箭矢,混在一起,将金兵大队拦腰切断。虎骑士卒们策马奔出,迎面拦住道路,施发箭矢,堵住金兵的去路。金兵滞在道路上,一边是不住的箭矢袭来,两侧是砲石泥圆齐飞,专拣人多的地方砸下。直砸的金兵晕头转向,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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