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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守城

    选择在解州城高树虎威军大旗,赵武是权衡再三的。一来解州城里人马众多,知道虎威军的,不知道虎威军的有九千之众。将领们俱知早晚要回归虎威军,那祁惟、诸晨、冯雷或明或暗的早就下功夫叫领兵的统领、部将、队将、大小使臣定下追随虎威军的心思。极少有不愿意的,也被祁惟以种种借口或是降了官职,或是放心不下恐其走漏风声的干脆杀掉。士卒们哪管当谁的兵,只要有粮吃有饷拿,就任凭军官摆布,你说向东便向东,你说向西便向西,只图个立下军功讨要奖赏罢了。当然,军规极严,也使得士卒不敢造次,生怕丢了xìng命。况且,若是能脱去做金人鹰犬的骂名,何乐而不为呢。解州军竖起虎威军大旗,必会叫士卒jīng神为之一振,战力陡增。

    二来解州城池坚固,墙高池阔,守御器具齐备,粮草储备颇多,利于坚守,不至于坏了虎威军的名声。[..]

    三来虎威军曾经占据过解州城,居民们对虎威军颇有好感,不少百姓的子弟便投在虎威军里,焉有不护着子弟兵的道理?

    四来围城的金兵乃完颜娄室所部,占据河中府时rì已久,对虎威军知之甚多,见了虎威军大旗,管叫他皆是畏惧,煞掉其嚣张的气焰。rì后与之打交道的时rì还多着呢,也好叫金兵先把虎威军的威名牢牢地记在心里。

    五来赵武还有叫祁惟举旗示jǐng的打算。

    为何拣绛紫sè作为军旗的底sè?郑何氏来问赵武以何颜sè作虎威军大旗时,有人提议用黄sè。赵武说:“黄sè不好,皇帝们喜好黄sè,以真命天子自居。虎威军没有帝王,不与之争夺帝王位,故而不用黄sè,以示区别。”陈梁说:“那就用红sè吧!”赵武思虑一番,摇头道:“不好!一个硕大虎头,处在猩红之中,总觉的有些不吉利啊!”最后,赵武拣了绛紫sè,“绛紫sè好!象征着永恒,叫虎威军的大旗高高飘扬,历世永恒。士卒们见了,会提振士气,引以为傲。百姓们瞧了,会仰慕其魅力,拥戴本军。敌人望见,会感到强大的虎威军压迫而至,叫其胆寒。就用绛紫sè!”

    完颜娄室见那虎威军旗,不禁怒火中烧,哇哇大叫,喝令金兵攻城。这金兵皆是能征惯战的勇士,在潼关,经历的大小战斗不计其数,对攻城战法颇有心得。两万金兵分作三起,轮番抢攻。

    第一起金兵骑在马上向城墙冲来,进到一箭地以里,便乱箭齐飞,shè向城头,抵近护城河便勒马急退,扭身引弓,把箭矢不住的施放,一个来回,金兵便shè出五轮箭矢,覆盖了整个攻击的区域。解州城几近方形却是南北城墙略长于东西墙。完颜娄室选定的主攻方向正是北墙,攻击面略宽,兵士强攻好施展。只分派了少量的金兵围定其余三门,不叫守军出城。

    三起金兵来回的驰马shè箭,倒是叫守军不得抬头。祁惟吩咐士卒躲在垛口下,猫在女墙后,却是叫金兵的箭矢皆shè空。观察哨躲在女墙下,自掏好的瞭望口向城下望着,两眼紧紧盯着金兵的动向,随时向统制祁惟禀报。“此番金兵抬了云梯,看似意yù攻城了!”瞭望士卒大声禀报,“怎么那云梯还有没横撑的?皆用木板护死。”祁惟冷笑道:“那是跳板,过护城河用的。”

    一起金兵骑马shè箭护住另一起金兵抬着跳板、云梯,杀到护城河边,把跳板立起,再借势推倒,躺在两丈宽的护城河上。几个跳板并在一处,转眼间便铺设了几处可供金兵越过护城河的通道。

    “金兵的过河桥搭好了,抬云梯的上来了!”观察哨叫道。

    “金兵可有多少过了河?”祁惟不紧不慢地问道。

    “两千多人吧!”

    “可否披甲?”

    “皆是披甲。”

    “好!”祁惟站起身,猫腰来到观察口,推开观察士卒,亲自观看。见金兵跑到城下,开始竖起云梯意yù搭在墙上,便大叫:“虎威军的士卒们!拿起家伙杀金兵了!”士卒们突地起身,俯在垛口里,手握大弓,觎见护城河外的金兵便shè。登时箭如飞蝗,把一箭地里的金兵覆住,压制住了金兵的箭矢。垛口间的凹口探出一杆杆的长木杆,顶端钉有横杠,宛如木叉,顶住金兵的云梯,不让其靠上城墙。爬在半腰的金兵紧紧抱住几近直立的云梯,吓得是魂飞魄散。守军士卒齐力猛推木杆,叫云梯向后倒去,把云梯上的金兵抛在地上,死的死亡的亡。

    护城河外的金兵拉弓shè箭,与守军对峙互shè着,也有举盾抵挡的,却是护住了人护不住马,中箭的战马比被shè中的金兵还要多。战马中箭立马死掉的不多,大半负痛而逃,顿时便把金兵冲的是七零八落,渐渐的落在了下风。祁惟早在金兵叫着要攻城时便叫计风带半数士卒上了北墙。此时三千士卒守在北墙,皆有垛口、女墙护体,却是少有伤亡。

    完颜娄室收拢败兵,叫金兵弃马,带上盾牌,复又抢到近前。金兵快步飞跑,哪里赶得上战马跑的快?却是兵士间的距离小了许多,更密集了。前后拥挤着,抢过浮在护城河上的浮桥。留在护城河外的金兵照例是举弓搭箭,shè向城墙。

    祁惟下令,“砲石伺候!”只见瞭望士卒测好远近方位,引架设在城里的砲手们施放砲石。但见砲石自城里飞出,专拣金兵多的地方落下,弹不虚发,一发发砲石砸在金兵身上,非死即伤,便是那架在护城河上的浮桥也是被砲石砸的粉碎。金兵顿时大乱,向后退去,渐渐地退出一箭之地。留在城墙下的金兵失去了弓箭的掩护,登时孤立无援,暴露在护城河与城墙之间,进退不得。

    祁惟大叫:“士卒们!来收拾城下的金兵啦!”

    士卒们探出身子,把鹰爪般的铁鸮抛向半空。那铁鸮飞至尽头,自半空落下,向城下金兵砸去。击中头首的,即刻脑骨迸裂,命丧黄泉。扫在身上的,勾住衣甲,被守军扯上墙去,一刀剁了,毫不留情。这些士卒临阵方知归了虎威军,对虎威军的军规俱是不知,只道是杀敌立功,哪里想过要善待俘兵?领兵的部将、队将忙着调遣士卒shè箭拒敌,时不时的叫人抬下伤亡士卒,唤后面的士卒填补空挡,大叫士卒杀敌,根本无暇顾及金兵的死活。有的大小使臣见了金兵亦是手起刀落,枭下首级,哪里会喝止士卒的砍杀?

    这第二轮攻击叫金兵伤亡惨重,云梯、跳板损毁大半。完颜娄室方知遇见了劲敌,这城里连砲手军也有,只见砲石飞出,却是不见炮座架在何处。祁惟的守军不可等闲视之。这完颜娄室,乃金国名将,越是遭遇强敌越是冷静,越是激起斗志,战得越欢。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便是如此。完颜娄室见时近饷午,便叫兵士们饱餐战饭,稍作喘息。叫未上阵的兵士加紧打造洞车,赶制炮架,四处搜寻大石。又拨一队人马砍伐树木,截成两丈余的圆木打造木排,一些准备铺在护城河上,叫金兵过河。另一些叫金兵造好支架,钉在木排上,留作他用。

    一切收拾停当,完颜娄室挥军复至,往解州城下进发。金兵抬着沉重的木排前行,缓慢的靠近护城河,前排兵士推着横在前面的圆木,像是移动的寨栅一般,却是有效的隔挡了城里shè来的箭矢。便是砲石,砸在巨木上,也仅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凹坑罢了,却是伤不着金兵。金兵猫在洞车里,待抵近护城河,便呐喊着奔出,冒着城上袭来的箭矢、砲石,把木排架在河上。活着的金兵复又躲进洞车,由木排上过河,抵在城墙下,挥锤把钎,掏挖墙砖。

    金兵大队人马凭借圆木寨栅,向城墙上shè箭,压制守军的箭矢,以期减少墙下金兵的伤亡。远处的金兵架起粗鄙的炮架,向城墙上抛shè巨石,却是抛得不远,皆落在墙上,把阔不过二丈的城墙砸得尽是大坑。

    守军士卒们躲在垛口里、女墙下,倒是伤亡不大。祁惟忙叫瞭望士卒指引砲手击打金兵砲手军,毁了炮架。瞭望士卒报了金兵炮架的方位,砲手们校准方向,调了近稍的圆环,逐个施放。只见斤半的砲石在半空划出一道道弧线,砸在金兵砲手群里,把金兵砸得晕头转向,血肉横飞。迸裂的砲石却是泥圆,溅在金兵的身上也是剧痛无比,伤者无数。顷刻便止住金兵的砲石。瞭望哨复又报出方位,使多梢砲袭向金兵炮架。那金兵的炮架皆临时打造,不很牢固,哪里禁得住巨大砲石的轰砸?只几十砲,便尽毁之。

    城墙下的金兵奋力猛掏,有的金兵已把墙砖卸下几块。祁惟忙叫士卒把火油罐引燃,抛在洞车上,只片刻便将洞车引燃,火油浇在掏墙金兵身上,烫的金兵浑身燎起水泡,又被烧得火人一般,惨叫着投进护城河,叫守军士卒的箭矢sh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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