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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卦数难逃

    “嘎啦!……”

    正在这时,蝠王又在柳义的识海中传来一声jǐng戒,它自己早已刷地再飞上十丈之遥,仰头朝着高空,银光闪闪的双目盯向上前方,一副如临大敌之模样。

    “云鹰?……不对!……这应该是一只修真者所豢养的夜行鹰类妖兽!!……”

    望着高翔于云层之上堪堪只较之金鹏小上一二圈的黑sè云鹰,久思未得其解的柳义瞬间明白一切……

    “前面不远处即是坚硬的黄土地,不会再有这些烦人的风沙,大家抓紧,逮住那小子重重有赏!……”

    常天魁见手下们急行近三百里,有些累了,便及时打气。

    “哎啊!……堂主……在下的老毛病又犯!……啊!……痛死人了!……”

    突然,他听到众人中一人大声呻吟起来,一看正是“廖卦仙”,只见他双手捂着肚子,脸sè惨白,干瘦的头上汩出豆大的汗珠。

    “怎么啦?老廖!”

    迅速勒住角马停下,回过头来,常天魁yīn沉着脸,冰冷冷地问道。

    “啊!……堂主,是这样……在下体内奇毒之症又发作了……我想……为了不让对方跑掉……你们先去追他……我就在这里运功疗伤……待伤势缓一些……我自然随后赶上……”

    “廖卦仙”似乎强忍的是天大的痛苦,脸上肌肉剧烈抽搐,长长的稀松胡子不停抖动,断断续续说道。

    “嗯!……好吧,你们两人,留在这里……好好保护老廖,待其恢复后……务必要赶上!!……其余的,跟我走!……驾!!……”,常天魁用神识扫视,见其腹内不断散发出一丝丝细小黑雾,稍作沉吟,应允了对方的要求,同时打了眼sè,又暗中传音几句交待王典身后两名一高一短的筑基顶峰看住之后,才率着剩下的六人急冲冲地飞奔而去,片刻之间已是不见了踪迹。

    忍着剧痛,翻身下马,跌跌跄跄走到一边平地,“廖卦仙”盘膝坐下,随即掏出四条火红sè的旗子分插身体四周,又将一红sè巴掌大圆盘置于前面,右手作剑指状一指……

    “嗡!……”

    霎那间,一方圆一丈左右红彤光罩赫然撑起,顿时把外呼啸肆虐的风沙悉数阻拦。

    接着他拿出一颗绿sè丹药吞服下去,双眸不经意地瞥了一下正在两丈开外上方处的两人,闪露出一丝jīng光,之后便如老僧垂帘,手掐指诀、静静地闭目打起坐来……

    “老曹,这‘廖卦仙’的闷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怎么好好的就突然病起来了!!”

    “哼哼!堂主带我等出来,其主要目的乃是袭击‘七大盗’营地,解救少掌门,丝毫也不能走露风声、出一点纰漏,在中途更加不允许个人单独行动。至于对付筑基中期那小子,只是搂草打兔子、顺手抓一把而已,不可因小失大。所心,他特地交待,如果万一有人想溜掉,那么,我们必须……”

    “堂主密令自当遵守,我就不相信两个壮汉居然盯不住一个糟老头子……但是话又说回此行的目的,听说少掌门是被关在‘死亡之海’那里;然而,我们此番却是去攻打‘狼嚎之谷’,会不会打草惊蛇抑或是让少掌门遭对方的毒手呢?……”

    “……嗯!……更深层次的不大清楚,不过据说门派和北原之意均计划将‘七大盗’在大漠的势力悉数摧毁,若果如此,自然是把他们设置在这里的每一大小营地,除毒草一般一一连根拔起!况且‘死亡之海’实为对方的大本营,地形险恶、人马众多,急切之间难以攻打,只能逐渐扫除外围,了解其战力情况和作战方式,兼使之孤立,届时,据说就连掌门也会亲自出马,一举将其拿下。至于少掌门的安全问题,他们抓在手上,应该是作为一个重量级的筹码,不会傻到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将他杀死……”

    ……

    两人一言一语逐深交谈之时,阵中的“廖卦仙”蓦地睁开了双眸,此时的他似乎变了整个人,干瘦的脸上再无往常一丝谄媚神态,取而代之是yīn狠异常的杀机,就好似一只刚刚经历冬眠苏醒过来见到了猎物的毒蛇!

    今天下午在常堂主身边时,从西南方向突然刮来的那一阵yīn寒黑风让他莫名地产生jǐng觉,随后前者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妖蝠嘶咬,使其愈加坚定了原来的想法。

    惊愕之下,当即他袖占一卦,得的是《剥》卦:不利有所往,往,必有凶之象。遂吓得脸sè煞白,目瞪口呆起来。

    直至他们出来追赶柳义,“廖卦仙”心中更为忐忑,估莫着就在今天晚上极有可能要出大事。末了,到最后走了近三百里,常天魁给手下们打气时。为了确切了解和掌握吉凶之数,他一咬牙,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耗费部分神识和jīng血,运用了“心血神卦”。

    占卜之术实用xìng较强,然而在修真界里面运用之人不多,除天赋要求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原因——那就是消耗神识。

    也就是说,每一次准确的占卜,必然是伴随着使用者以牺牲一定的神识为代价,其大小只是视所占之事大小及修习功法之深浅而已。

    修真之术本为逆天行事,从一定意义上说,神识即是代表寿元;所以,如没有特殊修炼神识的功法,一般的修真者不会去碰那个玩意。

    “廖卦仙”学到的仅是半桶水,更不会有什么修炼神识之术;然而,正是此术给自己带来了许多好处,虽明知存在如此大的弊端,他还是一直照用不误。

    至于他的那些占卜之术,准确率都不是很高,只有这个“心血神卦”例外,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此术还是起初他年轻在数门坊市里面给别人当伙计时一次偶然从一名散修手中获得,系残缺的功法,缺少的正是修炼神识这一部分。

    运用它推测之后,他当场损失了近一二成的神识和jīng血,没想到所占出来的竟然又是《剥》卦,而且其爻辞系预示着已经相当确切的迫近灾害的第四爻,主他们十人即将面临的大凶之象。

    再看纳甲:代表他们这一方的世爻持子属水,正好与长河门其门派的水属xìng相应,在chūn季属衰败,已为不吉;代表对方的应爻持卯属木,旺于chūn季气势正盛,水本生木,并无相克之意,表示对方当初的本意并不想与之为敌;但是,坏就坏在第四爻的戍土发动,合对方之卯木,克制已方之子水;且今rì土旺,到了戍、亥之时更甚,届时,已方这边定是有死无生了。

    当然,我们的“廖卦仙”还看出了许多东西,如:克制他们的戍土临旺,为牢狱、墓穴里面yīn湿之物,也就是各种yīn物、鬼物或僵尸之类。

    而对方的所持之“卯”,可以理解为其姓名中带有木,如“柳”、“林”、“森”、“李”等;其出身处一看“乙卯”纳音配“大溪水”,溪水之xìng无定其人应为散修无疑;大溪水源水流长,发自高山,千里万里跌宕起伏奔入大海,主其人从遥远之地飘泊到此地……

    这一下,他可真是又怕又急,加上又耗费了大量的神识和jīng血,顿时旧伤复发,疼痛难忍,便灵机一动要求留在原地疗伤,想找个机会离开虎口,随即向西边之生地逃之夭夭,计划从此离开长河门,隐名埋姓远走他乡。

    ……

    “刷!……刷!……刷!……”

    蓦地,笼罩在“廖卦仙”周围的红sè光罩不停晃动起来,呈现出一副yù要崩塌消散之样子。

    那两名看守者见此大惊失sè,急忙跑过来想察看缘故。

    “嗡!……嗡!……”

    “嗖!……嗖!……”

    突然,晃动红sè光罩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动,随即shè出两支手臂粗大、长达三尺的火箭,朝着奔跑而来的两人胸口飞疾过去……

    霎那间,“噗嗤!……”一声,跑在前面的高个子的下腹之处被火箭shè穿,一拳大的吓人窟窿赫然出现,部分内脏和肌肉化为灰烬,惨叫一声之后遂扑嗵倒地,昏迷过去,起不来了。

    目睹突遭变异,正要身后半丈的老曹吓得魂飞魄散,慌里慌张的拿出一张厚大盾牌护在身前,轰地一声响作,被击飞出一丈之远,滚落在地。

    正跌跌撞撞地爬起身,蓦地……

    “呼!……”地上空一阵响动。

    他抬头一望,一张方圆二丈黑sè的大网瞬间笼罩在自己头上半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拢下来……

    “哗啦啦!……吱啦!……扑嗵!……”

    根本来不有躲闪的老曹整个人被裹住,随即在一丈开外的“廖卦仙”右手成剑指状激shè出一道醒目蓝光,大网立刻呜地收缩起来,前者在惊惶失措的挣扎中顿时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棕子”,嚎叫着倒于地上。

    “廖老儿,你这是干吗?快将老子放开!……”

    “哼哼!老曹,说了你也可能不相信,我们此次追杀那个筑基中期小子,兆头相当不好,老夫刚才已然又运用神卦推算,发现是灭顶之灾的大凶之数!常天魁和你们都想去送死,我可不想。”

    “怎么会是这样!……啊!……既然是你廖前辈说的……那么……好!……老曹我是一百个的相信了……把我放出来……我发誓为你保密!……要不……跟你一起逃走!”

    “哼哼!作为人尽皆知的常天魁死不悔改铁杆奴才,你以为你说的这些话有人会信吗?即便可以相信,那也是……太晚了!……”

    说着,“廖卦仙”双眼凶光毕现,手上shè出的蓝光不断,口中念念有词,对方身上的大网持续收缩,同时呼呼地燃起具有强烈腐蚀xìng的蓝sè火焰,不大一会儿,伴随着凄厉地惨叫声,其内甲已是悉数被毁,全身的肌肤大部烧烂,仅剩不到半条命了……

    突然,“廖卦仙”猛地听到身后风沙飙起,还没等他采取下一步动作,上方就即刻传来一阵急骤的破空声,心下一悸,刚想闪开,接着只觉得整个脑袋一阵剧烈疼痛,“啪啦!……”地,他外面的脑壳依然完好如初,可是里面的脑髓和识海在霎那间已如纸屑般碎裂爆开、融化为一团浆糊!

    在他的生命弥留之际,其头脑顿时莫名地变得清晰起来,自己一生中的所作所为一幕幕飞速闪过。

    “廖卦仙”一边看着它们,一边喃喃自语:“果然!神卦就是神卦,即便是能够事先预见,然而任凭自己如何费尽心机,极力摆脱,也是劫数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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