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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阉党弑君(四)

    几名大内高手听到魏忠贤夸奖,心里甜滋滋的。一名大内高手抱了抱拳:“我等受大总管知遇之恩,为大总管办点实事,理所当然;不求奖赏。”

    “哎——!本宫一项赏罚分明,功是功、过是过,从不混淆视听;该赏时极力封赏,该罚时毫不留情。”魏忠贤向四名大内高手挥一下手臂,“你们先下去吧!等用得着你们时,再让小安子通知你们。”

    四名大总管抱了抱拳,异口同声道:“谢大总管,属下遵令!”

    说着,转身退出客厅。

    四名大内高手走后,魏忠贤yīn沉着脸,心里暗恨:“朱由校、王体乾,你们一唱一和,跟本宫耍手段,蒙骗本宫,本宫要让你们死得十分惨痛。啍!凡事跟本宫作对的人,都要赶尽杀绝,让你们不得好死。”

    直到现在,在一旁察言观sè的客氏道:“大总管,事情已经明摆着,朱由校已经对我们有了戒备之心,我们在他的心中,不像以前那样宠信、而言听计从了,从最近种种迹象看,小皇帝对我们的信任,已转向了王体乾,我们再不拿定主张,将来让王体乾得了势,我们将要成为阶下囚了。”

    “啍!姓王那个家伙,敢跟本宫作对,还嫌嫩了些,本宫要让他乖乖的将传国玉玺捧出来,然后,再千刀万剐了他;让他比东林党人死得更惨。”

    “对,杀鸡给猴看,看谁敢背着我们搞yīn谋诡计,统统将他们处死。”客氏附和着,“大总管,该出手时就出手,做任何事都要赶在时间前面,如果不果断,拖泥带水,给对手创造了有利条件,对我们非常不利,甚至是反客为主。”

    “嗯,本宫要让他们的计划化为泡影。”魏忠贤咬咬牙切齿,挥一下手臂,做个杀的手势,冲小安子道,“小安子!”

    “奴才在!”小安子恭恭敬敬回答,“大总管有何吩咐?奴才立即执行。”

    魏忠贤吩咐道:“你去敬事房将王体乾叫来。”

    “是!”小安子转身离开客厅。

    此时,朱由校和王体乾在敬事房内,仍在谈话,却见小安子跨进室内。两人谈话嘎然而止,一起打量着小安子。

    朱由校见小安子神情不大对劲,开口问:“小安子,你随在魏公公身旁,他对你还好吗?”

    “这......”小安子迟疑片刻,立即反映过来,躬身施礼道,“回皇上话,大总管对奴才很好,就像父亲对待儿子那样,有着深厚的情感。”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朱由校脸上有种羨慕之sè,含糊其辞道,“如果君臣之间能有这样的情谊,互相尊重,互不猜疑,停止杀戮,朕也就高枕无忧了。可是,眼下的局面,使朕非常失望。对了,不知你来此有何事?”

    “回皇上话,奴才奉大总管之令,叫王公公到客夫人寝宫去一趟。”小安子回答。

    “哦!”朱由校与王体乾听后,同时发出惊讶之声。过了半晌,王体乾才问,“不知大总管叫属下有何事?”

    “这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小安子诡谲一笑,“话在大总管肚里,奴才又不是孙悟空,能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所以,奴才怎能知道大总管心事?你过去一趟,当面锣、对面鼓与大总管交涉,什么事就一清二楚了。”

    朱由校思忖片刻,挥一下手:“你先走一步,王公公片刻就过去。”

    “这......”小安子迟疑片刻,随口道,“好的,小的立即向大总管汇报。”

    小安子明知朱由校要向王体乾交代重要之事,他多么想听下去,以此了解其中内容,但朱由校明显在下逐客令,赖在此处,更会引起对方生疑,迫不得已,只得退出敬事房。朱由校、王体乾望着小安子离去的背影,心情十分沉重。

    “唉!”朱由校长叹一声,无奈的摇着头,“看来阉党要大打出手了,正所谓不到黄河不死心。他得不到传国玉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难看出,阉党的着眼点在你身上打开缺口,再反手对付朕。”

    “皇上,为了大明江山,为了传国玉玺不落魏忠贤之手,奴才要守口如瓶,就是拿刀割奴才身上肉,也决不会向他们吐露收藏传国玉玺之处的。”王体乾说此话时,泪水已流了满面。

    “王公公,朕知道你的忠心。”朱由校见王体乾如此保证,心里一酸,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挥一下手臂,“你去吧!摆在你面前的,将要面临各种酷刑。一步是生,一歩是死,你权衡一下利弊,一切都在一念之间。”

    “皇上放心,头可断、血可流,昧了良心之事,奴才决不会去做的。皇上,奴才要遭到毒手,您要多保重,以后很少有忠心耿耿的人侍候您了。”王体乾扑通跪倒在床榻前,给朱由校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洒泪而去。

    朱由校望着王体乾的背影,泪水止不住簌簌而下,自言自语道:“是朕无能,大明江山从太祖流传至今,已经十六代。看来,大明江山将要毁在朕之手。”

    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却说魏忠贤和客氏,正在客厅里等待小安子和王体乾到来,目光不时的望着院子里,过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影,心里甚是焦急。

    客氏质疑道:“大总管,小安子是否临时变卦?此人靠得住吗?正所谓人心隔肚皮,虎皮隔毛衣。我们在用人方面,一定要多留几个心眼才是。”

    “你放心吧!”魏忠贤不以为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小安子对本宫是否忠心,本宫心中有数。如果小安子变卦倒向,朝庭内外就没一个可靠之人了。”

    “您就那么自信?”客氏抬起目光,望着魏忠贤因cāo心过度,脸上已爬了不少皱纹,头发也花白了。

    “嗯!”魏忠贤点点头,目光望着庭院,却见小安子一人跨进院门,心中一惊,“夫人,你瞧!只小安子一人回来,王体乾怎么没来?”

    客氏也随即向外望去,惊讶道:“可不是?小安子一人回来,则意味着朱由校和王体乾在公开对抗;大总管,是否派大内高手用武力请他来?”

    “不不不!”魏忠贤摇摇头,“等小安子到客厅内怎么说,需要动武时再动武,不必要动武,别去不劳师动众。”

    片刻,小安子来到客厅,没等他开口,魏忠贤已迫不及待问:“怎么?王体乾没跟你一起来?”

    “回大总管,王公公随后就到。”小安子如实回答。

    “噢!本宫知道朱由校要向王体乾交代,让他守口如瓶,不能向本宫吐露实情。”魏忠贤咬牙切齿,“哼,要是敢隐瞒真相,有他好受的时候。”

    他们等了好一会,才见王体乾到来。王体乾扫视一眼魏忠贤和客氏,抱了抱拳:“不知大总管找王某有何事。”

    魏忠贤半躺在椅子上,一副傲骨凌人样子,过了半晌,才抬一下手臂:“你先做,我们慢慢聊。”

    “哎!”王体乾忐忑不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目光再一次扫视着魏忠贤。

    “小安子上茶!”魏忠贤向小安子挥一下手。

    “奴才遵令!”小安子应了一声,来到条桌前,提过茶壶,倒满三杯茶摆在魏忠贤、客氏和王体乾三人身旁的茶几上,然后将壶放回原处。

    魏忠贤瞥一眼王体乾,抬一下手臂:“王公公,请用茶。”

    王体乾开门见山道:“大总管,有话直说,奴才还要回敬事房侍候皇上呢。”

    “好,王公公一项是爽快人,那本宫就打开窗户说亮话。”魏忠贤坐直腰,“据属下汇报,传国玉玺是你收藏的,识相的将它拿出来交给本宫?一切瓦解冰消;不然......”

    “不然怎样?”王体乾目光紧盯着魏忠贤。

    魏忠贤没作正面回答,转过话题道:“你知道东林党人死得多惨吗?”

    “知道,无非是受尽各种酷刑,最后被折磨而死。”此时,王体乾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有好结果,语言上也毫不忌讳。

    “很好,看来你在太监中,还是比较倔强的一个。”魏忠贤沉下脸来,“不过,再倔强的人,落到本宫之手,也要让他服服帖帖。”

    客氏接过话茬:“王公公,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只要你说出传国玉玺的埋藏地点,你不但不会受刑,大总管还要重赏你,提拔你。”

    魏忠贤忍住心中怒火,装出一副慈悲样子,劝道:“常言道:‘鸟择良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当今皇上昏庸无道,不理朝政,大明江山摇摇摇yù坠,你死心塌地保他何用?只要你主动交出传国玉玺,本宫诏告天下,废除小皇帝。让贤者继位,只要本宫一句话,保证让你做总管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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