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术器之争
()偷天阁第七层是盗堂堂主的住所，木跖自从赶回啸风山当天起，就没有出过这里，直到第三天的上午，厚重的石门上响起有力的敲门声，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木跖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前，阳光透过屋顶的天窗照shè进来，上面便是啸风山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空气的清新与微凉。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任凭敲门声不断地响起，他始终如泥塑一般，没有反应。
随着隆隆声，石门被人由外向内推开，刘宏站在门口，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前辈，还是您亲自跟他说吧。”
木跖扭头看向门口，惊讶的发现莫老竟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时隔一年，莫老犹如返老还童一样，jīng神奕奕，发sè乌黑，面sè红润，全然不像古稀之年，说是四五十岁都不会有人怀疑。
“莫老？您，您怎么来了？”木跖神sè憔悴，面sè晦暗，整整三rì不睡不食，消耗了他太多的jīng神。
莫老健步如飞来到他面前，上下仔细打量半天，这才冷哼一声道：“我怎么不能来？要不是刘宏他们担心你，特意送信给我，我还不知道呢！”
“那我师傅他们？”木跖抬眼看向门外，刘宏早已经不知跑哪去了。
“他们也都知道了，本来也想一起来的，可是盗榜那边出了些事情，实在走不开。算你小子走运，要是小狐狸过来，骂你一顿都算是轻的！”莫老瞪大双眼，手指头戳着他的脑门，教训道。
木跖觉得委屈，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怎么还会挨骂呢？不服气的反问道：“我又没有错，是别人暗算我！”
“呦呵！你小子还不服是不是，老夫就给你说说，你到底错哪了！”莫老气得一甩袍袖，随便拖了把椅子坐下，说道：“这第一，你不该只身犯险，白府请你去，想做什么你比我们清楚。当年冷家也用过同样的计谋，不过你师傅比你聪明多了，不但没去，反而还放出狠话，当然，那时候的他已经是盗榜第一，冷家再嚣张，也要顾及到他的号召力；第二，你太冲动，人都说关心则乱，这话一点没错。白氏辅佐你登位，后果是什么你可能都没想明白，就答应了，那盗堂这一帮人怎么办？你师父他们的意见你问过了么？现在乱世纷争，在明确立场之前，必须要考虑清楚；第三，不用脑子，意气用事，我都听那姐弟二人说了，明知处于劣势，不想办法离开，难道还要跟对方同归于尽？你记住，叶逸尘是利用了你，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别动不动就想两败俱伤！”
这一番话，说的木跖脑袋耷拉下来，本就没jīng打采的表情彻底萎靡不振，莫老说的这三条，从开始到经过再到结果，自己完全是被人摆布利用的。
“好了，以上是你师父让我带给你的话，我说完了，听没听进去是你的事。现在，我要说我所关心的问题了。”莫老起身来到石门前，往外看了看，却没有任何人之后，反手关上门，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我问你，那个叶逸尘，真的是另外两脉的传人么？”
木跖点了点头，毫无疑问那两块无相不会有假，但是莫老为什么对此十分重视呢？甚至亲自跑来这里，莫非有什么恩怨？
莫老沉默半晌，终是一声叹息，无奈道：“术器之争，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莫老，什么术器之争？难道盗门五脉不是同心协力的吗？”木跖一头雾水。
“本以为是前人的恩怨，就该让它消逝，没想到还是延续了下来。罢了，既然器脉已然现世，我就说给你听听。”莫老似乎很不愿提起这段往事，复杂的表情甚至带着些许羞愧，想来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当初，五脉流传，众人都以悟道成圣为目标而努力，低调行事，不问世事，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弟子失败，有些人有了新的想法。上古之时，为盗者，或技艺超群，或器械jīng良，更有两者兼备之人，而分歧也是由此产生了。”莫老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这是盗门最为黑暗的时期，险些就彻底覆灭。
“五脉之中，有两脉最先提出发展器械，以代替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训练的技艺，这样盗门就会越来越昌盛，弟子也会越来越多，同时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悟道。可是其他三脉却并不这么认为，器械再jīng良也只是身外之物，唯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突破桎梏，碰触到无上的道。就这样，纷争越来越激烈，起初，我们守护者一脉并没有介入，因为我们只是负责守护传承，至于其他，并无资格参与。可是到了后来，术器之争已经演变到了小规模的冲突，双方各有死伤，不得已之下，我们守护者一脉提出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木跖追问道，他很好奇，是什么建议让器脉隐世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出现。
“比赛，很简单的比赛，既然双方争执不下，那么就看谁的弟子最先入圣，谁就执掌盗门，失败一方要么合并，要么离开。结果，术脉之中出了一位绝世奇才，竟然真的成了圣人，只可惜他是参悟儒家而入道，也不算得由盗入道，但是尽管如此，术脉还是执掌了盗门，器脉远遁而去，从此不知踪迹。”莫老惋惜的摇了摇头，若不是那次分裂，恐怕之后的那次浩劫中盗门也不会因为实力大损而险些断绝。
“那，莫老，为什么当初您对我说剩余两脉一在东龙、一在北玄呢？”木跖还是不明白，明明都远遁了，怎么莫老还能知道他们的所在。
“唉！傻小子，那是骗你的，我所说的是当初他们离开之时的路径，因为不想让你们这一代在涉及其中的恩怨，所以原本打算此事就此尘封，永不再提的，可谁想到，器脉再次出世，我倒是能够明白他们为什么选叶逸尘作为传承人了。”莫老似有所悟，以叶逸尘的野心，必定不肯做池中之龙，成为一方霸主倒是极有可能的。
木跖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中透出痛苦，先人的恩怨纠葛，莫非真的要由他们二人来做个了结吗？
“木头小子，现在你别无选择，叶逸尘代表器脉，而你毫无疑问是术脉的寄托，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你们二人是敌非友，好好想想吧！对了，那白文珺我已经看过了，虽然她钟情于你，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可毫无防备，此女经此突变，心xìng或许不复以前，切莫让她被仇恨蒙蔽了心灵！”莫老罕见的提到了男女之情，这可是他从不说起的，要不是来之前，邢无踪那个小狐狸突然说及此事，他也许会就此忽略。
“我走了，以后的路就要看自己了。盗榜那边过阵子会把相关事宜转过来，你师父那里的事情有些棘手，悬赏任务之事就要交给你处理了，好好干！”莫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开石门，飘然而去。
木跖一动不动地坐在书桌前，阳光透过屋顶的天窗照shè进来，上面便是啸风山顶，可以清楚地感受到空气的清新与微凉。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任凭敲门声不断地响起，他始终如泥塑一般，没有反应。
随着隆隆声，石门被人由外向内推开，刘宏站在门口，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前辈，还是您亲自跟他说吧。”
木跖扭头看向门口，惊讶的发现莫老竟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时隔一年，莫老犹如返老还童一样，jīng神奕奕，发sè乌黑，面sè红润，全然不像古稀之年，说是四五十岁都不会有人怀疑。
“莫老？您，您怎么来了？”木跖神sè憔悴，面sè晦暗，整整三rì不睡不食，消耗了他太多的jīng神。
莫老健步如飞来到他面前，上下仔细打量半天，这才冷哼一声道：“我怎么不能来？要不是刘宏他们担心你，特意送信给我，我还不知道呢！”
“那我师傅他们？”木跖抬眼看向门外，刘宏早已经不知跑哪去了。
“他们也都知道了，本来也想一起来的，可是盗榜那边出了些事情，实在走不开。算你小子走运，要是小狐狸过来，骂你一顿都算是轻的！”莫老瞪大双眼，手指头戳着他的脑门，教训道。
木跖觉得委屈，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怎么还会挨骂呢？不服气的反问道：“我又没有错，是别人暗算我！”
“呦呵！你小子还不服是不是，老夫就给你说说，你到底错哪了！”莫老气得一甩袍袖，随便拖了把椅子坐下，说道：“这第一，你不该只身犯险，白府请你去，想做什么你比我们清楚。当年冷家也用过同样的计谋，不过你师傅比你聪明多了，不但没去，反而还放出狠话，当然，那时候的他已经是盗榜第一，冷家再嚣张，也要顾及到他的号召力；第二，你太冲动，人都说关心则乱，这话一点没错。白氏辅佐你登位，后果是什么你可能都没想明白，就答应了，那盗堂这一帮人怎么办？你师父他们的意见你问过了么？现在乱世纷争，在明确立场之前，必须要考虑清楚；第三，不用脑子，意气用事，我都听那姐弟二人说了，明知处于劣势，不想办法离开，难道还要跟对方同归于尽？你记住，叶逸尘是利用了你，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别动不动就想两败俱伤！”
这一番话，说的木跖脑袋耷拉下来，本就没jīng打采的表情彻底萎靡不振，莫老说的这三条，从开始到经过再到结果，自己完全是被人摆布利用的。
“好了，以上是你师父让我带给你的话，我说完了，听没听进去是你的事。现在，我要说我所关心的问题了。”莫老起身来到石门前，往外看了看，却没有任何人之后，反手关上门，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我问你，那个叶逸尘，真的是另外两脉的传人么？”
木跖点了点头，毫无疑问那两块无相不会有假，但是莫老为什么对此十分重视呢？甚至亲自跑来这里，莫非有什么恩怨？
莫老沉默半晌，终是一声叹息，无奈道：“术器之争，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莫老，什么术器之争？难道盗门五脉不是同心协力的吗？”木跖一头雾水。
“本以为是前人的恩怨，就该让它消逝，没想到还是延续了下来。罢了，既然器脉已然现世，我就说给你听听。”莫老似乎很不愿提起这段往事，复杂的表情甚至带着些许羞愧，想来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当初，五脉流传，众人都以悟道成圣为目标而努力，低调行事，不问世事，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弟子失败，有些人有了新的想法。上古之时，为盗者，或技艺超群，或器械jīng良，更有两者兼备之人，而分歧也是由此产生了。”莫老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这是盗门最为黑暗的时期，险些就彻底覆灭。
“五脉之中，有两脉最先提出发展器械，以代替需要花费大量时间训练的技艺，这样盗门就会越来越昌盛，弟子也会越来越多，同时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悟道。可是其他三脉却并不这么认为，器械再jīng良也只是身外之物，唯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突破桎梏，碰触到无上的道。就这样，纷争越来越激烈，起初，我们守护者一脉并没有介入，因为我们只是负责守护传承，至于其他，并无资格参与。可是到了后来，术器之争已经演变到了小规模的冲突，双方各有死伤，不得已之下，我们守护者一脉提出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木跖追问道，他很好奇，是什么建议让器脉隐世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出现。
“比赛，很简单的比赛，既然双方争执不下，那么就看谁的弟子最先入圣，谁就执掌盗门，失败一方要么合并，要么离开。结果，术脉之中出了一位绝世奇才，竟然真的成了圣人，只可惜他是参悟儒家而入道，也不算得由盗入道，但是尽管如此，术脉还是执掌了盗门，器脉远遁而去，从此不知踪迹。”莫老惋惜的摇了摇头，若不是那次分裂，恐怕之后的那次浩劫中盗门也不会因为实力大损而险些断绝。
“那，莫老，为什么当初您对我说剩余两脉一在东龙、一在北玄呢？”木跖还是不明白，明明都远遁了，怎么莫老还能知道他们的所在。
“唉！傻小子，那是骗你的，我所说的是当初他们离开之时的路径，因为不想让你们这一代在涉及其中的恩怨，所以原本打算此事就此尘封，永不再提的，可谁想到，器脉再次出世，我倒是能够明白他们为什么选叶逸尘作为传承人了。”莫老似有所悟，以叶逸尘的野心，必定不肯做池中之龙，成为一方霸主倒是极有可能的。
木跖听到这个名字，眼神中透出痛苦，先人的恩怨纠葛，莫非真的要由他们二人来做个了结吗？
“木头小子，现在你别无选择，叶逸尘代表器脉，而你毫无疑问是术脉的寄托，或许冥冥中早已注定你们二人是敌非友，好好想想吧！对了，那白文珺我已经看过了，虽然她钟情于你，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可毫无防备，此女经此突变，心xìng或许不复以前，切莫让她被仇恨蒙蔽了心灵！”莫老罕见的提到了男女之情，这可是他从不说起的，要不是来之前，邢无踪那个小狐狸突然说及此事，他也许会就此忽略。
“我走了，以后的路就要看自己了。盗榜那边过阵子会把相关事宜转过来，你师父那里的事情有些棘手，悬赏任务之事就要交给你处理了，好好干！”莫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开石门，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