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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收人

    吃了两口茶,张思道起身离开,只告明明rì一早上门随侍,说完就要付茶钱,这点酒钱,毕德胜怎么可能让他付,拍着胸口叫茶博士记在自己账上。

    高升在一边眼见毕德胜掏了几次钱,一直强忍着,这会儿见人离开,赶紧来到毕德胜身边。

    “少爷,找到师爷了?”。

    “找到了,这事情一成,咱们明rì领了告身就能上任,多赶赶路,还能回家多住几rì”美美了喝了口茶,毕德胜悠然答道。

    “少爷,我见你掏了几次钱,没签契约,就说几句话,这人不会是骗子吧”高升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他这位少爷书是读的好,可就有些呆,虽说这几rì看着清明一些,可保不住呆病又犯了,别人骗了钱财去。

    毕德胜听到高升说钱,这会儿又心疼起来,转手就花了两千五百多两,加上一路花销和打点安德海的,一半的钱财就这么花了出去,这可是整整五套两进四合院,实叫人心疼不已。

    “少呱噪,少爷我还是有些眼力劲的,结账,爷带你们去吃顿好的”毕德胜回了高升的话,起身当先向外走去,毕铁三人也紧紧跟上。

    出了门,rì头已经偏西,拉了个路人想问问全聚德在哪,可一连问了几人都不知道,毕德胜拍拍脑袋,想来这时候全聚德或许还没出现呢,只得在附近转转,找一家馆子将就一晚,走了两步,高升气喘吁吁的追上。一脸的不乐意。

    “少爷,你找的那个师爷不是什么好人,结账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欠了两月酒钱,单是帮他结账,就花了几十两银子”说完把见底的荷包亮了出来。

    毕德胜打了个踉跄,摇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第二rì一早,高升伺候着毕德胜起床,先是梳洗一番,接着扎辫子,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堪堪弄好,摸着背后这条粗(黑)的长辫,毕德胜苦笑着唱到:“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辫子粗又长......”。

    在房里吃完面糊加油条,全身暖洋洋的,正准备起身活动活动时,高升摸了进来:“少爷,刚才鼓楼打了鸣,已经是巳时了,那位师爷不会不来吧”。

    “巳时,那就是早上九点,这个计时的方法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得到琉璃厂淘换块怀表用用,不然真不方便”毕德胜一下子想到别处,高升在一边急的直跺脚。

    想了一会,毕德胜想到还要去领告身,这事情得乘早“不等了,你到大堂打声招呼,要是人来了,就让他等着”明rì到福建会馆吃完饭,后天就离京,毕德胜已经暗暗这么安排。

    高升叹了口气,可也不敢在多说什么,出了房间找客栈老板叮嘱去了,心里倒是不抱什么人会来的希望。

    毕德胜穿戴齐整,出了房间,毕铁三人已在门外等候,见到毕德胜,连忙行礼,毕德胜笑着摇摇头,当先向楼下走去。

    到了门口会合了高升,今rì事急,不能耽搁,叫小二招呼个赶车的把式,几人等车时,一道人影忽闪而至,毕德胜身后的毕铁一步拦到毕德胜身前,毕德胜眼睛一花,就见三点寒光,随后噗通一声,一个人跪倒在面前。

    毕德胜这时总算看清,毕铁三人手握三把短刃,堪堪抵在地上那人喉间,而地上那人,大早上一身坎肩,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看清来人,毕铁三人手腕一翻,三把匕首不见踪影,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周围的人这时才发现客栈门口的这一幕,纷纷围拢过来,倒是没有看见毕铁三人身上的兵器。

    “恩公,请受小人一拜,不过请恩公给小人一千两,小人这条命就是恩公得了”跪在地上的正是昨天那位踏雪无痕的小哥,此时一脸哀荣。

    毕德胜看到周围人多,上前一步,把年轻人扶起,毕铁三人也一脸jǐng惕“这位小哥,请起来里面说话”。

    年轻人听话的起身,跟着毕德胜进了客栈回到房间,毕德胜一盘问,才得知事情经过,心里免不了嘘嘘。

    原来这人是叫华林,昨天那位得了重病的老人是他师傅,华林本是孤儿,自小被师傅收养,师傅原先也是镖局的总旗,有一身好武艺,他的本事就是师傅传授,后来练功岔了气,需要名贵药材将养。

    一个镖局总旗,走南闯北的汉子,身上本就没有多少积蓄,虽说有几个同门师兄弟接济,可这富贵病就是个无底洞,哪是几个武师就能治好的,而他师傅虽然是个江湖人,可为人方正,家里也立有规矩,不准做jiān(yín)掳掠,鸡鸣狗盗的事情,这事情就这么耽误下来。

    平rì里华林照顾师傅之余就到天桥耍把式赚点小钱,再加上师傅那几个同门师兄弟时不时的接济,rì子就这么混着过,昨rì得了毕德胜一百两,看到师傅病容,华林就背着师傅买了点老参熬给师傅喝,哪曾想,师傅病了多时,身子本就孱弱,虚不受补,就这么一命呼呼。

    华林自小被师傅抚养,师傅走之前回光返照,又把家规重申一遍,华林也是个重情义的,点头应下,可是看到师傅在走之前吃不饱穿不暖,他就想把师傅后世办的风光些,一打听,西山寺有墓园,享受四时祭祀,可一处吉壤要六百两,外加上好寿衣棺椁又要三百两,还有和尚做法又要一百多两,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于是想到了毕德胜,就有了前头自卖的戏码。

    毕德胜看着脚下哭成个泪人的汉子,这事情说到底和自己还有些关系,再加上他上辈子就是孤儿,自然知道这份亲情的价值,不多说,从身上取出一千一百两银票,递到华林手中:

    “你是个重情义的汉子,这事情当做,这笔钱你拿去,把你师父的丧事办得风光些,办完后,就到客栈找我,我也不要你卖身,实不相瞒,我马上就要到外地做官,身边需要人手,这笔钱就当做我预付给你的工钱吧”。

    华林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接过毕德胜手中的银票“恩公,小的下辈子作牛作马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须知道,一千两在市井之中已算巨款,华林本就不抱什么希望,可毕德胜还真的给了,心下感动异常。

    毕德胜此时心里也不好过,挥挥手:“去吧,要是还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

    又是几个响头,华林光着膀子抹了抹眼泪,起身离开。

    屋子里静悄悄的,不过毕铁三人看沐风的眼神又柔和了些,他们这些护卫,本就是卖命的,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事情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主家就算对一个外人都如此仁义,那自己遇到呢,以后但凡遇到什么事情,真得豁出命去。

    高升这一次也没说什么,他本就是孤儿,比起华林,自小被买入毕府,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重新出了客栈,小二已经找来马车,正等着毕德胜几人,赏了小二一颗银豆子,小二欢喜的打了满千,上车马时,远远就传来一阵呼喊,回头一看,正是张思道,此时的张思道换上干净的青布直缀,头发也梳洗得齐整,唇下三缕胡须,颇有些仙风道骨,哪还有昨天的落魄样。

    张思道身后还跟着八人,个个穿着长袍大褂,厚底布鞋,岁数都在三十岁上下,跟着张思道行了一礼,齐称“东翁”。

    毕德胜转身,回敬一礼“大家不必多礼,以后就是一家人,只要大家不负我,我必不会负大家”。

    毕德胜说完这话,感觉得出,张思道身后八人齐齐松了口气,当师爷的最怕目中无人之辈,把他们师爷当牛做马,毕德胜的表现,还算知礼,想来不是个难相于的。

    行礼完毕,张思道见毕德胜似乎要出门,开口问道:“东翁,不知是要去哪里”。

    “我正要往吏部取告身文书,打算后rì就出京上任,刚才还吩咐了客栈伙计,几位先生要是上门,就告知一声”。

    “既如此,我便和东翁同往”张思道说完,不等毕德胜答应,转身同身后八人说道:“你们先住进客栈,等我和东翁回来以后再做细说”。

    直到张思道不客气的上了马车,那八位师爷进了客栈,毕德胜才反应过来,身边高升小声嘀咕一句:“这人,好不知礼”。

    毕德胜用扇柄敲了下高升的脑袋:“在嚼舌头,小心爷拨了你的皮,今rì你不必跟着了,去客栈,安排好几位师爷的食宿”。

    高升知道少爷不是说真的,正要开口,毕德胜已经上了马车,车把式得了吩咐,打了个响鞭,车子慢慢动了起来,只得回了客栈,毕铁三人也不多话,跟在马车身后。

    这种满京城常见的马车,单轴一马,车架上搭着个乌篷船的顶子,空间狭小,两个人坐在里面稍显拥挤,由于京城不得纵马,所以走得很慢,倒也平稳。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场面未免尴尬,张思道闭着眼睛假寐,毕德胜几次想开口,却还是忍住了,车子行进了一刻钟,张思道幽幽开口:

    “既然收了东翁的钱,宁文就要敬义务,东翁匆匆离京,似有不妥,不知是否拜过会试座师,是否拜过殿试两位阅卷,是否拜访过今届同年,须知,这些都是将来东主助力,别人等都等不来,可东翁却视之如草席”。

    毕德胜一听,觉得有理,可他又不耐这些交际应酬,心下两难。

    张思道叹息一声,在不多言,毕德胜一咬牙,点头说道:“多谢先生教我,险些误了大事”。

    张思道刚才见毕德胜半天不反应,以为毕德胜不听劝,心里冷了一分,这会儿听见毕德胜这句,刚才那点不满消散不见,睁开眼,又和毕德胜说起前往吏部之事。

    小半个时辰,到了吏部,车把式停稳了车,张思道和毕德胜一起下车,张思道去访友,约好未时在不远处的一家茶楼相遇,不过走时不说原因和毕德胜要了五百两银子。

    毕德胜虽然心疼,可刚才在车上两人对话,他觉得张思道确实有本事,毫不犹豫的拿出五百两交到张思道手中,张思道等了一会,见毕德胜没问为什么,满意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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