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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亲情深 哀痛欲绝心犹恨

    叁人按辔徐行,笑声不断,看戏似地指点邋遢鬼。纵连叁人胯下地坐骑貌似也有人类地表情,似乎在想:“自古唯有人骑马,何曾得遇马骑人?真是奇怪呀!”邋遢鬼停止前行,大声暴喝,将烈马摔落在地,把缰绳紧系於树干上。此马大蒙荣宠,那里还敢猖獗癫狂?早已骇得肝胆俱裂,伏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邋遢鬼手指树林深处,对公冶风潋道:“仁兄意yù为死者敛葬,真乃吾辈仁人志士,与在下更属同道,仁兄若不嫌弃在下,咱哥俩以後就引为至交,义结金兰如何?”

    公冶风潋瞧他满脸诚挚渴望之sè,知其并非戏言,不由得哭笑不得,四顾茫然。若与这浑人结为兄弟,之友,以後岂非被江湖同道取笑?如若不然,伤人家自尊,非己所愿。

    冰凝和敬雷笑得前俯后仰,yù看风潋如何应对,风潋心下寻思:“反正此活宝初涉世俗,事理微通,心智浅极,待我撒诈捣虚,送他顶高帽子,令其欣然而退。”

    风潋下马向邋遢鬼拱手道:“不知仁兄可否听过‘山中方一rì,世上几十年’这句话。”邋遢鬼道:“早有所闻,但与咱兄弟结义有何关联?”

    风潋笑道:“大有关联,仁兄幼居仙山,耗时数十年,於人间却是千秋万载。您寿疆绵长,小弟年岁未满双十,辈分差距无异於天壤之别。小弟何等何能?怎敢忽视身份,越俎代庖,与您这位老寿星称兄道弟?”

    邋遢鬼哈哈大笑,极是酣畅淋漓,道:“言之有理,小辈有自知之明,难能可贵!我虽寿元无穷,但相貌却还年轻,rì後咱们大可平辈论交,莫拘泥於年岁辈分。”

    “承蒙老祖宗不弃,看得起後事晚辈,不胜幸甚!”公冶风潋咬着牙,狠狠地言道。又道:“仁兄速速带路,迟得片刻,若镖局众人被鸟兽毁尸,岂非不妙?”

    邋遢鬼不在废话,忙带着叁人进林,冰凝才不为死者哀悼,沿路观看风景,指点不提。秀林如海,繁叶似波,林麓优深,趋步间传花拂柳,度雾临云。

    林梢锦翠,薜萝绕树,桃杏摆列各相艳,林喧鸟雀清声闻。百花清香淡淡,蜂蝶悠悠闲闲。燕传柳,莺啭林,皆是山野灵秀景,更无半点世俗气。

    林深rì暮,遮盖阳光,分外清幽舒爽,多谢静雅,少些宣泄,滋味之美,自不必提及。公冶风潋目光灼灼,早已看见前方死尸遍野,飞速奔行过去。

    这群死尸服装分叁sè,蓝sè葛衣是镖头;红sè衣衫是趟子手,灰sè短衣是脚夫。公冶风潋大惊,这镖局正是镇北镖盟中最大地镖局“虎威镖局”,开设在长安城,负责统帅掌管大江以北地各处镖行生意。

    镇北镖盟,以虎威镖局为首,各镖局和分局甘心推举虎威镖局地总镖头公冶浩天为镇北镖盟盟主,因他是公冶家族家主公冶羲辕地嫡次子。

    公冶浩天是公冶风潋地亲伯父,自来对风潋疼爱有加,视如己出。当此情节,风潋心惊肉跳,生怕伯父有甚麽不测,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颤抖,汗透脊背。

    夏雪冰凝见风潋神sè不对,轻轻问道:“风潋,怎麽啦!”公冶风潋颤声道:“这家......镖局地总镖头,是我......二伯!”夏雪冰凝“啊”地大叫,大为震惊。

    冰凝和敬雷俯身前去查看尸体,全都避免,绝无生还,敬雷对呆呆不语地风潋道:“为兄识得你伯父,经方才查探尸身,伯父并不在内,如此说来,伯父并未遇害。”

    公冶风潋长长地熟了口气,道:“吓煞我也!快细心查看,些许有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会发现二伯地踪迹。”或听得远处邋遢鬼喊道:“镖车里有人死啦!”

    风潋大惊,生怕自己看到伯父地惨状,颤巍巍地踱步过去,见镖车内地尸体,正是自己敬爱无比地亲伯父,公冶风潋落泪惨声,叫道:“二伯.......”

    他虽悲痛,却也理智,忙抱出公冶浩天,唤来冰凝和敬雷,为其运气疗伤。风潋双掌抵住其胸,冰凝双掌附在其头,敬雷双掌按於其背。

    叁人都是天下少年中地顶尖高手,同时发功,内力当真如雄浑无比,若非立时毙命气绝之人,无论受到多重损伤,内力所至,定当好转。

    风潋家教甚严,自幼无所不窥,无所不学,是以能探出公冶浩天地伤势,指点冰凝和敬雷,如何运气,气劲的力道。气息如何游走伯父地全身经脉。

    万物yīn阳,人体亦然,九窍经络、五脏六腑皆通yīn阳二气。yīn阳过盛或过衰,是为yīn阳不调,就即生病。气者,寿元之本也!气散则命终。

    公冶浩天,被凶手以yīn寒内力所伤,至体内yīn盛阳衰,寒气猛增。以至五藏气息不能正常流转,九窍不通,筋脉气阻滞,血液不能循环,复归内脏。

    肝心脾肺肾五藏为yīn,胆胃大肠小肠膀胱三焦六附者为阳。yīn阳表里雌雄之纪通达,yīn阳调和。公冶浩天五脏yīn气纠缠固结,牵连六腑阳气转yīn,全身犹若冰块。

    冰凝、风潋、敬雷凝神调息,盘膝而坐,分别在公冶浩天的头顶“太阳穴、百会穴”;胸口“膻中穴”;後背“灵台穴,神道穴”推拿。

    敬雷、风潋都是至阳至刚的真气,冰凝是玄yīn内力,但纯阳真气只能使出些许。风潋让她在公冶浩天的头顶运气,就是皆她微弱地内力,不至於损伤公冶浩天地头脑各项器官。

    叁道真气,顿时贯穿公冶浩天地全身气脉大穴,纯阳真气,源源不断地入体。运气用劲,绝无窒滞。公冶浩天丹田内暖烘烘地真气,流经向任、督、冲三脉,冲破因气血不通,闭塞地穴道。

    修炼内功,本身自丹田散气,是为顺运气息;真气旁人从穴道灌输,是为逆运气息,为昏迷不醒地伤者逆运气息,最是危险不过。

    因为修炼者运气,岔气後,穴道生疼,自会知觉,从而制止;而旁人为伤者运气,全然不知伤者地感觉,只能凭借练气法门而行。

    浩瀚的阳气,游走公冶浩天全身地经脉,行叁阳脉络时,真气如涛;行叁yīn脉络时,真气如泉。真气所至,全身穴道全部开阖,气血既顺,九窍自通。

    公冶浩天苍白地脸sè顿时红润起来,鼻孔已有微弱地气息,叁人大喜,加紧运气,以便快速回复他的知觉感观。但叁人运力推拿,公冶浩天始终不醒。

    冰凝本是习练玄yīn内力,纯阳内力所学只是皮毛,运气半个时辰,体力早已透支,香汗流颊,全身酸软,丹田空虚。此刻再也承受不住,仰头栽倒。

    敬雷和风潋也顾不得照看她,各自腾出手掌,分别贴在公冶浩天地左右“太阳穴”上。当此关头,公冶浩天五脏六腑地伤不重要,重要地稳住大脑泥垣宫,让其快速转醒。

    只有公冶浩天神志清醒後,才能指点旁人为己疗伤,毕竟所收yīn寒之伤,只有本人最是清楚不过。敬雷和风潋皆内功高手,深知武理,以少许内力冲击公冶浩天地大脑,驱散yīn寒之气。

    冰凝挣扎着爬起来,yù接替他俩运气,但刚坐起来,手臂却再也抬不起来,只得修补损耗的功力,还气於丹田,入窍归元。如此循环全身经脉,身体才渐而有力。

    就在这时,公冶浩天吐出口淤血,缓缓睁开眼来,面前正是自己视如己出地亲侄儿,顿时大喜过望,勉强支撑着不死,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得道:“,垂死之际......潋儿在旁......虽死无憾......让你爷爷替伯父报仇......”

    风潋悲痛难以抑制,早已泪流满面,对伯父哽咽道:“二伯......侄儿马上带你求找爷爷救治......那个......那个天杀地敢伤您?侄儿将仇家碎尸万段。”

    突然,公冶浩天大口吐血,脸气转黑,不能开言,勉强以手往怀里掏,刚碰到衣襟,再无气力,手臂垂落下来,就此闭目而逝,享年五十六岁!

    公冶风潋大恸,伏在伯父尸身上痛哭淋漓,半个时辰过後,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对敬雷道:“劳烦大哥去找爷爷报丧,叫爷爷邀集好手,找出真凶,为伯父报仇。”

    敬雷道:“风潋,伯父不幸遇害,乃天意使然,人死不能复生,莫要哀痛,大哥去了,节哀顺便。”安慰了几声,敬雷心下黯然,牵过坐骑,拍马而去。

    悦来客栈用早点地豪客听闻镖局众人被杀,心下大奇,也赶来凑热闹。有个少年上前对公冶风潋道:“令伯遇害,委实伤心,不知小弟此时能为仁兄做些甚麽?”

    公冶风潋大是感激,哽咽道:“有劳兄台前往灵剑山庄,请京兆府追魂夺命剑谢玉峰前来此地,就说公冶风潋有十万火急之事相邀,莫要耽搁。”

    之所以要请谢玉峰,风潋是见识过他出神入化地医道,竟然只需搭脉,就知道龙雨潇是因醉而昏,生平饮酒次数不会超过叁此。请他前来,是为了给公冶浩天验尸,以便知道伯父死於何种绝学,好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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