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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玄武潜藏 天坑祭台

    ()而此时陆一鸣一行四人已然下得云头,沿着星彩河向前迤逦而行。

    距天坑越来越近,这星光真水的收摄牵引之力也愈加强烈。纵然方静姝竭力驱使,也行不得多高。悬在半空之中一朵白云反而更加惹眼。总归天坑不远,沙妖又几近于无,徒步行走反而更加爽利。

    四人沿星彩河向前行了几十里,但觉这河道不断加宽,待到众人停下稍微休憩之时,这河道已然几近百丈。

    河道宽阔,水流自然平缓,而在这河道zhōngyāng,一块巨石巍然立于星光水中,其上稀稀疏疏的点缀了几株说不出品类的异木。而在河对岸之处,十几名身着青sè衣袍的修士正忙做一团,看似竟yù布就一座符阵。

    风冷云指着那块巨石道:“那好像是个活物,难不成他们要在这星彩河中跟这头沙妖争斗,真是不知死活。”

    陆一鸣淡然一笑道:“不必理会,青凝门一向自持中立,从不参与灵犀星辰心争夺之事,他们要斗这玄武就随他去。”

    陆一鸣自被人抢去星辰沙就不怠慢分毫,早就隔垣洞见神通照起,自是将那巨石看得透彻。

    那河中露出的巨石,乃是一头巨龟窍壳最高一点罢了。云之法界鳞甲部也有种种品类不一的巨龟,可无论哪种,也无法与这头相提并论。

    其窍壳分作九块,每块俱有几十丈方圆,中间那块巨石,在巨龟九块窍壳之上,一条淡淡的白印俨然其间,宛若一条灵动的长蛇,在窍壳之上来回扭动,极具神xìng。

    这河中所藏正是四灵圣兽之一——玄武。倒也难怪此处无有沙妖相扰。

    四灵圣兽自然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中白虎朱雀离题甚远,且先按下不提。

    传说中青龙本名作苍龙,先时修炼水行神通,可无论其如何努力,都不能在水行之上压服玄武。苍龙是宁为鸡头不做凤尾,转而修持天帝赐下的chūn风化雨之术,改修木行之法。能逼得四圣兽之首,改修功法,已能足矣说明其在水行一道的无上神通。

    传闻上古苍天破裂,九天之水涛涛而下,将洪荒大地浇成水乡泽国。天地间第一只玄武挺身而出。

    他在大神女娲的指点下,拔下四足,炼作承天四柱,立于天地四极之中,支撑周天不倒,静待大神女娲将天补起。因见洪荒众生在天河水中艰难求生,他便凭借自身水行一道的无上神通,张,将这肆虐大地的涛涛天河之水悉数吞于腹内。

    此行一毕,玄武已是支撑不住,眼见就有陨身之难。大神女娲见之不忍,施下妙法,将他身躯炼作河图洛书两件至宝,抽出其本源灵光,让他重入轮回。

    过了万年,玄武重新出世,被天帝招于天庭之中,与青龙朱雀白虎一同名列四大圣兽。因他从头修行,不能与其三者相比,只能屈居于四圣之末。但即便如此,在这天地诸多神兽之中,他也稳居前十之列。

    青凝门要在这星彩河上与这玄武相斗,岂能不让人惊讶。星彩河内中流淌的本就是赫赫有名的真水——星光真水。再加上玄武无上的御水之能,天时地利皆不在手,若想斗这玄武,不知要花费多大的代价。

    而看到陆一鸣一行在此驻足等待,那厢忙碌的青凝门下,如何能安心施法。当下便有一人驾驭纸鹤,自星彩河上空凌空而来。

    方静姝轻轻出声解释道:“此人叫做温度升,是青凝门年轻一辈中三峰四升之一,这次前来天府就有他与于子升,端木云峰三人一同带队而行。”

    陆一鸣轻轻点点头,青凝门大权由于、温、端木三家把持,其中于家声威最盛,权柄最重,对岸这十几人,想必这就是温度升所能调度的全部人手了。

    温度升过得此河便是一笑道:“青凝门温度升见过栖霞、落雨几位道友。”因适才有星彩河相隔,他遥见几人衣衫各异,似是散修结伴而来,有心诳得几人与他一起出手,为他卖上几分力气,合力击杀这头玄武。而在他半渡之时,已然认出方静姝,心中念头立时熄灭。不过既已半渡,他倒是有心见识一下,从未谋面的栖霞弟子。

    方静姝略略含笑道:“温道友,久违了。”

    温度升郝然道:“三年前我从贵派求得一粒灵丹,就再无登门拜谢,还望方仙子不怪在下才是。”他顿了一顿又道:“敢问几位可是栖霞几位真传弟子当面,温某素闻栖霞五位真传弟子各有神通,可惜一直未能当面求教,今番总算有缘一见。”

    齐霄指了指陆一鸣道:“这位是我栖霞排名第二的真传赵子龙师兄。”

    齐霄又指了指自己自嘲道:“在下齐霄,与这冷面的风冷云前不久才入真传,当不得道友如此夸赞。”

    温度升听他此言,却是细细打量陆一鸣一番,心中浮想联翩:据说此人乃是流金道人女婿,不过其人也不过心火修为,就能名列真传第二。只可惜凌霜君居然下嫁此人,好一株鲜花插于牛粪。

    其人心中如此作想,可面上笑容则更是热切几分,倒真像好友重逢一般,当下言道:“听闻道友娶得广寒第一仙子凌霜君,倒让在下心生羡慕,不知道友可有意与我青凝门一道将这玄武击杀,倒是也可分润一些材料。”

    他此话一出,陆一鸣还没怎的,风冷云却冷哼一声,扭头看向远处,极为不屑此人。莫看风冷云先时也曾不屑与陆一鸣为伍,可这般相处数年,自有一股兄弟之情在身,见他言谈大赞凌霜君容貌,隐含几分妄想。要是在风冷云还未步入修真之前,只怕已是一剑斩过。

    陆一鸣自嘲一笑:“我栖霞十位真传弟子,可无有青凝门三峰四升七子这般神通广大。我等略作休整,片刻即走,道友还是另请高明。”

    温度升也等此话,又道:“看来几位似要冲那灵犀星辰心而去,那还请多加小心才是。”

    方静姝见他言语唐突,颇为无礼,无心与他多谈,略略寒暄几句,便与陆一鸣几人一同告辞而去。

    行不得多远,风冷云这才开声道:“什么三峰四升,尽鼠辈也。”

    陆一鸣悠悠一叹道:“正所谓风过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些许浮言,不必放在心上。他若胆敢耽误我等行事,自是不会轻饶他。”

    说话间几人已然行有几十里,而这时异变突生。

    这河中之真水忽而浪头一滞,沿河道逆流直上。不多时,河道然干涸,将河底之中各sè卵石显露出来。

    几人回头望向那玄武栖息方向,只见得湛蓝水光莹莹在天,腾起水汽将那天空星辰也作遮弥。虽已有几十里之远,几人仍能感觉其中浩浩之威。倒不知此战平息之时,还能有几人留存,这温度升也太过凉薄。

    待陆一鸣驱御隔垣洞见法术细看之后,不由一惊道:“走。”他言罢,便把那天都祭出,纵起百丈之高。

    三人闻言,不敢怠慢,也起身纵云而上,一同回望来路。

    但见远处波涛滚滚,正铺天盖地而来,淡紫浪头足有几丈之高。比起先前水势不知大上多少。若不躲避,被这星光真水卷走,自是无可求存。

    齐霄惊叹道:“难道那玄武已然被诛,龟类俱是防御惊人,不磨蹭个几天,怎能分得出高下。”

    方静姝一笑:“道友有所不知不知,青凝门有一密传符阵,专破各类聚水之法。想必先时被这头玄武招去的星光之水被破去,才有此一景。要说斩杀玄武,痴人说梦罢了,能切下玄武神躯上的窍壳,也算他们手段不凡。”

    待得这星彩河波涛已定,几人这才下得云头,顺着星彩河缓缓而进。一个时辰之后,星辰天府中心之地,天坑已在眼前。

    与其说它为坑,倒不如说它是一片小湖,内中尽是略呈幽紫的星光真水。而这水正是自这天坑四面八条小河注入。而最令人称道的是,无论这八条星彩河如何注入,这天坑之水位既不见高,也不见低,似乎在这天坑最心之处,有甚玄妙之法维系一般。

    在这水势边缘,又有八座圆柱顶天而起,分作八面而居。其上又各有一方形祭台。这祭台个个都有十丈方圆,百丈之高,这才是天府的机要之在。

    这星辰天府百年一开,可千年才有灵犀星辰心自高天降下。在灵犀星辰心落得天坑之后一rì之后,这天坑中心之处便又有一座高台拔地而起,其上封困正是灵犀星辰心,不过此时它已化作一只异兽。只待众人将它斩杀之后,灵犀星辰心最后才能收取。

    虽说此兽被那中心高台牢牢困住,脱离不得,任它神通再是广大也不能脱离,可若想斩此妖兽,倒非轻易之事。

    要知此次天府之行,云中各们各宗加上世家散修,林林总总也有几百人,可受这祭台所限,同时能向这沙妖出手之人,却不能超过八位。

    此时这八座高台已然被占了七座之多,其中青凝、、木神、纯阳、天云占下五座,剩余两座一为世家散修所居,一为五个小宗合力所占。最后的一座高台无人占据,显然为栖霞宗所留。要不然以世家弟子的脾xìng,怎会和散修同列其上。

    陆一鸣占得祭台之后,心中念头急转,若想收摄灵犀星辰心,则非有方静姝出手才可。可那灵犀星辰心所化异兽一向凶戾,倒不能假手与人。看来还要再设法占上一座祭台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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