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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意在扬威

    蒲州乃河中府府治,亦称蒲坂,本朝先称蒲州后称为河中府,当地人仍习惯称蒲州。河中府合境即为惯称的河东,非乃河东路也。

    赵武与众人进了河中府衙,便手抚案几,详观河中府之舆图。只见蒲州西阻大河,遥望陕西;东倚太行,可保绛解;南过大河,可趋潼关;北负关陕,龙门,接汾晋。赵武叹道:“中原之有河东,犹人之有肩背也。”是啊,河东屏障关陕,自古以来,便乃兵家必争之地。“若使金人据之,则河津以南,太行以西皆不足恃。”看来这完颜娄室非等闲之辈,已观其要害,亦知其所系之重。难怪将蒲州作为攻击潼关的根本,此去潼关仅区区六十里。“河中既破,则关陕不能守矣。然依山为险,南尤在于虞乡,凭河为固,北尤在于汾yīn。”只可惜这完颜娄室没在虞乡驻扎金兵,而未能控制河东之形。却叫虎威军拣了便宜。若虎威军有五六万人马,便可控这蒲州,虞乡,继而掌控河东。“可惜呀!虎威军还很弱小,吞不下这块肥肉。”王毅、酆世俊、鲍慎之、岑恭、费翼、唐棣亦深以为然,却不搭话。

    即便如此,虎威军掏了完颜娄室的老巢,断其粮草,依旧会扰其军心,添其烦恼。若不是范致虚的勤王军将辎重粮草皆弃与了金兵,这完颜娄室便应撤兵了。“陕州的百姓要遭殃了!金兵断了粮草,焉能不抢?”岑恭亦是叹道。“唉!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哪儿能为了百姓不遭抢,就不袭这蒲州?我等岂不成了范仲淹范老先生为百姓免遭涂炭,便割地求和。”王毅听赵武讲过这段本朝糗事,便抢白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乃怨恨金兵之残暴。”岑恭解释着。王毅笑笑,算是会其意。

    赵武对众人道:“若是强攻这蒲州城,该如何下手?”

    “填平护城河,架云梯抢上城来。”“石砲击城,火烧城门。”“洞屋藏兵,刨挖城墙。”“堆土齐城,抢占城墙。”“搭造云台,俯击守军。”“酆世俊、鲍慎之、岑恭、费翼、唐棣五人,五种强攻方法。

    “这蒲州城便无弱处?要诸位下如此本钱,折损许多士卒。”赵武疑惑的问道。

    “唔,城大兵少,便是弱处,chūn秋冬rì可借风势,火烧全城,亦是扑救不及。”鲍慎之沉思片刻,即出一策。

    “哦!好计。这蒲州城终究要让与金兵,但总要在城里留些念xìng吧!以便rì后再来。也不枉赵某走此一遭。”赵武怪怪的笑着道。

    众人皆不解其意,又不好强问赵武,便望向王毅,盼王毅解这哑谜。王毅亦是笑而不答。众人无奈,蹙眉苦思良久。鲍慎之忽然一拍大腿,吼了一声:“妙计!”吓得众人皆是一惊,鲍慎之慌忙告罪,说:“将军之意是着我等掏空城墙,以备来rì破之?”

    赵武亦是笑意满脸,“然也!便着鲍指挥使带费翼的新卒选址掏挖,外敷墙砖,莫叫人看出破绽。”

    “在下遵命!”鲍慎之领令,带费翼去了。

    “王营校,酆副校可带士卒去迎虎骑二营,顺便取了马匹,训练骑术。”赵武见魏铁生还不前来复命,不免有些担心。便让王毅去迎。

    “岑指挥使、唐指挥使,可在城里竖起虎威军旗号,招兵买马,募集工匠。”赵武想这若大城池,丁口少不了,若不带些走,未免可惜。

    “在下领令!”岑恭、唐棣得令,转身下去cāo办。

    魏铁生与柳胜、廉甫商议计策,由柳胜带一队虎骑,先行到土城,试探金兵,yù将金兵引出土城,由魏铁生带大队袭之。廉甫率无马士卒伏在近处,若金兵放狼烟求救,固守待援,则起兵来援,赚开城门,尽杀之。

    独眼毛毛可懒散的在土城里转悠着,活动着筋骨。土城外,几个金兵巡视着,以防不测。土城正中的空场上,堆着木材树枝,烟硝硫磺,以备遇袭时求援。

    几个金兵远远看见一队骑兵奔袭而来,忙大叫毛毛可:“乌林答毛毛可,快看,有敌来袭!”

    乌林答极目望去,自东而来一队骑兵,约有六七十人马,急急的奔来。不免有些惊奇,这蒲解地界,皆降金国,除韦靖的附金汉军外,别无行伍,哪来的骑兵?莫不是仆散甲的人马?渐渐地,这队骑兵来到一箭之地,便勒马停下,游弋在四周。乌林答见不是金兵马队,旗帜亦非本军旗号,便喝令金兵披挂整齐,跨上战马,摘弓搭箭,防敌突袭。

    正在犹豫要不要放狼烟求救,便见敌骑忽地向蒲州而去。乌林答迷惑不解,不知这股敌骑是何用意。便着几骑兵士远远的尾随敌骑,探个究竟。

    这几骑金兵,远远地哨探着,离了土城有四里的路程,忽见敌骑调转马头,飞速奔来。金兵探马,见势不妙,拨马便逃,飞奔土城。敌骑紧追不舍,弯弓搭箭,shè向金兵。金兵亦是在马上回身shè箭,但人少势孤,无济于事。距土城尚有一箭之地,便有三个金兵中箭落马,余下二人堪堪被敌骑赶上,皆砍翻在地。

    敌骑也不搭话,离鞍下马,拢了马匹,拣了兵器,搜了金兵尸身,拿了钱财,枭下首级,便悠哉悠哉的离去。

    乌林答眼见兵士被杀,枭了首级,不禁大怒,便领五六十金兵意yù出城去袭敌兵。忽一转念,勒住战马,莫着了宋兵诡计。忙叫兵士燃起狼烟,引蒲州军来援。自己则带二十余骑出城去赶,以拖住敌骑。

    敌骑见来二十金兵,复又调头来袭。乌林答便叫金兵拨马回奔,不与之纠缠。如此往返二三个来回,便见北面杀声震天,却是蒲州军来援。乌林答识得廉甫,忙大叫:“廉指挥使带兵进土城,护住马匹。”挥刀招呼金兵皆出城去袭敌骑,“凡上得马的俱来杀敌。”也不管伤卒如何。

    廉甫应着,带兵进了土城,关了寨门,亦是城门。观望金兵追杀敌骑。

    见金兵百十余骑来追,这队骑兵撒马便逃,金兵是紧追不舍。战马飞奔,只一瞬,便绕过一片树林,向南逃去。乌林答带兵紧追,策马向右,亦是绕过树林,抬眼寻找敌骑,但见千余骑马军迎面赶来,箭矢密如飞蝗,瞬间便将金兵shè杀大半。待两下人马迎面相交,错开马镫,相互厮杀,这五六十残余金兵哪里敌得过千余骑兵?片刻,便被剁成肉酱。

    魏铁生着人收拾了战场,便带士卒进了土城,将马匹牵了,一应粮草辎重皆驮运至蒲州,向赵武复命。

    王毅将魏铁生迎进蒲州,二人便将战马瓜分了,新入虎骑的士卒,俱是一人一马,原是马军的新卒,与了双马,五千余匹战马,皆有了归属。剩下伤马,交与方穆,带回军寨调养。

    赵武也不理会,由着二人忙活,竟去州府库仓,观方穆的进展。

    方穆带人已将粮草装袋捆扎,码在太平车上,四下里扎紧,见牢靠了,方才罢手。银钱不多,皆用于添置骡马大车,雇佣车马装运粮草辎重。备好待运的金兵粮草,亦就便运走。

    库兵房里齐齐整整码满了各sè兵器、器械,河中县置有庆成军,兵备武库自不能少。便是军装、冬衣亦装满库房,各类军需辎重,一应俱全。“足够装备两万人马的。”方穆告诉赵武,“边院里皆是蒲解大战时,庆成军使用的兵器辎重。金兵缴来后,弃在库房。若车马够用,在下yù将之运回军寨。”

    “好!要学会过紧rì子。”赵武嘱咐道,“军寨穷啊!但凡能用的物件,皆要带走。”

    “都说良弓出自河东,这河东地界可有造弓良匠?”赵武忽然想起这件事来,便问方穆。

    方穆道:“造弓良匠皆附在官府的军器监,民间便是有,亦是凤毛麟角,这城里倒有修缮甲弩兵器之人,在下便去寻来,带去军寨。”

    “如此甚好!”赵武不再耽搁方穆,自去新卒营寨,瞧募兵去了。不到半rì,城里平民尚不知虎威军是何方神圣,故应募之人不多。赵武有些失望,便回府衙研判舆图去了。

    歇息一夜,赵武感觉全身轻松,几天的疲劳皆尽消除。待众人齐聚府衙,便着虎骑二营分兵去临晋、荣河、万泉,虎骑三营分兵去猗氏、夏县、闻喜,招兵买马,寻访工匠。晚间便回,不许耽搁。“此行意在扬虎威军之名,顺便取了县衙库仓,遍访工匠。小心在意,莫生是非。”

    赵武悠闲的四处逛着,身后仅有五名卫兵跟着。街坊之上,行人不多。蒲州的冬rì,北风凛冽,店铺却皆挂幌,让行人一看便知是开着门的。若yù买货物,拉开门进去便是。

    赵武抬眼,见一丝绸庄,便示意卫兵等在门外,自己拉开房门,挑了门帘,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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