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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何人不起故园情(求收藏!)

    ()四周皆是一片昏天暗地,唯有头顶隐隐一丝银光流下。环顾四周,却是万籁俱静。突然一阵电闪雷鸣,远方黑暗处升起一道氤氲淤积不散,化为一团黑雾。听见其中隐隐传来青衣男子那尖厉痛苦的狂啸,赵忻一惊,急忙向前方发足狂奔,却听身后那团黑云似哭似笑、似喜似忧,xìng格变幻莫测,紧跟而来!

    见前方一片黑幕之间,竟有一白sè亮点,似昏暗的穴内通往外界光明的洞口。身后那大团的黑影,浮现出青衣人的脸颊,他张开巨口,沉沉向自己压来,满是暴戾和愤怒。他全力奔跑,向那点光亮渐渐靠近,不知何时身边出现了一个个身影,李全、李云霄、香橼,还有颜儿。与他们相视一眼,刚yù开口,却觉喉头好似被何物堵住一般,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又跑了几步,黑云徒然加速,向众人狰狞袭来。先是李全速度慢了些,被它卷入其中。又行了几步,李云霄脚伤发作,跌倒在地,身影也被黑云吞没。不出多时,已接连丢掉两个伙伴,黑云继续狂暴地向余下三人吞来,赵忻急忙将二女的小手紧紧拉住。谁知还未行片刻,右侧的香橼却是脚下一绊倒地不起,她见自己已然无法逃脱,又狠狠将自己一推,随即陷入黑云之中。

    赵忻yù回头相救,但双腿却是全然无法控制,不听使唤间依旧坚定朝前方而去。他只能紧紧抓牢颜儿的手,两人继续前行,突然指尖猛的传来一股大力,回头一看,却是黑云一角沾住了颜儿,从云中产生一股吸力,将她狠狠拉扯进去。他大急死力相拉,怎能见颜儿又入贼人之手!但那吸力似乎有无穷的力量,将两人相拉的手,从对方光滑的臂上硬生生地朝后挪动,最后只能堪堪拉住对方柔荑。

    只见于绮颜凄美的脸上挂满泪痕,痴痴地看着自己,最后终于身形彻底被黑云吞噬。突然间,黑云消散的干干净净,再也无一丝痕迹可循。赵忻几乎急的疯了,yù回身寻找他们,但却是一丝端倪却无,他只能茫然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远处的光点渐渐变大,好似那洞口有了生命一般,渐渐朝赵忻靠近,不多时将他陷入那片光明之中,见洞外却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心下黯然间还yù回身寻找,但那洞口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环视四周,听得远处一阵女子银铃般的笑声,还道是香橼她们,急忙拨开花丛,上前查看,却见一曼妙淡黄少女身影在花海中偏偏起舞,见之停下,那绝世姣好容颜貌若天仙之sè,却是与之前在树林中所梦的一模一样。赵忻大失所望,闷头坐下。那少女踏着轻柔的步子,翩翩舞动靠近,最后停在他的面前,仔细地端详着他。

    见赵忻毫不理会与她,又是一阵‘咯咯’掩嘴而笑,待赵忻发奇,抬头看去之时,对方又在他面前舞动起来,那曼丽的舞姿,便似风中摇曳的杨柳般轻盈。他刚yù开口相问,顷刻间,整个花海在眼前都成碎一片,幻化成一片片四散飞舞的蝴蝶,将自己的眼都晃花了,他只得闭起眼睑,不出一会儿,天地间皆是白蒙蒙一片,只余眼前朦胧如陷入迷雾般的少女身形……

    赵忻睁开眼睑,沙哑着嗓子,喃喃开口道:“你到底是谁?”却发现自己正仰卧在一张古sè古香的床榻之上,床顶承尘却用淡白纱幔拢起,木榻周边皆刻着花鸟虫蝶,便如梦中之幻境。自己已穿着一套月sè中衣,背后伤口也被仔细地包扎起来。身上清爽,再无血污,又听身边一声清脆悦耳之声惊呼道:“忻儿,你醒了!”

    他艰难侧过头去,却见床前,是一位白璧无瑕、冰肌玉肤的美妇,面sè依稀间,竟与梦中少女有些相像,不过身材体态丰盈较少女成熟的多,应不是一人。那美妇挽着流云鬓,身着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正满怀希冀看着自己。他虽忆不起对方是谁,为何叫唤自己名字,却是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温馨柔意,让自己忍不住去亲近。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勉强向对方露出笑意。

    美妇心中一痛,眼中便红了起来:“忻儿,我是你娘啊!”赵忻心中一突,果是如自己所想,道:“恕孩儿不孝,连娘亲都忘却了。”说罢便要勉强起身行礼,美妇急忙按住他,将之纳入怀中,小声啜泣。乍一睡醒,赵忻浑身酸痛,放抗不得,只得无力地躺在美妇芳香软体的怀中,只觉对方身上芬芳盈鼻,像是记忆深处熟悉的香味,煞是好闻。

    美妇小声哭了会,又仔细端详自家孩儿,看他是否有恙,却只见赵忻满脸皆是苍白之sè,心急道:“听你爹说起,你已有整rì未曾进膳食,现在可想用点?”见赵忻默默点头,急忙转头道:“红菱,将小炉上热着的羹汤取来。”赵忻这才发现,帘外还站着个身着对襟羽红纱的婢子,她急急地行了一礼道了声:“是。”转身小跑去了。

    虽是有些不适,但赵忻还是记挂着同伴,不禁开口问道:“娘,与我一齐前来的朋友呢?”

    听得此言,美妇眉黛暗暗一挑,安慰道,“他们都无事。现在天sè还早,现在应在厢房处酣然大睡呢。”

    赵忻顿时松了口气,他们无事,能安心住下便好,又道:“那爹爹呢?”

    “知州大人亲自上门拜访,问你安好。你爹还yù不见,后来被我逼去到前堂迎客了。怕是这事与昨夜的事有关,现在他们应在前堂叙话吧。”

    这时,红菱从门外而至,手中端着一木托,上边盛着一瓷碗,美妇小心取过,勺了一匙,觉得还是有些烫,又放在唇边轻轻吹气,稍冷之后,这才送到爱儿唇边,赵忻不禁为她的心细而感动。那羹煮的甚为浓醇、香甜,许多食材却是闻所未闻,也不知其中有何名贵之物。

    待吃得好一会儿,碗中羹汤还未过半,便觉这般一小口一小口的,还不知要吃到何时,不禁道了声:“娘,我自己来就成。”还未待对方反对,就从那白皙的娇手中接过瓷碗,不顾热气蒸腾,一口气将羹全部呼喇倒入腹中,饥饿之感这才稍减。

    美妇又是一番调笑,从怀内掏出帕子,将他唇上抹净。两人又说了一晌话,突然美妇手拂额际,显是有些不适,赵忻急忙相扶。一旁的红菱急声道:“夫人从昨晚二公子进府之时,见浑身是血,不知掉了多少眼泪。之后便一直守在榻前,再也未曾起身过,现在想是累着了。”

    美妇看着赵忻却道:“无事,见着你平安如旧,我便安心下来,怎也感不到劳累的。”

    让长辈cāo劳至此,赵忻顿时眼中一红,心生愧疚,急忙劝道:“娘,孩儿现在已无碍,不若您回屋歇息会吧?”红菱急忙也在一旁相劝,美妇甜甜笑道:“真是大难得福,想不到你这等顽劣之童也会关心娘亲了,还记得以后莫再惹我烦心就是。”又慵懒地伸了伸腰,笑道,“确是有些老了,连这等困意都忍不住,那我便回房到牙床上憩一会儿。”

    起身之后,又替自家孩儿小心掩好被褥:“天气虽有些热,但你身上有伤,莫多见风,还需老实盖住。”听着诸多絮叨,赵忻未觉耳烦,心中满是温馨,一一都应是。

    美妇待转身之际,忽是想起什么,又道:“昨夜你昏睡过去,我等皆唤你不醒,虽让大夫瞧过,但还是让我与你大哥好生着急了会。等会他应会前来探视,可别认不出他来。”这才出门而去。

    原来,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哥哥,那丫鬟之前称二公子却是这么一回事。得知多了个血亲,心情突然之间复杂起来。若为兄弟,昨夜亦为自己担忧不已,那平时当是友爱非常。但世间如果真有这般单纯的情感,李敖叔父也不会那般惨死了,论亲疏,他们还是一齐出生的同胞兄弟,最后还不是因名禄之事,手足相残,令人倍感唏嘘。

    若是自己与兄长也有那rì……心头胡思乱想间,不禁暗暗打定主意,只需我等能保住这份兄弟之谊,不让高堂伤心,但凡兄长要啥,我相让与他就是了。突然,屋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倒似脚步之声,它不禁侧身向前堂看去。

    古朴的圆桌椅墩整齐地摆在堂中,墙上的壁龛中陈列着平rì收集的稀奇古怪玩意,一抹晨光懒懒流在窗棂之上,洋洋洒洒地倾泻在屋内,最是显见的,便是在屋中站着一名身着素sè长身儒服,满脸书卷之气的少年,眉目间与自己竟有七八分相像,含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观此情此境,倒似画师绘制的仕子诵读墨卷图那般古sè古香。

    一瞬间,赵忻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儿时的过往,在树梢上的捉蝉;池塘边的戏水;学堂中的朗朗诵读之声;以及在暴怒父亲下,始终挡在自己面前护着自己的那道身影。他轻吸了吸琼鼻,满怀深情地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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