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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奴才本分

    ()皇浦容玉莞尔道:“难道在钰郎眼里,我便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方才只是与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皇浦容之前为掩饰身份,施了变声的术法,此时只有二人在室内,自然换作女声,只觉音sè柔媚,闻之体酥。

    皇浦容玉知道林钰虽然素来极少生气发火,对她更没有半点脾气,唯独涉及到家族血亲之事,却有自己的原则。所以见他开口求情,就知道必然想要保下林韦此人。皇浦容玉也不愿惹得他难过,便借口玩笑揭了过去。如自己所料,林钰果然松了口气似得面sè舒缓开来,她不由的会意一笑。

    林钰见她盯着自己笑得奇怪,便问她为何发笑。

    皇浦容玉掩唇道:“哦,一时记起月前钰郎进阶凝元之境时那群老物瞠目结舌,似吞了几百只苍蝇的憋屈模样,真是好笑。”

    听她话里的意思,林钰居然果真在屈屈三十载踏足凝元,皇城家族那些族长若是戴了眼镜,必是要打碎一地玻璃的。

    林钰伸手摸着脑袋呵呵傻笑了几声:“若不是你偷了师尊大人雪藏的千年竹妖元神供我炼化,使得我元气累积一rì千里,我又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进阶成功。结果被师尊大人知道,生生罚你在祖堂跪了大半年。”

    千年竹妖元神乃是修行前年的灵竹化妖,被大修士以秘术灭其本体,抽其元神封存,如遇修行瓶颈之时,取之炼化,半神之下皆有增益,可得竹妖千年修行积累的元气、感悟,更有修士曾在炼化时顿悟,一朝得道,一举从不灭境迈入半神之体。

    皇浦言一当年机缘之下花了大手段才完整封存一株千年竹妖元神,本待留给自己晋升半神时炼化,不料被皇浦容玉骗了出来偷偷塞给了相好。

    为了进阶凝神,匆匆炼化此物必然不能全部吸取,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皇浦言一心痛之下,直呼女生外向!

    恼羞成怒,竟罚了皇浦容玉在祖堂内长跪,言说林钰一rì不入凝元,皇浦容玉便不得起身。祖堂内机关重重,一入其中,不说切肉削骨,也少说要褪层皮去。所以此般惩罚不可说不重。

    幸好林钰够争气。以初入聚元之境炼化竹妖元神短短半载就一举踏足凝元,自皇浦言一将之带回当年算起,恰好是第三十年。

    此事传出,林钰的风头盛极一时,甚至盖过了之前的皇浦容玉。皇城其他的家族同辈修士不知挨了自家长辈多少训斥白眼,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间小子都能三十年修成凝元,你们这些废柴难道连个凡人都不如么?若是百年之内,不能踏步凝元的,自去打了铺盖滚蛋。

    众修士顿时一个个打了鸡血一般,闭关的闭关,吞药的吞药。只使得皇城内的娱乐场所之后百年内几乎门可罗雀,不知多少商人暗暗咒骂林钰害的他们破产。

    皇浦家风头正盛,连dìdū祖家都派修士送了贺礼,可见对此事的重视。皇城内家族无论真心假意,也都派人纷纷来贺,毕竟有如此天姿的后辈,说不定那rì一朝得道,有了一番大造化,甚至万一不小心被dìdū的世家看中收入门下,也不是他们一干人等所能匹敌的。

    皇浦言一自然不会在此时自打自脸的说是因为女儿偷了自己的宝贝竹妖元神给了林钰,才让他投机取巧的胜了赌约,只得苦笑着张大嘴巴生吞了这个哑巴亏,宣布百rì之后,林钰入赘皇浦家为婿。

    后来静下心来细细思量,这才觉察自己女儿当时宣扬的人尽皆知本就打的这个主意,让舆论的压力逼他就范。

    “那也是钰郎你大智若妖,若是等闲修士,就算得了那元神又怎会在短短半年就能尽数吸取化为己用。”皇浦容玉一对柔荑握住林钰的手掌轻拍。她就是听不惯他妄自菲薄。她这个小情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谦逊。凡人保持低调倒是好的,但作为修士来说,太过低调反而让人瞧不起。

    林钰回手反握,心中一片感动。当初他初入皇城,心中不免惶然。举目望去,满城尽是以前不敢仰望的大人,如今自己一只小小蝼蚁,又何敢与之平起平坐。对皇浦容玉的挑衅羞辱,自然看做理所应当。能力不如人,没什么好抱怨的。更何况师尊与他有知遇之恩,就算受些委屈,也会看在师尊面上不与她计较。

    后来相处的久了,反而觉得皇浦容玉坦率可爱,并不如大家面上所说蛮不讲理,一语不合便动手杀人。下手之人无不是心怀叵测,常行不轨事之辈。

    而且看似争勇好胜,实则心思细致,心机极深。如之前与皇浦言一打赌之事便可窥其一二。后又常对林钰提点维护。使他的修行之路少了许多曲折。林钰不觉之下对她也渐生好感,只是两人地位云泥之别,不敢有丝毫僭越,只得暗暗将情谊压在心底。

    再后来突然从师尊口中得知皇浦容玉对自己也有情谊,但觉得不敢相信,以为只是借他的身份打击对她趋之若鹜的修士。可是真正到了那时,见皇浦容玉一心为他,不但将自己积攒多年的灵药一并给他服下,助他最快的速度提升修为,甚至还偷了师尊的宝物拿给自己。虽然未尝不是为了与众人赌一口气。但作为受益人的他又能说出什么。心中对容玉也生出僭惓情谊。

    听说她在祖堂罚跪。虽知道师尊不会让其身处险境,仍是放心不下,不愿让她受苦。将竹妖元神拼命压缩,取其jīng华直接融入丹田之内,如此虽可使修为突飞猛进,但因为竹妖元神比起他自身的修为还要高出甚多,一朝不慎可能会反被其侵入元神,夺舍转生。其中痛苦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过林钰总算咬牙顶住,抓住时机将其炼化。突破凝元,见到皇浦容玉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林钰只觉之前所受苦痛都甘之如饴。这才发觉原来已是情根深种。

    见林钰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情深意浓,皇浦容玉只觉得通体舒爽,比之当年一朝踏进凝元境之时的勃发意气也不遑多让。此时却是眉心一皱,似乎想起什么难为之事。松开林钰的手,回身微叹:“可惜父亲虽然答应你我婚事,却气我偷了他的宝贝又刻意为难你,拿了家族代代相传的使命交由你来完成。虽然若是侥幸成功,你不仅能与我顺利完婚,还可得到家族众族长的认可,更有了rì后角逐家主之位的资格,但是家族使命又怎么是那么轻易就能完成的,上千年来屡有人尝试,多数无功而返,更有少数一去无回,想必已是身死道消。其中不乏资质远超你我的高阶修士。算起来此次师命可说是九死一生。当rì我一心想助你大成,如今想来却是我害了你。”

    林钰上前一步用她入怀,细语宽慰:“既来之则安之。师尊只命我前来查探此事是否可为,并未要我一定要功成而返。只要你我二人小心谨慎,不说手到擒来,也必定可以全身而退。待回到皇城,师尊碍于脸面,想必也不会对你我婚事再加为难。所以师姊实在无须过于担心。况且,”林钰抬眼望向楼下,“此时如今也算有些眉目,若能证实,说不定你我此番真能拔得头筹,也不枉师尊赐予我等一番造化。”

    他心中也不确定场中女娃与此次师命有何关联,只是见皇浦容玉如此重视,必定不是寻常线索。此时见皇浦容玉微微点头,却是肯定了他的说法。心下一松,又沉重起来。若是有那一rì必死之局,他一定拼尽全力护皇浦容玉周全。想罢握着皇浦容玉的手又紧了紧。

    觉察到他的异样,皇浦容玉正待说什么,又止了话头,起身拿起桌前的斗笠重戴在头上才坐回窗前。目光依旧若有所思的看着书台上那娇小的身影。

    林钰也坐到桌前,挽袖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浅酌低饮。一时无话。

    片刻间,“笃笃笃”门外有人轻敲,“大人,庞掌柜已备好了包子亲自奉上,可要让他送进来?”

    林韦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鬼门关晃了一圈,此时低眉垂首躬身候在门外低声询问,做足了本分。就算大人看不见,也要时刻保持足够的谦卑。

    “进来吧,”林钰扬声道。

    林韦又恭谨的微微一鞠,倒退了几步,才转身来到楼梯口处,向满脸紧张之sè的庞开元略略低声交代几声,又示意随他上前。

    一直引着庞开元到了门口,林韦轻敲几下,待里面应声,才推了门。等到庞开元进去,又反手关了门退到楼梯口守着。

    林韦心中暗想,两位大人一再提及元宝父女之事,说明此事事关重大,如今自然会对庞开元多加问询,这其中细节自然不想别人听了去。而大人们的事情,他既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最好还要让别人也不能知道,这才是他作为奴才的本分。

    见庞开元如履薄冰的站在一旁,林钰却不似方才那般与他亲近。面上满是冷漠之sè,此时只看着庞开元,不发一言。

    稍后要询问之事牵扯到师尊交托的使命,容不得半点疏忽,否则不但与皇浦容玉的婚事作罢,师尊一旦怪罪下来,也不是自己能够担当的起的。此时吓他一吓,问起时他自然也不会胆敢胡乱编造隐瞒。

    虽然林钰面目儒雅,不漏煞气,但多年清修也自有远超凡人的气度,此刻威压释放开来,满室顿时气氛凝重。庞开元本就被林韦几句话说的心惊胆战,见他如此,心中更添了几分慌乱。此刻手中端着包子,两手战战一个劲的哆嗦。连呼吸都忍住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就在庞开元觉得自己快要在这压抑中窒息而死,林钰才缓缓抬袖重倒了杯茶端在手里。一笑开口道:“庞掌柜多年不见,倒是风采不减当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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