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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幻术师

    ()在洛城远郊的密林深处,天光尚未全开,可林间肃杀之意已然。

    此时,白焱已闪至一旁,静作看客,脸上狡黠无比。

    “师父……”潇允进也不是,退也不得,但他着实清楚地认识到谭伯作此反应的理由,莫不是对手之狠厉难缠,一代道仙传人又何须如此。

    “快走,带诗诗和楼兄弟走!快!”谭伯提气一掌点在潇允胸口,只把他推出去了数丈,然落地颠簸全无,这一掌竟是做到了收放自如。

    “走?哼哼!”那个裹在灰黑sè气焰下,看不透也瞧不穿的影子,陡然生出一丝令人畏惧至极的浑浑煞气,“林川,你真当云门之言都是儿戏?”

    “云门不请自到,若只为了老夫一人,自然无话可说,可老夫这一劣徒堪堪归入道门,亦是初入江湖,想必与云门也难牵扯上关系,阁下若是想出手,可否留下明白话?”谭伯不愧是林川道人,道家圣贤,谈吐自是不凡,可虽然道韵犹存,眉宇之间还是少不了那一丝一寸的不祥之感。

    那人愣是没有一丝笑意,语气淡到青山一般不点泼墨,淡到绿水一般不起涟漪:“云门做事向来不予外人知晓,你也没资格知晓,我更没有必要告诉你,可我会让你知道,从你救下这少年,收他为徒之时便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允儿,听为师的,赶快带着他们走!若是再不走,恐怕真走不了了。”说话之余,谭伯左右手心各凝出冰火元气,渐渐地累成两团充满能量的球体。

    潇允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他默默地朝谭伯背影一施礼,转身就往小屋冲去。

    可谁知还没跑出几步,那个气焰妖娆的黑影就已经化作一道淡黑sè青烟,鬼魅一般地出现在潇允面前。

    谭伯大惊,手中那两团冰火元气登时化作两道龙形元气波,带着龙鸣般的巨响,卷动一路上的冰火元气,逐青烟而去。

    元气凝实体化波,这看去随意催动念力而成的波动,实际上凝聚了施展者不小的修为。在触及青烟下黑影的刹那,元气波陡然一变,开始旋转起来,形如链锁一般,结结实实地敷住了那团青烟。

    修行者之间的战斗来不得一丝恍惚和犹豫,往往思绪稍有不聚便会影响到元气的掌控,甚至影响胜负之分。

    然而谭伯的全部心神都随着冰火元气波汇聚在青烟所在之处,他再一次催动念力,两条元气链锁陡然一缩,堪堪敷紧了青烟下的黑影。

    谭伯并指一掐,“破!”声音刚喊出,那幻化成的冰链和火链的元气波骤然一紧,瞬间就把青烟下的黑影掐成了两段,化作两道同样的青烟氤氲在虚空之中。

    远处观战的白焱眉心一蹙,暗道不妙,正yù飞身过来阻止,忽观得一变,唇角笑意跳出,脚下自然也敛了起身之势。

    被截断的黑影各自化成一道青烟,青烟下寒芒顿出。冰火链锁毫无作用,反倒让他的身影一化为二,而且虚实难辨,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那两个虚影渐渐成型,最后竟变成谭伯的样子,亦是左右手心冰火元气顿起,化成冰火元气波,伴着龙鸣之声,互相缠绕着电卷星飞般袭向谭伯。

    谭伯大骇,连忙凝出四道元气波,纷纷与袭来的元气波相撞,化成四道呜鸣声消散在空中。

    “幻术师?你……你究竟是何人,这世间早已禁了此术,为何你还会……?”

    那两道虚化成谭伯的诡影正是先前那人用了谭伯口中的幻术幻化而成,而他本尊竟然还在原地悠悠地飘着,亦虚亦实,鬼魅难辨。

    相传幻术本为上古魔族遗留之术,因其可以幻化对手一切招数和形体,又呈虚影之态,而威力不减,然虚影更可一化二,二化四,以此裂分形体,幻化万千,几乎无人可抵御这幻术攻击,唯有找出并击垮本尊,才可消去幻影,破灭幻术。

    这幻术早在大华古道降服九天心魔,灭除魔族后就被神族视为禁术,从此再无人使用,幻术师更是从世间消匿了踪影,然而云门之中竟有人使得幻术,这在令谭伯吃惊之余更是让他从心底生出一丝忌惮之意。

    当初空莱祖师将扶持天下,救济苍生的任务交给他时便与其交代过关于魔族余孽帝魔一说,想来也只有魔族之后才有可能使得此禁术。

    “难道……你……你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见过我的人都已经在这下面了。”那人笑意依旧很淡,几根枯瘦的手指敛起黑衣装束唯一一处宽大的衣袖,毫无生气地指了指脚下偶覆霜雪的黑泥地,续道,“林川,你应该庆幸自己成名那会儿我还在尽力恢复伤势,一伏便是数千年,那洛神可是伤我不浅,但现在这世间还有谁可以阻止我再次成魔,你?还是天狼?哈哈,哈哈哈哈”

    近乎恐怖得有些嘶厉的笑声回荡在林间,满林暗伏的鸟雀虫鸣声激起一片,整个林子像极了受惊的小女孩,浑身颤栗起来,一阵阵簌簌声接二连三地传入小屋内,没过多久便跃出一男一女。

    “爹爹!”看到林间对峙的二人,诗诗全然不顾四下暗藏的危机,几下便跃至谭伯身旁,“他们是谁?”

    诗诗并不知先前双方缠斗的情况,孰胜孰负,孰起孰伏,自然也没怎么对方放在眼里,正yù施展招数,忽然瞥到了一袭熟悉的身影——公子焱。

    略一沉吟,这才猜到一些可能,大概是那白焱敌不过爹爹,就跑回去搬救兵。若是如此,想必这救兵功力定然远在白焱之上,不然也不会只带他一人。

    想及此处,她才有些迷茫地看看谭伯,看看身后不远处的潇允和一起出来的楼笑辰,很不合时宜地苦笑一声道:“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哼哼!原来还有两个!”

    那人身形陡然一变,再次化成一团青烟,鬼魅般地极速飘来。

    纵横修行界十数年,谭伯第一次有了心悸的感觉,他自己倒是可以轻松脱逃,可身后三人,特别是潇允和楼笑辰,又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可幸的是潇允已经意识到所谓的危险,谭伯仅一个照面,他便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拉着茫然无措的二人,择路而逃。

    白焱冷笑一声,手心暗暗凝起风雷珠,趁众人不备之际,脱手而出,朝三人直逼而去。

    “砰”

    谁知谭伯早已有所察觉,双手交叉复又合十,转眼间便也击出一道霜火之箭,堪堪破坏了白焱的致命一击。

    然而那黑影的袭击又让谭伯自顾不得,他很想趁隙解救三人,可如果这般做了,那结果也可想而知,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天意,但愿天佑他们。

    ……

    三人拼命逃窜,一路不曾停歇。纵使有人哭得泣不成声,潇允依旧强拉着不舍的她,拉着恍如救命稻草的诗诗,冲破晨晓的天光,往东方跑去。

    而身后追来之人身形极快,不多时便把三人逼到了崖边,高山深涧,想来已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纵使诗诗会点术法,奈何完全不是公子焱的对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纵入深涧,生死之命或由天。

    可楼笑辰止住了脚步,看到那如白练般穿梭的湍急水流,看到那陡直的峭壁,一段段琐碎的记忆冲击着他的脑海,跟着便是死一般的刺痛袭来。

    潇允看出异样,却也不作思虑,和诗诗一起拉着楼笑辰跳了下去。

    白焱在崖边徘徊半晌,最终还是没狠下心一起跳下去,他只得冷哼一声,郁郁而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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