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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面(上)

    ()光末在学校的打人事件不会就这样结束。现在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光末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谁都没有在将人打成重伤以后,还能像没事发生一样,更何况,现在那个被打伤的人还被开除了。

    所有人都有理由去猜想光末的身世背景。是强权还是有钱?还是说那个校长根本就是光末的父亲。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光末已经出名了,虽说仅仅是在学校。

    光末绝没有去理睬那些流言。依旧是冷漠,在那个靠窗的角落,或看着天空,或把脸埋在手臂里睡觉。他不会和那些人搭话,而其他人也不敢和光末搭话。他们都躲避着他。

    那个教室似乎笼罩在一片恐惧中,而光末就是这片恐惧的源头。只要他在场,没有人敢大声说话。或有人不小心发出声音有点大时,都会不禁意地朝光末那瞟去,怕惊扰到他,从而引来预料不到的灾难。

    光末心里觉得好笑,一群畏畏缩缩的人,他不会为自己的孤独难过,早就不会了。

    现在的光末常常是在等待放学,这一点总让人觉得他是那么的固执,明明不需要那般听话了。放学后,光末还是会一个人到已经无人的cāo场上,只为静静地看那夕阳收敛最后的一束光。

    光末若也是那最后一束光,什么时候?会为何?被谁收敛?

    夜幕已经降临,光末骑车在五光十sè的繁华喧嚣中,车来车往都是正在腐朽的一切,光末不会记下哪一张脸。突然光末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并深深地望着一个漆黑的巷口。那便是这个城市,太阳所照不到的yīn暗面。光末偶尔会在电视中看到这里,无非就是那里又发生了斗殴,小规模屠杀,毒品买卖。都是罪。

    光末推着车,慢慢地走进了后巷,城市的霓虹也已经照不到光末的后背,他走进了这个城市的yīn暗面。或则说是,罪之源头。

    光末推着车,缓缓地走在那里,城市的yīn暗面其实也并不仅仅是一条小巷,那是比小巷更为宽广的地域。低矮的棚屋,昏黄的灯光,浑浊的空气,遍地的污垢。湿热的空气让光末有些难过,路边有些人都用异样的眼神小心地打量着光末,原本光末就习惯了这种关注,但当光末冷冷地眼神回看那些人时,他们都紧张地低头或扭头看向别处了。

    这里的都是病态的人,他们的眼神大多的都是灰暗的,写满了故事。但看光末的眼神中又有着一丝敌对,同时又有着一丝惊恐,他们时刻在提防,在保护自己。光末依旧面无表情,但在这里又不能全是冷漠。

    “呜哇”突然一声婴儿啼哭,打破了此时某种平衡,所有人一下子全sāo动起来。光末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是突然有一只手触碰到了光末的裤袋,被光末一把抓住了,那只手才刚刚伸进他的口袋。光末已经皱起了眉头,冷冷地眼神,顺着那只手,那只满是污垢的手,看到了那张脸。一张稚嫩的脸,现在已经惊恐到有些变形,好事无关的人也都幸灾乐祸地往光末那里看去,有些老弱妇孺也战战兢兢地不时向那里瞟去,但也有血气的壮年,握紧了拳头,可能光末一有举动,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毕竟光末对于这里只是一个外来者。

    光末一声不响地盯着那个小孩许久,而小孩却忽然有些站不住了,他是恐惧到了极点。也就在这时,光末放开了手,向那个小孩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同时他扫视了一遍四周的人,那些失望的神情,那些放松了的神情,还有那些依旧jǐng惕着的神情,而那个小孩早就一溜烟地钻到了人群深处去了。

    光末挂着冷冷的微笑转身继续走向这片地域的更深处,留下一群正议论纷纷的人群。

    光末依旧推着车,更深的地方,路灯灰暗,一闪一闪,不时发出“嗡嗡”地声响。污垢和积水,隐隐的难闻味道,光末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里的人都低着头,坐在角落,一副病态的模样,那是那眼神让光末很在意,他们不时地往光末身上瞟,还透着一股狠劲,又不时地向四处张望,而且嘴唇悄悄地动着,不知在传达着什么。

    一脚踩进一处不深不浅的积水,污垢溅到光末白sè的鞋子上,但他没有功夫去在意了,不动生息,小心翼翼。本来就沉闷的空气现在更是粘稠,气氛微妙地发生地变化。相反,光末却越走越慢,也越走越稳,每一脚都踩着实实的。

    一声金属碰到地的脆响,一道反shè到来的寒光。光末的嘴角微微上扬,停下了脚步,站定在那里。身后的人看他站在那里没动,又不敢轻举妄动了,所有的人都屏住着呼吸,所有的动作都定格在那里,虽说光末只是一个高中生模样。

    这时,光末转过身来,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完美的微笑,透着寒意。

    “想怎样?”光末的视线扫过他们的脸,静静地问出一句。

    “呵呵呵。”引起他们的一阵冷笑,离光末最近的那个人说了一句,“有来无回。”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没的商量吗?”这时的光末是不解,是疑惑,“我没做什么啊?”

    “小子,我们东虎哥的地盘难道还要等到你做了什么再来收拾你吗。今天在这里出现就是砸我们的场子。”不等说完,他就朝光末扑了过去,一把匕首握在手中,明晃晃的。

    光末等不到得到他们的解释,就眼看着那人拿着匕首冲刺过来。光末歪了下头,握紧了自行车把手,等到那人的脸凑近了,忽的一下,光末握紧的车把手,自行车顺着方向,重重地砸在了那人的脸上,他的脸定格在惊恐的样子,身体已经飞了出去。其余人还在惊讶之余,光末已经顺势跳起,骑着车进入漆黑又未知的弄堂。

    原先的那人已经横卧在地上,一时半会是必然爬不起了,其余人也回过神来了,叫嚷着“追啊”,都纷纷追赶了上去,并伴随着“不要让他跑了,不然我们不能向东虎哥交代的。”

    光末莫名其妙地在黑暗中被追赶,不熟识的路,常常会走进死胡同,骑着自行车更是磕磕碰碰,这里的居民,都恐惧地紧紧地关上了门窗,在这里这样的事不是稀罕事,虽然每个人也都没老实到哪里去,但也知道哪些事是自己应该避开的。

    就在光末进入这里的一小时内,那片地方的东虎被一个年轻人刺伤,而且现在都没有逮到那个刺伤东虎的人。但是他们确定的是他必定还在这片地方。但现在光末显然是当了替罪羊。那帮只待在外围的人当然不可能见过刺伤东虎的真正的本人,只听得是一个年轻人,可是发现刺客的消息一传出,各处追捕的人都纷纷聚拢过来,故在光末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

    光末原本就没有太多表情的脸,现在也只是微微皱着眉头,没有厌恶,更没有恐惧。在这里骑车已经变得更加不方便了,光末果断弃下他的自行车,奔走在黑夜中。不绝于耳的叫嚷声在身后越来越近,可是光末只是奔走,头都不回的奔走。在这不熟悉的地方,光末没能选择出一条准确的路,终于又是一个死胡同,这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光末回去选择其他的路,一大群人堵在了胡同口,他们冷笑,喘气,轻蔑,又一步步慢慢地逼近了。

    “跑啊,接着跑啊,他妈的,真他妈能跑。”走在最前面的人,愤愤地说道,并往地上吐了一口。他身后小喽啰般的人物紧紧地跟着他。

    光末已经转过身来了,看着他们,不啃一声。

    那个人已经走得足够接近了,透过暗暗的光,“呃?”那人疑惑了一声,“你小子他妈的是谁哦?”

    “豹哥,就是这小子,刚刚还把鼠哥打了,现在还不知死活呢?”说话的是光末一开始遇见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他妈的,我看是你不知死活,他他妈又不是我要的人。”那个豹哥指着光末,而那个说话的人此时被豹哥一耳光,正捂着脸,瘫坐在地上。

    “你们不是追得很开心嘛。”光末突然天真无邪般地说到,“我可以走了吗?”他两手摊着,正等着答案。

    “小子,没搞清状况吧,在这个地方玩我们,还有站着出去的机会吗?啊?”豹哥很是愤怒,几乎是吼出来的。

    “喔哦,还是我错了吗?”光末现在是近乎挑衅了。

    “你!”豹哥,咬咬牙,大手一挥,“给我打,往死里打。”听到豹哥下了命令,身后的喽啰都冲了上来,那个原本都豹哥一个耳光扇倒在地上的人已经站了起来,冲在最前面。毕竟光末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不知死活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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