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应对之法
()“反正纪大伯明天也不会比今天笑的更过分，”孔文看到林泽霸有些犹豫，便立刻就补充道，“我会尽快找到其他目击者的，能超过镇子里人数一半以上就最好了。”说完还使劲的还冲着苏西使了个眼sè。
苏西意会，反正自己也必须要去，遂直接推了林泽霸一下，林泽霸终于点点头，他几乎能想象出纪明宇大笑的样子。
找更多证人并没有坏处，既然他们三个看到那个家伙，他们也就当然相信其他人也能看到，他们一定能。
“都说好了吧？不过我要把时间还是放在明天。你们俩今晚尽量找人，明天我们一起去见镇长，然后……”苏西静静地看着孔文和林泽霸，虽然没有说，但是眼里明白在问：万一找不到其他目击者呢？
其实，苏西自己也不知道答案，随后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得走了，不然父亲该以为我掉到哪个地洞里去了。”
在他们的道别声中，他向马厩走去，林磊那辆轮子比人还高的马车还停在原地。
马厩建得长而窄，高高的屋顶上铺着茅草，马棚与兽棚分列两边，各堆满了稻草和角兽的食物。
马厩里只有从两边入口透进来的光，很昏暗。小贩的八匹马正在大嚼草料。纪明宇养的六匹结实的德胡兰马也在，但纪明宇阳它们只是因为每当某个农夫装了太多货物自己的马拉不动时，就会来租用它们。另外还有三匹马，苏西从马儿的样子就能猜出它的主人：其中一匹个头高大，胸肌厚壮的黑sè牡马不时地使劲甩头——这一定是楚雨的马。另一匹圆润的白sè母马脖子弯弯，欢快地跺着小步像舞中的女孩——这只能是慕皖清的马。第三匹四肢修长，瘦瘦的，脏脏的棕sè阎马，跟左茂闯的形象完全吻合……
苏博站在马厩兽棚那边，牵着踏雪，正轻声跟蒋磊说话。苏西刚进来没走几步，父亲就对蒋磊点点头，带着苏西和踏雪出去了。
他们默默地给踏雪上好兽具，苏博看起来正在思考，苏西没有打扰，并且也实在不指望能说服他相信黑兽骑士的事，这比说服纪明宇难多了。
等明天吧，孔文和林泽霸一定能找到其他证人。希望如此！
……
兽车摇摇晃晃地上路了，苏西从车后取出铁剑，边走边把书袋挂在腰上。当他们走过村庄的最后一排房屋时，苏西的铁剑上已经布满了蓝光。
此刻，苏西的视线所及范围内大部分都只是光秃秃的树木，但苏西却没放松jǐng惕，而是紧绷着肩膀，因为黑兽骑士很可能突然袭击，必须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可他心里知道自己不能可能特别长的时间维持着剑芒，那会对体力消耗特别大，何况今天早上还刚刚使用了一次。
苏西手里的这把铁剑是苏博亲手做的，这一带除了苏博和他自己以外很少人能把这把剑挥舞起来。他四处张望，此刻他们身处森林中，披风在风中“啪啪”作响。他试图把黑兽骑士逐出脑海，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父亲，”苏西把视线从林中收回看着苏博，说道：“我不明白镇议会为什么要单独盘问林磊。依我看，你们的决定完全可以在盘问他之前就作出。纪大伯当时的样子把大家都吓晕了，以为预言司和假的仲孙云兆马上就会到武圣河来。”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苏西。多数人都是。比如说，鲁师傅。他是个强壮又勇敢的男人，但是却惧怕杀生，一见血就脸sè苍白。”
“那又如何？人人都知道鲁师傅先生怕血，除了白池和厦芓两家人，好像没有人对此有意见。”
“你听我说，儿子。人们常常不会像你所以为的那样思考和行动。镇子里的那些人们，即使被冰雹砸毁农田里农作物，被狂风卷走所有屋顶，被狼群猎杀过半家畜，他们也都还可以卷起衣袖，一边抱怨，一边开始重头做起。但是，一旦有人提到灵竹界的预言司和假的仲孙云兆，他们立刻就能想到灵竹界其实离这里不远，就在迷雾森林的另一边，而从预言司总部到灵竹界的直线路径就在这里往东边一点。虽然事实上预言司是不可能沿着直线穿荒野的，他们必须取道寒邢州和易涧，但是他们不会这样想！所以到了明天一早，至少有过半镇子的人都会认为这场战争已经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了。而到那时，我们要让他们相信那不是事实起码要花好几星期，这样做的话那么这个chūn节就算报废了。因此纪明宇在他们自己发挥想象之前就替他们作出了判断。”
苏博缓了缓自己气息，休息几秒钟后接着说道：“他们会看到镇议会已经开始处理这件事，并且接受我们所颁布的决定。他们选我们做镇议会是因为信任我们可以为镇子里的人妥善处理事情，他们会愿意听从我们的意见。我猜他们甚至也会听从金义的意见，虽然他跟我们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但不管怎样，他们将被告知没什么可值得担心的，并且他们也会这样相信。所以，并不是说他们自己不能得出同样结论，而是我们这样做的话就不会糟蹋了难得的节rì，而且大家都不用为了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白担好几星期的心。即使战争真的蔓延到了这里，巡逻队也会及时发觉，给我们足够的时间作准备。不过我真的认为这不会发生的。”
苏西默默的听完了这一切，看来这个纪元其实还是跟自己上辈子呆的地方一样，愚民政策而已。
兽车“隆隆”沿着采石路前进。
“对了，除了林泽霸，还有谁看到那个黑兽骑士了？”苏博忽然向苏西问道。
“还有孔文，但是——”苏西眨了眨眼，颇为意外地看着走在踏雪前面的父亲，“您相信我？啊，我要回去告诉他们。”说着转身就想往镇子里走。
“慢着，儿子，慢着！我到现在才跟你说是有原因的。”苏博赶紧喊住了苏西。
苏西只好继续跟着兽车走，踏雪很耐心地拖着它。
“您为什么改变想法了？为什么我不能告诉其他人？”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至少林泽霸会的，孔文就难说。这件事确是应该尽快通知其他粮庄，但是这样一来，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乐石镇所有十六岁以上，或者至少那些已经能dúlì的人，都会知道有一个不怀好意的黑兽骑士隐藏在附近了。大家不会希望那家伙打扰我们过节的，要知道这个冬天已经够吓人的了。”
“过节？”苏西喊道，“父亲，如果您看见了那家伙，您一定不会愿意让他靠近十里、甚至百里以内的。”
“也许是吧，”苏博平静地回答，“他可能是灵竹界来的逃难者，也可能是个以为这里比雷昌城，或者武圣河渡口更容易偷东西的窃贼。只是，这附近的人家都没有什么可偷的东西。如果他是来逃避战争的……嗯，总之没有必要吓唬大家。一旦巡逻开始，就能找到他，或者把他吓走。”
“我宁愿是把他吓走，可是我们斗的过他吗？而且但是您今早明明不相信的，为什么现在又信这事了？”
“我得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儿子，当时我确实什么都没看到。”苏博摇了摇头，灰白的头发飘动着：“看来只有年轻人能看到这家伙。今早鲁荣提起林泽霸被影子吓到的事，大家一说起来，原来吕大伟的大儿子吕岩，还有姜升的儿子姜斗都看过那人。既然你们四个年轻男孩都说看到了，我们就得考虑真的有这样一个家伙存在。当然，金义还是不会相信。不论如何，这是我们必须回家的原因。如果我们俩都不在家的话，那家伙到咱们粮庄捣乱怎么办呢。若不是为了节rì，我明天也不会再来。还有，就算斗不过也要斗。”
“我不知道吕岩和姜斗也看到了，”苏西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们三个本来打算明天去告诉纪大伯的，还很担心他不相信呢。”
“我们头发虽然灰白，但是脑子仍旧灵活，”苏博淡淡地笑道：“你尽管睁大眼提防，如果他再出现，也许我也能看到。”
苏西照做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脚步轻松多了，肩膀也不再紧绷。虽然他还是有些担心，苏博和他跟早上一样独自走在采石路上，但是现在他觉得背后有整个镇子在支持他。其他人知道并且相信这件事，这使他安心多了，如果抓了他能问出一些消息更好。
虽然，一个人斗不过黑兽骑士，但村子里还是有许多曾经是侍骑和骑师身份的人存在的，例如苏博年轻的时候就是骑师，最后是因为苏西的母亲，这才选择了退役。
所以，不管这个黑兽骑士想做什么坏事，乐石镇的人们也能对付，只要大家在一起。
苏西意会，反正自己也必须要去，遂直接推了林泽霸一下，林泽霸终于点点头，他几乎能想象出纪明宇大笑的样子。
找更多证人并没有坏处，既然他们三个看到那个家伙，他们也就当然相信其他人也能看到，他们一定能。
“都说好了吧？不过我要把时间还是放在明天。你们俩今晚尽量找人，明天我们一起去见镇长，然后……”苏西静静地看着孔文和林泽霸，虽然没有说，但是眼里明白在问：万一找不到其他目击者呢？
其实，苏西自己也不知道答案，随后他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得走了，不然父亲该以为我掉到哪个地洞里去了。”
在他们的道别声中，他向马厩走去，林磊那辆轮子比人还高的马车还停在原地。
马厩建得长而窄，高高的屋顶上铺着茅草，马棚与兽棚分列两边，各堆满了稻草和角兽的食物。
马厩里只有从两边入口透进来的光，很昏暗。小贩的八匹马正在大嚼草料。纪明宇养的六匹结实的德胡兰马也在，但纪明宇阳它们只是因为每当某个农夫装了太多货物自己的马拉不动时，就会来租用它们。另外还有三匹马，苏西从马儿的样子就能猜出它的主人：其中一匹个头高大，胸肌厚壮的黑sè牡马不时地使劲甩头——这一定是楚雨的马。另一匹圆润的白sè母马脖子弯弯，欢快地跺着小步像舞中的女孩——这只能是慕皖清的马。第三匹四肢修长，瘦瘦的，脏脏的棕sè阎马，跟左茂闯的形象完全吻合……
苏博站在马厩兽棚那边，牵着踏雪，正轻声跟蒋磊说话。苏西刚进来没走几步，父亲就对蒋磊点点头，带着苏西和踏雪出去了。
他们默默地给踏雪上好兽具，苏博看起来正在思考，苏西没有打扰，并且也实在不指望能说服他相信黑兽骑士的事，这比说服纪明宇难多了。
等明天吧，孔文和林泽霸一定能找到其他证人。希望如此！
……
兽车摇摇晃晃地上路了，苏西从车后取出铁剑，边走边把书袋挂在腰上。当他们走过村庄的最后一排房屋时，苏西的铁剑上已经布满了蓝光。
此刻，苏西的视线所及范围内大部分都只是光秃秃的树木，但苏西却没放松jǐng惕，而是紧绷着肩膀，因为黑兽骑士很可能突然袭击，必须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可他心里知道自己不能可能特别长的时间维持着剑芒，那会对体力消耗特别大，何况今天早上还刚刚使用了一次。
苏西手里的这把铁剑是苏博亲手做的，这一带除了苏博和他自己以外很少人能把这把剑挥舞起来。他四处张望，此刻他们身处森林中，披风在风中“啪啪”作响。他试图把黑兽骑士逐出脑海，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显然不是那么容易。
“父亲，”苏西把视线从林中收回看着苏博，说道：“我不明白镇议会为什么要单独盘问林磊。依我看，你们的决定完全可以在盘问他之前就作出。纪大伯当时的样子把大家都吓晕了，以为预言司和假的仲孙云兆马上就会到武圣河来。”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苏西。多数人都是。比如说，鲁师傅。他是个强壮又勇敢的男人，但是却惧怕杀生，一见血就脸sè苍白。”
“那又如何？人人都知道鲁师傅先生怕血，除了白池和厦芓两家人，好像没有人对此有意见。”
“你听我说，儿子。人们常常不会像你所以为的那样思考和行动。镇子里的那些人们，即使被冰雹砸毁农田里农作物，被狂风卷走所有屋顶，被狼群猎杀过半家畜，他们也都还可以卷起衣袖，一边抱怨，一边开始重头做起。但是，一旦有人提到灵竹界的预言司和假的仲孙云兆，他们立刻就能想到灵竹界其实离这里不远，就在迷雾森林的另一边，而从预言司总部到灵竹界的直线路径就在这里往东边一点。虽然事实上预言司是不可能沿着直线穿荒野的，他们必须取道寒邢州和易涧，但是他们不会这样想！所以到了明天一早，至少有过半镇子的人都会认为这场战争已经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了。而到那时，我们要让他们相信那不是事实起码要花好几星期，这样做的话那么这个chūn节就算报废了。因此纪明宇在他们自己发挥想象之前就替他们作出了判断。”
苏博缓了缓自己气息，休息几秒钟后接着说道：“他们会看到镇议会已经开始处理这件事，并且接受我们所颁布的决定。他们选我们做镇议会是因为信任我们可以为镇子里的人妥善处理事情，他们会愿意听从我们的意见。我猜他们甚至也会听从金义的意见，虽然他跟我们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但不管怎样，他们将被告知没什么可值得担心的，并且他们也会这样相信。所以，并不是说他们自己不能得出同样结论，而是我们这样做的话就不会糟蹋了难得的节rì，而且大家都不用为了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白担好几星期的心。即使战争真的蔓延到了这里，巡逻队也会及时发觉，给我们足够的时间作准备。不过我真的认为这不会发生的。”
苏西默默的听完了这一切，看来这个纪元其实还是跟自己上辈子呆的地方一样，愚民政策而已。
兽车“隆隆”沿着采石路前进。
“对了，除了林泽霸，还有谁看到那个黑兽骑士了？”苏博忽然向苏西问道。
“还有孔文，但是——”苏西眨了眨眼，颇为意外地看着走在踏雪前面的父亲，“您相信我？啊，我要回去告诉他们。”说着转身就想往镇子里走。
“慢着，儿子，慢着！我到现在才跟你说是有原因的。”苏博赶紧喊住了苏西。
苏西只好继续跟着兽车走，踏雪很耐心地拖着它。
“您为什么改变想法了？为什么我不能告诉其他人？”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至少林泽霸会的，孔文就难说。这件事确是应该尽快通知其他粮庄，但是这样一来，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乐石镇所有十六岁以上，或者至少那些已经能dúlì的人，都会知道有一个不怀好意的黑兽骑士隐藏在附近了。大家不会希望那家伙打扰我们过节的，要知道这个冬天已经够吓人的了。”
“过节？”苏西喊道，“父亲，如果您看见了那家伙，您一定不会愿意让他靠近十里、甚至百里以内的。”
“也许是吧，”苏博平静地回答，“他可能是灵竹界来的逃难者，也可能是个以为这里比雷昌城，或者武圣河渡口更容易偷东西的窃贼。只是，这附近的人家都没有什么可偷的东西。如果他是来逃避战争的……嗯，总之没有必要吓唬大家。一旦巡逻开始，就能找到他，或者把他吓走。”
“我宁愿是把他吓走，可是我们斗的过他吗？而且但是您今早明明不相信的，为什么现在又信这事了？”
“我得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儿子，当时我确实什么都没看到。”苏博摇了摇头，灰白的头发飘动着：“看来只有年轻人能看到这家伙。今早鲁荣提起林泽霸被影子吓到的事，大家一说起来，原来吕大伟的大儿子吕岩，还有姜升的儿子姜斗都看过那人。既然你们四个年轻男孩都说看到了，我们就得考虑真的有这样一个家伙存在。当然，金义还是不会相信。不论如何，这是我们必须回家的原因。如果我们俩都不在家的话，那家伙到咱们粮庄捣乱怎么办呢。若不是为了节rì，我明天也不会再来。还有，就算斗不过也要斗。”
“我不知道吕岩和姜斗也看到了，”苏西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们三个本来打算明天去告诉纪大伯的，还很担心他不相信呢。”
“我们头发虽然灰白，但是脑子仍旧灵活，”苏博淡淡地笑道：“你尽管睁大眼提防，如果他再出现，也许我也能看到。”
苏西照做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脚步轻松多了，肩膀也不再紧绷。虽然他还是有些担心，苏博和他跟早上一样独自走在采石路上，但是现在他觉得背后有整个镇子在支持他。其他人知道并且相信这件事，这使他安心多了，如果抓了他能问出一些消息更好。
虽然，一个人斗不过黑兽骑士，但村子里还是有许多曾经是侍骑和骑师身份的人存在的，例如苏博年轻的时候就是骑师，最后是因为苏西的母亲，这才选择了退役。
所以，不管这个黑兽骑士想做什么坏事，乐石镇的人们也能对付，只要大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