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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重返太师府(三)

    约有一炷香时间,马面才登记完毕;牛头也审核完毕。随后,立即作了安排,投胎人类和禽兽内的站了几个队列。

    牛头吩咐道:“分类完毕,按秩序进入长廊,经过道口的都要喝一杯孟婆汤,有谁抗命不遵者,立即删除名额。”

    众魂魄为了尽快投胎转世,谁也没有异议。这时,上来几个军校,各领一队向道口走去。在道口负责递孟婆汤的,早就作好准备。第一个喝完后,接上第二个。每喝完一个,领到一块牌子,从道口进入长郎。

    城隍看到这一切,如释重负,对牛头马面道:“在下任务已完成,该回京城了,那里是多事之处,不可耽搁。”

    马面道:“我等能理解,也不便挽留。走,向阎王辞呈去。”

    当下,牛头马面陪城隍出离六道院,来到阎王殿。阎王瞅着他们问:“任务完成了吗?”

    牛头回答道:“完成了。”将功过簿、登记簿呈上去,“您看这样划分行吗?”

    阎王接过本子看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道:“行,这样对待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城隍抱了抱拳道:“阎王,京师事情繁多,鱼龙混杂,时刻要监督人间善恶,在下得抓紧回去。”

    “嗯!你说得也是。”阎王将令牌递过来,“这是仙主之物,抽空送还他。”

    “好的,在下一定会完璧归赵的。”城隍接过令牌,揣进怀里,告辞而去。

    话分两头,却说张国纪一家在紫禁城午门外出斩时,被长眉李大仙派张豹和黄巾力士救上大云山。然后安排在大云山脚下陈婴庙内居住下来。粮草暂且由长眉李大仙支助部分,能维持一两月时间。每rì里,张国纪带领众家丁除cāo练武技之外,还将大庙周边的荒地开垦出来,种上庄稼,以作备用。

    这一天上午,长眉李大仙在洒金洞碧云床上盘膝而坐,闭目运气,气过丹田,运用于十四经络,行走于三百六十五周天。真气运用完毕,睁开眼,理了理长眉,见张豹不在洞内,问金铃童子:“童儿,你师兄呢?”

    金铃童子答道:“回师傅话,师兄在后山练功呢,弟子叫他回来。”

    “不啦!”长眉李大仙摆摆手道,“由他练吧!只要练出一身好武艺,才能在沙场上争战。你跑趟腿,去陈婴庙将张太师请来叙话。”

    “遵令!”金铃童子应了一声,出离洒金洞。

    大约过去一炷香时间,张国纪随金铃童子来到洒金洞内。金铃童子禀告道:“师尊,张太师已经带到。”

    张国纪笑容满面,立即向长眉李大仙抱了抱拳道:“仙长,小可张国纪给您请安。”

    “张太师请坐。”长眉李大仙盘膝坐在碧云床上,抬了抬手腕。

    张国纪环视一眼洞内,空荡荡的并无它物,心里想道:“如此待客,难道要本人坐在石地上吗?”

    张国纪正犹豫间,长眉李大仙好像看穿了张国纪的心事,只见他抬起手腕,食指向一丈之处的地上一指,说声:“着!”一声:“着”字刚落音,从地上冒出一张石桌,一只石凳。桌子上摆着一个茶壶,一只杯子。长眉李大仙微笑道:“张太师,恕贫道慢客,没有事先准备好桌凳,请坐吧!”

    “谢谢!”张国纪望一眼身旁的桌凳,理了理长衫,在桌旁坐下。

    长眉李大仙冲侍立一旁的金铃童子道:“童儿,愣着干嘛?给张太师上茶。”

    “弟子遵令!”金铃童子应了一声,来到石桌旁,提起茶壶,倒满一杯茶,放在张国纪身旁的桌面上,躬身施礼道,“张太师,您老请用茶。”

    “好的,谢谢你。”张国纪十分礼貌的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一口香喷喷的茶水,转过脸问长眉李大仙,“不知仙长请小可有何事磋商?”

    长眉李大仙理了理两道长眉道:“自从你们在山下陈婴庙里住下,生活还习惯吗?”

    张国纪轻轻放下茶杯,微微一笑道:“回仙长话,还习惯。多亏仙长支助钱粮,又将庙庙宇维修一番,住下比较舒服。除此之外,还将庙宇周边的荒地开垦成田,种上庄稼,以作备用。闲暇时对家丁进行cāo练,以此强身健体。”

    “哦!这样最好。”长眉李大仙试探道,“如此只能糊口,维持生存。您就这样老死他乡异土了吗?不作任何打算?”

    张国纪知道长眉李大仙的言外之意,脸上掠过一层羞红,沉默一会道:“小可想有所作为,竖大旗拉队伍。但根据现在现状,钱粮短缺,拉队伍也只能纸上谈兵,根本不现实。”

    长眉李大仙沉下脸质问道:“你在京城的财物,难道放弃不要了?”

    “唉!”张国纪长叹一声,“怎么不想要?只是路途遥远,迢迢万里路,沿途盗匪繁多,及不安全。再加上阉党控制京城,一旦被发觉,人财两空,前功尽弃;所以,一拖再拖,至今没有派人去京师搬取。”

    “你的苦衷贫道能理解。”长眉李大仙不假思索道,“你派家丁去京师搬取,如有危险,自然而然有人出手相救。”

    “好的!”张国纪点点头,“话说到这份上,在下言听计从,下山后就派管家带家丁回京师搬取钱粮。对了,怎么不见豹儿在此侍候仙长?”

    长眉李大仙解释道:“小徒在后山练功呢,这里有童儿侍候即可。让他好好练,等你队伍啦起来时,让他到队伍里当总教头,cāo练人马,传授武艺。”

    “多谢仙长费心了。”张国纪站起身,向长眉李大仙抱了抱拳,“在下告辞。”

    长眉李大仙抬起手腕,扬了扬手掌:“去吧!”

    张国纪转身而去,金铃童子送到洞门外。

    张国纪顺着山路而下,一炷香后,已到陈婴庙内;只见管家周安正带领众家丁在庭院内舞刀弄棒,cāo练武技。他们见张国纪回来,一起回来,嘘长问短。

    周安关切道:“老爷,仙长请您上山有何指教?”

    张国纪道:“仙长要我们迅速派人去京师搬取钱粮,以充军需。”

    一名家丁道:“好事呀,有了充足的钱粮,才能尽快的竖起大旗,四方豪杰踊跃来投。”

    另一名家丁道:“待我们兵强马壮之时,挥戈北上,杀往紫禁城,捉拿阉党,将他们枭首示众,为那些惨遭阉党毒害致死的先烈报仇雪恨。”

    其他家丁想起在京城时,无缘无故被阉党抓进大牢,又被押往武门外斩首;无不咬牙切齿,义愤填膺。一个个大骂阉党不是东西,是祸国殃民的jiān贼。

    张国纪见众家丁愤愤不平,深受感动;如此,更坚定他竖大旗、拉队伍的信心和决心。于是,他向众家丁摊了摊手道:“诸位请安静,你们的心情老爷我能理解,但现在想这些事为时尚早。你们需好好练功,只要有一身好武艺,才能驰骋沙场,与敌交锋;否则,只能成为人家刀下之鬼。”

    众家丁异口同声道:“老爷放心,小的一定要练好武艺,不虚度光yīn,不辜负老爷的希望,以报您知遇之恩。”

    张国纪向众家丁挥了挥手,以作致意,转脸对周安道:“周管家,你负责去东阳城雇些马车,明天开始回京师府上搬运钱粮。对了,府上的钱粮都是你掌管的,能需要多少车辆,你心中总该有个数吧?”

    周安想了想道:“金银玉器及古玩字画有五辆车即可?衣物箱笼也需要五六辆车;粮食大概要二十辆车。”

    张国纪不假思索道:“那就去三十辆车吧!每辆车上配一名赶车的,也需要雇用,再配一名押车的家丁,你要亲自带队。无论如何要将府上的所有财物全部运来,队伍能否发展起来,全靠这趟京城之行了。”

    周安点头表示:“老爷放心,小的只要三寸气在,就得不遗余力将府上财物运到这里来。”

    张国纪向周安投去信任和感激的目光,扬了扬手:“你去集上雇车去吧!”

    “哎!”周安应了一声,带两名家丁去东阳城雇马车。

    周安雇用马车,准备去京城搬运财物按下不表。

    却说魏忠贤下令厂卫、和御林军在正阳门与几个王府人马展开一场殊死搏斗。王府内虽然兵少将寡,但有鬼魂暗中相助,才不至于全军覆灭。后来,黑山老怪施法力将几个王爷和幸存下来的家丁女眷分散到民间。

    第二天,许显纯奉命带领二百名厂卫,来正阳门检查阵亡者的人数,并负责登记、掩埋等各项工作。待一切准备就绪,已是下午申时。许显纯对众厂卫道:“你们忙了大半天,一定很累,回营房吃点饭,洗把澡休息去吧!在下要去内宫向九千岁汇报实情。”

    一名厂卫关切道:“许指挥,您也忙乎到现在,不如一起回东厂,休息休息,养足jīng神,明天去内宫汇报工作。”

    许显纯摇摇头道:“在下有这点职务在身,就得积极带头,在下属面前做好表帅;不然,上司一旦另眼看待,弄不好连饭碗都会被端掉。”

    另一名厂卫道:“正所谓官难做,做官难,做一个好官难上加难。还是我们好呀!无官一身轻啊!”

    当下,众厂卫回东厂营房,许显纯带着登记的账本去了内宫。

    这一天午后,魏忠贤与客氏在寝室里,边品茶边闲聊。

    魏忠贤喝尽了杯中茶,将杯子放在茶几上,问客氏:“皇上最近身体怎样?”

    “哦!看来大总管对皇上是关怀备至了?”客氏打趣道。

    魏忠贤故作认真的样子道:“怎么?皇上是群臣和万民敬仰的主子,人人都会关心他的健康。何况,本宫身居重臣,更要对皇上关怀有加。”

    客氏讪然一笑,讥讽道:“我说大总管,别人不知你那一肚子花花肠子,难道我还不知道?你是恨不能皇上早一rì驾崩才是。”

    “嘘——!”魏忠贤将食指中指堵在嘴上,压低声音道,“小声点,防止隔墙有耳。本宫是问的真话,你怎么耍起嘴皮来了?”

    客氏止住笑,正sè道:“我告诉你呀!皇上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膳食也大不如前。能支撑到一年半载就不错了。”

    “嗯!”魏忠贤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底码,“说实在的,本宫确实希望他早点驾崩,让能者坐上龙椅。”

    “要想皇上早点驾崩很容易,就是看你内外政敌是否除掉,要是有一个从中作梗的,你就是坐上龙椅也不安宁。”客氏转过话题问,“对了,您昨天调兵遣将围攻王府,是否一网打尽啊?”

    魏忠贤摇了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回事?”客氏想急切想知道事实真相,追问道,“请大总管将事情来龙去脉说详细一点。”

    “好的,这里也没有外人,本宫对你说也无妨。”于是,魏忠贤将正阳门之战叙说一遍。

    客氏听后,吓得直咂舌头,半晌才道:“看来,陷害王爷是错误之举;大总管,我们还是收敛点好。不然,神灵怪罪下来,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常言道:‘开弓没有回头箭。’”魏忠贤摇着头,沉默一会道,“自从你我联手对付朝庭内、外政客以来,哪一次不是以毒辣的手段置对方于死地?以前都顺利得手,只是对付张皇后以来,才出现这些怪事。不过,这也许是好事。”

    客氏不解其意,急切问:“大总管这话是何意思?人都逃脱了,就如小鸟出了笼,逃出一个便多一个敌人,还能是好事?”

    “这......”魏忠贤想了想道,“天下之大,莫属王土。我们只要在朝庭中树立威信,得到文武百官拥戴,量张皇后和几个王爷,已成了孤家寡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连家丁也会离他们而去,他们成为光杆司令,还有何力量与我们着对?一旦小皇帝驾崩,朱氏家族已经没有继承人,大明江山顺理成章落到我们之手,你说这能不是好事?”

    客氏听后,恍然大悟,双手一拍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些?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大总管聪明伶俐,才智过人。我呢,毕竟是妇道,头发长,见识短。”

    魏忠贤微微一笑道:“你呀!尽给我戴高帽子。”

    他们正说话间,许显纯在院门口喊道:“九千岁在室内吗?”

    魏忠贤听到许显纯声音,对客氏道:“许指挥在正阳门统计伤亡人数字,是向本宫汇报来了。”随即冲外面唤道,“请进来,本宫在此。”

    片刻,许显纯进入客厅,客氏即忙起身让坐上茶。

    许显纯坐下后,将登记本递给魏忠贤:“九千岁,这是下官在正阳门统计阵亡人的数据,请您过目。”

    魏忠贤接过登记本,翻过来査阅,半晌,只见他紧皱眉头道:“没想到,厂卫和御林军阵亡人数,竟然超过王府人一半,令人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看来,厂卫和御林军的战斗力差到不堪一击地步,需要加强训练。”

    许显纯进言道:“九千岁,正阳门之战,并非是厂卫和御林军无能,也并非是王府人武功高强,作战经验丰富。下官昨晚已向您汇报过,王府人有神灵暗中保护,才导致我们惨败。”

    魏忠贤阖起账本,放在茶几上,顿了顿道:“现在胜负已成定局,不必再议论它。对了,阵亡人员都运出去掩埋了吗?”

    许显纯回答道:“回九千岁话,包括王府家丁女眷在问内,全部运到郊外乱坟岗掩埋了。”

    “嗯,这样好,让他们入土为安。”魏忠贤做个手势,“来,喝茶!”

    “谢谢!”许显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将杯子放回茶几上。

    魏忠贤也随即端起杯,喝一口道:“田尔耕、崔应元两人都受了重伤,一月之内难以正常履行职责,紫禁城内的治安就由你全权负责。”

    许显纯感激涕零,立即表示:“下官决不辜负九千岁的重托,尽心尽力,维护好京城内治安。不过......”

    魏忠贤见许显纯话语突然停住,质疑道:“怎么?还有何难处吗?有难处尽管说出来,本宫一定满足你的需求。”

    许显纯略加思忖一会道:“九千岁,只是几个王爷和他们的家丁,还有张太师一家,没有全部落网,有可能会潜入京城,实施破坏、绑架和暗杀活动,我们是防不胜防。如果对手人多势众,与我们不期而遇,我们没有兵符调兵,将会吃大亏。”

    “不妨!”魏忠贤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许显纯,“这块金牌由你收着,遇到紧急情,可以越俎代庖,不经兵部发兵符,可以直接调动任何兵力,围剿敌人,将对手置于死地。”

    许显纯奴颜婢膝道:“有九千岁这块金牌,就如圣旨、尚方宝剑。好,在下不负重托,如有反贼来京作乱,一定将他们就地正法。”

    却说周安从东阳城雇三十辆马车,带足盘程往京城赶去,非止一rì,已到京城正阳门外十里外一个小集镇上。

    周安对众家丁道:“不知京城现在情况,过城门查得是否紧?”

    一名家丁建议道:“周管家,我们不能冒然而进,一旦被厂卫和御林军发现,我们连太师府的门都进不去。”

    另一名家丁道:“还要看守城门的是谁?如果是东厂爪牙,进城门的难度可大了。在下建议,将车辆停在这里,派专人去城里打探一下。”

    周安想了想道:“对,这样不至于遇事时措手不及。你们将车赶进客栈内,打个尖,给马加些草料,我要亲自去城里摸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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