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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安排”

    ()对于陈凡的行礼宋濂受了下来,接着他再次开口说道:“礼者,为人处世之道,近远之分也;智者不慧,多思也;信者,非人言!”

    陈凡仔细的听着,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陈凡却是皱起了眉头。

    信,非人言?!

    这句话完全颠覆了陈凡之前的认知,在他先前的领悟当中,所谓的信,就是人所说的话说到做到成为一个可信的人。

    可眼下,宋濂口中的话语却吐出与自己感悟南辕北辙的说法,这怎能让陈凡不吃惊呢?

    不单单是“信”的解释,就连“智”的解释陈凡也完全无法领会。

    智者不慧?所谓的智者本身就应该给人一种十分聪慧的感觉,宋濂的口中却吐出如此的话语,这怎能让陈凡不吃惊呢?

    只不过,陈凡当下最想要另外的就是信德之道,因此对于“信”的解释最是让陈凡难以理解,也是最迫切想要理解的。

    信者,非人言?那么,在宋濂看来这“信”,到底是指什么呢?

    似乎是看出了陈凡的疑问,宋濂沉默了一阵,再次开口吐出一段话语。

    “足下路,头顶天,信也!”

    足下路,头顶天?陈凡翻覆咀嚼着这段话语,可是他的眉头却是越锁越深,眼中的迷茫越来越盛。

    看着沉思的陈凡,宋濂端起了眼前的茶水微微的抿了一口,随即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茶杯和桌子相碰的声音将陈凡惊醒,他此时才有些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沉浸在感悟当中的时机,一时间他的脸上微微露出尴尬之sè,因为他刚才的做法对于宋濂有些失礼了。

    不过,对此宋濂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的不快,反而,他脸上的笑意却是从来没有散去过。

    “仁义二德也无须我教导你了,这还是交给你自己细细体悟吧。至于这‘五常’当中的另外三个,我则是分别为你安排好了学习的对象。”

    对于宋濂的话,陈凡在欣喜之前所感到的心情却是诧异。

    听宋濂的这番话语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陈凡的到来和他想问的事情,因此他早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动作。

    想到这里,陈凡不由得回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想,莫非宋濂这次收徒完全的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自己来此又会不会遭到对方的算计呢?

    看着沉默不语的陈凡宋濂的脸上依然是带着平淡的笑容,当陈凡抬起头的时候却也正好的和宋濂满是笑意的眼神对上了。

    看到这,陈凡突然感觉到心中一松,他猛然间觉得自己现在想这么多也无济于事。

    如果宋濂真的能够洞彻天机推衍到未来的事情的话,那么他想要对付自己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毕竟推衍未来之事就算是天人境界仈jiǔ重的人间绝顶也无法做到。

    或许,也只有上界的天仙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吧。

    如果宋濂真的想要算计自己的话那么陈凡自问绝对是无法躲过的,而且,宋濂有那个打算的话自然也不会如此明显的就表露出来让陈凡心有提防了。

    想通了这一点,陈凡也就不再显得那么紧张了。

    对于陈凡的变化宋濂看在眼中,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表示,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

    虽然已经想通了,但是看着宋濂这个样子陈凡的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加上今rì的收获已经不少了,因此陈凡径直起身道:“今rì天sè渐晚,晚辈就先行告辞了。明rì晚辈再来拜访前辈吧。”

    “也好,这一路上你也劳累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让李明给你安排住所吧。”宋濂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听着宋濂口中的“安排”陈凡心中一动,想来这“安排”是和宋濂之前的布置有关的。

    随即,陈凡点了点头,并没有拒绝此事。

    “对了。”刚刚起身的陈凡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情,他将手深入怀中,说道,“其实晚辈到此还是受人所托将此物交给前辈,之前还想借此另谋他算,不过眼下似乎不必要了。”

    从怀中摸出来的自然就是娟婶当时交给陈凡的那块玉佩,陈凡并没有隐瞒之前自己的打算,因为他觉得,也知道并没有隐藏的必要。

    想来以宋濂的才智和能力即使没有推衍未来的能力,凭借着某些线索也能够推断出一些事情。

    看到陈凡手中的玉佩,宋濂的眼神微微一闪,目光当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伸出手从陈凡的手中接过玉佩,宋濂放在掌中微微的抚摸着,接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玉佩是从何人的手中得到的?”

    “一个偶然间认识的妇人手中得到的,她还带着一个六岁多的小女孩。”陈凡如实回答。

    “是童玉的遗孀吗?”宋濂了然的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她们过得如何?”

    听到那童玉的名字陈凡心中一动,暗暗记下了。对于宋濂的问话陈凡也没有任何的隐瞒,说道:“早年她们受了一些风霜,不过现在不会了。她们现在在汴州,帮助我打点那边的住所。”

    宋濂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伤感似乎也逐渐的有些淡去。

    “多谢了。”虽然一句话很平淡,但是宋濂的语气当中陈凡还是深深的感觉到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感激。

    对于宋濂的感谢陈凡却没有心安理得的承受下来,他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我与她们二人也有所交集,出手帮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听着陈凡的话语,宋濂平淡的一笑,随即将目光放在手中的玉佩之上,眼神逐渐的有些深邃起来。

    “童玉是老夫最小的弟子,也是跟着我时间最短的弟子。可是,他却是被老夫牵连最深的人,而老夫甚至不能在他身死之后帮助照拂他的妻儿,我这师父还当得真不称职啊。”

    陈凡闻言一阵沉默,他深深地感觉到宋濂话语当中的悲伤,可是一时间陈凡却找不出任何适合的话语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猛然间,陈凡想起了当初窥探玉佩内部的时候那股为国为民的浩然义德之气,还有蕴藏在这小小玉佩当中的那种能够让人为之动容的坚定。

    心有所悟,陈凡缓缓地开口道:“至少,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宋濂一阵沉默,他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悲切,对于陈凡的话语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最终,宋濂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陈凡说完这句话之后也是沉默了一阵,看着低头伤神的老者他没有再多言。无声的对着宋濂躬身告辞,陈凡转身走出了房间。

    屋内,那老者抚摸着玉佩,看着陈凡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复杂。

    “逆天改命,逆得了谁?又能改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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