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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蜀中青带,情义两难

    如今离送走临川公主已经五年了,五年内,临川公主就好似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这五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说蒸汽机终于研制成功,比如说第一艘蒸汽为动力的船只的面世。比如说北方地区的统一,比如说……穿越者陈恺找到了他在这个时空的归属地,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北方地区的统一,是陈恺预料之中的事情。五年以来,陈恺一直巩固着自己的势力,新式武器和蒸汽船只的出现,让陈恺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的战争都占据了优势。加之,陈恺一直采取的怀柔政策……双管齐下,刚柔并济。在敲打了一两个硬骨头后,北方很快就统一了。加上原本的荆扬二州。可以说,天下已经全部在陈恺的掌握中了。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能做到这个地步,看着眼前的舆图,陈恺有些愣神。

    “夫君在想些什么?”陈恺转过头去,见到的是言笑晏晏的毓墨。

    毓墨将手中的瓷碗轻轻放下,“我熬了碗汤,夫君你尝尝?国事虽重,也要保重身体。”

    陈恺温和的笑了笑,却没有立即端起碗来,声音略有些歉疚却依然坚定。“我要去蜀地一趟。”和毓墨在一起,往往是聚少离多。如今局势已经稳定,但还是需要离开,陈恺的心中不是没有歉疚之情的。

    毓墨的笑容暗淡下去,却又很快的再次露出了一丝笑容:“没关系的。大丈夫自当以家国为重。”

    陈恺握住了毓墨的手,拉着她坐在身边,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说出了四个字:“毓墨,抱歉。”

    “夫妻本是一体,又何必如此生分?”毓墨反握住陈恺的手,温言说道。

    “我其实……并没有称霸的想法,”

    “我都知道……不过能够亲口听到你跟我说,我很高兴。真的。”毓墨道,“无论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你都是你。”

    未等陈恺说话,毓墨笑道:“夫君身上最吸引我的,其实是夫君身上的那颗仁心,这次去蜀地,也是这样。只要是夫君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你。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陈恺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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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恺来自后世,的确是从心底里就有一种人人平等的思想,也有一种反战的心理,很想低伤亡的结束战争,但他也是一个珍惜自己生命的人。至于去蜀地,的确有着必须前去的理由。

    半月之后,在一片反对声中,陈恺踏上了去蜀地的路。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巴蜀素有天险自称。如今各方势力皆已平定,惟有蜀王依旧按兵不动。而蜀地,一支队伍正出没于巴郡、广汉、蜀郡甚至汉中等地。皆以青色布条系于臂上,号为“青带军”。而正是由于有青带军的缓冲,蜀王才得以旁观事态。想要让蜀王屈服,必先击破青带军。

    青带军行军的方式像极了游击。虽然军队不多,但的确给陈恺造成了不少的麻烦。青带军的首领身份一直成谜,但根据暗卫的报告,却也查出了不少蛛丝马迹。所有的证据指向了一个熟人,这也是陈恺亲自来到蜀地的原因。如果能够避免战争的话,还是避免的好。

    刚到蜀地,青带军就一反常态的直接出现在了陈恺所部的面前。这让陈恺沉重的心不免又加重了几分。

    打开使者送来的信,书信不长,却让陈恺的心真正沉重了下去。

    见信如晤:

    一别经年,贤弟安否?忆及当年言谈,犹在耳畔,未想如今已是云泥之别矣。兄素无南面之心,然复仇之志为敢稍忘,为人子而不报亲恨者,是非人也。寻访四载,终有所得。君非嗣子,而仇可或忘,我为长兄,无两立之心。若君能思及往事,擒贼于两军之中,则青带之言不复。若君一意孤行,则两军相战,各自珍重。愿闻佳音。

    这封知名不具的信,让陈恺素来冷静的心几乎搅成了一团乱麻。看来青带军的首领的确就是当年的陈悦。

    陈悦不仅仅是陈恺这个身体亲近的兄长,更是当初在城墙上为陈恺挡了一箭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都不应当与其刀剑相向。更何况,在信里,陈悦就已经表明了他没有野心,只求报仇。这也能免去一场大战。可惜……

    陈恺慢慢的将信折好,放入了袖中。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坐在下手的刘晏,当年陈雍遇刺一事,陈恺也有所查证。陈雍的死,虽非刘晏设计,但是论起来,刘晏也有不小的责任。如今陈悦的书信明显是针对刘晏。重修兄弟之谊很好,能免却战争更好,但是因为这个原因,将已经投靠自己的手下推出去杀了,这样的事情,陈恺还是做不出来。如果陈恺想要称帝,几年之后,为了巩固朝政,找由头杀上一批功臣,或许还是有可能,然而现在的陈恺依然还是有些心软,也有着自己的底线,使用计谋,杀死对方的战斗人员,这样的事完全没有问题,因为陈恺知道这样能够挽救己方人员的损失,然而这次……刘晏身上有旧伤,如果陈恺暗中送上一杯毒酒,对外说刘晏因疾去世之类的,也是很容易的事,历史上暴毙的人不少,更何况刘晏本身身体不行?只是也瞒不了多久,陈恺也有些下不了手。人家兢兢业业做你的属下,带病跑到四川这边来,你为了停战,直接就杀了他,像话么?但是如果杀了他,手下的不少士兵就能平安回去,能免却多少家庭的破裂。

    一时,陈恺觉得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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