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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润州鏖兵(二十九)

    城外,黑面阎君王再武仍在骂骂咧咧:“城上的鸟人,怎么成了缩头乌龟?有本事出城来!造你家的祖宗,再不出来,你家黑爷爷砸开城门,打进城去,都让你们脑袋开花!你奶奶的——听到没有?”

    “这个黑种,我恨不能将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指挥使宋安气得脸红脖子粗,吹胡子瞪眼睛,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神弹手张建旁敲侧击道:“指挥使,让张某教训他一下,让他长点记性。”

    “那个黑厮已超过一箭之地,如何教训他?”指挥使宋安以质疑的目光望着张建。

    神弹手张建微微一笑,拍一下器囊:“我用弹弓试一下,或许能打中他。”

    “事不宜迟,快掏出弹弓,给那个黑厮一个下马威。”指挥使宋安催促道。

    “好的!”神弹手张建应了一声,从噐囊中取出弹弓和一粒铁子,将铁子放入皮兜中,做好准备,瞄准王再武所站的位置,“嗖”一声,一粒铁弹直奔王再武面门飞去。其速度快如闪电,击中目标,只在一瞬之间。

    黑面阎君王再武正在大骂不咻,却没注意敌人会暗箭伤人。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一旁督战的魏世杰却看得清楚,大声疾呼:“九弟注意!敌将向你打暗器,快躲开!”

    黑面阎君王再武听后,心中一惊,向旁一闪身,速度却慢了一点,那颗铁弹却击中王再武的左腮。虽然没伤到骨头,腮边的肉却被撕开一条口子,鲜血顿时流了下来,染红了铠甲。

    魏世杰见此情景,急切问:“九弟,伤得怎么样?”

    “他......他奶奶的,被毒虫咬了一口。”黑面阎君王再武气得暴跳如雷,痛得龇牙咧嘴,大骂不止,“兔崽子,有本事出城交手,暗箭伤人,逞什么英雄?不过是狗熊一个......”

    当魏世杰见他满脸浑身是血时,不知他伤得轻重,一边注视城楼上的举动,一边呼唤不远处的兵丁:“你们快来几个,王将军负伤了!”

    有几名兵丁听后,迅速撤下来,异口同声问:“魏将军,有何吩咐?”

    “你们看,王将军被敌将暗器所伤,十分严重,快将他拉下去包扎一下。”魏世杰吩咐道。

    “属下遵令!”几名兵丁转过身,来到王再武跟前,一起相劝,“王将军,到帐篷内包扎一下伤口。得了破伤风,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这点轻伤算不了什么,我要将那班鸟人骂出来。”黑面阎君王再武因腮颊受伤,说话显得口齿不清,继续冲城楼上骂,“狗杂种,有本事出来打!你将黑爷爷脸打伤,我要让你付出生命代价。”

    “将他拖回去。”魏世杰见王再武怒骂不止,十分焦急,向几名兵丁挥手命令。

    “王将军,不必再骂,保住性命要紧。”几名兵丁强拉硬拽,将王再武拖离阵地。

    此时,先锋杨东旭正与周云、司马俊等一班将领观阵,他们正为兵将们英勇奋战而敬佩之际,却见几名兵将拖着王再武过来,不觉大吃一惊。杨东旭向周云、司马俊、及大小头目挥一下手:“走,过去看看。”

    于是,众人一起迎上来。片刻,已到王再武他们面前。一双双关切的目光,盯着他的脸上、身上看。只见他的左腮颊血淋淋,仍在汩汩向外流血。

    杨东旭关切问:“王将军,谁将你伤成这样?”

    “他妈的,城楼上那班王八蛋,不与老子真刀真枪打,却他妈暗箭伤人,岂有此理?”黑面阎君王再武余怒未消,仍在骂骂咧咧。

    众人从他的口气中已听出是怎么回事。杨东旭向几名兵丁挥一下手:“将王将军带到中军帐去,那里有随军医师,让他止血、上药和包扎。”随后吩咐司马俊,“司马大都督,你暂且代替王将军,到前沿与魏将军一起督战。”

    “属下遵令!”司马俊随口应承道。

    而王再武刚走有一两丈,听杨东旭重新安排人员,回过头气咻咻道:“杨先锋,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刚离窝,你就走马换将,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的。告诉你司马将军,你不要抢我的功劳,待我包扎好伤口后,还会回来的。”

    司马俊微微一笑:“王将军请放心,我不会与你争功的,等你回来,我继续让位与你。在此之间,如果杀了敌将,功劳记在你的功劳簿上。”

    “嗯,这还差不多。”黑面阎君王再武转过头,在几名兵丁陪同下,向中军帐走去。

    杨东旭望着王再武离去的背影,笑着对司马俊说:“司马将军,王再武是个粗鲁之人,对人讲话,从来不讲情面,语言冲撞之处,看在杨某的面子上原谅他?”

    “没事的。”司马俊讪然一笑,“今夜从船上上岸时,听他的一番言语,在下就知道他是个直脾气,有口无心,说后不与别人记仇。按理说,这种人是容易相处的。”

    说着,手持双镋,向前沿而去。

    而润州城楼上及城墙上所分布的众兵将,面对敌军拼命攻城,已使出了全身解数,杀退了敌军多次进攻。使城墙下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地面。

    面对眼前的惨状,扬州队伍的将领左增辉、何兴亮、魏世杰等人,眼睁睁见兵丁们没爬上城头,就被砍了脑袋的、被乱箭shè下云梯的,有被推翻云梯跌死的,不计其数。此时此刻,众将领咬牙切齿,泪往肚子里咽。

    正值这时,司马俊手持双镋到了阵前,当他见到城墙下一大片尸体时,心情十分沉重,对魏世杰道:“魏将军,你看那些士兵的尸体,他们都是无辜的,只因为战争,才使他们失去了生命,毁了多少个家庭啊!”

    “是呀!要不是阉党造成的危害,哪能会挑起战争?”魏世杰望一眼高大宽厚的城墙,慨叹道,“攻城略地,不知要埋葬多少白骨?对了,司马将军,润州兵将与你交往深厚,何不劝他们放下武器,弃暗投明?”

    “这......”司马俊犹豫一会,“他们乃是魏党忠实信徒,恐怕难以说服他们。不过,我试试看。”

    “你试试!成与不成在此一举。能劝降他们很好,乃是首功一件;劝不成他们,也不会责怪你的。总而言之,能罢免这场战斗,减少人员伤亡,是最好不过的。”其实,魏世杰对此也没抱多大希望。从相对讲,向对方试探一下并无坏处。

    当下,司马俊目视着城楼上探出的人头喊道:“守城的官兵听着!我是水军统领司马俊!现在已弃暗投明,在张太师麾下听令。在下奉劝你们,放下兵器,打开城门,迎接天朝大军入城,接受明军编制。我敢保证,只要你们归顺朝庭,保证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的,凡是有军职的,统统晋升三级,兵丁每人奖励白银五十两。希望你们以大局出发,为黎民百姓着想,避免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灾难和危害。”

    在城楼上的指挥使宋安和全体兵将,听到司马俊喊话,都侧耳细听,有的不时探出脑袋,观察对方阵容。有的分析司马俊每一句话的含意,心有点浮动。

    而指挥使宋安则气得脸色铁青,对几名将领道:“司马俊这小子该死,竟然背叛我们,投靠小皇帝。此乃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大刀李广胜倾听司马俊的一言一行,试探问:“指挥使,您对司马俊的一番言论相信吗?”

    “无耻之徒,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指挥使宋安愤恨不已,“我恨不能抽他的筋,拨他的皮,食他的肉,饮他的血,方解我心头之恨。”

    双鞭王勇辉十分惋惜说:“只可惜,两军无法短兵相接;不然,第一个解决的,就是置司马俊于死地。对待叛徒,决不能心慈手软。”

    铁锤曹三通对于王勇辉的论调,嗤之以鼻:“大话人人都可以说,但不能过高估计自己的能耐,而低估人家的本领。我可以冒昧的说一句,在我们十员将当中,要是与司马俊单挑,谁也占不了上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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