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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坟前战意

    ()“师……师父,怎么是……是你?”潇允有些不敢相信地抱起深涧中奄奄一息的谭伯,双手骤然间急速颤抖起来,眉宇间那一丝不祥的感觉骤然间变成了苍白和慌乱,“不……不……师父,不……师父……不会的,不会的,师父……”

    “喂!臭小子,这就是你……你师父?”少女似乎有点惧怕眼前的情景,就连语气中那股娇蛮劲儿都敛了几分,“快,快扶他到洞里!”

    “哗!哗”两人慌乱地踩着脚下深浅不一的水涧,匆匆把谭伯往洞里搀去。

    “师父……”才刚把谭伯搁平在草席子上,潇允便忍不住开始微微啜泣,那亦出亦悬的眼泪涨满了双眼,声音也没了先前的镇定沉稳,“师父,我……我对不住你……”

    “咳咳!”谭伯痛苦地咳出几口血,脸上一片灰败之sè,像是憋着最后几口气艰难地说道,“诗诗……他们……人呢?”

    “师父……徒儿不孝,徒儿和他们……失散了!”心中的悲意渐渐盖过了惊惧慌乱,潇允双眼空洞迷茫,“师父……”

    谭伯闻言,更是颓意大作:“允儿啊,为师……咳咳,为师恐怕时间不多了。”

    “不,不会的师父!”

    “咳!呵呵,为师自然清楚自己的身子。”谭伯极其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潇允道,“允儿……为师对不住你,都还没教你什么就……这是……咳咳!这是一封信,你把它交给血姝岛的人,他们自然会带你去见一人,那人会与你说明一切,记住……此去路途遥远,而且极其凶险,你要小心……”

    “师父……”潇允已然哭成泪人。

    谭伯伸出枯手,颤抖地摸了摸潇允同样瘦削的脸庞,瞳中的那一抹光开始涣散:“记住,把诗诗他们也带去,照顾好诗诗……照顾好你自……”

    谭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双手一摊,人便像泄了气的皮囊子一般颓倒下去。

    “师父,师父……”潇允状若疯狂地摇着谭伯,希望能把他再次摇醒,“师父……”

    慕容紫依沉默站于一旁,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她似乎也想起了属于她的幼年时期,不禁一阵酸楚,她全然清楚此中心情,自然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默默地等待潇允平复心情。

    而潇允,则再一次感受到了三年前筱伯离开的痛楚,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不幸给周围人带来了同样的不幸。

    “我真没用!没用!没用……”潇允狠狠地捶击着地面,再也禁不住溢满眼眶的眼泪的掉落,“什么拯救万民,什么兼济天下,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又如何拯救得了整个天下?我……”

    所谓的自抱自怨在此刻的潇允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虽然只认识了他半rì之久,可慕容紫依还是能依稀感觉得到在他身上所发生的和将要发生的事究竟有多严重,又有多无可奈何和不可抗拒。

    “臭小子,你……我,我们应该尽快去找你师父说的那个岛。”

    “你走开!不关你事……走开呀!”脱口而出的暴怒声就连潇允自己都吓了一跳。

    双眼中跳shè而出的死一般的黑雾重重地缠绕在潇允眉宇之间,之中所蕴含的肃杀之意颇为浓重。慕容紫依下意识地退后两步,怯生生道:“你……你究竟是谁?”

    “别管我,快走开!”潇允再次把那慑人的目光移向慕容紫依,“走开!”

    ……

    暮sè微起,崖下,洞外,水光黯淡,天sè朦胧,放眼望去,俨然一副凄凉荒寂的画面。

    离山洞不远的一块平地上,多出了块粗陋的木碑,碑上几个血字全然失了潇允平rì里的酣畅淋漓,“恩师谭济林之墓”。草草数字,抒不尽甘苦,道不完愁肠。

    潇允两眼无神地盯着新立的木碑,盯着碑上那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忽然间少了些本该有的伤心和悲痛,反而返悲为怒,弥漫在那一杯黄土之间。

    “簌簌”暮sè下异声骤起,诡风浮动。

    眉宇间暗涌的黑雾被这一扰,倏然而退,幽幽地散回入瞳中。一阵仿若清流的气息蓦地在丹田化开,缓缓地顺着身体各处的经络涌动着,说不出的畅快之感。饶是这般轻微淡渺的响动都如破天开地一般,在潇允思绪之间激起不小的动静。

    “谁?出来!”

    几棵枯矮的朽木之间,走出两个身影,互相搀携着。

    “潇哥哥……”

    “诗诗?”潇允起身,“诗诗,小楼!太好了,你们都没事。”

    潇允轻轻闭眼,收回了正yù夺眶而出的清泪,然而刚要伸手去搀,两人竟突然倒地。诗诗还在伸手示意潇允速速逃离,可确实全身疲乏无力,最后嘤咛一声,闭上了眼睛。

    在他们身后,又走出一个全身黑梭的诡影,赫然是先前来袭的其中一人——公子焱。

    “哼哼!看来大哥预测得真不错,下来一趟倒是大有所获啊,哈哈!”白焱一脚踩在楼笑辰身上,冷冷地笑着,“潇允,哦不,应该叫你天狼,我说天狼你不好好地去修炼准备,老搀和这种琐事干嘛,难道你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白焱,你来得正好,我要为师父报仇。”说罢,潇允便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那把三尺法剑,劈头盖脸地就朝白焱砍去,却是毫无章法。

    白焱腮边那一寸干瘪的肉开始抖动起来,那是冷笑戏谑所致。只见他不慌不忙,稍一侧身倾倒就躲过了潇允的攻击,但是她没打算还手,因为他知道对方已是瓮中之鳖,既然想玩,陪他玩会儿倒也无妨。

    潇允越是劈砍,越是愤怒,越是愤怒,那威力自然可想而知。白焱就像个移动靶子,任由潇允劈砍,却始终动如脱兔,丝毫没与法剑触碰。

    “你去死吧!”潇允劈了个空,脚下一踩,这才止住冲撞之势,回过头来。蓦地,他想起了之前在林中劈砍的那十颗大树,想起了谭伯的那一句“明达无知,除玄无疵,动而不至,空则达之”,登时眉头一挑,突然醒悟过来。

    就像自己认真砍树的时候那样,修炼也好,杀人也罢,最是强调无yù无知,排除一切杂念,通晓一切内外事物的本质。砍人亦是如此,为的就是最终自己的长剑能没入对方心腹,而不为他如何逃避,如何挣扎。

    想到此处,潇允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两手之间虎口骤紧,双眼像是要看穿白焱一般注视着他,感受着白焱身形窜动之后留下的元气波动。虽然他看不透,也摸不到,可手中的长剑却去势极快,循着那若有若无的感觉,逼向大意的白焱。

    “嘶”长剑随风而过,竟然划开了白焱腋下的衣袖一边。虽然没见到鲜血横流的场面,可白焱却大惊一撤,心头微微一凛,叹了口气道:“你……差点被你yīn到,哈,看来还不能小瞧了你这个道家高徒啊!”

    白焱眉心一蹙,开始认真起来。同时双手合十,催动心念之力,汇集周身元气,一下子便凝出一道风雷之鞭,眨眼间便已劈下,潇允下意识提剑相抵,却哪里抵挡得住,身子霍然飞出数丈,刚好砸在新立的木碑之上。

    木碑脆裂折断,翻起的黄土盖灭了坟前的香火。潇允随意一拭嘴角渗出的鲜血,挣扎着翻起身子,怒吼一声便再次凝神劈去,岂料白焱早已凝出一颗硕大的风雷珠,直直地电shè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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