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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安置

    ()八月十二rì晨,李扬醒来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身边之人却是空空,睁了眼就见丫头夏莲坐在一旁用手支着脑袋打着磕睡,便唤道:“你家nǎinǎi呢?”

    夏莲惊醒急跪倒说道:“老爷,奴家不敢了。奴家昨rì伺候了老爷一夜,今早实在是顶不住困意睡着了,求老爷开恩莫要责罚奴家了。”

    李扬没好气的说道:“罗嗦,问你二nǎinǎi哪去了,你倒扯出一堆事来。哦,昨天老爷我喝醉了?”

    “是,老爷。醉的人事不醒,又带回个陌生的小娘子,可是闹腾了一阵,如今被大、nǎinǎi关了起来,这听说是二nǎinǎi看穿了她,原来她不是那个样子,诸位nǎinǎi怕是歹人就让脱不也花给绑上扔闲房了。”

    李扬头痛万分说道:“罢了,你去寻二nǎinǎi回来。”坐了床上用手揉着鬓角,好好的想了。想了半天倒是想起有这么一回事,赎了个小丫头回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赎的,又是如何回的家,真是头痛。

    “夫君可是醒了,这一通的好睡让我们姊妹好生的担心,大姊说了,要是再有一次,可不许妾身等人收留老爷。”朵儿匆匆的赶回,进了房就急急的说道。

    李扬笑道:“为夫知道了,莫有下次了。来,给我穿衣,前面还有公事需办。”

    朵儿过来与李扬穿戴,有些泛酸的说道:“夫君就知道使唤妾身,为何不去唤了昨rì带回那个六房nǎinǎi过来服侍,倒像妾身是个后母带大的苦孩子。”

    “六房?”李扬将平展的双手放下,夹了朵儿的手,不解的问道,“哪有的事,不过是吃醉了酒迷住心窍顺手赎了个丫头罢了,那里是回来做小的。再说与律也不合,你们呀,真是乱cāo心。”

    “真的么?”朵儿抽了手忽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帮李扬将章服披上说道,“那可是个知娇百媚的美人呀?”

    李扬着了烦,搂了朵儿,吻了一口道:“那还能有我的娘子朵儿美吗?嗯,就让她收在你房里好了。”

    “真是羞死了,看让旁人看到笑话。”朵儿红了脸低声道,“就知道欺负人家,这辈子难道不欺负的不够?”

    李扬看着朵儿将九銙银带系好,发嗔的娇容实在是勾人,便一把搂过轻声说道:“娘子,多时与为夫生个一儿半女呀,为夫可是好生的企盼。”

    这下却是将朵儿弄的哭了出来,用力的推着李扬道:“都是妾身没用,许久也不见动静,眼看着妹妹就要升了,可是妾身!夫君要不你就将妾身休了吧。”

    李扬忙哄了,见朵儿一时收不了泪,便拉着她坐了下来。

    过会,朵儿好了些,依在李扬的怀里幽幽而道:“夫君,时辰不早了该去上堂了,妾身无事。”

    “夏莲,你去前边找李苍头,就说老爷病了今rì请假,如有事让县丞等人酌情办理,解决不了的就送进内里。”李扬唤道,搂了朵儿柔声道,“莫要想了,为夫今rì便陪着你。”

    朵儿却将丫头唤住,对李扬急道:“莫要这样,夫君,还是公事要紧。”

    李扬挥手让夏莲下去,主意上来便说道:“与为夫说说那昨rì那个,好似叫什么花的小娘如何了。”

    果然朵儿立刻将李扬推开,自己独坐一旁气道:“真是夫君做下的好事,不明不白带了人回来,娇娇滴滴如花的年纪,倒是妾身等人显老了,可太真妹妹也不比她大上几岁,又听说是个歌伎的出身,你让妾身该如何处置,不要说一句放在妾身这里就算了事,那rì后是做nǎinǎi还是做丫头,可当真是含糊。夫君,你倒是说说。”

    “好大的酸气,可是我的朵儿生气了。为夫也是忘了怎么回事,一会叫过来问问,如是还有家有户那就放了她回去,你说可否?”

    朵儿扭了身子过去,背向了李扬幽幽的道:“她可是花了二贯钱的,夫君倒是大气,随随便便的洒了出去,可要知道昨rì可是把家中都掏空了,大姊那里还贴了些才算凑上。”又是觉得这样不好,转过了身子白了李扬一眼道,“买就买了吧,可也不看看是什么人,来了宅里倒还恭敬,可是妾身等刚回了屋里,她便耍起了威风,秋娘不知碍了她什么事情,让她抓了不放,狠狠的骂了些难听的话,一会又说给她的饭菜不是合口,将好好的面食倒掉,说这是给下人吃的,自己是老爷身边的人可不能由着让下人欺负。这也罢了,无非是些坏毛病,可她不该跑到前头去翻看夫君抄录的卷宗,还拿了一本进来指着上面说道,错了,全错了,下面的差人都在糊弄,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好似她是这寿昌的县令一般。大姊气的出来将她骂了方才消停了,但又嚷嚷着不好玩要回去的话,一会又不回去了说要找你算帐,妾身一听这还了得,就怂恿了大姊将她绑了放在一间闲房里。”见李扬注意听着,还微微而笑,这心里又是生起气来,这样胡闹,夫君都没有生气,真是好伤心呀,眼里便红了又道,“妾身就知道你看中了那小娘子,不过也难怪,这小娘子可是生的付好面像,用药水洗过后,真是个美艳的娘子。”说罢盈盈的哭起。

    李扬哪里有那心思,不过是听到这些,真像是看到了调皮的小妹囡囡,不由的带了笑意,见朵儿哭起,忙又哄了半天,将自己的心里所想全盘说出。

    “真的?”朵儿止了泪问道,见李扬点头,又笑了出来道,“就知道夫君是极喜爱妾身的,万万不会存了那心思。”

    这时夏莲回来禀道:“老爷,奴婢与前边说了,李老爷子说知道了。”

    朵儿唤道:“夏莲,你去将昨rì那个小娘子带到我房里来,就说老爷醒了,要有话问她。”又朝李扬吐了吐舌头道,“夫君好好问问,莫要问出是个jiān细来,妾身还要去阿姊那边去,就不打饶你们郎情妾意了。”

    李扬好笑便道:“好了,莫闹小孩子xìng子了,去叫她们都过来也听听。”

    “是,夫君”朵儿胜利的握了拳头扬了扬,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听外面有女子的吵闹传来:“我不去!不想见那个家伙,他是个大骗子!”

    李扬听着耳熟,就见一位好似面熟的美貌胡娘气呼呼进来,见了自己坐在这里,脸上忿忿之sè顿起,小手叉了腰说道:“大骗子,莫要说你没见过我?”

    李扬仔细看着好似依稀能看到一些与昨rì那个自称茉莉小娘的影子,便试着问道:“胡说什么!你可是茉莉。”

    “是啊,是啊,还好,还能认得我。”茉莉听到后大喜,就想朝李扬这里跑。

    后面夏莲忙拦了道:“你要做甚?”

    而李扬看着与昨rì大不一样的茉莉,却是大惊的脱口道:“真的是茉莉?

    “要你管”茉莉瞪了夏莲一眼,又笑盈盈对李扬说道,“不是茉莉,奴家还能是谁?”见其吃惊的样子,得意的说道,“看看,呆了吧,与你家中的娘子相比如何?可恶,为何你会有这么美的娘子!还有那个大眼睛的狐狸,一定是个妖女,为何她能看出我是化了妆的?”

    “哼!你就是再高明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朵儿陪了小荷从外面进来,随口接道。

    “你!”茉莉见了小荷,忙施礼有些不安的说道,“见过杨姐姐。”

    小荷笑笑回道:“昨rì可是受了苦,一时之间不知小娘底细,多有得罪了。”

    “不怪姐姐的,谁让奴家不清不白的被人买了回来,这放在谁身上都是这样想的。”茉莉乖巧的回道。

    小荷道:“坐下吧,瞧着你也不似个不正经的出身,为何去做了歌伎。”

    一时之间,李扬倒像是个外人,张了几次口均未说出话。不过太真过来陪着他坐下笑嘻嘻的轻声道:“怎么还嫌家里姊妹少吗?想妾身的三姐可是一直对郎君念叨着,要不妾身与她去一封书信可好?”

    “等今夜让你知道为夫的历害!”李扬随低声的回道。

    “等你哟”太真发哆的说道,想去蹭李扬,又怕小荷看见,在那里来回的扭了身子。

    李扬好笑又道:“怎么没见喀秋莎过来?”

    “她懒的动,身子重了整rì只是昏睡。”太真也是有些怨气。

    “哦,一会陪我去看看。”

    “不去,要去郎君自己去,妾身才不去呢,看着好生的羡慕。”太真白了一眼,仰头去看了窗外。

    这时,小荷已是与茉莉说的差不多了。茉莉这里说着便是哭道:“姐姐,奴家真是好苦命的人,母亲自生下奴家就去世了,父亲也不管奴家,由着外人与叔叔们作贱奴家,好好的rì子不让过,百般的刁难,这还倒是轻的,将应是奴家的全霸了去,后面见奴家长大了,又不甘心将所得的放手,于是那些个猪狗不如的货sè生硬将奴家骗了出来转手卖给了人伢子,人伢子见奴家貌美便起了歹心,想污了奴家的清白,也倒是老天爷开了眼,让胡媚楼的掌柜撞见便买了,那康居利也不是个什么好货sè,打小就让奴家练歌习舞,当成他的摇钱树。那rì正好使君要看歌舞,奴家一想这是个机会,便央求了一并去了,这不老爷看着奴家可怜,便为奴家赎了身,方和离了火坑!求姐姐收留奴家吧。”说罢放声的大哭起来。

    小荷叹道:“真是个苦命的人。”又道,“那你便在这里住下吧,如有一rì想家了,我便放你回去。”是瞧出这茉莉绝不是普通的人家出来的,便说了个活话,以免得罪了哪里给李扬带来不便。

    “阿姊,夫君说了,让她先到我房里。”朵儿接口道。

    “那好吧,就依阿郎的话。妹妹,你就先照看着。”

    李扬听了半天,心里好生的怀疑,但娘子这样说了,便由着她们了,毕竟内宅之事自有娘子在管着。

    朵儿道:“嗯,妹妹办就是了。”又朝茉莉问道:“即是阿姊说了,那你就留在我房里,不过事先我要问你,为何要将自己的脸化花了。”

    “姐姐问的好,如不是化的花了,那奴家在那种地方,还能保住自己的清白吗?还是奴家想问问姐姐,哦对了,奴家是想问问nǎinǎi,你是如何看出奴家的脸上有东西。”茉莉闻言泪眼婆娑的回道。

    朵儿得意的说道:“不要告诉你,反正我自是知道。”眼光迷离的飘了一眼李扬,见太真不规矩的贴了他坐下,立刻恼怒着说道,“就怕负心的人忘了!”

    李扬忽想起与朵儿在车上那惊艳的相见,不由的脸上露了微笑。朵儿见着心里大羞,随即红了脸,将头低下去。

    太真却是又恼了,冷哼了一声往旁边坐了坐,别过了身子。

    柳叶儿自进来就左右的看着,也不说话,心里打着自己的盘算,见茉莉抽泣着哭,皱眉狠瞪了一下,见太真与朵儿争风,又笑了笑好像看到什么jīng彩的画面。

    “妹妹们要是闲着没事就都走吧。阿郎昨rì沉醉要好生的休息才是。”小荷早就看到,想出口斥责,又想想罢了,这样也好让她们斗去吧总比自己出面为好。不过这朵儿也有心了,这倒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众女各怀心思起了身,小荷又吩咐道:“秋娘,你与chūn桃二人去收拾一间屋子,让与小娘居住,一切物件都按与你们一样的置办。她是新人,可不许随意的欺负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每个人都心里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是怎么相看那茉莉都不像是悲伤的样子,留在了这里好似还有些兴奋,这就让人感到奇了。

    李扬也是这种感觉,抬头相望时正好看到那茉莉皱着小巧的鼻子朝着他抿嘴浅笑,一幅jiān计得逞的样子,让他心中就是一跳。

    未等李扬理清脑里的事情,chūn桃急急的跑了进来,拉着李扬就道:“老爷,五nǎinǎi要生啦!”

    “要生啦?”李扬六神无主了起来,立刻朝外走去,

    chūn桃在后面叫道:“老爷,未着履!”见李扬已是跑出屋外,赶忙将皮制的履抱在怀里追了出去。

    这几rì喀秋莎就觉得好是困觉,每rì睡不醒,早早的安歇后,五更时分还想贫睡,也是有了身子没人笑话她,往里快午时了才慢慢的起来梳洗,等吃过饭后又是困的历害,便又是一觉睡到晚间。这一rì还和平时一样,听着院里有人在说着话,好像是说又新进了一个大丫头,自己便翻了个身子,继续睡着了。睡着兴许是渴了,便叫chūn月取水,这chūn月是在chūn州所卖的丫头,见其伶俐可人便收在了身边。连叫了几声chūn月方才答话。

    喀秋莎问道:“你这个丫头,不在身边伺候着,做什么去了?”

    chūn月笑着回道:“nǎinǎi不知,这是稀罕了,昨rì老爷带回了个小娘,一大早闹了个翻天,让大、nǎinǎi收了闲房,这阵子又领去了二nǎinǎi那里,如今不但没有过错,还让大、nǎinǎi发了话,让二nǎinǎi看管起来,做了房里人。这不,秋娘她们正在腾着屋子呢。”

    “哦,知道了,你也少管些别房里的事,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护着你。”喀秋莎说道。

    chūn月有些不乐意了,说道:“不是奴婢说nǎinǎi,按说你也是这宅子里的nǎinǎi,又管着院里的事情,可就是老是低她们一等,连带着奴婢都是小心翼翼的。”

    “混帐话!你这是乱说什么,你与你跪下!”喀秒莎怒极厉声说道,见chūn月着了怕跪下,又道,“你这乱嚼舌头的丫头,还不自己掌嘴!”

    “nǎinǎi!”chūn月求道。

    “快些掌嘴!是不是我的话你也不听了!那好,你去吧,我这房里容不下你,你想去哪里都行!”喀秋莎是真气着了。

    chūn月急道:“nǎinǎi,奴婢错了,奴婢该打”说着哭泣着扇着自己的嘴巴。

    未等打了二下,喀秋莎急拦了下来说道:“好了,莫要打了。不是我要说你,是我自已身份就低贱,虽说各房都拿我当姊妹,老爷当我是娘子,但我还是有些自卑而已。大房与三户出身官宦,二房也连着带算杨家出去的女儿,按说依了规矩我本是四房,可人家是陛下亲封的清河乡君,就将我变成了垫底。chūn月,你跟着我可是吃苦了。”

    “nǎinǎi,莫要说这些,chūn月愿意服侍着nǎinǎi。如不是nǎinǎi见奴婢可怜买下,奴婢还不是被卖到香楼里!要说受气那倒是没有,这宅子里的nǎinǎi、丫头对奴婢都是极好的,再说了每月领份子的时候,那些房里的大丫头还不是巴结着奴婢。nǎinǎi,chūn月错了,chūn月只是气不过nǎinǎi的小心,就是想替nǎinǎi说句话!”

    喀秋莎那碧眼含泪,将chūn月拉起说道:“是我错怪了你!chūn月,你rì后也不必nǎinǎi长nǎinǎi短的,就叫我姐姐吧。”

    “chūn月不敢,奴婢就应有奴婢的本分,nǎinǎi这话可莫要再说了,看让旁人听去,要说chūn月不懂规矩,那还不得让奴婢臊死!”chūn月摇头说道。

    “在这房里又没有旁人,你我私下里称不好么?要说我可不比你大了多少。”喀秋莎笑道,拉着chūn月的手,“自嫁给了夫君,虽是疼我爱我,姊妹之间也都敬我,可是我还是想起在族里的妹妹,她就像你一样善良美丽。”

    chūn月轻轻的点头,小声的唤道:“姐姐”

    喀秋莎高兴的回了一声,但立刻皱了眉头抱着肚子急道:“chūn月,你快去禀了nǎinǎi和老爷,我快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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