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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十万里路

    ()天sè晦暗,yīn雨绵绵。

    荒原上,两道白影飘过,其快如风,瞬间远去。

    有猛禽凶兽饥恶难耐,穿梭雨中觅食,敏锐的直觉感受到两人的杀气与血气,来不及避让者,伏地惊颤,远处者夺路狂逃,连小山一般的黑熊,都不敢撄锋。

    这两人,就是急行赶路的龙云天和龙飞。

    龙云天背后,有八道血sè功环浮空,体外有神龙内劲护体,滴雨不沾,一步三十丈,身形潇洒,风度翩翩。

    龙飞不运功力,他天xìng喜水,任雨水打身,浑身湿透,他仅凭腿力奔走,双腿如轮,就能赶上龙云天的咫尺天涯身法,并肩而行,不落一分。

    三个多月过去了,两人走出近十万里,都发生了极大变化。

    孤村小镇,大漠荒原,万里群山,绝壑深谷,两人一步步跋涉而来,十万里路,十万里血。

    龙云天没让龙飞带他御空而行,一是为了顺路采药,凑齐天龙煅体术第一重所需药物,二是为了历练。

    一路上,药物采集了不少,恶人猛兽杀的更多。不论是采药,还是拼命,都是龙云天动手,有地境强敌,才需龙飞帮忙。

    一路上,龙云天收获良多。进入了人境八环,体内又生出了两千滴金血,也从敌手得到了一柄上品宝器的木刀,更有许多财物药物。他的大罗刀法也修炼到了第六式‘罗jiān擒佞百万颅’,内劲、身法、神念,都有很大提升。

    无论杀多少人与兽,龙云天的身上都不染一点杀气,但在对敌时,他身上杀气如海。

    他的身体不垢不污,眼眸纯净若婴儿,头发又长出两尺,以紫带束发,仿佛就是一个浊世佳公子。没有人想到,刚刚步入二十岁的儒雅公子,他全部的生命都用在了跋涉与拼杀。

    龙飞动手次数较少,但却杀气盈身,仿佛一尊年轻俊美的杀神。他一直在修炼天龙玄功,同时练习驭雷术,他惧怕雷电,却经不住龙云天百般劝说,尝到甜头的他,每逢雷雨出现,都极其努力地修炼。

    乱域之乱,让见者触目惊心,乱域强者无数,势力众多,激斗血战屡见不鲜,正是财帛动人心,珍材宝料引贪念。

    十万里,算得上乱域外围地界,龙飞还没遇到不能抵挡的强者,地境四环的敌人,都不能战胜龙飞,留下两人。

    十万里路,十万里血,磨砺了两人,铸下了两人的强者之念。

    “公子,你找地方避雨,我去山顶玩会儿。”

    天上电闪雷鸣,地下巨峰高耸,龙飞知会一声,就飞上了山顶,开始修炼驭雷术。

    龙云天习以为常,在山角下寻一处遮风避雨的荒洞,开始炼药配药,品药试药。

    医书有云:“入品为丹,品下为药。”

    丹分九品,都是灵药炼制,九品灵丹称为神丹,一品灵丹最差。

    ‘品下为药’,其‘药’是指经过炼制且不入品、能为人所用的。

    能炼制灵丹的药材,为天地自然所生,没有经过炼制,可直接使用,药效略次,可入丹,发挥神效。

    龙云天没有修出神识,不止天刀无法神炼,连一品灵丹都不能炼制,空有无数医药宝书、绝传丹方,也无用。

    他现在只能炼药,研究药xìng熟悉丹方,也能锻炼神念。咫尺天涯身法和炼药,成了他修炼神念的秘法,对于神念的增长有奇效,但这种极限的修炼之法,却少有人敢用。

    龙云天在山下炼药,用天火,龙飞在山顶修炼驭雷术,用天雷,一玩火一玩雷,主仆二人各不相干,也各有所得。

    天上,乌云薄,雨势弱,雷声轻,电光小,有转晴之势。

    龙飞站在山顶,徒劳运功,空举双手,却引不下天雷。

    “别走啊,回来!”

    龙飞焦急地大喊一声,飞上高空,双手发出两道雷光,穿入云层。

    “咔!”

    天雷怒,shè下一道巨大雷光劈在龙飞身上,将他劈落,去势如流星,轰地一声将山顶砸出一个五丈人形深坑。

    山体震动,碎石簌簌而下,龙云天在荒洞中都感觉到了雷光之强,却丝毫不为龙飞担心,龙飞被雷劈已经成了常势。

    龙云天继续炼药,龙飞继续挨雷,大雨下了一夜,天雷与闪电也持续了一夜,天明时才停歇下来。

    山顶被削去一截,中间出现一个大坑,成了蓄满水的池塘,龙飞盘坐在水面上运功,衣袍早被劈得不见踪影,又是一丝不挂,体如焦炭。

    龙云天登上山顶,欣赏黑炭,龙飞的毅力让他都常常敬佩赞叹。

    龙飞收功时,龙云天从蓝界指环中取出一瓶墨绿sè的药水,浇在龙飞身上,冒出一股黑烟。

    龙飞从黑烟中走出时,已脱去了一层黑皮,通身青金sè,与他本体龙身的颜sè一模一样,不似人身,仿佛被雕琢过的宝料。

    “公子,我还要吃鱼!”

    龙云天扔给龙飞一套白袍,龙飞穿着妥当后,从体内世界中取出一条三百多斤的锦鲤递过来。

    龙飞的功力在增长,饭量也跟着长,好在他内世界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竭的鱼群,不用两人为食物担心。

    两人分食一条鱼,共饮金界葫芦中的美酒,酒足饭饱后继续赶路,一路西南,天山方向。

    一rì一夜,两人又走出了三千里,翻山越岭,走村过寨,所经之处,草木都已绝迹,山光岭秃,尽是灰白的石与黄sè的沙。

    当两人又奔行八百里,眼前就只剩下了黄沙,来到了一望无尽的大沙漠。

    沙暴处处,如一条条黄龙肆虐,浮走的沙丘,流动的沙山,潜伏在沙中的巨毒邪物,都给沙漠蒙上了可怕yīn影,似乎在jǐng告来者,于此止步。

    但这样的区区凶险,怎能阻挡住两人的脚步,两人比风快,比沙暴更猛,比邪物更凶,踏沙海如履平地,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沙漠深处。

    前方,出现了一座雄城,与黄沙同sè,屹立在沙山中,占地足有万里,似被黄沙覆身沉睡着的巨大凶兽。

    两人互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如此庞大的城池,两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越走近这座巨城,越能看出其雄伟,城墙斑驳,楼宇破旧,大多被黄沙掩盖,难辨本sè。

    城楼高耸,巍巍如山,刻满了岁月痕迹,古老沧桑。

    大漠,狂风中都带着黄沙,风在城楼回旋飞过,刮去匾额上的沙,又有更多的沙贴复在其上。

    两人眼尖,都看出了巨匾上的三个字。

    大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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