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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墩岛主(二)

    “尔等任务完成很好,由于恩公被歹人下药较重,至今仍昏迷不醒。来,将他放在龙书案上,本王将他体内余毒排出。”龙王向蟹将招了招手。

    蟹将背着朱由栩来到龙书案前,在巡湖夜叉和龟丞相帮助下,放在龙书案上,面朝上平躺着,只见龙王从案旁取过一只水晶瓶,拧开瓶盖,从里面取出一粒丹丸,塞进朱由栩嘴里,又将自己喝剩下的珍珠茶端过来,替他灌进肚子里。在丹药的作用下,只听朱由栩肚子里呱呱作响。片刻,朱由栩已悠悠醒来。就在他即将呕吐时,龙王向侍从挥一下手:“快将痰盂拿过来。”

    侍从闻令,立即端过痰盂,递到朱由栩嘴旁。龙王亲自替他翻身,片刻,朱由栩将嘴一张,“哇哇哇”呕出半痰盂又腥又臭的混合物。直到他将肚里毒物排尽,龙王才将他扶下来,按在一把龙椅上,推金山、倒玉柱,跪下便拜:“恩公在上,受小王一拜!”

    说着,磕了四个头。

    龙王的举动,让所有在场者都惊讶不已;朱由栩更是慌得手忙脚乱,六神无主,即忙立起身,伸手将龙王敖太拉起来:“您......您这样做,折煞在下了。”

    洪泽龙王敖太仍然一脸歉疚之sè,恭恭敬敬道:“小王的命是恩公救的,给您跪拜不过是小事一桩。”

    “我何曾救过您的命?我现在身在何处?”朱由栩被搞得一头露水,目光打量着宫殿内的一切。

    “恩公请坐下,让小王给您慢慢道来。”龙王敖太将朱由栩重新按在水晶椅子上,随后,自己在龙椅上坐下,回忆一段往事:

    那是十年前的事,龙王九太子敖太还没出任洪泽湖郡王,每天呆在东海龙宫无所事事,甚是无聊。一天,正好巡海夜叉李良进水晶宫,向老龙王敖光汇报巡海情况。九太子敖太见此,心想:“巡海夜叉四处寻游,踏遍五湖四海,观看山岛美景,那多开心?我何不随巡海夜叉出去看四海美景,以解寂寞深宫之苦?”

    想到这里,九太子敖太悄悄出离水晶宫,在宫殿外水晶狮子旁,等待巡海夜叉李良出来。

    时间不大,李良向老龙王汇报完巡海情况出来,还没到水晶狮子旁,九太子敖太迫不及待转过来,笑嘻嘻地迎上来:“夜叉,一项可好?”

    “好着呢!九太子有事吗?”巡海夜叉李良望着敖太那张兴奋的脸。

    “噢,有事的。”九太子仍然笑容可掬,“夜叉,我想求你一件事,能否答应?”

    “什么事请讲?”巡海夜叉爽然道,“只要我能办到的事,一定替你办。”

    “是这样的。”九太子敖太直白道,“我呢,在龙宫里很寂寞,整天闷得要命,你四处巡海,视野开阔,见多识广;也带我去玩耍一番如何?”

    “这......”巡海夜叉收敛起笑容,作思考状。

    “怎么?我也不要你驮,也不要你抱,我就混在虾兵蟹将中,决不会违反巡海规章的。”九太子敖太极力说服李良。

    巡海夜叉李良犹豫一会道:“太子,不是卑职不愿带你出去,而是老龙王制度严厉,我们不敢轻意违反。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尤其是你们龙族,更要带头遵守,给其他水族做个表帅。”

    九太子仍然纠缠不放:“不嘛!你无论如何要带我玩一趟。”

    巡海夜叉李良左右为难,半晌才道:“你呀!我实在拿你没办法。好吧!明天随我们一起出去巡海;但一定要遵守巡海制度,遇事不能擅自行动。如果出现危险和不良现象,后果自负。”

    “那是当然的;即使犯过,我也不牵连你们。”九太子极力替自己辩解。

    就这样,在九太子敖太纠缠之下,巡海夜叉李良在第二天带他与虾兵蟹将一起出海巡游。当他见到浩瀚无边的海面上,波澜壮阔,心情随着大海浪cháo在汹涌。他时而现出原身,在水面上穿游;时而腾于半空,环视大千世界。接下来,他又化着一条鲤鱼,混合在鱼群中游行,玩得开心极了。渐渐的,与巡海夜叉率领的巡海队伍拉远了距离,慌得巡海夜叉大声呼喊:“九太子!你回来!走丟了我可担代不起哦!”

    其他虾兵蟹将也跟着呼喊:“九太子!不要乱闯!快回来!”

    越是这样,九太子敖太越不听使唤,还施了隐身法,在鱼群中游来游去。他的隐身术在众兄弟中练得非常出sè,一旦隐遁好身体,不要说巡海夜叉看不到他,就连其他龙太子也难以看清楚他的原形。

    不管后面如何呼喊、寻找,他都不理不采;渐渐的,随着鱼群驶进渤海里,继续向浅水游去。

    “九太子!你在哪里?快回来!”巡海夜叉李良大声呼喊,双目由近向远处水面、水底搜索。可是,他始终锁定不了敖太所在的位置。

    “九太子!你不要再捉弄我们啦!我们可受不了你的折腾!回去难以向龙王交代!快回来吧!九太子!”虾兵蟹将也在大声呼唤、寻找。

    但是,他们大失所望,找遍了东海水面,也未能如愿以偿。而此时的九太子敖太已经游到渤海浅水处。有许多渔民正在下网捕鱼。有丝网、有拉网、也有在浅水处以八卦方式固定了拦网。九太子敖太仍然变化成一条金sè鲤鱼,随着鱼群乱窜。殊不知,这些鱼群正值产卵期,需要寻找水暖向阳的浅水区产卵。而渔民摸清楚鱼群的运行规律,每一年这个季节,都要在浅水区大量布下网具捕鱼,以此获得好收成。

    九太子敖太玩得正得意之时,一头钻进了八卦网中,再想找原路返回,三个转弯之后,却迷失了方向。怎么也转不出来,他心里十分焦急,越是焦急,越是晕头转向,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他心想:“如果我现出原形,一定会吓坏了许多渔夫,说不定会有很多人被吓死。我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情愿被渔夫捉去,成为人间餐桌上的一道菜,而不愿残害生灵。今天,我能否闯出阵,那要看我的造化了。”

    正值这时,海水却迭cháo;很快海水已经退了下去,现出一片沙滩。九太子和众多鱼群被拦在网里。这时,渔夫挑着箩筐到沙滩拦网中拾鱼。很快便拾了许多筐,有的往岸上运送,抬的、挑的,忙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这时,一个渔夫见到一条十几斤重的金sè鲤鱼,喜得合不拢嘴,即忙上前将它捡起,小心翼翼放进箩筐里,自言自语道:“每天宫庭太监都要来买鱼,供应皇族人食用,这条金sè鲤渔一定会卖个好价钱的。”

    九太子敖太听到渔夫自言自语,心想:“完了!完了!看来我要成为皇上、嫔妃和太子、王孙们的口中之物了。”

    时间不大,九太子被渔夫挑到海岸上。此时,海岸上有许多商贩和宫庭购物太监守候在那里。当渔夫将一筐筐鲜鱼挑上岸时,商贩们围上来争先恐后要购买。一名老太监看得很不顺眼,吹胡子瞪眼睛道:“怎么着?跟抢孝帽一样,你们家还没死人呢?如此争抢,成何体统?”

    挑着鲤鱼的那名鱼夫走上岸来,放下肩上担子道:“诸位不要急躁,今天鱼捕得很多,每个人都有份。先让宫庭公公购完后再轮到你们行吗?”

    “既然宫庭来购鱼,我们礼让三先,乃是民众的道德准则。各位兄弟,我们向后让个位置,让公公们先购。”一名中年贩子劝说着。

    “好,我们知道这个规矩。”贩子们应声而退。

    这时,两名太监走近箩筐,渔夫指着筐里金sè鲤鱼道:“公公,您看这条鲤鱼还合您的意吗?”

    两名太监伸过头,目不转睛看了一番,中年太监赞不绝口:“哇!如此漂亮的鲤鱼,经御厨们烹饪出来,一定是道美味佳肴,皇上和娘娘、嫔妃会品尝得津津有味的。好啦!将它称了,放进骡车上水箱里,保持鲜活。”

    “公公放心,小的照办。”渔夫赔着笑脸,称好后,小心翼翼送到一旁水箱里,燃后又挑了其它鱼种过了秤。

    商贩们见到这条优美的鲤鱼,也赞不绝口,羡慕不已。

    太监们称了几百斤鲜活鱼虾蟹,分类装车,而那条金sè鲤鱼单独占据一只水箱,可想太监们对他也有特殊照顾。付了钱,一切准备就绪,赶车去了京城。

    太监们刚走,贩子们便争先恐后抢购鱼虾,渔夫忙得汗流浃背,脸上却流露出欣喜的笑容。

    太监赶着鲜活鱼车去京城入宫不提,且说巡海夜叉李良率领虾兵蟹将四处寻找九太子,从深海找到近海,始终不见九太子的踪影。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

    “唉!都怨我,是我经不住九太子的纠缠,带他出来巡海。这下可好,不见了终影,该如何向老龙王交代?”巡海夜叉李良自责着,一脸沮丧之sè。

    “头儿,您也不必自责,这件事是他擅离职守,不听劝告,走失那是自作自受,咎由应得;根本不关我们的事。”一名蟹将旁敲侧击相劝。

    “你说得倒轻快呢,龙宫里的规章制度你不是不清楚。他跟我们一起出去,就是我们的责任;是抹不去、甩不掉的。”巡海夜叉李良闷闷不乐,无jīng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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