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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连吃闭门羹

    ()剑圣司徒涯,四十出头,号称金陵国第一剑客,也是少有的武学世家后人。可是在武学上颇有造诣的司徒涯,将近人到中年的时候,却犯了人生伦理上的一大忌,竟然和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成了亲。这件事,也是同道圈子里,敢暗地议论而不敢明言的一段佳话。

    在大明山上,司徒涯坐享天伦,唯独收了不足二十个徒弟,然而因其为人的脾气怪,还不让这些徒弟行侠仗义,更不能参军涉政,这也是此次金刀驸马没有出现大明山弟子的真正原因。当然,也因女弟子占了大半。

    不出半rì,公孙目来到了大明山下,他知道司徒涯喜欢清静,便独自一人上了山。大明山虽带有一个“大”字,实则只有弹丸之地,只因附近都是村野荒山,显得有些空旷。

    上山路上,守山的两名弟子发现了公孙目,不禁持剑挡住了道,其中一人上前便说道:“来者可是公孙先生,不知今rì突然到访,所为何事而来?”

    那人识出了自己,公孙目也不以为怪,因为年前就来过这里。只听公孙目回道:“你们的师父可在山上,我专程来此,是拜访老朋友的!”

    “公孙先生来的不巧,家师昨rì刚刚离开,家师离开前还特意留下一句话,说是如果公孙先生来找,便让他自行回去,还说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公孙目故意未言明所来作何,谁知迎面就得了句这样的话,顿感吃了闭门羹,不禁又问道:“他去了哪里?不会就在山上而懒得见我吧!”

    “不,公孙先生不要误会,家师确实离开了,离开前也未说他去了哪里,若是不信的话,大可到山上走一趟!”那弟子忙诚恳地回道。

    “竟然故意躲着我!”公孙目在心里暗道,犹豫了一下,也感觉没有必要再上山走一趟,干脆又说道:“上山就不必了,他要是回来,帮我传句话,就说我来过了,然后很生气地离开了!”

    公孙目百里开外而来,说了一句便要走,那弟子还追着回道:“公孙先生一路走好!”

    原本公孙目好生离开,突然听到了这句话,公孙目感觉到了奇耻大辱,回头狠狠地看了那二人一眼,这才扬长而去。而那两个弟子,面不改sè,他们只当是公孙目是气自己的师父。

    公孙目下了山,心里也平静了下来,他好像知道自己会空跑一趟,未曾把司徒涯故意躲开的事放在心上。跟随来的卫兵不敢过问,等公孙目到了跟前,直接上了马,调转马头就走。

    “走,去下一个地方,孤雁镇!”

    孤雁镇是一个平平常常的镇子,即便是住了一位传奇人物,可依旧显得平平常常,这大概就是那里人的生活所需。或许在其他地方,传奇二字在于“奇”,但在这里,唯独留下了一个“传”。

    二十年前,正是刀狂薛青川不可一世的时候,曾经一刀封杀了十余名山贼,一战震金陵,可当时山贼里,竟有一名十几岁的孩子,薛青川也为此感到痛心,收刀退隐,一忍二十年。当他来到孤雁镇的时候,也是他最高兴的一年,他看到了这里的知足常乐,点燃了自己生活的新开始。

    新开始就是成了当地的名屠,专门卖肉的,他也因此在二十年间,成了一个大胖子。平rì里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年近六十了,还是个单身汉,在他看来,娶媳妇简直就是一个累赘。

    同到了大明山不同,公孙目带了一随从进了镇子,专职为自己牵马的。一进入镇子,他便已感受到这里的气氛,越是寻常越让自己向往的感触涌上心头,还慢悠悠地走了起来。虽不比几天前的金陵城,可足以称得上热闹。

    “咚咚咚咚咚!”

    公孙目一路走来,突然听到了剁肉的声音,见是一个年轻人,不禁走上了前去。铺子不大,供着整个孤雁镇的肉食,大大的“肉铺”二字在门面上高挂着,却并未看到年近六十的薛青川。

    “喔,这位大爷好像不是本地人吧,您是要什么肉,牛羊猪鸡鸭,这里可什么都有!”

    公孙目上前只顾往店里看,寻那薛青川,那剁肉的年轻人一看其是生面孔,不禁满腔热情地招呼道。

    看不到另有他人,公孙目便问道:“怎么不见薛大屠,他约我来见他,应该在铺子里吧!”

    一上来公孙目怕见不到人,故意先这样下了一招,实则,薛青川才没有约他,哪曾想,那剁肉的年轻人随即便笑了,笑道:“大爷真会说笑,薛大屠早就离开这里了,是小的接管了他的铺子,不信你到大街上问问,半年前薛大屠就离开了孤雁镇,您说他约你,怕是很久以前的事吧!”

    公孙目一愣,看了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要是自己随口一问,肯定能知晓这年轻人是否撒谎,可看样子,问也是徒劳,想了想也未开尊口。可他未问,他却低声吩咐了那随从两句,那随从便跑向周围去问。

    剁肉的见状,不免又笑道:“这能有什么不信的,他这个老家伙平时懒懒散散的,很少有朋友,也不知大爷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还识得这种人!”

    “他没有告诉你,他去了哪里?”公孙目却正sè问道。

    “我们就是问,他也不一定说,何况我们根本就没有问,大概是挣足了钱财,去哪里逍遥去了吧!”年轻人随口回道,一边还在切着一块大肥肉。

    年轻人说着,公孙目的随从也跑了回来,摇了摇头便对公孙目附耳说了两句,看样子,真的如那年轻人所说。当看到那随从回来之时,年轻人脸上得意的笑也足以能说明。

    公孙目皱起了眉头,不免感觉到又是空跑了一趟,哎,叹出了一口气。既是这样,公孙目也不愿在此多留,转身便走,把心思也放到了下一站。

    “喔,大爷这么快就要走,要点肉吧,很便宜的!”那年轻人见公孙目转身而去,还扯着嗓子喊道,生怕旁人听不到一样。

    岂料等公孙目走出了这条街,那年轻人又转身回去,冲着铺子里面压低了声音便喊道:“师父,他走了!”

    肉铺里走出来一人,满脸的络腮胡子,笑笑呵呵的,正是那昔rì的刀狂,如今的薛大屠。紧跟着,附近的村民都是围了上来,有的更是拍手叫好。薛青川见状,不免对众人笑言道:“哈哈,多谢大家了,多谢大家了!”

    众人都是笑着,年轻人也是高兴坏了,跟着便对薛青川说道:“师父真是料事如神,这家伙还真的来了!”

    “啪”的一声,薛青川一巴掌就拍在了那年轻人的后脑门上,跟着大怒道:“你小子刚才说我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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