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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狩猎

    六部路都统达赉(一说挞懒),汉名昌。金太祖完颜旻叔父盈哥(穆宗)之子。天辅六年(1122年)擒辽枢密使萧得里底,代完颜浑黜为奚六路军帅,经略奚霫之地。奚人与契丹人据险筑寨抗之,完颜昌拣选劾山速古部奚人山寨,出兵攻打,攻克后且尽屠戮之。远近震动,遂平定速古、啜里、铁尼十三岩寨,降伏奚部。接着攻打契丹遥辇昭古牙部,击走昭古牙,杀其部将,又破降骆驼山等诸军,降民千余户。败兴中府辽兵,降建州。居住在兴中府与建州一带的遥辇各部皆降。所得郡府皆以契丹、汉官摄治。是最早倡道以汉治汉的皇族之一。两次伐宋破宋兵无数。此次围开封汴梁,其受命在东线阻击勤王军,于杞县破宋兵二万,又克拱州,降宁陵,破睢阳,下亳州。俘获京东路都总管胡直孺及其二子的就是他。至于史书上称其有谋而怯战,皆因后来倡议‘以和议佐攻战,以僭逆诱叛党‘的策略使然。

    此时经过横岭关的正是完颜昌所带万余金兵,押解工役匠人三千家,男女老幼计一万三千余口。这一起人数最多,行动迟缓,自晨时起至未时尽,仅这横岭关便过了大半天的工夫。金兵后队才离了横岭关,前哨队早已不见踪影。队伍迤逦而行,绵延十数里。[..]

    横岭关上的士卒们伏在岩石上,望着远去的工匠大队,皆松了一口气。方才好险呐!若不是步旅里有十几个降了虎威军的金兵在,叽哩哇啦的支应着过关的金兵,险些叫金人瞧出破绽。

    史顺坐在营帐里,望着坐在对面的汤雷,“好了!接下来该汤将军登场了。”

    “急什么?瞧这时辰已是不早,下一起金兵指不定今rì还来不来呢!”汤雷与金人打交道时rì久,熟知金人禀xìng,按前三起金兵的间隔,这第四起金兵理应明rì一早过关。

    二人说笑着,却是不敢怠慢,起身出了营帐,巡视士卒的守御器具去了。

    绛县城里。赵武与杨吾、李肃、谈忠站在绛阳门楼上,望着南面官道上扬起的尘土,便知是东京的匠人大队来了。渐渐地瞧见了走在头里的金兵,骑在马上,耀武扬威的,仿佛得胜的勇士一般,不可一世。

    金兵的斥候早就来过绛县城下,见城上飘扬的乃是降金宋兵的的旗号,便着一骑回大队禀报,余下的放心大胆的过去,往北哨探。

    赵武抬头看了看,见rì已偏西,眼看就要落山了,便问:“此时虎骑旅的士卒该餐罢战饭了吧!”

    杨吾点头道:“应该!临行前老身再三叮嘱,叫耶律田横未时尽便饱餐战饭。现今正当申时,该是往绛县城来的路上了。”

    赵武四下里望着,果然,自城池的东西两个方位,皆现出滚滚烟尘,渐行渐近。大队人马的前面几里许跑着几十骑骑兵,却是飞快的望金兵大队而去。该是金兵的斥候发觉有大队骑兵,便打马回报完颜昌。

    虎骑旅整整五个营,一万五千余士卒,除萧秉严的训练营隐在城里。许鼎、魏铁生带一、二营在东隐在距绛县城十五里的华池山里,王毅、朱允领三、四营藏在西面的焦山里,距城里有二十里,皆在约定时辰出山,往绛县城南的官道奔去。路遇金兵斥候只是兜在后面追赶,却不放箭,始终保持着二三里的距离。

    完颜昌闻听两翼有大队敌骑出现,大惊失sè,忙分兵一部押解拖沓不绝的宋俘大队快些行,赶往绛县。叫手下的诸将各带本部兵分列两厢,一边护住宋俘,一边整队准备迎战。

    虎骑士卒兜住金兵大队,在一箭之地停住,三面围定,仿佛监督一般,监护着金兵前行。

    匠户人家的男女老幼见来了宋军,便若瞧见救星一般,神情大振,皆yù奔了过去,跳出这苦海。怎奈却被金人铁骑挡住,yù过不能。蒋歆见状大喜,仔细一瞧,却是虎威军的旗号,心知是小将军救这宋俘来了,便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四下里瞧着,寻觅出逃的缝隙。

    若是逃亡虎威军阵里要待两下里战在一起方可行事,便有些伤亡,也是免不了的,该可逃出大半。金兵暂时不会屠杀工匠,待其想杀之时,便已与虎威军战成一团,想杀也杀不成了。蒋歆低声叫众青壮敢勇散在大队里,各把一片,小心在意,拢住匠人,但听在下招呼,便引匠人们逃离。

    过横岭关的时候,蒋歆搀扶着老屈濬小心的下山,生怕跌了跟头。离军寨越来越近了,是该把实情道与老人家的时候了。蒋歆正琢磨如何说起,却听老屈濬开口道:“儿呀!为父的心思皆在造船,生活饮食,你娘活着时一切打点的妥妥的。你娘去了,为父不得不将就打点,却是苦了我儿屈尺了!”老人家老泪纵横,哭诉道,“唉!一路上多亏你尽心照顾,便是屈尺在,也不过如此。”

    蒋歆一怔,这老人家何时识破的,却是不曾声张。

    老屈濬缓了缓复又说道:“自打为父在金人营里筹划战船式样时,便觉不对。那屈尺对造船着了魔似的,那里会不吭一声的瞧着?早抢着比划了。岂能像你这般,心不在焉的。”

    蒋歆面红耳赤,尴尬的笑着,“我本从军小卒,乘船却没几回,哪里懂得什么造船?倒叫老人家见笑了。不过,请老人家放心,屈尺已被我等救下,藏在东京城里,此时该在去慈州的路上,过不了许久,老人家父子便可团圆了。”

    “好!好哇!儿呀!瞧我儿年岁不大,若是不嫌弃老朽,便还叫爹吧!也好掩人耳目。”老屈濬瞧着蒋歆,巴望着说。

    “嗯!爹!”蒋歆低声叫道,心里暖暖的,便若见到亲爹一般,若是我爹活在世上该有多好啊!

    “哎!好孩子!”老屈濬高兴的应道,便如见到亲生孩儿一般,老泪自眼角滚落。“看得出,我儿虽年纪轻轻,却是做大事的人,去做该做的事吧!”

    蒋歆遂把这虎威军在河东的事,简短的说与老屈濬,叫老人家放心,获救便在近rì。

    蒋歆见虎威军的士卒远远的围着,却不急于攻击,便知其中必有缘故。围三缺一,是小将军的惯用战法,难道是意yù叫我等进城?再望那绛县城池,降金宋兵的旗号赫然在目。却不见降金宋兵开门出城助阵,只是在城上戒备着。若是有隙可乘,便在这城里了。

    蒋歆暗暗的揣测着,紧随大队人马来到城下。再瞧城上的将领,不是小将军却又是谁?当下吩咐众青壮敢勇扶老携幼,准备进城。

    金兵前队来到城下,大叫开门。城上的守军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放匠人们进城。完颜昌叫众将带金兵护住匠人,待众人皆入了城,便展开阵势,与敌骑厮杀。

    金兵与虎威军对阵,两下里皆弯弓搭箭,shè住阵脚,互不相让。金兵的后面便是护城河,除少许兵士押解匠人进了城里,大队人马皆留在城外,意yù一战。完颜昌见匠人们皆已入城,喝令金兵冲杀。

    金兵冒着箭雨策马前冲,却见敌骑阵里推出拒马,拦在面前,敌兵只shè了一轮箭矢便拨马而退。金兵哪里肯放过这杀敌的大好时机,不顾死伤,提马踏过拒马阵,便将倒在地上的金兵、马匹也践踏了,冲了过去。

    被拒马阵一阻,金兵滞住了脚步,再去追赶敌骑,却是离得远了。完颜昌瞧天sè已晚,生怕中了敌骑的诡计,忙叫金兵收住战马,不再追击,就地安营扎寨,以防不测。这完颜昌颇有韬略,平白的冒出大队的宋兵马军,如何不叫其生疑?多亏绛县城在降金宋兵手里,要不然……。完颜昌想到这,忽然一怔,难道这城池里有诈?为何那宋兵只围不攻?瞧这样子,却不似以往皆怯战懦弱的宋兵。

    完颜昌引一千金兵抵到城下,叫兵士大叫开门。却见城上的守军突地换了旗帜,刹那间战鼓齐鸣,砲石横飞,把这千余金兵砸的头破血流,乱作一团。完颜昌大叫不好拨马便逃,千余金兵死伤大半,侥幸活着的皆紧随完颜昌逃回大营。

    完颜昌气急败坏,直呼上当,忙叫金兵整队再去攻城。待气息喘定,冷静下来,方觉不妥,连忙止住金兵,不去攻城,只管下寨,以待后援。

    完颜昌使人回垣曲境报信,叫后续金兵来援。问了手下将领,为何不见前哨斥候回返。诸将却是摇头不知。完颜昌便知不好,前哨斥候怕是凶多吉少了,便不再去问,催促金兵赶紧安营。

    耶律田横见金兵不来追击,带虎骑旅收住战马,复又回来。见金兵忙着扎营,便引军杀了过来。进到一箭之地,一阵箭雨倾泻而至。金兵猝不及防,中箭者甚众。守护在外围的金兵忙驱马来战,却是人数太少,止不住虎威军骑兵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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