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正中下怀
()巨大粗壮的石柱像是要戳破天穹一般矗立在霁云山顶，木跖在它面前与蝼蚁毫无差异，他呆呆地站在石柱跟前，整个人都被那铁钩银划的大字所吸引，雄浑的字体透露着古朴的气息，这种来自上古的威势让人不知不觉间就会产生崇敬的心理，进而自然地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年轻人，你是谁？”就在木跖沉浸于上古的烙印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阁楼传来，打破了来自时间的束缚，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木跖如梦初醒，他吃惊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跪倒在地，而在那阁楼楼顶一位青衣老者盘膝而坐，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刚才是他在问自己么？
“不必害怕，老夫并无恶意，你只要告诉我你是谁、为何来此、谁让你来的，否则老夫也只能将你丢下山去了。”
这次木跖听得很清楚了，但他确定老者并没有开口，这是怎么办到的呢？他很好奇，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阁楼，恭敬说道：“晚辈木跖，家师邢无踪，受他所指点来此拜见盗圣传承。”
老者咦了一声，猛然弹身而起，带起冲天之势，随后急速下坠，目标正是木跖。人还在半空中，木跖就切身地感觉到那股凌厉煞气，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他的脑海，头痛yù裂，但他紧咬牙关，双眼紧闭，硬是不肯后退半分，也不曾抵挡，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煞气忽散，一阵清风拂过，再睁眼时，老者已然站在他眼前，手捋须髯，神态平和，面带安详，与之前的锐不可当判若两人，亲切地就像隔壁邻居家的老爷爷，慈眉善目，一团和气。
木跖心说这老爷子变得真够快的，这种气质xìng格的转变跟师傅很像，难道又是我的师门长辈？想到这里，他连忙跪倒磕头，口中喊道：“弟子木跖愚钝，不识前辈身份，还请您恕罪！”
青衣老者微微一笑，伸手扶起木跖，上下仔细打量，笑道：“还不错，有几分潜质，那个小狐狸没选错人。既然他让你来，那信物带来了吧？”
木跖愣了片刻，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无相”还有这个用途，赶紧把它从怀里掏出，双手递与老者。心中既是好奇又是忐忑，这老者究竟是什么人？盗圣传承在他的手里？那我岂不是可以立刻接受传承了？
老者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将“无相”还给他之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木跖是吧，老夫乃是这盗圣长眠之地的守护者，你叫我莫老就可以了，不过老夫没那个福气，并非你师门中人。”
木跖敏锐地从莫老的话中抓到些信息，连守护之人都羡慕的师门，师傅到底是哪个门派的？他试探地问道：“莫老，我师门很强大么？”
莫老神秘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先让木跖在石柱前跪地磕头，看到他表情很是崇敬，认真地磕完了头，莫老点点头，带着他走向阁楼。
虽然只有两层，但整座阁楼从外表看来却显得大气磅礴，或许也是因为那根石柱的映衬。走近之时，莫老笑道：“这阁楼是以前的守护者所建，老夫平常就在此处修炼，虽然简陋了一些，却也是能够遮风避雨。”
这时木跖才注意到阁楼是由大块大块的方形岩石所砌成，每一块都至少有半人高，少说也有个百八十斤吧。他惊奇的指着这些石块问道：“莫老，这些石头都是从这山顶开采出来的么？”
莫老摇了摇头，回头看向那条蜿蜒上来的小路，眼神中流露出钦佩，解释道：“历代守护者都各有所长，其中便有一位力大无比，修炼的真金内力能将身体变得比岩石还要坚硬，可以说硬功方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谓一力降十会，这位前辈从不屑于任何谋略，凡事都是直来直往，见这山顶条件简陋，便从山下搬来巨大石块砌成阁楼，费两年之力终于建成，这条路就是被他踩踏出来的。”
木跖抚摸着平整的石块，想想自己来时的山路，完全被这位意志坚定的前辈所折服，rì复一rì的搬运巨石，硬是踩出一条路，也只有这种力拔山兮的神力才能做成此等看似平凡的壮举。
“随我来，要想得到传承可没有这么简单。”莫老推开阁楼的石门，此时已过晌午，燥热的阳光透过窗户闯了进来，屋里却很是凉快。
莫老坐在石椅之上，表情变得严肃，木跖心中也很紧张，恐怕接下来就是关于传承之事了。
果不其然，莫老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说起木跖的师门与盗圣的关系：“当初盗圣虽然未能悟道成圣，也没有传下血脉，不过他却收下了五位弟子。抱憾而去之时，他留下毕生所学传给弟子们，并嘱咐他们放于安葬之处，以供后人学习，这其中就包括了那位老子所讲之道。后来盗圣被葬在这霁云山，他的仆人立下了那根石柱成为守护者，五位弟子游遍天下将他们所看中的少年收为弟子，并指引他们来到霁云山接受传承，一代一代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木跖没想到自己的师门竟然有这么久远的历史，他更没料到自己能成为其中的一员。看到他惊讶的表情，莫老停顿了一下，让他有一个接受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到底传了多少代，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必须报出师傅的名字以及各自的信物，再经过一道考验，就可以接受盗圣的传承。据我所知，由于每一代继承者都是武功高强盗术绝顶之辈，所以也从没有发生过冒牌的事情。”
“前辈，这么说，这传承并非只传给一个人，而是每一代都可以选择他的弟子前来学习，是吗？”
莫老微微颔首，发现木跖有些泄气，笑道：“可笑天下间种种庸人总是把这传承看得如同宝藏一样，岂不知说易行难？这么多年传到现在，不计其数的弟子参悟传承，却只出了一个圣人，便是你师祖不工那等才绝惊艳的天纵奇才也差了那最后一悟，导致心魔发作，惨遭仇家毒手。”
本以为木跖听了这话能体会到悟道的艰难，哪知莫老发现他原本沮丧的表情竟变得兴奋起来，甚至带着一点期待，眼神中释放着热血男儿独有的无所畏惧，那是对挑战的渴望，对理想的向往。
莫老忽然问了一句：“木跖，你有梦想吗？”
眼前的年轻人站直了身体，挺起胸膛自豪地答道：“我要做第二个盗圣！成为天下第一盗！”声音洪亮，自信十足，带着少年人的激情与冲劲，还有锲而不舍的坚持。
“不！”莫老直接否定了他的回答，声若洪钟，震得木跖马上从梦想中蹦了出来，老人一字一字有力的说道：“你就是你，你有你自己的路，但终点不是盗圣。”
木跖脑中忽然想起分别之前师傅的一句话：天下间不会出现第二个盗跖，也不会出现第二个邢无踪！
“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悟道必先参道，参道必先明心，心不同，道不同，所以他要做的并不是第二个盗圣，而是第一个木跖！
莫老想起当年的邢无踪也是如此，只可惜他心有牵挂，难以彻悟，不知他的弟子能否替他完成心愿。
“历代考验方法都很固定，完成盗榜之上最高悬赏的任务。眼下盗榜最高悬赏的便是白氏的九凤仙辇图，你去吧，何时完成何时来见我。”莫老说完，径直上了二楼，不给木跖一点恳求的机会。
可是，木跖压根就没想去求他，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师傅的用心，怪不得一定要他前来霁云山，想必师傅已经知道自己与白氏的瓜葛了。
莫老盘膝坐在屋顶，目送着木跖瘦高的身影没入小路，自言自语道：“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年轻人，你是谁？”就在木跖沉浸于上古的烙印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阁楼传来，打破了来自时间的束缚，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木跖如梦初醒，他吃惊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跪倒在地，而在那阁楼楼顶一位青衣老者盘膝而坐，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刚才是他在问自己么？
“不必害怕，老夫并无恶意，你只要告诉我你是谁、为何来此、谁让你来的，否则老夫也只能将你丢下山去了。”
这次木跖听得很清楚了，但他确定老者并没有开口，这是怎么办到的呢？他很好奇，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阁楼，恭敬说道：“晚辈木跖，家师邢无踪，受他所指点来此拜见盗圣传承。”
老者咦了一声，猛然弹身而起，带起冲天之势，随后急速下坠，目标正是木跖。人还在半空中，木跖就切身地感觉到那股凌厉煞气，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他的脑海，头痛yù裂，但他紧咬牙关，双眼紧闭，硬是不肯后退半分，也不曾抵挡，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煞气忽散，一阵清风拂过，再睁眼时，老者已然站在他眼前，手捋须髯，神态平和，面带安详，与之前的锐不可当判若两人，亲切地就像隔壁邻居家的老爷爷，慈眉善目，一团和气。
木跖心说这老爷子变得真够快的，这种气质xìng格的转变跟师傅很像，难道又是我的师门长辈？想到这里，他连忙跪倒磕头，口中喊道：“弟子木跖愚钝，不识前辈身份，还请您恕罪！”
青衣老者微微一笑，伸手扶起木跖，上下仔细打量，笑道：“还不错，有几分潜质，那个小狐狸没选错人。既然他让你来，那信物带来了吧？”
木跖愣了片刻，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无相”还有这个用途，赶紧把它从怀里掏出，双手递与老者。心中既是好奇又是忐忑，这老者究竟是什么人？盗圣传承在他的手里？那我岂不是可以立刻接受传承了？
老者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将“无相”还给他之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木跖是吧，老夫乃是这盗圣长眠之地的守护者，你叫我莫老就可以了，不过老夫没那个福气，并非你师门中人。”
木跖敏锐地从莫老的话中抓到些信息，连守护之人都羡慕的师门，师傅到底是哪个门派的？他试探地问道：“莫老，我师门很强大么？”
莫老神秘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先让木跖在石柱前跪地磕头，看到他表情很是崇敬，认真地磕完了头，莫老点点头，带着他走向阁楼。
虽然只有两层，但整座阁楼从外表看来却显得大气磅礴，或许也是因为那根石柱的映衬。走近之时，莫老笑道：“这阁楼是以前的守护者所建，老夫平常就在此处修炼，虽然简陋了一些，却也是能够遮风避雨。”
这时木跖才注意到阁楼是由大块大块的方形岩石所砌成，每一块都至少有半人高，少说也有个百八十斤吧。他惊奇的指着这些石块问道：“莫老，这些石头都是从这山顶开采出来的么？”
莫老摇了摇头，回头看向那条蜿蜒上来的小路，眼神中流露出钦佩，解释道：“历代守护者都各有所长，其中便有一位力大无比，修炼的真金内力能将身体变得比岩石还要坚硬，可以说硬功方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谓一力降十会，这位前辈从不屑于任何谋略，凡事都是直来直往，见这山顶条件简陋，便从山下搬来巨大石块砌成阁楼，费两年之力终于建成，这条路就是被他踩踏出来的。”
木跖抚摸着平整的石块，想想自己来时的山路，完全被这位意志坚定的前辈所折服，rì复一rì的搬运巨石，硬是踩出一条路，也只有这种力拔山兮的神力才能做成此等看似平凡的壮举。
“随我来，要想得到传承可没有这么简单。”莫老推开阁楼的石门，此时已过晌午，燥热的阳光透过窗户闯了进来，屋里却很是凉快。
莫老坐在石椅之上，表情变得严肃，木跖心中也很紧张，恐怕接下来就是关于传承之事了。
果不其然，莫老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说起木跖的师门与盗圣的关系：“当初盗圣虽然未能悟道成圣，也没有传下血脉，不过他却收下了五位弟子。抱憾而去之时，他留下毕生所学传给弟子们，并嘱咐他们放于安葬之处，以供后人学习，这其中就包括了那位老子所讲之道。后来盗圣被葬在这霁云山，他的仆人立下了那根石柱成为守护者，五位弟子游遍天下将他们所看中的少年收为弟子，并指引他们来到霁云山接受传承，一代一代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木跖没想到自己的师门竟然有这么久远的历史，他更没料到自己能成为其中的一员。看到他惊讶的表情，莫老停顿了一下，让他有一个接受的时间，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到底传了多少代，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必须报出师傅的名字以及各自的信物，再经过一道考验，就可以接受盗圣的传承。据我所知，由于每一代继承者都是武功高强盗术绝顶之辈，所以也从没有发生过冒牌的事情。”
“前辈，这么说，这传承并非只传给一个人，而是每一代都可以选择他的弟子前来学习，是吗？”
莫老微微颔首，发现木跖有些泄气，笑道：“可笑天下间种种庸人总是把这传承看得如同宝藏一样，岂不知说易行难？这么多年传到现在，不计其数的弟子参悟传承，却只出了一个圣人，便是你师祖不工那等才绝惊艳的天纵奇才也差了那最后一悟，导致心魔发作，惨遭仇家毒手。”
本以为木跖听了这话能体会到悟道的艰难，哪知莫老发现他原本沮丧的表情竟变得兴奋起来，甚至带着一点期待，眼神中释放着热血男儿独有的无所畏惧，那是对挑战的渴望，对理想的向往。
莫老忽然问了一句：“木跖，你有梦想吗？”
眼前的年轻人站直了身体，挺起胸膛自豪地答道：“我要做第二个盗圣！成为天下第一盗！”声音洪亮，自信十足，带着少年人的激情与冲劲，还有锲而不舍的坚持。
“不！”莫老直接否定了他的回答，声若洪钟，震得木跖马上从梦想中蹦了出来，老人一字一字有力的说道：“你就是你，你有你自己的路，但终点不是盗圣。”
木跖脑中忽然想起分别之前师傅的一句话：天下间不会出现第二个盗跖，也不会出现第二个邢无踪！
“我明白了！”他恍然大悟，悟道必先参道，参道必先明心，心不同，道不同，所以他要做的并不是第二个盗圣，而是第一个木跖！
莫老想起当年的邢无踪也是如此，只可惜他心有牵挂，难以彻悟，不知他的弟子能否替他完成心愿。
“历代考验方法都很固定，完成盗榜之上最高悬赏的任务。眼下盗榜最高悬赏的便是白氏的九凤仙辇图，你去吧，何时完成何时来见我。”莫老说完，径直上了二楼，不给木跖一点恳求的机会。
可是，木跖压根就没想去求他，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师傅的用心，怪不得一定要他前来霁云山，想必师傅已经知道自己与白氏的瓜葛了。
莫老盘膝坐在屋顶，目送着木跖瘦高的身影没入小路，自言自语道：“希望他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